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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者文摘》(29)开场白
作者: Value杂志
时间: [ 2008-08-04 11:35 ]
选自《Value》杂志 www.valuegood.com
2008.8月刊 文/张志雄
二十九
时隔一年多,2008年4月,我们收到了新一辑的美国《杰出投资者文摘》,其中报道了美国价值投资者的近况,编者按中写道:
很高兴我们能为你们提供《杰出投资者文摘》撰稿人所发表的各种观点。首先,塞思·卡拉曼将讲述疯狂的金融专业人士如何对自己创造出来的产品失去了控制,以及为何对风险的厌恶可能尚未结束。之后鲍勃·罗德里格斯给出了进一步的警告,他对信贷危机的源头、严重性和可能造成的后果发表了评论。第三位是比尔·尼格兰,他将讲述成为价值投资者的一种方法——当机会最大的时候,对价值投资法的信心就处在最低水平——现在他正在那里寻找机会,并将告诉我们哪些是最新的失宠股票。接下来,韦利·维茨和布拉德·辛顿(Brad Hinton)将向我们透露为何金融市场有时会变得很便宜,他们认为今天在哪些领域出现了便宜货,以及投资者为何不应等待出现了“明确信号”之后才进行投资。最后,托马斯·盖纳将讨论为何相信“这一次将会不同”这个想法会给你的财富带来非常大的风险。
我们希望你们能同我们一样,从这些文章中发现一些有价值的想法和观点。
我们这儿先选择塞思·卡拉曼与鲍勃·罗德里格斯的文章,其他将在后续《投资者文摘》中介绍。
我越来越喜欢《安全边际》的作者塞思·卡拉曼的文章,思维缜密,文笔又好,阅读他的文章是一种享受。
《避免成为汽车前灯照射下的鹿》是2008年1月24日卡拉曼所在的公司给客户的信,也是简明扼要,胸有成竹:
证券分析中的一个难点是你永远也无法满意地判断出自己处在周期中的哪个阶段。一轮牛市或者熊市会维持多久?如果你逃脱了1929年年中的疯狂以及随后出现的大崩盘,并在1930年年初进入了股市,那么,你在1933年时的感受与那些在1929年最高点买入的投资者的痛苦感受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我们只有在很久以后才能知道2008年1月时那些所谓的“便宜货”是否真正被低估了,抑或仅仅是针对价值投资者的危险的诱惑。
卡拉曼强调了一条投资策略:“在缺乏诱人的投资机会的时候愿意持有现金。”
注意“诱人”这个词儿。举个例子,上证指数从6,000多点跌至3,000多点,跌幅近50%,从技术分析而言,确实值得博一把反弹。但若觉得股票已经“便宜”,应买入持有,未必明智。原因是目前的价位属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并不是说它不可能上涨,而是说也有可能下跌,缺乏诱人的投资标的。有人也许会反唇相讥:“得了吧,哪有这么多便宜货的机会啊。”我们的回应则是:“是,但赚钱就是不容易的嘛,它要克制种种诱惑冲动,劳心劳力,还要有适当的运气,才能成功啊。”
顺便一提,不少人认为自己满仓股票,在股市暴跌和震荡中耐心持有,是种坚守。可我们也得承认,面对“市场先生”每天的诱惑,股价不到安全边际以内坚决不买的人也是一种“坚守”,尤其是在中国股市没有做空机制的情况下,空仓意味着肯定不赚钱,这也不容易啊。
文章的标题是我加的,“避免成为汽车前灯照射下的鹿”,唉,这对包括中国在内的刚刚经历了全球股市大暴跌的大多数投资者来说,是多么形象而又贴切的写照啊。股指或股价迅速从最高点跌掉了三成或四成,抛也不好买也不好。抛,也许马上会反弹;不抛,也许还得跌,而这两种情况在2008年年初的几个月内都出现了,这时最需要的是果断,然而我们却束手无策,在大崩溃中无法选择,失去了自由意志。
当然,我们不必过于自责,只要还在市场中,被“羞辱”是命中注定的,更何况正如罗德里格斯所言:“这种信贷危机在我的职业生涯中从未出现过,也是大萧条时期以来最严重的一次。”有些老生常谈看似玄妙,却有实用价值,作者在《信贷危机》的最后感叹道:“你永远也不知道流动性的价值,直到你需要它却没有的时候。”让我们耐心地等待它再次出现吧,如果有足够的运气的话。
《中国股市的吸引力》选自《漫步中国股市》,墨其尔(麦基尔)也是《漫步华尔街》的作者,但两本书不可同日而语。我用了几个小时就把《漫步中国股市》翻完了,谈不上失望,因为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我们选了两章,让读者知道怎么回事就可以了。总之,它与罗杰斯的《中国牛》只适合对中国感兴趣的一般外国投资者阅读。
香港《信报》的曹仁超继《论势》后,又新出了本《论战》,也很热销。曹仁超是个有街头智慧的人,比如房市中会出现新拍的地价加建筑成本居然要比楼价贵的怪现象,所谓“面粉贵过面包”,老曹引用了已故的新鸿基地产主席郭得胜的解释:“今年买的土地,三年后才建成可供出售的物业,到时如楼价涨得厉害,便不嫌今天地价贵了。地产商看好后市,便不惜高价买地,自然会出现面粉贵过面包的现象。表面上不合理的事,其实是合理的。反之,当地产商看淡未来楼市,便停止买地。由于普通人眼光较差,地价跌下来,楼价却可继续上升。”
当然,地产商并非神仙,如果他们在泡沫面前兴奋过度,也会遭受“赢家诅咒”,即拍进了价格过高的土地,吃不了兜着走。
楼宇价格最主要的决定因素是位置(location)、位置、位置,这是常识。曹仁超却一反常识,认为真正对楼价有重要影响力的,其实是邻里(neighbourhood)、邻里、邻里。
如果物业附近的业主或住客非富则贵,即使该处交通不怎么方便,环境不太优美,楼价也能高企;相反,若邻近贫民窟,即使交通如何便利,将来也难以卖得好价钱。
曹仁超1994年开始在英国置业时,首选金丝雀码头(Canary Wharf)一带,皆因那时候汇丰刚在金丝雀买入总行,他心想未来金丝雀码头可成金融区,而银行员工都要找地方居住,该区物业肯定有一定的需求,于是决定:“Where Hong Kong Bank goes, I go·(汇丰银行去哪里,我就去那里。)”投资结果还是蛮好的。
关于这点,我还是比较赞同老曹的,有机会写篇小文,专题讨论吧。
我们经常提及巴菲特珍惜投资机会(所谓人生只有20个机会,你得慎重挑选),老曹也引用《吴起兵法》的见解:“战胜易,守胜难。故曰:天下战国,五胜者祸,四胜者弊,三胜者霸,二胜者王,一胜者帝。是以数胜得天下者稀,以亡者众。”
老曹是这样解释的:
一战而胜之兵,乃可用之兵。投资者第一次炒股票,总是小心谨慎,心态上只是散兵游勇,全没经验。惟辛苦打了一次胜仗(赚到第一桶金)之后,再打第二场仗,应该是必胜之军。因为已积累了一定的经验,知所进退,而且也懂得审慎行事。
乘胜追击后,若要再去打第三仗,便危机渐现,因为他们往往自信心太强,可能已经有点霸气,自以为真的了不起,警惕性太弱。投资者要赚到100万元很容易,要由100万跳升到1,000万元却有困难。很多人到了有800万元身家时,会觉得自己“好有钱”而产生骄傲的念头,很容易疏忽而犯下不应犯的错误,例如忘记严守止蚀。
事实上,能够收敛骄傲渡过此关,身家超过1,000万元的投资者,心态上都会觉得谦虚踏实很多。
吴起认为,三胜之兵须先行休养生息一段时间,磨掉骄纵之气,才能再审慎地伺机出击。如果军队已连胜四仗,就会变得极为危险,因为连场胜仗已令他们信心爆棚,到了失控的境地。
五战而胜之兵,已不可用。因为到了那个时候,军队的心态已变得目中无人、不可一世,再打下去,很容易全军覆没,故必须解甲归田。
有新意。我的解释却有所不同,待有机会好好展开吧。
向大师学习的一个好办法是看其他成功者是如何理解把握他的。比如,我就很注意其他的杰出投资者对巴菲特的评论,欧洲最成功的基金经理之一的安东尼·波顿就认为自己受巴菲特的影响最大,波顿说,虽然巴菲特不像他一样持有那么多种类的股票,几乎从不频繁交易,但巴菲特偏爱的两种类型企业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中——拥有强劲势头的特许经营权的公司和有能力产生自由现金流的企业。”
这出自《安东尼·波顿教你选股》的作者乔纳森·戴维斯的转述。波顿自承:
我的逆向投资方法的核心理论和沃伦·巴菲特不谋而合,他曾说过他和其合伙人查理·芒格(Charlie Munger)“宁愿每年用很长一段时间赢得一次15%的丰厚利润,也不希望只稳稳当当地拿12%的收益”。我的目标也是在长期内尽量获得最高的年平均收益,即使短期内收益会有所波动。这和以基准为目标的基金经理正好相反,他们希望每季度绩效相对中等,业绩稳定,即使其长期收益低也没关系。
人们经常把波顿比作“欧洲的彼得·林奇”,他们同属富达公司,波顿也采取了不少彼得·林奇那样的投资方法,但波顿管理的是“特殊情况基金”,即投资复苏和其他不受欢迎的股票,这种购买股价打折的行为是典型的价值投资风格。坦率地说,我现在慢慢体会到彼得·林奇的方法“似易实难”,为了寻找十倍的大牛股或成长股,很容易坠入“选美”的路数。我并不认为“选美”的思路不对,而是没有价值投资的基础,容易赚小钱吃大亏,因为“选美”是在猜测群体心理,带有浓烈的赌博成分。
波顿的投资不拘一格,许多杰出投资者对技术分析不屑一顾,他却不怀疑技术分析的重要性。波顿发现,技术分析对大型公司尤其管用,戴维斯写道:
有一天我在波顿的办公室时,波顿向我列举了两个关于他如何利用趋势图作投资决定的例子。一个是他已持有一段时间的法国电脑公司Axime的股票,相比其他国际性电脑公司,Axime的股票估值看上去很合理。他很喜欢这个板块,也是他通常一直希望大量买入的股票,但股价趋势图却显示,从技术角度看,该股票已进入需求顶点的阶段,这使得他变得谨慎起来。第二个例子是法国电视一台TF1,波顿持有TF1电视台的股票已经有多年了,不只是富达内部分析师不看好它,股价趋势图也显示股票的状况正在逐步恶化,所以波顿卖空了该股票。他解释道,股价趋势图确实有其价值的原因在于它提供了买卖双方当前状态的重要线索,这些都是投资者们留下的足迹。
可惜戴维斯在理解与表述投资相关方面差了些,除了我们选摘的这部分波顿自述之外,《安东尼·波顿教你选股》并没有充分地显示出波顿出色的才能。
一位资产管理公司的经理告诉我们:“《货币战争》对中国的最大贡献是推出了当年的犹太首富罗斯柴尔德,单位领导要我们认真阅读这本书,因为从中可以了解索罗斯没什么了不起,不就背后有罗斯柴尔德家族在撑腰嘛。”
我们听后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应,这位经理所在的单位还是家不小的金融机构哩。
毕竟还有明白人在。几个月前,我路遇上海证大资产管理公司的朱南松,他向我推荐《万亿美元的神秘家族》,说相当不错。我曾在书店里翻阅过此书,以为也是跟风之作罢了,经南松提醒,买回来仔细阅读,确实很好。书中有不少经营之道,颇觉得巴菲特与罗斯柴尔德是一个路子,都是靠谨慎赚了大钱,比如他们都很强调不要亏本,小心驶得万年船。又如相传出自罗斯柴尔德的那句名言(“当大街血流满地,才是进货的时机”),如果从人弃我取的观点看,当然是对的,但我们也别忘记,动荡时代更无助于财富的增长与积累,尤其是罗斯柴尔德家族,他们最擅长的是替各国政府理财(主要是代理发行债券),而大街上革命的对象就是政府。所以,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经营主旋律就是避免革命。
如果说我们中国人要与罗斯柴尔德家族打一场战争,那就不是货币,而是资源。众所周知,英—澳矿业集团的力拓公司等一直在大幅提高铁矿石价格,逼得中国钢铁厂喘不过气来。而世界上包括力拓、必和必拓等三家最大的矿业集团的控股方或大股东都是罗斯柴尔德家族,至少背后有他们的影子。
我们不能怪人家阴谋,要阴的话,人家也阴了100年以上了。二战后,特别是70年代,矿产价格暴跌,人家也遭受了很大的损失,但他们仍抓住手上的矿产公司不放。其实,在20世纪90年代后期的“新经济革命”中,资源也是极便宜的,我们没眼光,不长线,输给人家是自然的事。老说人家阴我们,却不汲取教训,没出息。
《大国悲剧》是前苏联部长会议主席(总理)雷日科夫的手笔,语言系统老旧,细读全书恐怕有些吃力,但若读几章的话还是会有收获的。遥想1989年,我们对苏联的垮台兴奋不已,仅从地缘政治的角度看,也少了“北极熊”的威胁。可今天重新审视,会发现中国的边疆虽没有俄国那般有历史宿命感与疏离,但问题还是有的,而苏联的崩溃就是从对边疆问题总是处理不当引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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