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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菲特主义(一)
投资理财--杰夫·马修斯(Jeff Matthews)
编者按:对于这样一位神秘、有趣、异于常人的传奇人物,介绍他的书已是汗牛充栋,应该很难再有引起读者兴趣的报道和书籍了,由杰夫·马修斯所著的《巴菲特主义》却能另辟蹊径,写出令人兴趣盎然的篇章。我们摘录了马修斯对伯克希尔·哈撒韦2008年股东大会的第一手观察,在这场奥马哈嘉年华会上,投资人看到的不只是巴菲特旗下的公司产品,同时也看到了巴菲特的人格特质、思想以及他所代表的一种“主义”。
家族团聚
2008年5月3日,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市
去年股东会过去了近一年的时间,世界已大不相同,全美最大的抵押贷款公司全国信用(Country wide Credit)在从事房屋贷款业务38年后宣告倒闭。由于该公司的放款条件太过宽松,呆账不断增加,加上信用紧缩,终于咎由自取,被迫贱价出售。
美国最大的家庭用品零售连锁店Linens’n Things在营业33年后,黯然申请破产重组保护令。这是因为其身为私募基金公司的母公司,两年前为买下Linens’n Things而举债,无力偿还利息所致。
最令人震撼的莫过于名列全美顶尖投资银行之列的贝尔斯登(Bear Stearns),在华尔街街头屹立了85年后,一夜之间消失。1929年股市崩盘,贝尔斯登未曾裁减过一名员工,安然躲过了灾难,却在2008年3月因次贷大额亏损导致的挤兑风暴中宣布倒闭。若非摩根大通(JP Morgan Chase)与美国财政部(U.S. Treasury)在最后关头出手援救,全球金融势必瓦解。
如今,31,000人齐聚奥马哈,只为屏息聆听沃伦·巴菲特对现况的剖析。
7:30,我已身陷奥马哈奎斯特中心外的长龙中。东内布拉斯加的天空晴朗,空气清新冷冽,与昨日的天气大不相同。前一天从洛矶山脉一路延伸到中西部的恶劣天气,几乎影响了为参加伯克希尔·哈撒韦股东会而涌向奎斯特中心这座巨型大楼的所有人。
我能安然抵达,还真多亏了巴菲特。
“您的车已经备妥”
不到24小时之前,我还身处芝加哥欧海尔国际机场的联合候机楼,在近午时分与其他十多位伯克希尔的股东一同搭上飞往奥马哈的班机时,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
人群中有许多是穿着舒适,年纪较大的夫妻档,也有一些是穿着简便的西装外套、棉质卡其裤,脚上穿着乐福休闲鞋的年轻人。今年我还见到一对打扮轻便的父女档, 还有几位带着儿子一同出席的父亲。大家开口闭口谈的都是这个周末,有的带英国口音,有的则带南非口音或德国口音,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想到奥马哈去。我们的班机准时驶离登机口,我开始觉得商务航空业其实没那么糟。
不过,飞机却在离候机楼几百米处停了下来,就这么静止不动。机长广播说,我们在等待暴风雨平息。乌云终于散去时,我们跟在一长串飞机后面排队,再度停下来等候。
大概一个小时后,飞机开始动了……但是向后驶回了候机楼。
“各位大概注意到我们脱离了队伍”,机长解释道,“我们的天气雷达有些问题,已经通知了维修小组,现在我们要回到登机口。”
然后他说出除了“做好坠机准备”之外最令所有乘客担忧的字眼:“这应该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
又过了一个小时、距我们驶离登机口近三个小时后,机长终于死心,他报告道:“飞机故障,我们得请各位下机,会想办法帮各位换乘其他飞机。”
联合航空可能并不想毁掉自家卓越的营运能力,但它似乎已下定决心要毁掉150名必须在当晚赶到奥马哈的乘客的旅行计划。考量过我们手中的选项后,更觉得联合航空正在尽一切可能让乘客感到惶恐不安、怀疑和不信任,完全没了把握。登机口的职员告诉我们,下一趟航班得等到星期六早上8:30。
我回想起去年我差点搭不上飞往奥马哈的美国航空班机时和我们同病相怜的一名年轻男子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我完了。” 如今我完全感同身受。就在这时,我遇到一位同行的避险基金经理人,他是伯克希尔的长期股东,后来我才知道他已经断断续续地参加伯克希尔股东会超过20年的光阴。他正在打电话,年幼的儿子就站在一旁,我想他应该是在打电话租车,他招手示意我过去,我心想:“我得救了。”芝加哥距离奥马哈805公里,两人轮流开车应该可以轻松应付。我们至少得开七八个小时,但不管怎样总算赶得到奥马哈。
结果发现,我们根本不需要花那么长的时间,因为这位同行有马奎斯·奈特捷飞行卡(Marquis NetJets card)。
那张马奎斯·奈特捷飞行卡有25小时的奈特捷专机搭乘时数,卡主和他点名的任何人皆可搭乘。于是他打电话给奈特捷(通常会给对方比现在更充裕的时间),奈特捷帮他安排好一架专机、飞行员以及飞行计划,他可以带任何人上飞机。
搭了一小段计程车后,我的避险基金经理人朋友、他的儿子和我抵达芝加哥北侧区域机场内一栋窄小无特色的建筑物,这幢候机楼冷冷清清,寂静无声,两名飞行员聊着工作,与我们擦肩而过。墙上挂着热爱飞行的知名演员的照片,包括吉米·史都华(Jimmy Stewart)和强尼·卡森(Jonny Carson)。没有工作人员跑着赶飞机,也不需要排队接受安检,奈特捷已经批准我们登机了。两名飞行员中的其中一名在柜台与我们会合,告诉我们“天气应该还行”,并介绍将与我们搭乘同一班机的一对南非籍夫妇,他们原本也是要搭乘和我们相同班次的联合航空客机。我们一同走过飞机跑道,登上飞机,这是一架塞斯纳奖状君主(Citation Sovereign)型客机,头顶的空间绰绰有余,皮质座椅还可以旋转,还有塞得满满的餐吧。几乎就在我们扣好安全带的瞬间,飞机已经开始滑行,向奥马哈前进。不消多久,密西根湖岸便消失在眼前。
一小时后,我们降落了。天空乌云密布,飞机降落时,还下着小雨,刮着强风,但我们确实已抵达奥马哈,不在芝加哥了。
飞机滑行到私人机场,我们解开安全带,走出机舱。亮得发光的白色喷气式飞机和较小型的螺旋浆飞机散落在柏油跑道上,还有更多的飞机正在降落。一位拿着笔记板,看起来有些疲惫但很友善的女士上前迎接我们的到来。她是奈特捷的代表,来确认我们是否都拿到了行李,接驳的交通工具有没有问题。我问她怎么到候机楼去取我向赫兹(Hertz)租用的车子。
“您的车已经备妥。”她指着我身后回答。
是的,一辆丰田花冠(Corrola)正停在跑道上。奈特捷已经帮我到赫兹取好了车,难怪巴菲特这么喜欢奈特捷,非得把整家公司买下来不可。
我一再感谢我的朋友,然后开车离去。
多亏了奈特捷,我现在才能在奎斯特中心,在体育场里晃来晃去,亲临现场直击伯克希尔·哈撒韦家族的核心,然后在屋椽下方坐了下来。大伙儿谈论的不是昨日的恶劣天气,也不是在芝加哥搭机所遭遇的麻烦。大家聊的是一直公开认为和表示会有危机发生的人物,他说过,这场危机的惨烈近似于导致贝尔斯登走向灭亡的程度。 “有一天”,巴菲特去年已经告诉我们:“你会看到极为混乱的局面。”他说对了。再过一会儿,这位坐拥美国企业界最大现金堆(他喜欢以诺克斯堡[Fort Knox]称之)的人物将大谈他的公司的现状、美国的情势以及世界局势。
“奥马哈圣哲”来了。
我坐在地面层,靠近巴菲特和他的合作人芒格稍后会入坐、花了将近五个小时回答问题的舞台。股东、专业投资人、伯克希尔旗下多家企业的员工及其亲友家人,齐聚一堂,或说说笑笑,或握手拥抱,或低声交谈,或闲聊话家常,感觉就像家庭聚会。
一个快乐大家族的大团圆。
躲过世界末日
有一天,你会看到极为混乱的局面。至于导火线是什么?何时会发生——谁知道?又有谁会想到,奥国皇太子遭到射杀会掀起一次世界大战?
——沃伦·巴菲特
如同上帝所创造的小绿苹果,这一定会造成许多骚乱。它会持续下去,最终导致严重的结局。
——查理·芒格
几乎就在一年前,巴菲特和芒格虽没有明确说明,但确实在警告大众衍生性金融商品可能会对金融体系造成威胁。眼前几乎吞噬了全球的次贷风暴的问题核心正是衍生商品这类复杂的金融工具。
尽管两人皆未提及他们预见的金融世界末日何时会降临,巴菲特曾说:“我觉得要预测会发生什么事情比较简单,要预测何时会发生很困难。”但紧跟着他俩悲观警告之后爆发的事件,却几乎是所有的避险基金经理人、债券交易员、共同基金经理人或散户一辈子都没经历过的全球信用崩盘。
不论是美国本土的金融龙头花旗集团,还是瑞士联合银行(Union Bank of Switzerland),金融机构都蒙受了巨额的信用损失(总额达3,500亿美元,数字仍在增加中),受创颇深。不仅大多数投资人没能预料到这一惨况,在经济大萧条之后根本没有人经历过如此大规模的、影响如此深远的冲击。
去年巴菲特被问及全球经济荣景会否遭受干扰时,曾这么回答:“我想你可能会看到外来事件、制度受到冲击,导致信用价差巨幅扩大,抵押资产净值贬值。”
几乎就在巴菲特说完这句话的同时,我们开始目睹“制度受到冲击”。
“星光灿烂正是好时机”
私募基金世界现在正处于全盛期……星光灿烂正是好时机。
——私募基金KKR创办人
亨利·克莱维斯(Henry Kravis)
在全球化驱动下的新世纪全球经济荣景,可以说于2007年6月22日达到了高潮(至少目前看来是如此)。
那一天,全球最大的私募基金公司之一的黑石集团(Blackstone Group)在私募基金狂潮之后公开发行股份。《福布斯》杂志还因此封该公司执行官史提夫·施瓦茨曼(Steven Schwarzman)为“华尔街新霸主”。但与此同时,黑石集团的主要竞争对手KKR的创办人克莱维斯则对外宣布私募基金时代已经结束。
这种大拍胸脯保证的举止,理应让那些对黑石公开发行趋之若鹜的股东们有所警惕,但事实恰恰相反。
投资大众太过热衷于搭上私募基金狂潮,以至于无视黑石的公开发行只是为了支付黑石买卖公司而产生的管理费利息的事实,与黑石旗下企业股份无关。
这就好像买入巴菲特薪酬的一部分,而不是拥有伯克希尔·哈撒韦“家族”旗下企业的股份。当然,巴菲特的薪酬每年不过10万美元,所以从未有人想过要这么做。但无论如何,黑石的首次公开发行已造成轰动,成为全美历史上第六大交易案,股价在交易首日直飞冲天,每股31美元的发行价一度触及38美元的高点。
或许有些专业投资人察觉有异,但没有人预料到黑石的首次公开发行竟是私募基金荣景衰退的开始,后来更引发了许多事情。交易首日,黑石股票以35.06美元收盘,之后再也没有登上这一高点。
就算一般大众不了解这意味着什么,华尔街上的多数人就此明白:闪耀在私募基金天堂的“群星”,自此光芒不再。
当黑石的“华尔街新霸主”正忙着清点公开发行股票所赚入的大笔钞票时,流通于世界各地的金钱已逐渐减少。当初刺激投机客在佛罗里达,意大利那不勒斯 (Naples)、西班牙巴伦西亚(Valencia)等地买下第二个家,或是于纽约证交所购入整家企业的宽松信用,已不再那么容易取得。
上市之初的黑石在7月4日美国国庆日前夕,宣布以高于市价40%的价格,斥资260亿美元并购希尔顿饭店,自称此举能产生现金收入。消息曝光后,该公司的股价微幅上扬,但投资人意识到此次并购价格乃天价后,加上信用市场持续恶化,股价继续走跌。
克莱维斯的KKR是首家、也是规模数一数二、最积极打造私募基金帝国的公司。到了7月底,市场开始传说KKR欲以260亿美元收购“第一数据”公司 (First Data Corp.),但负责的银行家无法顺利得到垃圾债券买家的承诺,融资困难。
群星开始陨落。
开价250亿美元收购全美最大的学生贷款机构“莎莉美”(Sallie Mae)的交易,也在争执和诉讼威胁中迅速宣告失败。“哈曼国际集团”(Harman International)价值80亿美元的并购案,65亿美元的“联合数据系统”(Alliance Data Systems)收购案,以及40亿美元的全球最大的设备出租业者“联合租赁”(United Rentals)并购案,纷纷破局。
虽然最终“第一数据”的并购案还是降价成交,但投资银行出借的贷款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找到愿意投资的人。银行界承诺私募基金买主超过3,000亿美元的融资,开始在全球银行的资产负债表上迅速积累。
原先由地方小企业蔓延至华尔街的次贷风暴,已逐步由华尔街扩展到伦敦和巴黎。
到了9月中旬,总部位于英格兰东北部首府泰茵河畔新堡(Newcastle upon Tyne)、迅速崛起的北岩银行(Northern Rock)传出“卑躬屈膝地”向英格兰银行(Bank of England)请求紧急基金援助的消息,数以千计的存户在北岩银行各分行前大排长龙,急着取出存款。
这是英国银行近150年来首次出现挤兑。
四个月后,规模庞大、历史悠久的法国兴业银行(Societe Generale)传出一名年轻交易员在两年内越权私自累积700亿美元的交易部位,最终银行不得不出面打点善后,亏损达70亿美元。
巴菲特去年就曾经警告过我们:“有一天,你会看到极为混乱无章的局面。”
这一天,就要到来了。
不再“比其他地方都要好”
去年至今,除了惊闻北岩银行、贝尔斯登双双倒闭,全美信用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金融巨头法国兴业银行、花旗集团、美林,以及美国联邦国民抵押贷款协会房利美(Fannie Mae)亏损惊人,申请破产保护的Linens’n Things之外,还有一些事情也有了改变。
有些是巴菲特预料之中的。
巴菲特去年曾说:“我们遵循的一些政策,会导致美元走弱。”
美元确实从那时起下跌了10%。
巴菲特去年曾说:“美国企业界过着比其他地方都要好的日子——而历史早已证明,这不会长久。”
2007年第四季度,美国企业整体利润减少了530亿美元,此乃受到房市、银行业、金融业触目惊心的倒闭潮影响。当然,能源成本、健保成本、原物料成本的节节高涨,以及消费者花费更为谨慎,更是与此脱不了干系。
甚至连伯克希尔·哈撒韦的利润也如巴菲特所预料的自去年起开始出现下滑,这是因为在伯克希尔家族中,保险业务和许多房屋相关的企业皆陷入更为艰困的环境。
“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比去年好”,巴菲特当时指出,“伯克希尔的利润会‘走下坡路’。”果真一语成谶。
巴菲特去年还要我们留意一件事,他说,如果金融世界末日真的来临,伯克希尔其实有能力非常迅速地采取行动,利用这些良机。
至少到目前为止,尽管我们躲开了世界末日,但巴菲特在这些危机中确实百般忙碌。就在这周,他宣布伯克希尔将提供65亿美元,资助隐身在士力架(Snickers)巧克力之后的私人企业玛氏公司(Mars),并购入知名口香糖厂商箭牌(Wrigley)。
稍后,我们将听到更多巴菲特未曾公开宣布的案例。
给A-Rod的建议
有些事情还是跟去年一模一样。
伯克希尔的“集团绩效”表格显示,该公司的经济价值继续增长,是巴菲特掌权43年来,第42次缔造佳绩。
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价再度上涨,达到每股13.36万美元,较去年同期整整增加了22.3%。据《福布斯》杂志报道,光是巴菲特手上的持股,就让他的身价达到620亿美元,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与此同时,道琼工业平均指数却下跌了1.6%。
尽管伯克希尔持续繁荣昌盛,但其旗下有些企业虽然尚未衰退到严重恶化的地步,至少也在持续挣扎中。这和去年一样,乳品皇后遭到经销商提告;水果织布机 (Fruit of the Loom)仍得抵御海外低成本的竞争对手。伯克希尔旗下报业(包括全权拥有的《水牛城日报》以及大比例持有的《华盛顿邮报》)的核心业务,依然受到科技革命的冲击,面临被淘汰的命运,这一点巴菲特稍后将欣然坦承。
报业生意糟糕到连历史悠久的芝加哥小熊队(Chicago Cubs,巴菲特童年时期最喜爱的棒球队),最近都因为从事报业连锁的母公司陷入困境,而被推到市场上待价而沽。
提到棒球,伯克希尔曾承保过美国职棒洋基队重炮手罗德里奎兹(A-Rod),在谈判失策、没有球队开价网罗之下,A-Rod打电话向巴菲特请教,之后决定重回纽约洋基队的怀抱(据媒体报道,巴菲特建议A-Rod跳过经纪人,直接跟洋基队协商)。
然而,有件事是巴菲特在去年的会议上没能预测到的,且此事的发展对巴菲特和伯克希尔·哈撒韦家族的影响更胜于全球信用危机,或超过伯克希尔短期利润下滑带来的冲击。伯克希尔旗下通用再保的四名主管,包括备受巴菲特赞赏的“诚信、专业、有领导能力”的前执行官,因协助保险龙头美国国际集团从事被政府称为“虚假交易”的业务行为,被判共谋、证券诈欺、虚伪陈述等罪名。
“他告诉我要卖”
从去年至今,奥马哈当地在这段期间的变化其实就算不完全是在意料之中,至少也没那么戏剧化。
出席伯克希尔股东会的人数又增加了,据说今年涌入奥马哈的人潮约31,000人,比去年的27,000人更多。
尽管该地区兴建了几家新旅馆,但多了4,000名伯克希尔股东出席所产生的涟漪效应,使得我不得不放弃奥马哈市中心,往西几公里,改住市区边缘的旅馆,和巴菲特的宁静社区有段距离。今年与会的股东也跟去年有些不同,黑莓机世代势不可挡地取代了属于“报纸世代”的伯克希尔的忠实股东。昨天在芝加哥等待暴风雨平息的班机上,几乎人手一部黑莓机,现在在体育场的地面,也有两名年轻男子正全神贯注地盯着iPhone看,浏览着电子邮件,读着新闻。在去年会议召开时,iPhone甚至还未问世呢。
虽然巴菲特还没现身,但他似乎也不一样了——至少表面上看来是如此。
巴菲特现在不只是世上最常被人提到的亿万富翁,他还是媒体的宠儿、CNBC频道的常客(该网站上还有“巴菲特观测站”[Warren Buffet Watch]新闻网页呢)。CNBC频道甚至还请特派员随巴菲特于去年10月访问韩国和中国,贴身采访巴菲特的阅读习惯、饮食习惯以及他到底在飞机上有多少睡眠的时间。
此外,巴菲特还在电视连续剧中第三度客串演出,且至少是这辈子第二次到国会作证。不过他于去年11月出席参议院财政委员会(Senate Finance Committee)的理由,不同于先前的旧所罗门兄弟时代,是为了讨论华尔街的恶行恶状而去的;这次他是为国会建言,主张应持续对富人课征“有意义的遗产税”而作证。
还有一件事是在去年年度股东大会后改变的。经过DNA分析,慵懒的“玛格丽塔城”歌手兼伯克希尔股东吉米·巴菲特与全美最富有的人沃伦·巴菲特一点儿亲戚关系也没有。
对了,我的朋友克里斯·华格纳今年不会来参加了。如我所料,克里斯在去年股东会后,卖掉了手中持有很久的伯克希尔股票。他的逻辑很简单:“他告诉我要卖。”克里斯如是说。他指的是巴菲特去年曾警告,伯克希尔保险事业的利润会“走下坡路”。
“而且,伯克希尔是大热门的拥挤交易。”克里斯套用巴菲特的说法,这是巴菲特去年针对衍生商品市场过热提出的警告。
因此,今年想参加股东会,我要么得自掏腰包买伯克希尔的股票,要么就得找到有多余识别证的股东。
要买伯克希尔的股票有两种方法。第一,买入价格高得吓人的普通股,即A股,昨日收盘价为每股13.36万美元;另外就是买入价格只有A股的1/13的B股,昨日收盘价为每股4,448美元。
巴菲特于1996年发行了价格较低的B股,纯粹是为了让手头较不宽裕的投资人也能拥有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幸好伯克希尔不分A、B股,对股东一视同仁,都给四张参加年度大会的识别证。
所以在2008年年初,我决定以个人名义(而不是以我管理的避险基金的名义)买入伯克希尔股票。我买的是B股,嗯,因为它比较便宜,而且还能让我获得四张股东会识别证。既然金融体制在贝尔斯登垮台后看起来是如此脆弱,我想伯克希尔可能还是世上形势最为明朗的企业,值得投资。
而我现在就在这儿,请验证我的看法是对是错。
……
(全文约14,300字,请参见《Value》杂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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