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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股小弟

给大家看一篇有启发小说———《逃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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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5 13:52 | 显示全部楼层
9.陈红梅找益都证券营业部的黄总替袁非借了五十万元


  2月9日,星期五。袁非昨天晚上写操盘计划书写到很晚才休息,今天一早林琳走后,他竟然又睡着了。他这天赶到公司已经是9点35分。
  袁非在公司没看见别人就径直到董事长办公室,把操盘计划书交给陈红梅。陈红梅拿着计划书起身要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她伏在袁非耳傍小声说:“你把你自己的资金帐户调出来看看。”
  袁非用大班台上的电脑调出热键委托,看见自己的资金余额有50万人民币。他兴奋地看着陈红梅说了声“谢谢”!
  陈红梅拍拍袁非的头说:“不要谢我,这是营业部的黄总借给你的。你马上把它全部买成林韵股份。”
  袁非退出热键委托,他调出林韵股份的走势图,看见这只股票现价是23.51元。他化一刻钟时间才让50万资金全部变成了股票。袁非操作完股票,抬头看看陈红梅,这可爱的女人还在沙发里专心读他写的计划书。袁非没有惊动她,小心退出了办公室。
  袁非来到操盘室,这儿冷清清的没有一个人。他打开电脑看了一会股票,上证指数今天高开,已经涨了十几个点。袁非回到陈红梅办公室想问问今天有什么消息,可他看到她时问的却是操盘室的人都到哪儿去了?
  陈红梅这时已经看完了操盘计划书,她告诉他:钱晓康跟董正华在郊区的一家证券营业部,他们准备把剩下的57万股林韵股份全部倒过来;会计王胜在别的地方还有工作,这儿只是兼职;至于侯峰,刚才他打电话来说在医院照顾小覃,上午来不了。今天上午整个公司大概就只有他们两人。
  袁非听说这时候公司只有他跟陈红梅两个人,心里不由得荡起一阵异样的冲动。前天晚上在西山的半山腰,陈红梅把车停在一条支路上,两人下车在寒风里站了片刻,由于新鲜空气太冷就只好缩回车里。寒冬的山上,四周黑黢黢的寂静无声,袁非要陈红梅把车里的暖气关了。陈红梅问为什么?他说想找一种感觉。陈红梅关掉暖气,明白他要找的是什么,她轻轻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的指尖在他的手背上摩挲。袁非感觉到她那要命的指尖发出的电流,他的脑袋很快被麻痹了,如果现在有人问他林韵股份的代码,他一定答不上来。以前他们的手接触到一起,袁非只是感到兴奋,从来没有这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他现在觉得已经跟她溶为一体,在无比兴奋中完成了整个的性爱过程。
  袁非许久以后才清醒过来,他不好意思地看看陈红梅,说他大概是酒喝多了。陈红梅笑了,她把袁非拉到怀里,柔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袁非把头靠在她的胸前,她起伏的胸脯上饱满的乳房,袁非隔着厚厚的外套也能感觉到它的弹性。这时候的他反而没有了*的冲动,剩下的只是一种轻松而美丽的愉悦。这种感受跟人体艺术摄影展上看见美丽的裸体模特儿一样,心里没有杂念,只有对人体美的赞叹。
  陈红梅明白他的感受,尽量不去破坏这份温馨的气氛,他们直到被这样的姿势弄得难受才分开。两人又静静地坐了一会,陈红梅看他不想再做什么就提议下山。
  袁非听她的语气带有埋怨的味道,他侧过身伸手去摸她的脸颊,去摸她的长长的脖子,去解她大衣的纽扣,轻轻把手放在她穿毛衣的胸脯上。陈红梅闭着眼睛,胸脯剧烈起伏了几下,嘴里发出了一声含混的*。袁非激动起来,他知道她是装不出来的,此时此刻她一定是爱他的。袁非的手又勇敢地深入了一层,进入到她的绒衣上面,他不敢贸然接触她身上的肌肤,怕自己的手不够暖和。他现在的手虽然在发抖,但他的意识比刚才还清醒得多。袁非轻轻叫了她一声,陈红梅没有反应。他把手伸进了她的内衣里,自以为暖和了的手跟陈红梅的体温比起来,还是有很大差异,他手下的肌肤被冰得哆嗦了一下。袁非不再理会她的反应,他摸到的身体是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他把手一下子按在那绸缎般滑溜又富有弹性的乳房上。袁非和陈红梅同时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他们同时得到了浑身颤栗的快感。
  袁非轻轻抚摸着陈红梅的腰肢,抚摸着她那饱满的乳房,过了一会才恋恋不舍地将手退出来。陈红梅拉着他暖和的手由衷地说:“我这辈子还没有过这种感觉,谢谢你。”
  袁非也许是明知故问:“是一种怎样的感觉,能给我说说吗?”
  陈红梅思索一会儿说道:“那是一个女孩子第一次被异性抚摸时……我觉得比那时还要进一步,因为女孩子第一次被男人摸那儿一定是非常紧张的,肢体上的快感容易被精神上的紧张情绪所抵消,就象很多女孩第一次做爱都达不到高潮一样。这第一次过去了就再也没有了,我想,如果女孩子没有那张膜捣乱,第一次做爱一定是非常美妙的。”
  袁非捏捏陈红梅的手说:“你说的话很有道理,人在性方面的感觉是非常灵敏的,也是非常脆弱的,有一点干扰都会大打折扣。大家普遍认为性能力在身体上,其实呀,最新的研究证明人的性能力在大脑里,有的女人通过语言诱导就可以达到近似于性高潮一样的快感。我想,我们刚才的感受也证明了这一点。”
  陈红梅说:“是呀,人连自身的幸福都容易放弃,想来真是悲哀。”
  袁非说:“性学是一门非常重要的学科,过去在封建意识里总是谈性色变,现在总算进步了,有了这方面的研究所。”
  陈红梅笑了笑说:“你也可以称得上性学专家了,怪不得能把林琳这样漂亮又聪明的女孩子哄得团团转。”
  袁非有些得意地说:“林琳无论学历还是外貌都比我强得太多,我们能在一起生活这么些年,总是有一定道理的。”
  陈红梅捏住他的鼻子说:“打住,我会吃醋的。”
  袁非嘻嘻一笑,掏出手机将它打开。他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就跟陈红梅说该回去了。
  陈红梅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把手机关了,看你回去怎么向老婆交代。”
  “我是看你关手机我才关的,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我这么小个动作都被你发现了,你不觉得有点过分吗。”
  “这只能证明我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你,我好喜欢你哟。”
  “你敢说你不喜欢我。”
  “我当然敢说我不喜欢你,因为我爱你,如果硬要给这份爱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好肉麻哟,在我面前背台词,你又不是孙猴子,怎么能活一万年。”
  “爱情是永恒的,一万年算什么。”
  “是呀,宇宙都有灭亡的时候,只有一些精神上的东西能够永远存在下去。袁非,在这一点上你比我幸运多了,你有刻骨铭心的爱情,而我却找不到。”
  袁非拍拍她的手说:“红梅,你会找到的。我对你的感情足可以感天动地,你老了以后,一定会爱上我。”
  陈红梅叹叹气说:“如果到时候你对我没有感觉了,我也不可能去爱你。”
  袁非摇摇头说:“我一定会永远爱你!”
  陈红梅笑笑说:“有个前提,就是永远不让你得到我。”
  袁非哑口无言,陈红梅这句看似玩笑的话却让他无法反驳。现在过了两天,他还是没有话说。
  袁非在陈红梅办公室里回转身关门的时候,又想起她前天晚上说的这句话。他走到她面前轻轻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小声说:“我怕得到你,我不知道得到你以后,还会不会永远爱你。”

  侯峰和小覃快到中午才从医院出来。昨天晚上,他握着她的手靠在床边睡着了,等他醒来后,看见小覃咧着嘴在说胡话。他摸摸她烫手的额头,急忙叫醒她给她穿上衣服,背着她下楼送她去医院。
  值班医生给小覃作了检查,他说小覃的病情严重,需要在观察室输液,他还要侯峰天亮去给病人办理住院手续。小覃输了一晚上的液,早上醒来精神恢复了不少,毕竟人年轻身体素质好抵抗力强。她听见侯峰在给沈重打电话,要沈重带五千块钱来马上给她办入院手续。小覃要侯峰叫沈重不要来,她反正不会住院。这次生病已经化了侯峰一千多块钱,她不愿意再为这点病让他化钱。她认为没有必要住院。
  侯峰拗不过她,只好又给沈重打电话叫他不要送钱来了。小覃输完液后,侯峰带她去门诊医生那儿,让医生给她作了全面的检查,在征得医生同意可以不住院以后,才放心的带她回家。在回家的路上,侯峰想起早饭还没吃呐,两人在巷口的小饭馆里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饭。
  侯峰在小覃家的楼下要背她上楼,小覃不好意思,她要侯峰在前面象老牛一样拉她的手,她说这样两个人都要轻松一些。侯峰说我在后面推你上楼不是更好吗。小覃看着他红了脸,她说你怎么推呀。侯峰想了想也觉得不妥,他说还是我拉你上楼吧。他拉起她的手,一步一步倒退着上了楼。小覃故意把身子向后仰,增加侯峰的负担。侯峰说你不怕我松手让你摔个屁股开花,小覃说我是相信你才会这么做。她其实是想让他死死握住她的手。
  侯峰把小覃安顿上床,他现在才有时间跟钱晓康联络。钱晓康告诉他大盘涨了十多个点,林韵股份中午收盘时的价格是23.60元,涨了4角钱,成交量是51万股。他还说林韵股份上午倒过来37万,下午准备把余下的20万股全部倒过来,这样,海翔集团原计划要半个月完成的工作,在袁非接手后,整整提前了一周,看来袁非跟我们的想法还比较接近。侯峰说这不一定是袁非一个人的想法,海翔集团的人不是傻瓜,股市的基本面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他们肯定会调整操盘计划。他说从林韵股份的走势上能不能看出袁非在干什么?钱晓康说9点40分到55分有人连续买了大约二万股,可能跟他有点关系,其它的交易零散得很,看不出有人刻意做盘。侯峰笑着说大概是这小子的老鼠仓。钱晓康问成都另外的200万股什么时候去交割?侯峰说既然这200万提前搞定,我星期天就跟沈重去成都,星期一办完以后当天赶回来。
  侯峰结束与钱晓康的通话,他忽然想起给小覃买的手机,他看看她,发现她正用仰慕的眼神望着自己出神。侯峰看着她那可爱的呆样儿想给她开个玩笑,他坏笑着拨响了小覃枕头下面的手机。
  小覃被铃声着实吓了一跳,她找出手机茫然地看着侯峰问:“怎么会,谁的手机?”
  “手机嘛,在谁的枕头下面当然就是谁的喽。”侯峰坐在床边看着她说:“喜欢吗?”
  小覃欣喜地点点头,用开玩笑的口气说:“谢谢侯叔叔!”
  “不许乱叫。”侯峰伸手打了一下她的头说:“你该叫我什么?”
  小覃歪着头想了一会说:“不知道。”
  侯峰拉着她的手说:“你想叫我什么?”
  小覃用一只手遮住眼睛还是说不知道。侯峰说你怎么连叫人都不会了,我走后你在床上好好想一想。小覃放开手问他去那儿?侯峰说你把你的身份证给我,我用你的身份证开个股票帐户。小覃在褥子下翻出身份证,按住上面的照片递给他说:“不准看照片。”
  “不看,不看。”侯峰接过身份证瞟了一眼,他说:“身份上的照片都是这个样子,你的算可以的了。”
  “你骗人,说好了不看的。”小覃伸手想抢回身份证。
  侯峰没让她抢回去,他说:“我是想看你的生日。你的生日很吉利,四月十八,到时候一定给你好好过一次生日。”

  这天中午,袁非和陈红梅来到四楼的股民餐厅吃快餐,他们排队拿到盛满饭菜的不锈钢托盘,一起在彭征明跟谢卫东的对面坐下。谢卫东看见袁非就问他这几天忙什么去了?袁非说他请了几天假在开发客户,他顺便把陈红梅介绍给两位同事,他说她父亲是一家公司的老板,现在也想来做股票。袁非非常乐意把陈红梅这样有品味的女性朋友介绍给他们,而陈红梅来见这两个人也是有目的的,她想来看看他们能不能成为去南京的候选人。谢卫东他们才见到陈红梅时还比较拘束,当陈红梅问起股票上的事,谢卫东便争着高谈阔论起来。
  “你们小组的客户去年平均有多少收益?”陈红梅问他们俩。
  “没有完全统计,大概平均有百分之三十多一点。”谢卫东答道。
  “赚得最多的客户有多少收益?”
  “我的一个客户去年在海虹控股公布投资风险提示放出巨量那天,以29元的价格杀进去,后来在74元卖出来,赚了百分之一百五十。”谢卫东说。
  “一年的总收益呢?”陈红梅继续问。
  “有百分之四十多,他海虹控股买得不多。”
  “有亏的吗?”
  “没有,都赚了钱的。”
  “你自己做不做股票?”陈红梅问一直没机会说话的彭征明。
  “在做,资金太少,没有赚什么钱。”彭征明红着脸回答,他也是三十来岁的人了,股票帐户上的资金却只有几千块钱,怎么会不汗颜。
  “你认为今年大盘会不会创新高?”陈红梅继续问他。
  彭征明想了想说:“我认为现在还是牛市,只要不变成熊市,大盘就会不断创新高。今年由于管理层有打击黑庄之说,估计上涨空间不会大。”
  “大概能看到多少点?”
  “二千三百点吧。”
  陈红梅看看一直想说话的谢卫东问:“你认为呢?”
  “我觉得应该看到二千五。”
  “你有什么特别看好的股票吗?”陈红梅问谢卫东。
  “我特别看好秦岭水泥,去年九月,我在十块钱买的它,现在十七块了都没有打算卖。这次大盘下跌一百多点,它基本上没有跌。”谢卫东得意地说。
  陈红梅知道这只股票是谁在做庄,想不到一个这样浮躁的人,竟然能抓住一只这么好的股票,而且还能心平气和的守这么久的仓。她试探着问谢卫东打算在什么价位卖出秦岭水泥?谢卫东说起码要看到二十元,他认为这只股票翻一番没问题。陈红梅迟疑半晌,终于忍不住叫他不要卖。
  袁非随陈红梅来到益都大厦停车库,他在别克车旁问她对彭征明的看法。陈红梅说这人看起来还比较稳重,如果暂时不易找到合适的人选,他也可以勉强算一个,毕竟他没有成家,这是他最大的一个优点。袁非,你以后不要再跟他接触,我会叫赵奇单线跟他联络。
  陈红梅问谢卫东结婚没有?袁非说他虽然也没有结婚,可他那张嘴很难守住秘密,不适合做操盘手。陈红梅意味深长地说他运气不错。
  陈红梅开车几分钟就到了海翔大厦。海翔集团注册地虽然在海口,但他的总部却设在金江市。刘长青12年前在海口创办了海翔公司,公司主要经营房地产。他在房地产大萧条初期开始涉足其它行业,使他逃脱了灭顶之灾,保存了部分实力。三年前,他回家乡发展,跟几家本地企业联合组建了海翔集团,建造了海翔大厦。海翔集团现在在海口只有一家大酒店和一家经营房地产的子公司。
  海翔集团成立前,刘长青在家乡只有房地产投资,主要业务是堂弟刘长平在负责。集团公司成立以后,刘长平担任了集团公司副总裁,负责资产运作部的工作。资产运作部的主要业务就是证券交易所的股票投资,它下面还单独注册了一家银海投资顾问有限公司,公司总经理是陶大庆。林韵公司通过在证券营业部购买国债的方式套出来的2000万新股募集资金,就是交给银海公司代买成90多万股林韵股份的。他们的成本价是23元。
  陈红梅来到刘长平的大办公室,把袁非写的操盘计划书交给他。刘长平草草翻了几下就对老婆说林韵公司证券部经理张晓泉来了,刘长青晚上请客,要他们都去。陈红梅问他来做什么?刘长平说他是带着老婆孩子一起来的,可能就是过来玩玩,反正有人给他买来回的机票。
  “陪这种人可别来找我。”陈红梅举手声明。
  “你放心,不会要你去陪张晓泉,因为长青明天要你带袁非去东山度假村见他。”
  “他这么快就想跟袁非见面?”陈红梅不解地问。
  “我想他是不放心吧。你呀,尽给我出难题。那天没有请示他就让袁非做了操盘室主任,他听了我的汇报很不高兴,说我太听你的话,以后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就把我调到海口去,让我们做牛郎织女。”刘长平说。
  “做牛郎织女有什么不好,那样至少没有人逼你离婚了。”陈红梅笑着说。
  “别说离婚好不好,我听到心里就打哆嗦。”刘长平可怜兮兮地说。
  “明天可不可以多带几个人上山?”陈红梅问。
  “你想带哪几个?”
  “董正华和苏小玉,还有袁非的老婆。你看行不行?”
  “袁非的老婆可能不行吧,她的情况我们一点也不了解。”刘长平拉长了脸。
  “我们一开始就没叫袁非跟她老婆保密,他多少会跟老婆说过一些公司的事。她老婆的照片我见过,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又是正牌的大学毕业生,我想把他老婆一起弄过来。”
  刘长平考虑了一会说:“你有这种打算,就叫袁非带上他老婆吧。”

  侯峰听说今天就要把对倒的200万林韵股份搞定,他估计下周初这只股票就会启动。他考虑到下周一没有机会买入林韵股份,便立即给孙明贤打电话,问他能不能马上把那笔200万的贷款弄过来。孙明贤很够朋友,答应现在就陪他去他哥那儿。
  孙明贤的哥哥更是一个豪爽人。他说合同的事跟抵押的股票,什么时候来办都行,他只叫侯峰写了一张借条,便把200万的存折给了他。
  侯峰有些激动,他握住孙明贤哥哥的手说:“孙大哥,现在生意场上象您这样的老板已经快看不见了。今后有需要小弟的地方,我一定竭尽全力为你效劳。”
  侯峰一人来到海天证券营业部。他找到刘副总经理告诉他余下的1000多万不转走了,要他马上弄两个股票帐户来,他立即要用。
  刘副总兴奋得直点头,说他这儿就有。他从抽屉里拿出两个股票帐户,连同帐户持有人的身份证一并交给侯峰,然后陪侯峰去资金柜开户,帮他把钱从存折上划到营业部,又亲自去专户管理员那儿拿来钥匙,替他开了一间专户室。
  侯峰坐在电脑前已经是2点15分,他打开两台电脑,敲出林韵股份的走势图,看见成交价是23.57元,在23.60元有45手卖单。他马上输入指令把它全部吃掉了,接着又把23.65元和23.70元处的70手卖单给买了下来。
  侯峰想等一下抛盘,他利用这点时间用手机给钱晓康打电话,问他对敲股票进行得如何?钱晓康说最后还有五万股就全部搞定。侯峰问盘面有问题没有?钱晓康说刚才有人在急着买这只股票。侯峰叫他有什么事给他打手机,他在小覃这儿。
  侯峰看了一会盘,5分钟时间在23.70元只挂出15手卖单。这时,盘面上成交了一笔2万股,价格是23.69元。侯峰手在键盘边敲了几下,他真想把对敲的最后3万股截过来。
  侯峰站起身出门去找刘副总,把姐姐跟覃桂珍的身份证交给他,要他帮忙开一下户。他用这种方式化解了刚才的冲动。
  侯峰回到电脑前,林韵股份的三个卖价没有增加几手卖盘。他看看时间已经2点30分,估计这几个价位不会有多少人愿意卖了,他只好用23.80元的价格买入一万股,这笔买单成交了7000股。这时,侯峰眼睁睁地看着对敲的最后三万股以23.81元的价格成交了。
  侯峰决定看一下24元的整数关有多少卖盘,他又打入买价为23.95元的买单一万股,这笔成交了9000股。侯峰看见24元有230手卖单,他犹豫了几秒钟,决定还是吃掉再说。当他以这个价格输入250手买单,他连敲几次成交回报都没有结果,他从另一台电脑上看到林韵股份在24元处成交了230手。他这一次一股也没有买到。
  侯峰赶紧又去买24.10元处挂着的100手,他动作还是慢了一点。侯峰看见盘子上只有24.50元有50手卖单,他无可奈何地撤掉了没有成交的买单。这时,对手也撤掉了所有的买单,林韵股份的买卖价格分别是23.70元和24.50元,中间价差达八毛钱。在以后的一刻钟里,侯峰分别在24.30元和24.20元之间买入85手,他的对手也在差不多的价位买入差不多的股票。侯峰看看时间,离收市只有三分钟,他现在只希望以23.70元收盘,新挂出来的24.20元处的20手卖单他也不要了。他算了算成交回报,只买到36000股,成交金额是85万元。临收盘前一分钟,有人以23.70元的价格卖出来1手。
  侯峰看着袁非卖出来的100股林韵股份笑了起来,他们在电脑里斗了半个小时,最后还是握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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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5 13:5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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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5 13:56 | 显示全部楼层
10.袁非站在刘长青面前人生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袁非和林琳都是睡懒觉的行家,在不上班的日子里,他们基本上都是中午才起床。两人在刚同居的时候更过分,常常要睡到下午二三点钟才考虑起不起床,肚子饿了就由袁非去冰箱拿饼干充饥,后来逐渐好一点,但这两天的午饭弄得十分简单,有时候就是几包方便面管饱。他们都是大龄青年了,却总是象没妈的孩子。
  袁非昨晚整理“操盘思路”很晚才睡觉,陈红梅说刘长青可能要跟他谈谈操盘的事,要他有个准备,不要到时候无话可说。袁非明白这次见面的重要性,他不怕刘长平,却很有点怕这位曾经叱吒海南的富豪级人物。
  林琳昨晚在客厅看电视等袁非完成作业。前天晚上袁非赶着写操盘计划书,她自己先去睡觉,一人在床上睡得鬼冒火也睡不暖和,大概是刚睡着没多久,袁非上床动被子把她给弄醒了。她当时气得只想喊叫却说不出话来。袁非明白头一天已经把林琳得罪了,他在说还要熬夜写操盘设想前,先说了第二天可以免费到东山度假村痛快玩一天。如果不是有很好的节目,林琳是不会放过他的。
  林琳早醒成了习惯,昨晚虽然睡得很晚,她一早还是醒了过来。平时不上班,她会蒙着头又睡过去,但今天有好玩的事,她有些兴奋就不想再睡了。她不睡觉,袁非肯定也得醒来。袁非被她弄醒以后,看时间尚早就抱着她亲热了一番,以补偿她这两天的独守空床。
  林琳今天的精神蛮不错,她拉着袁非一起上公车。袁非天天坐这路车,今天有林琳在身边,竟然有种新奇的感觉,他搂住林琳的腰,相互依靠着站在一起,中途旁边空出一个座位,两人谁也没打算去坐。袁非和林琳相互感觉到了彼此是爱着对方的。
  他们赶到益都大厦,袁非看见陈红梅站在大厦门口就拉着林琳到了她的跟前,给他们作了介绍。陈红梅主动拉起林琳的手说:“林琳呀,早想见你了。你比照片上还要漂亮,袁非真是好福气。”
  林琳望着眼前这位好气质好美丽的女人有些恍惚,脸上不由自主地笑了笑没言语。
  陈红梅松开林琳的手给他们介绍身边的苏小玉,她告诉袁非说苏小玉是董正华的女朋友,大媒是她陈红梅,现在知道为什么董正华叫她陈姐了吧。袁非点点头算听明白了。这时,刘长平开着陈红梅的别克车来到大厦门口。陈红梅招呼袁非他们上车,她问苏小玉跟那部车?苏小玉向她摆摆手走向跟在后边的董正华开的一部桑塔纳。
  四十分钟以后,两部车来到了座落在东山半山腰的度假村。度假村主要建筑物分东西两楼。东楼有四层,依山而建,底楼是餐厅;西楼有三层,面积比东楼大,外观却要差一些,它的底楼是卡拉OK厅和健身房。东西两楼中间是一个大水塘,水塘里可以钓鱼,水塘边上有一排平房是茶室。整个度假村是海翔集团前年投资近一千万元兴建的,去年底建成后已经开始对外营业,由于季节不对少有客人光顾,现在的一切设施还是新的。这几年东山的度假村、农家乐象雨后的春笋般一个个冒了出来,其中有多少能成长起来就要看各自的特色经营了。
  东山度假村的陶大美经理从东楼里迎出来,她后边跟着她的大哥--银海投资顾问公司的总经理陶大庆。
  刘长平对身边的人说:“红梅,你们先走吧,我跟陶大庆说几句话。”
  刘长平看着陈红梅他们跟着陶大美进了东楼,他问陶大庆,老板什么时候走?陶大庆说:“十一点。”
  “张晓泉一家人呐,怎么安排?”刘长平问。
  “老板叫你负责。”
  “张晓泉说什么没有?”
  “他说下午要回市区。”
  “大庆,就由你送他们回市区吧,他们需要什么给我打电话,我今天不走了。”
  “老板十点半要见海益公司的袁非,单独见。”陶大庆说。刘长平点点头向东楼走去。
  陶大美带着客人进了东楼,东楼大厅里站着十多位漂亮的女服务员,陶大经理让她们作了自我介绍。陶大美给陈红梅他们说:“我们这儿的服务员不在岗上可以陪客人聊天。”
  袁非对陈红梅说这种创意不错,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陈红梅把陶大美召到面前问她这种方法是谁的创意?陶大美不解地问什么方法?陈红梅笑笑说就是让漂亮的女孩子陪客人聊天。陶大美说她也不知道,她说度假村请了一家策划公司做特色服务策划,策划书上面就有这一项。
  陈红梅点点头说:“这种方法能让客人体会到回家的感觉,客人跟服务员成了朋友以后就有了份牵挂,还有不回头的道理。”
  袁非说:“还能让客人在精神上得到一种放松,初步触及到了真正意义上的休闲,在这方面,色情跟纯情比起来简直不堪一击。度假村以纯情作为特色服务,可以说创造了一种全新的境界。”
  刘长平过来把老婆拉到一边说:“长青哥十点半要单独见袁非。你跟他一起准备一下,到时候不要弄得太尴尬,让我今后不好替他说话。”
  陈红梅叫他放心,她说袁非不是一根木头,他是一个喜欢思考的人,他和刘长青会有话说的。她看看离十点半只有十多分钟了,就叫陶大美分配房间。陶大美说:“你们一共是三对吧,给你们三个标准间够不够?”
  陈红梅笑笑说:“行,你现在带我们去看房间吧。”
  陶大美带客人上了三楼,她叫服务员把房间打开让他们自己选。陈红梅要袁非先选,袁非说刘副总裁级别最高,还是你们先选吧。陈红梅说你不选就由我来安排,你跟林琳住305房;我们住306房。她问董正华他们怎么办?董正华看看苏小玉,苏小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就住307房吧。”
  陈红梅叫住袁非要他马上跟她去见大老板。
  海翔集团董事长刘长青身材高大强壮,眉宇之间有三条表情深奥的针纹,针纹两边抑郁的眼神被雄赳赳的气度所掩饰。由于保养得好,他的饱满的额头光洁明亮,胖胖的脸上没有皱纹,整张脸看起来比他四十五岁的年纪要年轻十岁。
  袁非站在他的面前人生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他回头看看陈红梅,这女子笑吟吟地站在他身后不说话,无论如何该介绍一下呀。袁非只觉得她不该不说话,由于心情紧张也没去细想这有多么不正常。他定定神发现刘长青身上那套银灰色西服比自己这套新西服要高级得多,前几天还以为可以进入上流社会的一套衣服,现在相比之下成了一钱不值的东西。
  刘长青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说:“你就是袁非。”
  袁非提提神说:“刘董事长,我就是袁非。”
  刘长青点点头道:“说说看,你怎么操作我们的林韵股份。”
  袁非整理一下思路,他说:“去年底的‘中科系’事件暴露了恶庄对中国股市的危害,管理层肯定会利用这次机会,好好打击股票市场里参与做庄的私募基金和集团资金。由于现在还有部分裙带资本没能撤出股市,还会有一波回光返照的行情,我估计会有几个月时间让这些资金跑路。等这些裙带资本撤得差不多时,大大小小的利空消息就会铺天盖地出现,整个股市自然就会暴跌。暴跌的结果就是私募基金跟集团资金全部套死在股市里,三年之内不给解套的机会。这些资金肯定有部分是融资得来的,百分之三十几的利息和融资主体的变更,不知道要杀死多少英雄豪杰。他们这些杂牌军被消灭以后,合法的公募基金、养老保险等大机构投资者组成的正规军再回到股市中来,让中国股市健康发展下去,走一波八年以上的轰轰烈烈的大牛市。基于这种思路,我建议下周就开始拉升林韵股份,在它出权以后利用绝对价位不高的优势出货,我们没有时间等八月份了。”
  刘长青温和地看着袁非说:“你的想法很好,请你具体说说怎么操作。”

  林琳一个人站在二楼的晒台上看董正华两口子在池塘边钓鱼。她凭女人的直觉发现袁非跟陈红梅的关系不单纯,两人眉来眼去用眼睛比用嘴的时候多,这那象上下级关系。林琳忽然觉得陈红梅就是这几年来一直横在他们之间的那个女人。
  刘长平也落了单,刚才陶大庆说大老板要单独见袁非,他满以为陈红梅带袁非上去以后会立即下来。他在房间里等了一会,明白老婆不会很快下来就去找陶大庆,他走到二楼看见晒台上林琳动人的背影,忽然产生出报复楼上那两个人的想法。他来到林琳身后,站了一会才说:“小林,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去钓鱼?”
  林琳回头见是陈红梅的老公不免有些紧张,这人可是海翔集团的副总裁,她红着脸小声说她不会钓鱼。
  “走,我教你。”刘长平拉了一下她的手臂,林琳不自主地跟他来到池塘边。
  度假村的管理员看见刘副总裁要来钓鱼,急忙准备好鱼竿把它拴上钓线,穿上诱饵,小心地双手递给刘长平说:“你亲自来钓鱼呢。”
  林琳在刘长平身后“噗嗤”笑出声来,她本不应该出声的,可她实在憋不住了,刚才管理员的话太好笑了。刘长平把鱼竿交给林琳,他说本来想教她怎样上鱼饵,现在也没有机会了,他叫林琳把鱼饵放到水里就行。刘长平是真的想教她上鱼饵,最好是手把手的教她,他很想看看林琳这时候的反应。看来管理员这次拍马屁是拍到马蹄子上了。
  林琳拿着鱼竿试了几次都没能甩出去,她并不笨只是有些紧张。刘长平帮她握住鱼竿,带着她用力将鱼饵甩到了池塘中央,手有意在她的手背上过了一下。
  刘长平问她在哪儿工作?林琳说在工厂里。刘长平说可以让她来集团公司做事,林琳沉默着没言语。刘长平又问她以前做过什么?林琳说:“在一家小公司搞过销售。”
  刘长平说:“你可以负责我们下属企业的销售部门,如果有文凭,还可以负责一家分公司。”
  林琳说:“我是大学本科毕业。”
  刘长平说:“你这么漂亮又有本科文凭,到哪儿都能找到好工作,怎么会在工厂做事,多没劲。”
  林琳也说没劲。董正华这时钓着了一条大鲤鱼,苏小玉象个孩子一样欢叫着拿鱼网去网鱼。她好不容易总算网住了鱼却累得没有了力气,还是管理员过去帮她把鱼捞了上来。苏小玉把鲤鱼放进鱼桶里,鱼儿下水就一阵摆尾,溅出的水湿了她一脸,把她精心化的妆全破坏了。她嘴里骂着鱼儿拿着坤包去了洗手间。

  东山度假村为陈红梅他们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吃过午饭,林琳和袁非就回了305室。
  林琳打开电视看了一会,袁非看看没什么好看的节目就提议上床睡觉。他们脱了衣服钻进被窝规规矩矩躺了一会,林琳吞吞吐吐说出了上午刘长平要她到海翔集团工作的事,她说刘长平要她负责下属公司的销售部门,月工资在5000元以上。
  袁非听了心里不舒服,他说:“凭你的实力,这也不是在抬举你。不过,你要去海翔集团并不一定要他刘长平推荐。”
  林琳说:“他可是海翔集团的副总裁,是他先要我去‘海翔’工作的,如果我通过别的途径进海翔集团,这不明摆着会把他给得罪了。”
  袁非拍拍她的脸说:“你是不是真的很想到海翔集团工作?”
  林琳说:“厂里那种无所事事的环境早已经呆腻了,从你进海益公司那天起我就想挪挪地方,海翔集团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你单位怎么办?这次出来只有被开除了。”
  “开除就开除。我进厂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想跟你结婚生孩子,可你呢,你……”林琳说着在袁非肩上咬了一口,她低声喊着:“你浪费了我两年大好时光。”
  “跟我在一起后悔了是不是。”
  “就是,就是。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你只喜欢你那个陈红梅。”
  “小声点,我跟她……我们只是好朋友。有一个知己的异性朋友没什么吧,都二十一世纪了。”
  “别拿二十一世纪做秀,二十一世纪就可以有几个老婆了?”
  “说得多难听。我跟她可没有上过床,无论是认识你以前还是认识你以后,我用股票发誓。”
  “刘长平都说你们好得不得了。”
  “好得不得了也不能说明什么。”
  “你老实说,上次你关手机是不是跟她在一起,你们做过一些什么?不准想,快说。”
  “我们就是在一起谈股票,谈怎么开展今后的工作,其他什么也没做。”
  “你发誓,用你的股票发誓。”
  “我刚才已经发过誓了,我跟她真的没有什么。林琳,你吃她的醋一点也不应该。她是什么样的人?她是一个真正的美女,一个富有的美女,一个做董事长的美女,她还是海宁公司的继承人,亿万富翁的弟媳妇。最最重要的是因为她是海翔集团的副总裁、执行董事、有上千万身价的刘长平的老婆,一个有夫之妇。我就是吃了虎胆也不敢去摸这老虎屁股呀。”
  “我就不信你们在一起老老实实能坐那么久,我一点也不相信你们真的那么清白。你不愿意坦白我就去问刘长平,看他信不信。”
  “林琳,你这是干什么,你可别乱来。”
  “坦白交代。”
  “上级的姓名我知道,下级的姓名我也知道,可我就是不说。”
  林琳恶狠狠的在袁非手臂上拧了一下,痛得他眼冒金星鬼火上窜。他捂着手臂说:“林琳,我跟她不可能往那方面发展。你要明白一点,现在的事实是因为陈红梅的关系,我们的生活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上午,刘长青跟我谈了半个多小时,我给他的印象不错,只要这次能帮他把股市里的三个多亿资金撤出来,你进入海翔集团任个一官半职是没有问题的。”
  “失败了呢?”
  “不会的,我跟股票市场已经融为一体了。这七八年来天天跟他在一起,消耗了那么多的心血,他不会跟我过不去。”
  “你真的有把握?”
  “林妹妹,陈红梅是多么精明的人,她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刘长青更是人中俊杰,他今天都肯定了我的计划,你说还会有多大问题呢。”
  “你呀,没有一点专长,连起码的生存能力都没有,人也长得难看,我跟你在一起真的很委屈。”
  “你也是一个聪明人,能跟我这么久总是想到我一定会有出头的一天。是不是,林琳?”
  “没有想过。”
  “现在可以睡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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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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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5 13:57 | 显示全部楼层
11.苏姨想不到一不留神就认识了一位超级大户的操盘手


  2月12日,星期一。小覃一早醒来,窗外明媚的阳光撒在窗台上,映得她心情格外舒畅。她从枕头下拿出手机给成都的侯峰打电话,经过这几天认真的休息,她身体康复得非常快,除了还有一点咳嗽外,其他症状基本上已经消失。
  小覃给侯峰说她这次是真的没问题了,她想去上班。侯峰在那头考虑了一会说:“你去海天证券营业部找刘副总经理,要他教教你怎样买股票。你到了那儿再给我打电话。”
  小覃在总经理老师的说教下很快学会了用热键委托买卖股票,她等刘副总经理出去以后就给侯峰打了电话。侯峰确认她是一人在专户室才叫她敲出林韵股份,要她用笔记了一个帐户的资金号和交易密码,然后进入委托系统买一笔试试。
  小覃告诉他林韵股份现在的成交价是23.90元,卖出价是23.95元,只有15手卖盘,侯峰叫她全部买进。她小心翼翼输进买入价格和买入股数,仔细检查一遍后才敲确认键,然后又敲成交查询,她看见1500股全部成交了。小覃把成交结果告诉侯峰,他问她帐上还有多少资金?她退出查询,告诉他还剩九十六万三千元。他要她把这些钱全部买成林韵股份,价格在24.20元以下,如果超过这个价就给他打电话。
  今天上证指数一直在跌,小覃买股票买得很细心、很温和,她整个上午买了三万多股,竟然没有引起袁非的干涉。
  袁非一上午都在海益公司的操盘室看盘,他手上现在只有200万元,没有发现有大笔买盘,他也就懒得操作股票。陈红梅在临近收市时告诉他,下午有一笔500万的融资款到帐。
  袁非在下午开盘前几分钟主持开了个小会,他建议在林韵股份涨到三十元以前,外围操盘手最好不要介入。他在散会后叫钱晓康去海天证券营业部,那儿有侯峰不愿意转户的1200万资金,他要钱晓康呆在那里等着买股票。
  下午1点30分,袁非把到帐的500万全部放在了海益公司的法人帐户里。他一点也不喜欢侯峰替公司建立的两个拖拉机帐户,总觉得用这种帐户操作股票不会得心应手。侯峰在前几天设立的这两个帐户一共挂得有二十多个私人帐户,现在这些帐户还是空的。
  上证指数在1点38分开始止跌。袁非看看身边的陈红梅。陈红梅拍拍他的肩说大胆干吧,我来给你做操盘手。袁非说好吧,你在24.00元输入200手买单,我来抓上面的筹码。袁非不断输入买单,5分钟就把林韵股份的价格拉到了24.50元。
  董正华负责研究每笔成交明细,他自己设计了一套简单的软件,成交明细方面的几项指标时时刻刻都可以提供给袁非。
  小覃在1点30分以前就完成了114万元的建仓任务,价格全在24.20元以下。她在林韵股份涨到24.80元时兴奋地给侯峰打电话,买了股票就涨那有不高兴的,如果她算一下今天赚了多少钱就更高兴了。她问侯峰什么时候回来?侯峰说5点钟就能到家。小覃要去接他,侯峰不同意要她马上回去休息。
  小覃并没有马上回去,她一直看到收盘后林韵股份的价格不再跳动,才离开专户室。她刚进电梯,钱晓康就从一间大户室走出来。他看见了小覃的背影,但没有认出进电梯的是谁。

  侯峰回到金江市就接到高晓丽的电话,她说有重要的事跟他商量,要他务必去她家一趟。侯峰只好给小覃打电话说晚上不能去她那儿了,叫她自己弄东西吃,还有千万不要忘了吃药。
  侯峰来到高晓丽的家,高晓丽准备了一大桌菜,还替他买了几瓶啤酒。侯峰问她有什么急事?高晓丽说先吃饭,吃了饭再说。
  侯峰喝过两瓶啤酒以后,问她到底有什么事?高晓丽没有正面回答他,却问他跟小覃的进展任何?侯峰说:“没什么进展。我不知道她是因为生病还是想报答我?”
  “你爱她吗?”
  “现在还说不上爱不爱。她那么清纯、弱小、孤独无靠,换了任何一个成熟男人都会千方百计地去呵护她,照顾她,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她对你是一种什么感情,你要尽快弄明白,如果她真的爱上了你,希望你不要辜负这一片真心。你我都是过来人了,知道这世上真情最难找,可遇不可求。”
  “我会好好把握的,不过这需要时间。晓丽,你放心,我不爱她也不可能接受她,否则对她的伤害双方都受不了。”
  “我现在开始在办移民。”高晓丽望着侯峰伤感地说。
  “你怎么想到要移民?”侯峰有些吃惊地问。
  高晓丽叹了一口气:“他从国外来电话了,看在老夫老妻的份上我想到他那儿去。”
  “大概什么时候办得下来?”
  “可能要半年时间。”
  “行,时间上刚好。但愿这次能给你多赚点钱,国外不比国内,钱少了是不行的。”
  “我现在大概有多少钱?”
  “一百三十万。”
  “有一百万就够了,尽量早点把钱换出来。”
  “好吧,我过两个月就帮你把股票卖了。晓丽,你们的感情还找得回来吗?”
  “我打算这次到他那儿跟他生个孩子,有了孩子感情就不重要了。”
  “是啊,孩子是夫妻之间的纽带,没有爱情了就养个孩子吧。”侯峰并没有要嘲笑谁的意思
  高晓丽有些担心地问:“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一直没有避孕,我们哪一方是不是有问题?”
  “问题可能在我这边,以前……从没有让女人怀上。”侯峰皱皱眉头说道。
  高晓丽看他那付样儿关心地说:“你闲下来还是注意一下这方面的事,抽时间到医院检查一下,早点发现也许还有办法。你呀,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女人成家了。”

  2月13日,星期二。小覃一早到公司,陈红梅问她身体能行吗?小覃说基本上全好了,陈红梅要她注意休息,还说这两天没有什么事做,她用不着准时上下班。
  小覃做完清洁挂念昨天买的林韵股份就跑到三楼散户厅去看股票。散户厅的电脑全被人霸占着,她走了一圈只好去看大屏幕。小覃坐在椅子上看了半天也没找着林韵股份,她有些着急便来到靠墙的一排电脑前,选中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大妈。她要老大妈帮她看一下林韵股份。老大妈看看她说不知道号码,小覃想了想说出了证券代码。老大妈敲出林韵股份说涨了涨了八角钱。小覃好高兴,她当着老大妈的面算了一笔帐:八万股,每股赚一块钱就是八万元。老大妈吃惊地问她买了多少?八万股可要200万呀。小覃慌忙摆手说不是,不是她买的,是别人买的。老大妈已经对她刮目相看,能认识在一只股票上投资200万的人一定不简单,她问小覃有什么内幕消息?小覃摇着头问什么叫内幕消息?老大妈说就是庄家的消息。小覃还是摇头,虽然在专户室呆过一天,但她确实不知道什么是庄家。老大妈左看看她,再右看看她,觉得她不象在说假话,就换一个角度问她是谁买了200万元的林韵股份?小覃说是她老板。老大妈又问她老板是什么人?小覃说她老板开了一家投资公司专门做股票。老大妈问她老板还买了些什么股票?小覃说她不知道,她才到公司几天,只知道这八万股林韵股份,因为这些股票大部分是她在专户室买的。老大妈知道专户室大都是给机构投资者准备的,想不到一不留神认识了一位超级大户的操盘手。她拉着小覃的手夸她长得真漂亮,问她叫什么名字?小覃老老实实告诉她自己姓覃叫覃桂珍。老大妈说她姓苏叫她苏姨就行了。苏姨叹口气说自己炒股几年,本来想找点菜钱贴补家用,想不到亏得一塌糊涂,二万元只剩下一万了。小覃很同情她,说有什么内幕消息一定告诉她,她把自己的手机号写给苏姨并建议她买点林韵股份。苏姨当着她的面买了500股,成交价是25.30元。小覃看见她帐户里有一万多块钱。苏姨买了林韵股份没几分钟,这只股票就涨到了25.70元。
  袁非这天收市后调出营业部的成交回报看到有五笔买入林韵股份,交易不大只有三五手,他肯定有人走漏了消息,而且得到消息的全是散户中的散户。什么人能跟这些老头老太婆接触呢?袁非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想去只有小覃,可她并不知道公司在做林韵股份,难道是侯峰让她知道的。
  袁非走出操盘室看见小覃在沙发上读证券报。他在她身边坐下,问她想不想学做股票?小覃睁大眼睛说想呀!袁非问她林韵股份的收盘价是多少?她说是25.40元。袁非告诉她学做股票第一课就是学习保密,公司买的股票千万不要给别人说,不要听那些老太婆说亏了多少,亏得买米的钱都没有了,再可怜也不能说,知道吗。小覃睁着她那双大眼睛望着袁非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2月14日,星期三。袁非早上来到海益公司,看见小覃已经做完清洁在读证券报。袁非问她身体怎样了,能不能跳一下让他看看?小覃蛮老实的,她真的在袁非面前跳了两下,说身体完全复原了。袁非问她是不是学的文秘专业?小覃点头说是的。他问她证券报看得懂吗,哪些信息对股市有影响,影响程度有多大,判断得出来吗?小覃摇着头说不行。
  陈红梅来了以后,袁非去她的办公室跟她商量说操盘室需要专人负责信息收集和整理。陈红梅说这事她以前考虑过,可想来想去还是只有她自己干。但她不一定每天都能按时上下班,怎么办?袁非说叫小覃参加。陈红梅想想说她不能成为操盘室的成员,不过,你可以收一个学生,这女孩子看起来还算乖巧,一定会成为你的好学生的。另外,有个漂亮的女孩子在身边,可以调节整个操盘室紧张的气氛,提高大家的工作效率。袁非说他可没想这么多,陈红梅说我怕你想的比我说的还多。她问他怎么想到用小覃,是不是有点喜欢她?她还说小覃可是侯峰的人,她喜欢的是侯峰。袁非气恼地说你这人怎么越来越小肚鸡肠,好好的事情想到哪里去了。陈红梅说股票信息可以从海翔集团得到,他们有一个三人小组专门在研究处理这些东西,我待会就找刘长平把电话号码要过来。袁非说我要小覃进操盘室还有一个原因,她已经知道林韵股份的事,前天,侯峰可能在成都遥控她买林韵股份。他还说他前天从盘面上感觉到有持续的买盘,但这买盘买得很温和、很有耐心,他猜一定是她。陈红梅问能不能看出买了多少?他说大概有100多万元。陈红梅没再说什么。
  袁非把小覃叫到操盘室,给她安排了一张抽屉有锁的工作台。他交给她两个笔记本,要她一本记录操盘室的会议内容,一本记录操盘过程中的重要细节和言论。
  袁非在9点15分通知海天营业部的钱晓康,要他立即以25.70元的价格打入三万股买单。袁非在开始连续交易后,照例用5分钟时间把林韵股份的股价推高到26.20元,买入十三万股。董正华要钱晓康把集合竟价成交明细报过来,他把钱晓康提供的数据和手里的数据处理以后,给袁非汇报说依然是散户在卖。袁非说跟庄的牛鬼蛇神不愿意出来,虽然对我们现在拉高有好处,可股价到了高位就比较难办,董正华笑着说到时你一定有办法把这些人留在上面。
  林韵股份今天最高冲到26.58元,收盘价是26.28元。海益公司今天买入34万股,他们三天里共计买入81万股,耗用资金二千万元。袁非在收市后清理自己的子弹库,发现只有600万元,后续资金一千万要到下周一才能到帐。他打电话问钱晓康,钱晓康说“海天”这边还有450万。今天上证指数微跌半个点,收了一根震幅很小的十字星。这颗十字星配合昨天冲高回落的较长的上影线,袁非从形态上看出明天大盘凶多吉少,而且后天的走势也不容乐观,自己手里的一千万能维护得了拉高后的股价吗?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操盘室的同事,侯峰首先说这几天不该在大盘底部不明的情况下冒然拉抬股价,他说如果大盘再次下跌,如果我们不护盘的话,这二千万就白花了。他还说既然已经较上劲了,就该动用海翔集团准备拿到南京去的那笔资金护盘。陈红梅望着袁非,袁非说大盘虽然是底部震荡,但也不排除有暴跌的可能,如果万一出现这种情况,最好动用那3000万护盘。因为现在的股价跟我们的目标比起来并不算高,在这个区域接点筹码对今后的拉高会有好处。陈红梅问董正华有什么意见?董正华说林韵股份流通盘不大,我们控盘已经接近百分之五十,可以逆势操作。陈红梅说这事她做不了主,要跟刘长平商量。
  袁非在下班时偷偷问陈红梅能不能抽时间一起喝杯茶,她开玩笑似的说他该回家陪林琳。陈红梅发现袁非一付很失望的样子就躲开去打了个电话,她回来叫他现在就去茶楼。袁非说你有事就忙你的事去吧,不要勉强。陈红梅对他说今天确实很忙,但再忙也要抽时间跟你单独呆一会。
  袁非路过花店时用高价买了一支黑玫瑰,他把花送给身边的女人说谢谢她百忙之中抽空陪他。他们就近找了一间茶楼,陈红梅选择了靠里面的包间,服务员冲好茶走开后,她拉起袁非跟他在舒缓的音乐声中跳了半曲舞。
  袁非望着陈红梅,情不自禁的在她红润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又说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谢谢你在百忙之中抽空跟我过情人节。
  陈红梅轻轻摇着头说:“别这样,袁非!”
  袁非说:“我心里面不舒服。”
  “我知道,知道。”陈红梅象安慰小弟弟一样伸手摸摸他的胸口。
  “还有多少时间?”
  “别问!”陈红梅用两个指头盖在他的嘴唇上。
  袁非张嘴咬着她的手指,过了好一会才说:“我想知道你晚上跟谁在一起。”
  “这也别问,有些必须的应酬。”
  “在今天晚上?”袁非有点愤怒。
  “你呀,你还记得六年前的那个情人节吗?我们一起去吃饭,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唱卡拉OK,一直玩到半夜。那天,我们都喝了不少的酒,还是你送我回的家。”
  “那时你的男朋友还不知道过情人节,我在你面前永远是排在第三位。”
  “又来了,说得多难听。袁非,那天晚上,我是想跟你玩通宵的。”
  “别说了,你以为我真是傻瓜,我为这事一直后悔到现在。”
  “真的吗?原来你不傻呀。”
  “红梅,每次过情人节我都会想起那天晚上,那是我们玩得最疯的一次。我后来一直想问你,你那天是不是跟刘长平吵架了。”
  “不是,是我决定要搬到他那儿住。那时他堂哥在市里投资了一千多万做房地产,这笔钱全部交给他打理。你知道我是见钱眼开的人,他有这么一位好兄长,我不嫁给他都不行。”
  “你应该认钱晓康作干,或者干脆姓钱得了。”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说话越来越难听了,我看咱们还是换一个话题吧。袁非,一个人一辈子有一些美好的回忆,多好。”
  “是呀,如果这个人的美好回忆都与某一个人有关,那肯定是一段缠绵加动人的爱情故事。”
  “你跟林琳在一起肯定也有不少这样的故事吧。”
  “我们是有一些美好的过去,但还说不上是爱情故事,这中间是有差异的。”
  “什么样的差异?”
  “境界上的差异,就象黄铜跟黄金的差异。”
  “你不是说得不到才会产生永恒吗?”
  “是呀,可这也是最让人难受的事。”
  “难受?那应该是一种甜蜜的痛苦吧。”
  “你爱过人吗,你知道什么是甜蜜的痛苦?”
  “书上说的。”
  “幼稚。”
  “我幼稚。”陈红梅抱住他的头,给了他一个深深的吻。袁非这次没有回避,他们的嘴分开以后,眼神却离得更近了。
  陈红梅拉着他回到座位上,各自不声不响地喝了一会茶。她在掏皮夹付帐的时候,顺便给了袁非500元钱,要他把林琳叫出来好好吃一顿,然后再去看电影,唱卡拉OK,最后带她上床。袁非手里拿着钞票,什么话也不说跟她在茶楼下面分了手。

  小覃看到街上忽然多了不少拿玫瑰花的女孩子才想起今天是情人节。她掏出手机拿着它看了半天才鼓足勇气给侯峰打电话,她问他现在有空没有,第一天上班说请他吃饭还一直没有做到,今天想请他吃一顿饭。侯峰说他现在特别想跟她一起吃饭,她听到这句话眼泪都流出来了。
  侯峰选了一家高级饭店,小覃在门口怯生生地不敢进去。侯峰拉着她的手说今天他请客。小覃望着他不同意,她大声说:“说好了是我请客的。”
  侯峰说今天情况特殊,不能让她掏钱,如果她实在想请客的话,就等下一次吧。他拉着小覃的手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来到靠窗的位置坐下,他以为小覃不会点菜,就自作主张多要了几样菜。
  侯峰问她:“今天袁大主任怎么叫你进了操盘室?”
  小覃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他早晨一来就问我病好完没有,还问我学的是不是文秘专业。陈红梅来了后他们一起在里面商量,我猜是商量这事。他从陈红梅那儿出来就叫我进了操盘室。”
  侯峰说:“你去海天营业部的事没有人知道吧,那一天钱晓康也在那儿。”
  “我没有碰上他。大概不会有人知道吧。”小覃思索着说。
  “那--有人问过你林韵股份的事吗?”
  “有,我也感到有点奇怪。昨天,袁非突然问起我林韵股份的收盘价。”
  “你告诉他收盘价了?”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随口就告诉他了。问题大不大?”小覃担心地问。
  “没什么。”侯峰锁紧了眉头。他拍拍小覃的手说:“你能进操盘室比你长工资还要值得庆贺。”
  “有这么重要?”
  “很重要,她是你一个崭新的起点,你以后就会明白。”
  “那你为什么不声不响就走了,你有约会呀。”小覃心头有气。
  “没有。”侯峰心里有点痛,前天高晓丽对他的提醒引起了他的重视,他决定抽空去医院检查一下,在检查结果没出来以前,他想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小覃还非常年轻,他不能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力。
  侯峰跟小覃吃过饭,带她去一家大型娱乐城听歌看表演,他们玩到很晚才回家。侯峰把她送到楼下,小覃站着想他陪她上去,侯峰犹豫再三最终没有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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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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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5 14:01 | 显示全部楼层
12.袁非的父亲过去是一家工厂的车间主任


  2月15日,星期四。昨天晚上,袁非照着陈红梅给他安排的程序跟林琳玩到后半夜才回家。袁非带林琳去一家不错的餐厅吃饭,林琳说好久没有单独跟他一起在外边吃饭了,象这样好的饭店更是一次也没有来过,问他今天那来的钱,是不是陈红梅给他的?袁非老羞成怒真想给她一巴掌,林琳想不到一句玩笑话居然说准了,她以为说错话了就捂着嘴让袁非点菜。他们痛痛快快吃喝掉300多块钱才走出饭店,袁非提议去看电影,电影看到一半都觉得是浪费时间就一起去卡厅,在离开卡厅回家的路上又去路边的小摊上吃夜火锅。他们喝啤酒一直喝到只知道咧着嘴笑才一起吊拉着手臂回家。袁非上床后说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林琳问他还有什么任务,谁给他安排的任务?袁非说今天是什么日子,情人节跟情人在床上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是什么?林琳说现在已经是十五号,情人节已经过去了,快睡觉吧。袁非说不行,今天一定要跟她做爱。他也许是酒喝得有些过量,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做爱的过程。
  林琳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咯咯”笑着说还要来一次。袁非说酒喝多了,亲亲她还行。林琳不同意,两人疯打了好一阵才搂抱着渐渐睡去。
  袁非在开盘前赶到海益公司。陈红梅把他叫进办公室,告诉他刘长平答应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动用那笔资金。袁非说万不得已的情况不会出现,他只是想看看海翔集团的应变能力。他还说上午有机会的话会卖部分股票。陈红梅问他昨晚的任务完成得怎样?袁非说全部完成了,只是最后一件时间短了一点不够理想。陈红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被袁非逼得无法去顾忌操盘室的那帮人。

  2月16日,星期五。今天上证指数低开以后便飞流直下三千尺,跌了30个点才逐渐止跌。袁非看着汹涌的抛盘没有立即对林韵股份实行护盘,而是等它跌到25.01元抛盘渐少时才动手。他把林韵股份拉到25.20元一带,硬着头皮接大大小小的抛盘。下午,在他被打得焦头烂额快弹尽粮绝的时候,大盘出现戏剧性反弹,林韵股份也被股民们抢到26.15元。袁非凭他跟股市交流多年的心得知道这只是一次强劲反弹,他跟董正华商量了一下,决定出掉部分仓位。海益公司把林韵股份打到25.08元才出了38万股的货,收回1000万资金。
  袁非在收市后调出营业部的成交回报,查出有三笔小单子卖出林韵股份。他笑着对身边的小覃说,你那位苏姨大概被抖出去了吧。小覃说苏姨中午给她打手机问她能不能卖,她回答是不知道。袁非说如果上午没卖,下午大概也就不会卖了。他还说如果只是一个苏姨还好办,就怕这些老头老太婆管不住自己的嘴到处乱说。
  小覃嗫嚅着说:“苏姨她……苏姨中午在电话里要我明天去她家玩,不知道该不该去?”
  袁非说:“你在我们这儿还没有一个长辈,明天就去认一个干妈吧。听你的介绍,我看她蛮喜欢你。”
  小覃摇摇头说:“我不想去,怕受不了她讲股票。”
  袁非开玩笑说:“也许她有一个英俊的儿子准备介绍给你,你不去岂不错失良机。”
  小覃低下头想起了心事,袁非看她这样就忙自己的事情。他偶尔调头发现她正望着对角侯峰的空位子一脸都是忧愁。
  “侯峰这小子下午跑到哪里去了?小覃怎么会偏偏喜欢他。”袁非在心里自言自语。
  侯峰现在正在海天营业部的专户室里偷着乐,他今天做了一件非常得意的事。侯峰上午看上证指数疯了一样向下窜,他判断是准备做多的机构开始砸盘了。这些砸盘的机构一般会把砸出来的筹码悉数收进囊中,下午多少会有个比较强劲的反弹。侯峰中午溜空去了海天证券营业部,找到刘副总经理从他那儿拿到了前几天交他代办的两份股东帐户。侯峰告诉刘副总经理,他现在要把上次用借的股东帐户买入的股票倒在这两个新帐户上,要他立即划230万到这两个帐户里,下午交割的时候用借的两个帐户上的钱冲抵。由于现行的清算交割制度是证券营业部通过证券公司跟证券登记结算公司结算,营业部的价款清算只记其各笔应收应付款项相抵后的净额;对证券的清算只记每一种证券应收应付相抵后的净额。现在还没有实行对每一笔成交的证券及相应价款进行逐笔交收。所以,营业部划给侯峰的资金是虚拟的,只是为了做帐的需要。
  刘副总经理认为侯峰用不着把这些股票转户,那两个帐户长期借给他都可以,转户要花三万多的交易费不值得。侯峰说:“我转户不会化钱的,你待会就知道了。”
  刘副总毕竟是证券方面的行家,他笑了笑说:“你想做一个T+0,你不怕大盘下午没有反弹?”
  “你说呢?”侯峰反问他。刘副总没有回答他,只是叫他写了一份借款申请。他很快就去把资金分别划到了小覃和侯大姐的帐户上。
  侯峰在下午开盘以后就开始买入林韵股份,他刚把230万用完大盘就反弹了。侯峰看着向上窜的股价手舞足蹈,他掏出手机准备给小覃打电话,忍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住了。他现在才知道,快乐的时候没有人来分享也是一种痛苦。
  侯峰下午买的林韵股份均价在25.25元,卖出价差不多是25.90元,他在一个小时里就赚了三万元。最主要的还是把别人的帐户换成了自己的,不化钱就买了个塌塌实实,想来真是痛快。

  2月17日,星期六。小覃昨天等了一晚上侯峰的电话。她开始上班后,这人就再也没到她小屋来过。她很沮丧,渐渐的有些失望,现在突然感到非常烦躁。她正在想到底给不给他打电话,她手里的电话却忽然响了。她以为是侯峰的电话,一股热血把她的头都给冲晕了,她没看来电显示就激动地接了电话。电话是苏姨打来的,苏姨要她早点过去,口气十分热情,容不得她说个不字就挂了电话。
  小覃下车走了一段路,在约定的一个路口看见了来接她的苏姨。苏姨热情地把她领进家门,她家里果然有一个英俊的儿子,只不过她的儿子已经有了个叫圆圆的女朋友。圆圆给小覃倒了开水,还削梨给她吃,两个漂亮的女孩子互相吸引,很快成了好朋友。
  圆圆告诉小覃,苏姨现在一个人住在这里。他们自己买得有房子,只是周末回来看看。她还说苏姨是小学教师,几年前退休在家闲得发慌就去炒股票,三万多块钱炒得只剩一万多了。她说苏姨炒股总喜欢打听小道消息,他们常在一起炒股的有五六个人,就象一个小团伙。这些人到处打探消息,谁听到点东西就让大家分享。她说她见过苏姨的那些股友,全是普通市民,哪里会有确切的内幕消息,十次听到的有九次是假的,正确的那次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圆圆拉着小覃的手说:“你在一家投资公司上班,象你们这种层次的人得到的信息才可靠。以后,还请你多照顾一下苏姨。”
  小覃为难地说:“公司自己买的股票是严格保密的,听到的其它一些消息不一定就准确。我真的不好帮忙。”
  圆圆拍拍小覃的肩说:“你放心,消息不准确不要紧,你尽管把你知道的告诉苏姨。听你的总比听她那些狐朋狗友的要好得多。”
  “我们主任昨天跟我说,假如我忍不住要帮助你们,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苏姨把股票帐户交出来,然后把交易密码改了由我帮她买卖,她自己不能用身份证去查询,一个周期后再还给她。”
  “行,行,就这样。”圆圆非常高兴,她跑去厨房告诉苏姨。苏姨象怕小覃反悔似的马上把股票帐户和资金卡找出来交给她,还问她要不要把身份证也交出来。
  小覃有点尴尬,她说:“用不着,只要苏姨答应我不去查股票就行。”

  下午,天空飘起了今年的第一场春雨。在去机场的高速公路上,陈红梅开着别克车跟袁非一起送海翔集团的操盘手赵奇去南京。陈红梅要赵奇提前几天去熟悉南京的环境,跟那儿的证券公司沟通一下,选定两家证券营业部作战场。海翔集团在南京有一家经营汽车配件的子公司,过几天3000万资金将直接划到这家子公司的帐上。彭征明和谢卫东那时也将飞去南京。
  陈红梅他们送走赵奇,开车来到高速公路边的一家饭店吃饭。袁非这段日子满脑袋都是林韵股份和上证指数,天天和陈红梅在一起却没有精力好好跟她说说话。
  陈红梅叫了几样家常菜,他们一起喝了一会啤酒,两人都没有说话。袁非觉得天天跟陈红梅在一起,话反而比以前少多了,他想来想去也没找到好的话题,看来还是只有说股票。他说:“昨天上证指数收了一根带长下引线的T字,从形态上说探底还没有成功,不过下面的承接盘越来越强,我觉得离底部已经不远了。这次探底成功以后,未来的几个月估计都会震荡上行,我们的林韵股份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拉到38元不会有太大的困难。”
  陈红梅说:“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我自己买了些林韵股份,到时候还要你帮忙维持股价。”
  袁非说:“我是你的人,你的利益肯定在海翔集团之上。”
  陈红梅点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这时,林琳打来电话要袁非早点回去,她说袁非的妈妈生病在医院输液。袁非的母亲是一个老资格的幼儿教师,做过几年区实验幼儿院的院长,现在退休在家已经十多年了。他母亲除了血压高一些身体还硬朗,平时在家做做家务,辅导小孙孙的功课,没有多少操心的事,高血压就很少发作。袁非的父亲过去是一家工厂的车间主任,他比母亲晚退休几年,退休以后天天下午去茶馆打麻将,在家里百事不管。只是现在的家庭没有重体力活要做,袁非的妈妈除了有时念叨几句外,也没有说过什么重话。袁非的哥哥袁成比他大七岁,今年已经39岁了。他的儿子袁小成11岁,下半年就要升初中。袁成在工厂做工,工厂效益不好,每月只有300多块钱工资。他老婆的收入也不高,一家人只好跟父母挤在一起,靠父母的接济过活。袁非原来的家住的是二室一厅的老房子,袁成结婚以后,袁非就只有睡客厅。他在经济稍微好一点就立即搬出了这个家,自己租房住。如果他运气不好的话,这辈子找个老婆都成问题。
  袁非跟着陈红梅走出饭店,被寒风吹了个哆嗦。他缩着脖子看着蒙蒙细雨伤感地说:“怪冷的,早春二月。红梅,你知道吗,春天是和春雨一起来到的,这场雨后,春天就该来了。这大概是今年的第一场春雨吧。”

  3月19日,星期一。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小雨,袁非早晨出门的时候,看见湿漉漉的地面想起了今年第一场春雨他和陈红梅站在雨中的情景。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已经一个月有余了。林韵股份上周末的收盘价已经是36.68元,涨了整整10元钱。在上个星期五晚上,林韵股份公布了2000年年报,每股收益0.35元,分配方案为10送3股,公积金10股转增7股。
  袁非早早来到操盘室,他给南京的赵奇打电话,看他们是否已经动身去证券公司。今天有一场大战,各方面都应该高速运转起来。
  袁非调出林韵股份的走势图,回忆着这一个多月的操盘经过,在资金有缺口的情况下,能把这只股票拉到36元多,他自己认为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2月26日那一周,袁非手头有了3600万元。他看着充足的弹药真想一气呵成把林韵股份的股价拉到30元上头去,但由于29.38元是这只股票的历史高点,这个位置必须放量震荡几天,最后一次洗洗盘。这周的前二天,他把股价拉到28.74元。第三天,也就是2月份的最后一天,袁非在林韵股份以29元高开以后,一路砸盘出货一天打出去30万股,把林韵股份的价格打到27.34元收盘,跌了1.40元,从K线形态上看形成了一个标准的当日反转的断头铡刀。3月1日,袁非在开盘以后继续砸盘,林韵股份在9点45分跌破27元。他发现有人在这个位置大肆扫货就只好将股价拉回27.50元横盘。这周的最后一天,上证指数涨了20个点,林韵股份涨了三毛多,以28.88元收盘。这个收盘价纯属巧合,因为袁非整天都在袖手旁观,既没有买一股也没有卖一股。
  3月5日这周,由于有了南京的3000万增援资金,袁非手里可动用的钱达到6000万。经过上周的关前洗盘,袁非在这周大幅拉升林韵股份的股价,林韵股份这周的收盘价是33.58元。
  3月12日这周,袁非在前4个交易日基本上没有操纵股价,每天的买卖只有几万股,林韵股份的股价也一直维持在33--34元之间震荡。3月16日,他知道林韵股份晚上要公布年报,开始在下午2点半钟暴拉股价,用1000万元把林韵股份拉到36.68元收盘。
  昨天晚上,袁非给刘长平汇报了今天的操盘意图,征得他的首肯以后又给陈红梅和董正华打了电话,要求他们第二天在8点半以前赶到操盘室。陈红梅他们来了后,袁非跟他们说今天要大量出货,问他们有什么意见?陈红梅昨天已经从刘长平那儿知道袁非的想法,他们表示没有意见。董正华问今天大概准备出多少?袁非说尽量出,最好能够把海益公司手头的230万股全部出完。这话把陈红梅吓了一跳,她只知道袁非今天要大肆出货,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狠,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初生牛犊不怕虎。
  袁非看见侯峰和钱晓康来了,他说今天要出一些股票,要钱晓康休息一会就到海天证券营业部去,那边的货也要出。
  陈红梅把袁非拉到办公室,她有些担心这样肆无忌惮的大肆出货会不会把整个形态砸变型,到时候不好收场就麻烦了。袁非叫她放宽心,他说现在上证指数正在加速上扬,林韵股份10送10股的方案一定会吸引不少买盘。他还说他会顾及整个形态的,不会把林韵股份打到跌停板,今天能出多少就出多少,只是尽力而为。袁非边说边把他跟林琳的帐户调出来,把他们的23000股林韵股份全部以37.98元的价格挂了出去。陈红梅看着他的行为忍不住用报纸在他头上狠狠拍了一下。袁非捂着脑袋说别打我的头,我今天晚上请你吃饭。
  袁非回到操盘室,他叫董正华把海益公司法人帐户里的400多万元,用涨停板的价格全部打进去参与集合竟价。他问董正华这么多钱能不能让林韵股份开在涨停板上?董正华说现在的人滑头不少,他们这些见利好出货的家伙有部分会选择集合竟价逃跑,我看这十几万股能让它涨5%就不错了。袁非用力捏捏手指关节,他说我们只能拿这么多钱做开盘价,但愿今天的滑头少一点。袁非紧张地看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一分一秒都让他难过,好不容易等到9点25分,董正华却指着桌上的计时器说电脑上的时间要快一分钟。一分钟总算过去了,林韵股份以38.38元开盘,高开1.70元,集合竟价成交18万股。
  这个价格虽然比袁非的预期要低一些,但他说这个数字很吉利,庄家能开出这样的开盘价靠技术是不行的,那非要加上运气才行。他在心里说如果不是他和林琳的二万多股卖单,今天肯定开不了这么吉利的数字。他觉得38.38元是为他开的。袁非选择在集合竟价卖出他的股票是经过半夜的深思熟虑的,他怕在连续交易时没有时间或者机会让他如愿,他还怕忙起来忘记了这桩大事,毕竟从来没有赚过如此多的钱。
  袁非在9点29分50秒叫董正华以38.88元买入三万股,他想摸一下这个吉利又可爱的价位。但他没能如愿,异地报盘永远没有上海本地报盘快,这三万股只让他见到了38.50元。袁非看看38.50元还有113手卖盘,他摇摇头叫陈红梅输入50手卖单开始出货……
  林韵股份半小时后被海益公司打到37.50元。袁非要陈红梅他们休息一会,海益公司暂停出货以后,林韵股份在37.50元止跌,然后不温不火地反弹到37.89元。袁非通知赵奇要他们在37.50元上方慢慢出部分货。
  袁非看37元附近没有多少主动性买盘就叫陈红梅他们继续出货。侯峰说这样出下去会把别的抛盘引出来,董正华也叫缓缓气再看。袁非不同意,坚持要他们以每笔30手的单子继续卖出,林韵股份几分钟的时间就被打到昨天的收盘价下方。上午收市前的几分钟,袁非买了几万股,把林韵股份从35.80元拉到36.20元收盘。
  袁非在中午吃饭时告诉大家要他们放心,他下午一开盘就会把林韵股份拉回37元。陈红梅望着他苦笑,听袁非的口气好象他们连午饭都没胃口了。
  袁非在下午开盘后连拉两波,没用多少时间也没用多少资金就把林韵股份拉回到目标位。他在两波见顶以后又开始出货。下午交易的后一个小时,海益公司在窄幅震荡中出掉了40万股。尾市袁非没有做收盘价,因为卖盘密密麻麻布满了盘面,林韵股份收在35.98元,跌了7毛钱。这天上证指数涨了16个点。
  袁非在收市时要小覃汇报成交情况,小覃说今天一共买入36万股,卖出181万股,净卖出145万股……
  袁非虽然觉得今天的操盘不够理想,但毕竟卖出去大部分仓位,随后几天在34元上方卖出余下的85万股并不困难。他在收市一刻钟后召集操盘室成员开了一个会,在会上他对这段时期拉升林韵股份做了一次小结。他说一个多月来海益公司共买进230万股,今天卖出145万股,尚余85万股,现在的股票市值是3000万,加上8600万现金,总资产有1.16亿,帐面利润1600万元。大家对袁非这段时间的操盘手法还是比较认同,但对他今天的行为,侯峰意见很大,董正华也觉得有些过分,陈红梅是一言不发,就连刘长平都打电话来说急躁了点。袁非说他今天考虑到大家的接受程度,已经做得非常温和了。他本来是打算至少出掉200万,林韵股份今天只要不跌停就成。侯峰说这么明目张胆的大肆出货,傻瓜也看得出来庄家在跑路,以后谁还会来买我们的股票。袁非说现在的股民已经逐渐成熟起来,他们看盘的能力不比各位差多少,用老方法已经起不了多大作用。我们只能抢占先机,利用他们的贪婪和犹豫不决的弱点,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做股票的人大都改不了这样一种心态,38元没有卖出去就不愿意在36元卖了,他们一般会等下去,期盼着股票再涨到38元。我今天的行为就是基于这一点,以后我们在34到36元之间出货,就可以避免这些人跟我们抢着卖股票。袁非本来不想说这些,她看到陈红梅一脸的尴尬表情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袁非跟陈红梅一起到她的办公室,他调出自己和林琳的帐户粗略算了算,他们的净资产已经达到38万元,一步就迈入了小康。袁非心情非常愉快,他要请陈红梅吃晚饭。陈红梅说她马上要到东山度假村开会,她要袁非和林琳好好出去享受一下“小资”生活,去喝喝咖啡,打打保龄球,逛逛专卖店。
  袁非历来就很听陈红梅的话,他给林琳打电话叫她下班后不要回家,他们一起在外边吃饭。林琳奇怪地问他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袁非说我们已经是“小资”了,以后在外边吃饭用不着找什么理由。林琳问什么“小资”?袁非笑笑说是小资产阶级那个“小资”。林琳说她在工厂里被关傻了,她强烈要求出来工作。
  袁非和林琳在一家高级餐厅吃饭。林琳对这样的地方比袁非要熟悉,她小心翼翼选了几样便宜点的菜,如果她知道袁非现在有了三十多万就不会这么束手束脚了。
  他们这一顿饭吃下来也就是二百多,由于是无理由进大饭店,林琳还是觉得有点心疼,这可是她一周的工资呀。袁非在饭后还要去打保龄球,林琳说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会打保龄球,你今天是不是有毛病。袁非说我不会你会,你可以教我呀。林琳说现在已经不流行打保龄球了,你学它一点意思也没有。袁非说那我们就去逛逛宁华大厦的精品屋,那儿有不少品牌服装专卖店。林琳说我知道那儿有专卖店,你要买衣服呀,不买东西我可不陪你。袁非说春天来了,你不想买套换季的衣裳。林琳说那儿的衣服我们买得起吗?袁非说有我在你身边,你就不要担心钱的事了。林琳说你上次说要把工资全部交给我,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袁非说发工资的时候我是想给你的,但那天回家晚了就忘记了,后来你也没提起这事,我就自作主张存了三千块钱。反正这些钱都是我们两个人的,你说是不是。林琳并不是个看重钱的女孩子,她那天见袁非没有主动交钱出来,也就把这事给淡化了。现在袁非张口说由他出钱,她心里有气才说出他不交工资的事。
  袁非在一家专卖店替林琳买了一套春天的衣裳。他们走出专卖店,袁非问她累不累,林琳说有些兴奋,不觉得有多累。袁非说化钱总是让人很愉快。林琳说那要看有没有钱化,过去我们一起逛商场,看着你那苦大仇深的样子,谁还有兴致。袁非说那时侯我的工资就几百块钱,想给你买一件好一点的衣服也力不从心,逛商场自然就是一种负担。林琳说你今天化钱怎么这样大方,是不是你的陈红梅又给你长工资了。袁非敲敲她的头说,我们的股票赚钱了,你的帐户增加了一万多块钱。林琳摸着脑袋惊喜地说真的呀,那你不是赚得更多。袁非说自然比你要多那么一点点,他现在还不想把陈红梅帮他借钱买股票的事告诉她。
  袁非带林琳乘电梯上了顶楼的宁华茶楼。他们在露台上靠边的位置坐下,林琳要了一杯20元的柠檬果茶,袁非要了一杯绿茶。
  袁非望着面前烛光里越发动人的林琳,慢慢品着绿茶。他要一点一点地享受由贫穷到“小资”的整个过程。他明白这个过程是非常难得的,这种极度放松极度愉悦极度舒畅的感觉,在进入“中资”以后就再也找不到了。袁非知道那些有几千万上亿资产的人一定没有他现在的好心情,也一定体会不到他现在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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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5 14:09 | 显示全部楼层
13.袁非对陈红梅小声说你要出货的话就请开始吧


  3月20日。林韵股份以35.78元低开以后,并没有多少卖盘出现,跌到35.50元附近就止跌了。袁非这天不好意思再大肆出货,只见机要董正华出了一点点。
  几天以后,上证指数大跌34个点,林韵股份最低被打到35元,陈红梅他们非常紧张,怕大盘就此见顶,要袁非护盘。袁非说不会这么快就结束的,他采取中途不护盘,尾市急拉的方法维持K线形态。林韵股份那天只跌了五毛钱。
  上证指数第二天果然象袁非说的那样很快被拉了回来,头一天跌34点,这天涨36个点,林韵股份收盘价是36.03元。
  袁非在收市后告诉陈红梅,他说这一波是出货行情,谁也不愿意大盘跌下去,只要有烟台万华这位带头大哥做多,大小机构都会不遗余力跟着往上冲。他最后小声对陈红梅说3月19日那天成交的400万股,他是不会去接他们下来,如果你要出货的话就请马上开始。
  陈红梅晚上请袁非吃饭,她还没有点菜就问他为什么要现在开始出货?
  袁非说:“股民们对今年的行情大都不看好,他们对自己的收益预期一定不高。林韵股份今年已经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涨幅,我想持有这只股票的人一定在等出货机会。十九日出年报那天,他们一定都在股市等着我们拉高股价,而我那天选择向下打压出货,就是要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价格已经下去了。我上次给你们说过,他们会等下一次三十八元,所以,这次横盘再往上涨,他们一定会出货。”
  陈红梅说:“你的意思是说林韵股份的高点已经出现了?”
  袁非说:“不是的。如果在三十五个交易日后有机会往上做,我会再拉一波,高度大概在四十二元左右。如果环境不理想,我会在快速创一次新高以后大肆出货,一般采取尾市拉升两块钱,拉到三十八块九角八。持有股票的人在股票尾市涨起来时一般不会卖,大都想看第二天还涨不涨。我第二天会低开一块钱,当这些人还在后悔头一天没卖时,我已经开始出货。红梅,虽然这只股票可能还要涨,还会创新高,但这些全是为了形态上的需要,是不会有多大交易量的。”
  陈红梅听完他的一席话点点头说:“我们预计的出货价格是按操盘计划书议定的,在四十五元附近,如果现在就要出货需要时间沟通。我明天晚上答复你,怎么样?”
  袁非握住她的手说:“你们没有选择,只能现在出货。”
  陈红梅在饭后开车到了西山,上次他们在这儿获得了一种终身难忘的体验。那天寒风凛冽,环境狰狞;今天春风融融,花香、草香、泥土香沁人心脾。天上没有月亮,但满天的星光足以驱散夜带来的黑色。袁非完全能看到陈红梅晶亮的眼睛,看到她一张非常柔和而美丽的脸的轮廓。袁非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吻着她湿润的嘴唇,另一只手不停地在她身上游走。两人心中的火焰跳跃着,却找不到上一次的感觉,他们不免都有些失望。
  袁非望着她不甘心,他伸手去解她的腰带。陈红梅没有阻止他,但他皮带上的手机阻止了他的行为。袁非拿着手机想了一下,还是接了林琳的电话。林琳问他现在在哪儿,什么时候能回家?袁非吱吱唔唔呼吸还有些急促。林琳感受到了这种气息,吼叫着要他立即回家。
  陈红梅看着他接了林琳的电话,心里不免有些难过。袁非在这个时候能接林琳的电话,说明林琳在他心目中已经完全取代了她陈红梅的位置。也许袁非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这层变化。
  陈红梅一言不发开着车下了山。

  3月27日,星期二。陈红梅这天一早开车去了成都,她中午在成都的大饭店请红云集团财务公司的修京生,金恒公司的桑老板和范总经理作陪。
  金恒公司跟红云财务签的1.5亿委托理财协议的委托期是1年,今年5月21日到期。“中科创业”跳水以后,证券市场先知先觉的人明白获取暴利的黑庄时代已经结束。在陈红梅的策划下,修京生有理有据很快便说服了董事会提前收回这笔庞大投资。虽然红云财务违约在先,但陈红梅已经将其中的5000万作了抵押,无法提前还款,经协商,金恒公司按同时期的国债利息支付红云财务的投资收益。
  上证指数下半年暴跌以后,许多类似的委托理财投资被套住或者大幅亏损。红云财务能够独善其身,修京生功不可没。因为他们在收回对金恒公司投资的同时还提前收回了另外几笔类似的资金。修京生在全年工作总结会上受到了董事会的嘉奖,他获得的奖金正好是他从陈红梅那儿拿走的一个零头。
  金恒公司下午开了一个会,范总经理首先汇报了从财务公司手中扣下来的5000万的投资情况。他们在春节后买了4000万的次新股,一共有7只,每只股票的投资额不超过800万,现在的市值是4200万,已经有近200万的利润。陈红梅压着这5000万不还,就是想用它把1.5亿元的利息找回来。所以,她在会上一再强调这笔资金不能太贪,有500万利润就该收手。
  会议最后讨论陈红梅提出的提前兑现林韵股份的议案。虽然桑老板觉得还没有赚够,但陈红梅一再坚持,最终还是通过了在34--36元之间卖出全部林韵股份的决议。
  陈红梅连夜赶了回来。她洗过澡后躺在床上给袁非打电话,告诉他明天开始出货,一共是300万股。
  袁非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他说这么多股票要一个多月才出得完,到时海翔集团知道了怎么办?
  陈红梅说:“他们那边不会知道的,就是知道了我也有办法。”
  袁非说:“就算他们不干涉,但那时候大盘已经见顶了,海翔集团的股票怎么办?”
  陈红梅嘻嘻笑着说:“拜托,拜托。辛苦,辛苦。”
  袁非说:“我天天头顶二百斤的大石头,你还要不要我活呀。”
  陈红梅说:“你死不了的,我会喂饭给你呀!”
  袁非看看睡着了的林琳,他诡秘地压低声音说:“红梅,我现在就要吃。”
  陈红梅打上哈欠道:“现在快十二点了,我奔跑了一整天,不跟你说了,睡觉吧。”
  袁非关了手机,林琳突然问他要吃什么。袁非被吓得手机都掉在了床上,他说:“现在已经很晚了,你怎么问这个问题,你是不是在做梦哟?”
  林琳抓起袁非的手机扔在地上,她坐起身说:“我刚才听得清清楚楚,你说得再小声我也听得见。你说,你想吃什么,你是不是想吃那女人的口水,想吃她的屎,想喝她的尿。你这个死人,她要给你吃什么,你想吃她身上的什么?”
  林琳的拳头雨点般落在袁非的背上,他躬着背努力承受着……林琳筋疲力尽后仰面躺在床上。她忽然说:“袁非,我明天搬到厂里去住。”
  袁非没言语,她气恼地揪着他的耳朵又说了一次:“我明天搬到厂里去住,听见没有,死人。”
  袁非护着耳朵连声说:“听见了,听见了,你快松手。”
  林琳松开手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她又说了一次:“我明天搬到厂里去住。”
  袁非侧身抱住她一言不发。她在他的怀里啜泣着,越哭越伤心。
  袁非摸着她的脸,替她抹去满脸的泪水。他说:“林琳,我们结婚吧。这一次我不怕失去你了,因为我有钱了。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三十八万元,我觉得我已经配得上你了。你知道以前我为什么不跟你结婚吗?我是怕委屈了你,人不能穷在一起,贫贱夫妻百事哀呀。”
  林琳伸手抱住了他,肆无忌惮地放声大哭起来。

  3月28日,星期三。袁非和陈红梅早早来到海益公司,他们对出货的细节作了探讨。袁非给她规定了5条出货规则:第一,每逢上证指数下跌10个点以上不出货;第二,林韵股份下跌5角钱以上不出货;第三,每天卖出股数不超过30万股;第四,每笔交易不超过五千股;第五,开盘后5分钟和收市前5分钟不出货。陈红梅欣然接受了这些规则,她当着他的面给桑老板打电话,把这5条规则完整地告诉了他。
  袁非说:“如果大盘继续上涨,你们的300万股用20个交易日就能出完。”
  袁非走出陈红梅的办公室,看见小覃已经在做操盘室的清洁。他告诉小覃:“这段时间不会象以前那么忙,你用不着八点半就到公司,你可以跟我们一样,九点钟到公司。”
  小覃说:“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早晨在家里也没什么事。”
  袁非笑着说:“你这样勤快,谁做你的老公可是有福了。”
  小覃脸儿红了,她低着头抹电脑没语言。小覃这段时间过得很苦,为了用劳累去压抑对爱情的渴望,她把全部精力都往工作和学习上使。她每天8点半到公司,动作麻利地做完清洁,然后上网翻阅财经新闻,把重要的资料打印出来,拿给袁非他们参考。有了交易,她要作成交明细分析,交易过程中的重要谈话她要记录,每天收市后的一刻钟例会,她也要记录。下班后,公司剩下她一个人,她独自在办公室上网,查阅相关资料或跟股友聊天。每天都在尽量多的获取信息,见缝插针地学习跟股票有关的知识。一个多月下来,她的进步让人吃惊,连董正华都在大伙面前开玩笑说小覃要抢他的饭碗。
  林韵股份开盘价是36.15元,高开3分钱,成交了2500股。这个开盘价是袁非做出来的,他在进入连续交易后用5分钟时间把林韵股份的股价缓缓拉到36.45元。这时,一笔5000股的卖单抛了出来,袁非明白陈红梅他们正式开始出货了。

  3月29日,星期四。谢卫东昨晚做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梦。他梦见自己成了天神,在半空中指挥地上的蚂蚁般的人群互相攻击。地面上拿黄旗的战士象波涛汹涌般扑向拿绿旗的人群,绿旗一方节节败退,最后被全部赶下了深渊。他下凡做了黄旗一方的首领,接受了万千民众的顶礼膜拜,正在他得意忘形的时候,突然就醒了过来。谢卫东非常沮丧,如果再晚一点醒来,他一定会找许多美女在他的殿下跳脱衣舞。
  谢卫东这段时间一直生活在梦里。2月19日下午,一个陌生人给他打来电话,要他四点钟去海益大厦旁边的一家茶楼,说有要事相商。他下班后半信半疑来到这家茶楼,接待小姐问他是不是叫谢卫东,确定他的身份后就带他进了一个包间。他看见彭征明在包间里和一个年轻人交谈,这种场景使他误认为赵奇是彭征明的朋友,彭征明也故意利用他的误会让他对自己感恩戴德。两天后,谢卫东从赵奇口中知道彭征明也是跟自己一样突然接到电话才赶到茶楼的,他差点气得半死。
  谢卫东他们至今也不明白赵奇怎么会找上他俩。如果他们在一起仔细分析一下,不难猜出2月中旬的某一天在股民餐厅里袁非带来的一个女人跟这事有直接的关系。陈红梅也是知道这两人互相抵触不愿意沟通,才把他们安排在一起。
  谢卫东早上醒来去卫生间走了一遭,他出来以后看见彭征明还在蒙头大睡,就去拍他的被子叫他起床了。
  陈红梅昨天下午收市后给赵奇打电话,叫他们开始散布消息说林韵股份的庄家要把股价炒到48元去。赵奇在晚上召集两位部属传达了上级的指示,布置了今后一段时间的工作:他们首先在南京的相关熟人面前有意无意透露出林韵股份庄家的意图,因为这个消息正是这些人这段时间围着他们想知道的,所以做起来非常容易二三天就能搞定;第二项任务是赵奇和谢卫东几天以后带500万去武汉,选几家证券营业部大张旗鼓地买入林韵股份,然后把撤消了指定交易的股票帐户用特快专递送回海益公司,让那些看见他们买入林韵股份的股民,伸长脖子等着跟他们一起出货。
  赵奇初到南京,海翔集团在南京的那家子公司招待了他几天。谢卫东他们来了以后,赵奇就在证券营业部旁边找了一家普通的饭店包了两个单间。谢卫东和彭征明分别在两家营业部上班,赵奇每天去要操作的营业部工作。谢卫东手上的股票全部出掉以后,他要求去彭征明那儿。赵奇要他等几天,主要目的就是让他留在那儿散布谣言。
  谢卫东手头没有股票后,就依照赵奇的指示开始主动跟营业部的工作人员及其他客户接触。这些人知道他的身份以后,全都在他面前表现出非常殷勤的样子,希望从他那儿探听点内幕消息。谢卫东这几天管他的嘴管的很有些难受,现在可以随心所欲到处开口,他还不逢人就讲,整个营业部的人不到两天就都知道林韵股份要做到48元。有些冲动的客户开始买入这只股票,谨慎点的也在四处求证这个消息。技术派人士调出林韵股份的K线图研究,他们的结论也认为这只股票要涨到48元。因为一只庄股没有翻番的空间,庄家是出不来的,而林韵股份显然是一只控盘程度很高的庄股。这些自以为看得懂股票的人连“不出”和“出不来”都没搞清楚。过去的庄股由于有好的基本面,一般都会让股价涨150%才开始出货。他们不是“出不来”,是“不出”。现在基本面大不如从前,庄家有50%的涨幅就可以强行出货,虽然他们除去各种成本可能只有百分之几的利润,有点利润总比被套在熊市里强。
  陈红梅在赵奇去南京的时候交代他注意那儿的机构动向,最好找到他们的操盘手,施加一点小恩小惠联络感情,如果谁能认识国营企业在证券投资方面的负责人就是大功一件。谢卫东到南京以后,赵奇安排他在海翔集团下属公司的一位部门经理的帮助下,认识了南京一家颇有实力的国有企业的证券部经理。这位赵经理三十多岁,从北京的一家证券公司跳槽到这家企业只有半年时间。陈红梅得到赵经理的资料以后,立即通过刘长平让海翔集团在南京的下属公司划1万元给谢卫东作活动经费,要他抓紧时间拉拢赵经理。谢卫东现在已经和赵经理成了好朋友。
  谢卫东在两天后约赵经理吃饭,他们在一家海鲜城称兄道弟,喝了不少酒。谢卫东在赵经理酒足饭饱后带他去了夜总会,替他找了一位漂亮的坐台小姐。赵经理在回家的出租车上告诉谢卫东,说他很够朋友。他还说他们公司在以后几天会买入20万股林韵股份,因为他的付经理说这只股票要涨到48元。
  南京方面的地下活动是卓有成效的。以后的几个交易日,除4月4日大盘暴跌32点以外,金恒公司每天都能卖出20多万股林韵股份,价格还都在36元以上。袁非这段时间护盘护得很轻松,他有一天觉得林韵股份的买盘来得实在蹊跷,就好奇地去问陈红梅。陈红梅笑着说有十多个人在全国各地跑证券营业部,每天一万多元的花销没点效果还行?袁非怪她不早点告诉他,陈红梅反而奇怪他怎么会不知道庄家的这种惯用伎俩。她说我们这点地下活动算什么,别的大庄家利用证券投资基金来高位接盘,几个亿的筹码都出得轻轻松松,那才叫痛快。我们没这个能力就只好做些小动作。

  4月18日,星期三。林韵股份高开1毛钱以36.28元开盘,这个开盘价是袁非做出来的。3月28日到今天已经16个交易日,这段日子上证指数涨了近70个点,有10天是以阳线报收。陈红梅他们在海益公司的掩护下出掉了280万股林韵股份。
  袁非昨天研究了半天上证指数跟林韵股份的日K线图,他在收市后的一刻钟例会上提出第二天试着拉高股价,用二三天时间再去摸一次38元。他说了二个理由,第一,烟台万华近几日大幅拉升,带动了整个次新股板块联袂上扬。林韵股份上市不到一年,跟次新股沾边,而且它的股本结构及送股方案和烟台万华相似,如果放量拉升容易引起股民跟风;第二,林韵股份经过二十多个交易日的盘整,它的5日、10日、20日均线已经黏合在一起,30日均线在继续上升。这样的均线排列只要股价稍微涨一点,整个均线系统会发出非常漂亮的买入信号,技术派人士大多会被这种美色诱惑,多少要跟进一点。
  袁非在会后单独和陈红梅商议第二天的走势。他要陈红梅上午继续出货,下午也可以卖一点,他准备在2点钟开始拉升股价。陈红梅说你既然要把股价拉起来,反正我们也只剩20万股,就等你拉到38元再出吧。袁非说她贪得无厌30万块钱也不放过。陈红梅说他错了,一个合格的商人应该赚足每一分钱。
  下午2点钟,袁非开始拉升股价。他叫南京的赵奇在36.40元挂120手卖单,以后每间隔1角钱挂100手左右的卖单,一路挂到37元。袁非化20分钟让林韵股份涨了6毛钱,沿途有不少技术派人士跟着抢进,海益公司卖了一些股票给他们。袁非在随后的半个小时横盘中吩咐赵奇卖出了10万股,他在尾市只用了100多万资金就把股价拉到了37元收盘。袁非算了一下,今天股价涨了八毛二,海益公司还净卖出12万股。他对林韵股份的表现非常满意,轻松拉高股价使他获得了一种战胜对手的快感。
  袁非在收市后的例会上跟操盘室的同仁商量,他想现在就把股价做上去,做到42元去。陈红梅同意他的提议,侯峰和董正华也表示支持。但当陈红梅打电话请示刘长平时,刘长平说暂时不能突破盘局,因为最近可能有大的利空出现,内容是打击做庄的机构投资者。
  海翔集团资产运作部设立有一个研究室,专门收集和整理跟股市有关的各种信息,从宏观上为资产运作部的股票投资提供操作建议。研究室虽然只有三个人,但这些人都是财经方面的精英。刘长平化高价请他们不只是购买这些人的智慧,主要目的是购买他们的关系网,他们的同学和朋友不少是在证监会、人民银行和海外大银行工作,各方面信息汇集拢来,可以使海翔集团从一个意想不到的高度去揣摩管理层的监管思路,研究中国股市的运转方向。

  侯峰下班后请小覃去吃海鲜,小覃说不喜欢腥味要吃火锅。侯峰他们来到火锅城要了一锅鸳鸯火锅。最近侯峰的肠胃不行,不能吃辛辣之物,而小覃对麻辣情有独钟,这种火锅刚好解决了两人的分歧。
  侯峰点了一大桌菜,小覃叫他别点这么多。侯峰说这些东西不值钱,吃不了看看也行。小覃说那多浪费。侯峰笑笑说不会造成浪费,这些菜不动筷子可以退的,只要不下油锅,店里拿回去还可以重新端给客人吃。小覃皱着眉头说不要讲这种败胃口的话,讨厌!
  今天是小覃的生日,侯峰没有忘记二个月前的承诺,一定要让她痛痛快快地度过4月18日。侯峰这段时间心里也很难受,他觉得十分对不起小覃,更十二分对不起他自己,生理上的不治之症让他不得不退缩。他片面地认为小覃正处在风华正茂的年纪,又是从保守的农村出来的,她的家庭和她自己就是现在能接受这个事实,未必能保证他们在将来不会后悔,到时候痛苦不如现在就让这份感情夭折。侯峰认为两人还没有真正开始,“结束”起来不会生离死别,可当他面对小覃忧郁的眼神,他常常问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很傻?他有一天去问高晓丽,高晓丽张口就叫他死了这条心,她说他本来就比小覃大十多岁,几乎是两代人,如果不用孩子拴住她的心,以后难说她在你年纪大了以后不会离开你。到时候既要拿走你的钱又要拿走你的心,你的晚年会非常凄凉。高晓丽的话,从一个侯峰从来没有想过的角度否定了他们的缘分,坚定了他离开小覃的决心。
  侯峰把鱼头、牛蛙、龙虾分别放在红汤和清汤里。他倒满两杯啤酒,递给面前的女孩子并跟她碰杯。他说:“小覃,祝您生日快乐,事事如意,早一天找到意中人。”
  小覃端着酒杯忍着气说:“两个月前,你自己说要给我好好过生日,是不是?”
  侯峰点点头说:“是。”
  小覃深吸一口气,她看着他说:“那你今天一切都要听我的,行不行?”
  “没问题,”侯峰再次点点头。
  “好吧,首先陪我连喝三杯,每喝一杯,要说一段祝福的话。”
  “行,我今天就舍命相陪。”
  “我不要你的命。喝第一杯,说话。”
  侯峰想了想说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是你母亲的蒙难日,我首先祝你母亲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小覃喝干满杯啤酒,又给侯峰倒满杯。她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等他的下文。
  侯峰苦苦一笑,他说:“来,祝你前程似锦,锦上添花,越来越美丽,越来越快乐。”
  小覃喝了满杯的酒,眼里已经少了些怨气。侯峰看着她变得柔和的眼睛,忍不住伸手去抚掉她嘴角的酒渍。
  侯峰跟她的眼神交融在一起,轻轻对她说了声:祝你平安!
  小覃眼里噙满泪水痴痴地望着面前这个负心的人。侯峰看着她这付样子,鼻子酸酸的一不留神就让一滴眼泪掉到了杯子里。小覃伸手端过他盛满啤酒的杯子,和着自己的眼泪慢慢饮尽。她说:“侯大哥,有你这滴眼泪,我今生总算活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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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5 14:12 | 显示全部楼层

小说太长伤眼睛.谢谢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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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5 14:13 | 显示全部楼层
14.小覃说股市如战场我们只能去适应这种血淋淋的环境


  4月19日,星期四。小覃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的一只脚蹬在一个人的肚子上,她脑袋“嗡”的一下条件反射般地坐起身。原来是侯峰睡在脚那头。她下意识地摸摸腰带,昨天晚上皮带没解就睡了一夜。她有些气侯峰一个大男人这点胆量都没有,难道怕有人赖上他不成。小覃头昏脑胀地坐在床上,她看着熟睡的侯峰忽然一阵烦乱,真想把这人的衣服扒光扔在垃圾道里,让他永远留在小屋里。
  小覃起床倒了一大杯开水喝下去。她去厨房煎了几个鸡蛋,用奶粉兑了两杯牛奶,看时间不早了就去拍醒了侯峰。
  侯峰在厨房用小覃给他的毛巾洗过脸,回来坐在小覃的对面。两人面对面默默坐了一会,侯峰说吃饭吧,他们才一起吃早饭。
  侯峰吃过早餐把嘴一抹说:“好久没在家里吃早饭了,感觉真是好呀。”
  小覃生气地跺了一下杯子,她大声说道:“在家里?在谁的家里,你说。你感觉好,我感觉一点都不好。”
  侯峰从没见她生过气,而这次生气全没来由。他不由得怔了怔,一时没找到该说的话。
  小覃见他哑口无言就站起身去洗碗,她刚才心里一直堵得慌,对侯峰使了点小性子稍微好受一点。
  他们一起来到街上,侯峰要她坐出租车,她偏要去坐月票车。侯峰说时间来不及了,小覃说来不及是他的事,她要侯峰自己先走,她不想跟他在一起。侯峰叫了一辆出租车硬把她拉上了车。
  他们来到海益公司,公司里常来的人全都到了。袁非看着小覃马起一张脸和侯峰一起进操盘室,他怀疑她昨晚是不是被侯峰欺负了。袁非心里不舒服,他对侯峰说:“今天继续拉高股价,三十八块二角八见顶。”
  侯峰应了一声,他调出上证指数K线图盯着它看,不想跟袁非说话。
  9点25分,林韵股份以36.80元低开。袁非没有参与集合竟价,他知道今天一早有不少股民会赶到股市,准备在林韵股份高开冲高的时候卖出股票,他必须打乱这些人的思路让股票低开,以此来消除他们的卖意。袁非自己长时间做散户,明白这些散户在股票尾市冲高时不会卖,一般会选择第二天来卖。如果这只股票第二天高开冲高,他们一定会把手中的股票全部砸给庄家。袁非现在可不想要股票,所以他让股票低开,让急于想卖出的股民冷静一下。他们的卖意被冲淡以后,他再把股价拉起来,有些人就会放弃今天卖股票,期待股价能再创新高。
  林韵股份一开盘就被个别急于想卖出兑现的股民砸到36.60元,袁非让股价在那儿横了几分钟,然后就把它拉到37元左右横盘。这个地方他必须硬着头皮接所以的抛盘,因为如果在这里不显示一下庄家的态度,马上会有更多的抛盘涌出来。9点45分,袁非看看抛盘渐稀就快速拉升股价,他用一刻钟时间连拉两波,让股价摸到了38.28元。这个价位是今天的既定目标,也是给金恒公司开始出货的信号。袁非看见盘面上尽是些50手的卖单,他去陈红梅的办公室笑着说金恒公司的操盘手也太机械了一点。陈红梅说老周的年纪作为操盘手是大了,但他有他的优点呐。袁非问什么优点?陈红梅笑了笑没回答他。
  袁非在上午收市后粗略算了一下,陈红梅他们最后的二十万基本上全部卖掉了。他们卖出的价格全在37.50元以上,比原计划多卖了30万元。
  陈红梅终于完成了一项伟大的工程,她控制不住满心的喜悦,在中午把全公司的人叫到海益大酒店,一口气点了2000多元的菜。侯峰感到非常奇怪,问她这么铺张干什么,有什么喜事吗?陈红梅喜滋滋地看着大家说刘长平终于同意离婚了。
  大家全都莫名其妙地望着她,连袁非也感到非常意外,他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红梅”。陈红梅看见大家这付模样,她只好用笑声敷衍尴尬的场面,同时挥着手叫小覃倒酒,要同事们分享她的快乐。她解释道:“我和刘长平扯了几年离婚,他昨晚总算同意了,你们说我该不该高兴。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嘛。”
  袁非知道她是为300万林韵股份的事喜不自禁,至于说到离婚的事他将信将疑,过几日她又说不离了,也不会有人怀疑陈红梅今天的谎言。
  侯峰听到这句话脑袋“嗡嗡”作响,小覃把酒杯塞到他的手里,他才醒豁过来。小覃望着他一脸疑惑,她似有所悟明白了一点什么。
  陈红梅这天下午没能再回到海益公司,她在全公司人面前喝醉了。小覃和袁非好不容易才把她弄上车,董正华开车和他们一起送陈红梅回家。
  金恒公司留下的300万股林韵股份的真实成本价是21元,平均卖出价是36元,他们一共赚了4500万,除去10%融资成本和450万弥补场外转让损失,还有200万其他开销,净利润是3200万。陈红梅一人独得2000万,这2000万是她多年人际关系经营的成果,其中包含了多少辛酸,只有她一人知道。她有了这笔钱,总算获得了进入金融大市场的入场券,总算可以拿一付自己的牌跟那些侮辱她伤害她的大鳄们博一下了。难怪连陈红梅这样老谋深算的人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在全公司人面前泣不成声。
  侯峰下午也没有回海益公司,他觉得陈红梅今天的反常行为还有别的原因。因为林韵股份在这半个多月里每天都有五六十万的成交量,明显有大资金在出货。他多次问到这个问题,袁非都不愿意作正面回答。他开始怀疑海翔集团手里还有他不知道的林韵股份。他单独去问刘长平,刘长平说海翔集团肯定没有其他的林韵股份,侯峰问他为什么成交量这样大?他说他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侯峰又问他海益公司为什么不出货?刘长平说这事陈红梅在负责,他不便多说。侯峰没有去问陈红梅,他只是闲着无事把海翔集团的1000万股林韵股份的交易密码重新设置了一遍。
  侯峰一直找不到是谁在出货,今天陈红梅的反常行为使他恍然大悟,既然最聪明的人都开溜了,他侯峰也该出货了。他独自去海天证券营业部,把那里的八万多股老鼠仓全部抛了出去。
  侯峰这些股票卖出均价是36.80元,他整整赚了100万。由于侯峰的出货,南京的赵奇整个下午只卖出去6万股。林韵股份被他们打到36.57元收盘。
  袁非很想留下来照顾陈红梅,可小覃说她要报答陈红梅在她得肺炎时对她的关照。袁非只好恋恋不舍地和董正华回了海益公司。
  小覃找了一本时装杂志坐在陈红梅床边。她正在专心看杂志,床上的人突然起身吐了一地,有一点还吐到了她的裤子上。小覃顾不了自己,她赶忙用卷筒纸揩掉床单上的污秽,将它盖在酸臭的呕吐物上,然后找来拖帕把地上清理干净。小覃揩着裤子上的脏东西,并没有恶心的感觉,只为能替陈红梅做点事而欣慰。
  陈红梅完全醒来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她依稀记得自己吐过,她问小覃,小覃说已经弄干净了,只是床单上还有点痕迹。陈红梅坐起身拉着她的手说她真是一个好女孩。小覃说:“你帮了我太多太多,我今天只做了很少一点点。”
  陈红梅下床上厕所,她从厕所出来,小覃的一杯温开水已经递到了她的面前。陈红梅喝过水后拿了100块钱叫小覃到外边随便吃点东西。小覃问她想吃什么?陈红梅说她头疼得厉害,不想吃任何东西,她要小覃吃了饭就回家去。小覃不要她的钱,逃一般地走掉了。
  小覃离开陈红梅家以后,接到袁非的第三个电话。她跟他说陈红梅刚才已经醒了,只是有点头疼。袁非问她刘长平回来没有,她说离开他们家时还没有。

  4月20日,星期五。侯峰昨晚在电话里跟钱晓康商量,是不是该把他们私下买的林韵股份卖一部分。两人合计以后,决定先卖10万股。
  林韵股份今天以36.65元高开,钱晓康在天牛公司看见开盘价上还留得有15手买盘,他问侯峰是不是打掉它?侯峰说那是袁非的单子,别去碰它,这次出货最好不要去惹这小子。
  林韵股份有少量的买单推高股价,由于上证指数开始下跌,这只股票在37元附近的抛盘渐渐多起来。钱晓康5手10手的一笔笔输入卖单,侯峰看这样子慢慢总能出掉一点,就独自去了海益公司。
  董正华这时也在出货,他朝下打接盘的单子几次都被别人领先。袁非在一旁皱眉头,他说:“会不会是侯峰的老鼠仓要逃,他在24元买得有十多万股。你说让不让他们出货?”
  董正华说:“我想他们不会一次出完,几万股没关系就让他们出吧。”
  小覃问刚才的讨论作不作记录?袁非想了想说:“不要记,这事你也不要让侯峰知道。”
  小覃说了声:“谢谢!”
  袁非奇怪地问她谢什么?小覃说:“谢你对我的信任呀。”
  袁非看看小覃,拍拍她的肩说:“我不会把你看成是天牛公司的人,虽然我们来自两个利益集团,你应该是个例外。”
  小覃说:“可我是侯峰介绍来的呐,理应属于天牛公司。”
  袁非说:“你是一个非常重承诺的人,你答应不对别人说的事就一定不会说。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否则,我也不会让你进操盘室。”
  小覃低下头小声说:“我是不是很傻。”
  袁非说:“你一点也不傻,而且还非常聪明,在海益公司保持中立是你的生存之道。”
  小覃有些感激,她说:“这个……我性格就是这样的,并没有刻意去做。”
  袁非严肃地说:“小覃,接下来的这件事对我们可是一个考验。”
  “什么事?”小覃忐忑不安地问。
  袁非看着她说:“小覃,你那位苏姨的秦岭水泥已经涨了10块钱了,我现在要你立即把它换成林韵股份。”
  “林韵股份要涨呀?”小覃随口问道,她话一出口就明白自己是多此一问,不由得脸红了。小覃敲出热键委托系统完成了两种股票的卖和买。
  袁非看她熟练地操作完毕,他说:“你怎么不再问问为什么?”
  小覃说:“我们已经让他们赚了百分之六十多,林韵股份这次不会跌这么多吧。”
  袁非说:“无论有怎样的理由,这种行为总让人觉得不舒服。小覃,我想知道你对这事的看法?还有,假如苏姨没有赚钱呢?”
  小覃想想说:“股市如战场,要想干这一行就只能去适应这种血淋淋的环境。我们现在制造陷阱是为了逃出更大的陷阱,只要是为了生存就可以理解了。不过,我如果没有帮苏姨赚钱,我还是下不了手。每个人都有他的道德底线,我不会为了能有好的前程,去把一位老人推倒在地。”
  袁非想不到小覃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血淋淋的环境”,“逃出更大的陷阱”,“道德底线”以及把“一位老人推倒在地”。有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看来他天天跟她在一起,天天都该刮目相看。
  袁非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小覃了,他认真地说:“你说得很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德底线,但这个底线是会移动的。我希望你永远守住你的道德底线,不要在若干年后对我说,你只会把前面的老人推倒,但决不会从他们身上踩过去。如果是那样,为了达到目的,我想,会有人从老人们的身上踩过去的。”
  钱晓康在下午两点钟完成了10万股林韵股份的出货任务,上证指数这时跌了10多个点,林韵股份现价是35.60元。袁非在以后的半个小时里发现不再有持续的抛盘出现,就少量的买了一些,让股价回到36元。
  侯峰今天卖出的10万股赚了120多万,高晓丽的130万资金现在已经变成了200万。让高晓丽提着这么大一笔钱出国,他心里总算放心一些。

  陈红梅今天一早开车去了成都。她赶到金恒公司,公司里只有范总经理一个人。她问老桑怎么还没来,范总说不知道?陈红梅说:“我跟他约好了的,他没给你说吗?”
  范总摇摇头。陈红梅心里有点慌了,她掏出手机给桑老板打电话。桑老板说他上午有急事来不了,只有下午过来了。
  陈红梅烦躁地在办公室转来转去,心想桑老板不会有什么企图吧?想来想去觉得该给他点颜色看看。陈红梅给修京生打电话,叫他约上几个有权势的朋友一起吃午饭。修京生问她出什么事了?陈红梅说:“本来跟桑进东约好上午划一笔款,他突然说上午有事,要下午才能办,事先也不说一声。
  修京生说:“我叫人帮你找找这家伙,看他到底有啥子急事。”
  陈红梅说:“那就拜托修大人了。”
  修京生笑笑说:“我们什么关系,你千万别跟我客气。”
  陈红梅临近中午接到修京生的电话。修京生笑着跟她说:“桑进东昨天晚上和一个姓柯的女孩子偷情被他老婆知道了。他老婆叫人把他狠揍了一顿,现在还在医院里呢。”
  陈红梅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她问修京生中午有空没有,一起吃顿饭。修京生说中午时间太紧了,晚上聚聚吧。陈红梅说:“晚上怕没时间哟,你要我开夜车呀。”
  修京生说:“明天是周末,你今天就不回去了吧。”
  陈红梅说:“只有晚上再说喽。”
  陈红梅去范总办公室问他上次买的4000万元的次新股有多少利润了?范总告诉她已经有600万。她问为什么还没有卖出?范总说现在大势很好,次新股的领头羊烟台万华已经涨到60多元了,我们的次新股还正在积极跟进呢。陈红梅要他下午把这些股票全部卖出来,她说今天是星期五,晚上可能有利空消息要公布。
  范总在下午把7只次新股全部卖掉了,获利607万元。金恒公司的这次交易不但有了1.5亿元的利息钱,连给修京生的“小费”也有了。
  桑老板下午来到公司,脸上还挂了块纱布。陈红梅故意问他怎么了?桑老板说早晨出门摔了一跤。陈红梅问他摔得严不严重?桑老板说:“再严重今天也要来呀,否则你会放过我吗?”
  陈红梅说:“我不会那么小气吧。你早点说一声,我半路就打道回府了。”
  “你陈大小姐今天拿不到钱不把成都闹翻才怪。”桑老板在肚子里嘀咕道。
  陈红梅和桑老板忙了半天,总算把2000万利润划了出来。她在收市后叫桑老板过一会跟修京生联络,说下周把那5000万元连同到期利息一并还给红云财务。她还要他转告修京生,她已经回金江市了。

  高晓丽自从决定移民以后,就完全断绝了跟其他男人的暧昧关系。她这两个月里除了上北京和走亲戚,平时就一人在家里修身养性。她下午突然接到侯峰的电话,侯峰要她弄一些菜,晚上一起喝酒,还说有好事相告。
  高晓丽放下电话,心里不由得一阵躁动,两个多月没有和男人接触,压抑在心底里的*又开始蠢蠢欲动。她摸摸发烫的面颊,做了几次深呼吸,再看看两个月前从柜子里翻出来的结婚照,神叨叨的大声念了一句:“老公,老公,我爱你,就象老鼠爱大米。”
  侯峰提着两瓶葡萄酒跟几样卤菜来到高晓丽家,高晓丽端出了他最喜欢吃的回锅肉,还有水煮牛肉、火爆腰花和豆瓣鱼等家常菜。侯峰“哈哈”笑着说好久不来,今儿个来了真高兴。
  侯峰倒了半杯葡萄酒给高晓丽,然后让她猜是什么好消息。高晓丽说你能来就是最大的好消息,其他的不值一提,特别是赚钱的事。
  侯峰说:“你现在有二百万了。”
  “哇!”高晓丽兴奋地离开位置转起圈来。她在侯峰的头上打了一下说:“你好伟大,把我的七十万变成了二百万。我真不想出国了,还想让你把它变成五百万。”
  侯峰指指她的额头说:“假了吧,才说赚钱的事不值一提,马上就高兴成这样。你掩饰一下好不好。”
  高晓丽歪着头说:“我就要这样。好久没有开心的事了,你真忍心让我憋在心里。”
  侯峰说:“你能开心,我很高兴,我怎么能让你把开心的事憋在心里呢。来,晓丽,干杯。”
  高晓丽大声说:“对,干杯。我们今天一醉方休。”
  侯峰说:“我前天才喝醉了,胃现在还痛,今晚少喝点行不行。”
  “不行,喝死了我陪你一条命。”高晓丽痛快地说。
  “你陪不起,我的命比你的值钱。”
  “那我陪你两条命,我把下辈子的命也陪给你。”
  “这还差不多,有你这句话,我今天就把小命给你了。来,干杯。”侯峰喝干了半杯红酒。
  高晓丽说:“我不要你的小命,我只想把我的房子卖给你。”
  “你卖房子做什么,真的一去不回头了?”
  “这里又没有值得留念的东西,我还回来干什么。”
  “别说得这样凄凉嘛。晓丽,你想卖多少钱,贵了我可不要。”
  “一块钱怎么样?”
  “贵了,太贵了,你还是卖给别人吧。”
  “那就五毛钱吧。”
  “五毛钱也太贵了。”
  “你这人也太狠心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五毛钱还说贵了。”高晓丽说着眼泪都掉出来了。她是真的在哭,并且越哭越伤心。
  侯峰用纸巾替她擦眼泪,他说:“你怎么说哭真还哭上了。好了,我给你五毛钱,你以后能回来我再把它还给你。”
  “侯峰,我明天就把它过户给你。在这儿住了十多年,我不想把它卖给别人。”高晓丽抹着眼泪说。
  “晓丽,过户就免了,我答应你以后过来住就行了。我也该换换住处了,住那老房子太有失身份了。”
  “你也把老房子送人吧,小覃不是还在租房子吗。你们现在怎样了,我后来想起那次说的话可能有些过分,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侯峰摇摇头说:“我知道。我们没有开始,也就谈不上结束,只是一场梦而已。”
  “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我上次看出来你对你们的陈董事长心仪已久,是不是?”
  “陈红梅这样的女人,人见人爱,我喜欢她也不奇怪。别说得那么文绉绉的,还心仪已久,恶不恶心呀,你。”侯峰说话言不由衷。
  高晓丽说:“你们是高层次的人,应该说得肉麻一点呐。”
  侯峰说:“我们才开始喝酒,千万别把肉麻当有趣。”
  高晓丽说:“我觉得你给陈红梅的关系只能用心仪已久来形容。你不要把话岔开,老实说,你对她的感情是不是只停留在喜欢这个层次。”
  侯峰点点头说:“如果她真的离了婚,我想我会去追求她。”
  “她跟你说要离婚,单独跟你说的?”高晓丽吃惊地问。
  “她不是跟我一个人说的,是当着全公司的人宣布的。”
  “她离婚要给你们全公司的人说,她脑袋是不是进水了。我不信。”
  “这是真的。她昨天中午为这事专门请公司的人吃饭,她说刘长平终于同意和她离婚了。她当时还醉得一塌糊涂,想来不会假。”
  “这女人不简单,一定还有别的事。”高晓丽提醒侯峰。
  “你说得一点也不错。我和钱晓康也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世界上那有为能够离婚专门请客的。我们猜测可能是股票赚了钱,上千万的钱。只有几千万拿到手上才会使她如此失态。”
  “所以,你今天也来告诉我赚了钱,还赚了好几十万。喂,说了半天,你把我的股票卖了没有?”
  “肯定是卖完了才来给你报喜,这次你一共赚了六十多万。”
  “真是一点也不公平,别人赚了几千万,我才赚几十万,还说报喜。罚你喝酒,快喝。”高晓丽给他倒满杯的酒,往他嘴唇上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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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5 14:17 | 显示全部楼层
15.何涛输入的6600股买单被董正华一笔打掉


  4月21日,星期六。小覃每周两天休息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书店和图书馆里度过的。她现在完全变成了一部学习的机器,整天都在输入输入,输入财经知识,输入各种信息。偶尔去逛逛街,也是为了换季买衣服。
  圆圆昨天给小覃打电话,说有重要的事要她今天一定去苏姨家。小覃一共去过苏姨家两次,后一次是在三月底秦岭水泥涨到24元的时候,苏姨说她过生日请了几个股民朋友,要她非去不可。小覃在那次苏姨请的股友中认识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的姓何叫何涛,女的姓周叫周明,他们看起来象一对恋人。苏姨后来也证实了她的判断。苏姨说他们在同一家厂里上班,何涛是厂销售部门的主管,周明是财务科的会计,他们想在股市里赚些钱买房子。她还说何涛上个月买了一只股票,现在已经有三万多元利润了。小覃猜想她说的一定是秦岭水泥。
  小覃那天受到了明星级的待遇,大家围着她问这问那,问得最多的还是传说中庄家的操盘手法。小覃当时自以为知道一点,但她一点也没有说出来,因为她不知道从何说起。
  何涛看看在她身上问不出有价值的东西,便以为每个操盘手都有保密津贴。他只好换一个角度问小覃操盘手的生活是不是全封闭的?他说传说中操盘手都是住在宾馆里,不准跟外界通电话,更不准离开宾馆回家看家属,生活非常枯燥乏味,但工资很高,每月有上万元的工资,年终还有分红。小覃老老实实告诉他,他们的操盘手每天都可以回家,打电话也没有限制,从保密方面看只有操盘室闲人免进。另外工资也没有上万元,连他们的主任每月都只有几千块,也没听说还要分红。何涛不信她的话,武断地认为她不会说真话。小覃接触的操盘手的生活是非常片面的,可以说是一个特例,照实说出来肯定让人觉得不对头。小覃这以后说的任何一句话,何涛都不再去相信它。
  小覃赶到苏姨家,上次在这里见过面的几个人都来了。他们齐刷刷地起身堆着笑脸欢迎小覃,连何涛也不例外。小覃受不了这种礼遇,觉得浑身不自在红着脸在沙发上坐下。何涛殷勤地端上茶水,象这家的主人一样请她喝茶。
  何涛迫不及待地问:“听说林韵股份要炒到四十八元,不知道这个消息可不可靠?”
  小覃摇摇头如实说:“我见过庄家的操盘计划书,他们在计划书上预计的目标是这个位置。但这个目标在今年的大势下很难达到,他们后来把它调整为四十元。”
  何涛见小覃说得如此轻松,断定她的话有问题,从而就更加相信了48元目标位的传言。苏姨昨天下午告诉他,她的秦岭水泥已经被换成了林韵股份,要他也把秦岭水泥卖了,全部换成这只股票。何涛晚上打长途电话给上海的同学,问他林韵股份有什么消息?那位同学告诉他,这只股票听说要炒到48元。
  圆圆和周明帮着苏姨弄了一大桌菜。苏姨说今天是罗汉请观音,大家每人出20块钱感谢小覃的关照。
  小覃看着朋友们真诚的笑脸,她再一次告诉大家林韵股份不要做中线,有点利润就卖掉。她说这只股票没有多大的上涨空间,要他们别去信市场上的传言,她知道庄家的想法就是尽快出货。
  苏姨他们全都点着头说赚点钱就走,然后他们一起端着酒七嘴八舌的祝小覃工作愉快,永远年轻漂亮。

  4月23日,星期一。何涛一早去厂里报了到就偷偷溜出厂门去了股市。他把昨天从姑妈家里借的6万块钱存进帐户,用集合竟价卖掉了秦岭水泥。9点30分,他用全部资金以36元的价格买入6600股林韵股份。
  何涛输入的6600股买单被董正华一笔打掉。小覃中午调出营业部的成交回报,看见有人买了6000多股林韵股份,心情不由得顿时沉重起来。她拉着袁非看成交回报,她说:“这笔买单肯定是一个熟人买的,这个人本来只有十多万,这次肯定是借了钱。”
  袁非问她:“你的这个朋友在秦岭水泥上赚了多少?”
  小覃说:“上午有一笔5000股秦岭水泥的卖单,如果这张单是他的话,大概有5万元的利润。”
  袁非说:“这不就得了,你替他操的哪门子心,大不了把头一笔赚的钱吐出来。我让他们买秦岭水泥,就是要让秦岭水泥的庄家替我们买单。”
  小覃望着袁非没有听明白。袁非给她解释说:“你的朋友从秦岭水泥那里赚的钱送一些给我们,就等于我们从秦岭水泥的庄家那里赚了钱。”
  袁非觉得这样并没有把他的意思表达清楚,可他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话。

  4月25日,星期三。上证指数今天突然暴跌46点,林韵股份收盘价是35.11元。袁非这天没能卖出股票也没有选择护盘。
  陈红梅在中午给袁非打来电话,说前几天流传的大利空晚上要公布了,问他怎么应对。袁非说:“只好硬着头皮扛了。”
  陈红梅问他到底准备怎么扛,大盘会不会就此见顶?袁非听她的口气是真有些着急便问道:“你的股票不是都走光了吗,还这样着急做什么?”
  陈红梅说:“你以为我卖了半个多月股票,海翔集团就一点也不知道?”
  袁非想来也是,如果海翔集团不是默许了金恒公司的行为,刘长平不会不来过问海益公司为什么在半个多月里没有操作。他给陈红梅说他还是准备采取尾市拉高护盘,只要把K线形态维护好就行了,至于会不会见顶他没有感觉,只有等消息见报以后看明天的盘面变化才能知道。

  4月26日,星期四。今天各大证券报刊登了中国证监会对联手操纵亿安科技股价的四家广东投资顾问公司进行处罚,没收违法所得一共是4.49亿元,并对这四家公司罚款4.49亿元。限三个月内卖出剩下的77万股亿安科技,赢利予以没收。
  袁非通知操盘室的成员全部提前在8点30分赶到公司。陈红梅这几天在忙别的事,很少有时间在公司,她今天也提早赶了过来。
  袁非严肃地说:“今天证监会公布了对亿安科技庄家的处罚决定,大家认为这样的处罚是不是太重了?”
  董正华说:“处罚虽然很重,但不一定能够顺利执行。我想那几家投资公司帐上不会有多少钱,相关人员大概早就溜掉了。”
  侯峰哭丧着脸说:“他们逃得掉,后边的人未必就有这么幸运。象我们这些参与做庄的投资公司不知道那一天就会被冻结帐号。以后真得把眼睛睁大一点,耳朵竖高一点,小心驶得万年船。”
  陈红梅说:“海益公司不会有问题,你们天牛公司我也可以帮忙留意一下,有点风吹草动会给你们说的。”
  侯峰点点头道:“有你陈红梅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们公司太单纯,上边一点关系也没有,以后还得承蒙关照。”
  袁非见他们把话题扯远了,他说:“现在不谈那些,还是讨论一下大盘如果就此见顶了该怎样应对。”
  侯峰说:“无论从处罚庄家还是大盘见顶中的哪一方面来讲,我们都该尽快出货,不要再等大利好配合了。我认为股价跌下去出利好,还容易出货一些。”
  陈红梅说:“股价下跌,形态岂不全变坏了,谁还会来接盘。我们可是还有一千多万,这么重的仓位如何出得完。”
  袁非说:“如果大盘见顶,我们用有限的资金去维护股票的K线形态,那样会费力不讨好,就是有钱也会弄成一只高度控盘的庄股,今后难免不会象亿安科技一样。”
  陈红梅看着他说:“你同意侯峰的意见?”
  袁非严肃地点点头道:“只能这样。”
  陈红梅又看看董正华,他也对她点了下头。
  陈红梅思索了一会,她说:“这个问题我马上和刘长平商量,下午开会再讨论。袁非,你今天还是把股价维持在三十五元以上,有没有问题?”
  袁非说:“今天公布了引起昨天暴跌的原因,我估计大盘暂时不会有多大的下跌空间,维持几天股价还行。”
  这天上证指数低开以后,稍微下探就被强行拉了起来,并很快封闭了当天的跳空缺口。袁非在陈红梅办公室对她说:“今天公布的这个利空,从盘面上观察基本上就这样消化了,大盘已经没什么大问题。这只是上升过程中的一段插曲,主力资金依然会继续推高上证指数,就象上次我给你说的那样,大资金要想出货,只能维持一种上升趋势,就这样级别的利空,还不足以改变大盘的运行方向。红梅,你可以继续去离婚。”
  “说得多难听。”陈红梅笑着敲敲他的头说。
  “这不是你喜欢做的事吗?”袁非一脸坏笑。
  陈红梅这几天在忙着跟刘长平办离婚。他们心平气和地解决了财产问题,但他们仍然决定通过法院判决。她下午就要去法院。
  林韵股份今天以35.02元低开以后下探至34.70元,袁非看大盘开始上攻,就让董正华把股价拉回35元,并在这个价位挂了100手买盘。有了这笔较大的买单,散户们就象有了主心骨,很快就一拥而上把股价推到了35.30元。这个价也是林韵股份的收盘价。
  陈红梅在收市后给袁非打来电话,她说:“既然大盘没有问题,下午的会也就用不着开了,我也就用不着赶回来了。”
  袁非说:“你用了两个‘用不着’,心情一定不错,离婚的事一定办得很顺利呐。”
  陈红梅说:“你小子不要整天把离婚挂在嘴边,你以为离婚很好玩吗,你几年后要不要试试,也来离一次婚。”
  袁非说:“我这辈子不会离婚。”

  4月27日,星期五。陈红梅在收市后召集公司的全体员工开了个小会,主要讨论五一节旅游的事。她说公司要拿一笔钱出来,还可以提供汽车和露营器材,她问大家有什么好的旅游项目。
  袁非说:“既然有免费的露营器材就去探险吧,跟大自然亲近亲近,也许能从中发现一点做股票的奥秘。”
  陈红梅问侯峰有什么建议?侯峰说:“在钢筋混凝土中间呆久了,去山上洗洗眼睛还不错。”
  陈红梅问钱晓康。钱晓康老老实实说:“我就不去了,年龄大了爬山有些吃不消,还要在野地里过夜就更不行了。”
  陈红梅说不去的公司发500块钱,会计老王听说有钱发也不去了。
  陈红梅在散会后要董正华立即去把海翔集团的那辆大切诺基定下来,她再去找朋友借一辆越野车。董正华问她通不通知南京的赵奇,陈红梅笑着说把他给忘记了。
  陈红梅拨通了赵奇的手机,问他五一节怎么安排。赵奇说:“彭征明他们要去上海,我决定飞回来。”
  陈红梅说:“你给彭征明他们每人发500块钱,然后明天就飞回来。我们要去九龙山探险。”
  陈红梅和袁非下班以后一起离开公司,她要袁非五一节把林琳带上。袁非说想不带都不成,他说上次那件事情后,这女人把他完全管制起来了。陈红梅笑着说:“有这么漂亮的女人管制你,你小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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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5 14:20 | 显示全部楼层
  16.林琳轻轻咬了一小口捂着胸口把它艰难地咽了下去


  5月1日。好天好气好春光,在明媚娇艳的晨光里,陈红梅驾着三菱越野车跟董正华开的大切诺基一起,经过三个多小时的一路狂奔,来到了九龙山下的九龙镇。
  九龙镇不大,在城里人眼里很小,一眼就能望穿。陈红梅把车停在路边和董正华一起去找了家有“野味”的小店。董正华进店问老板有什么“野味”?店老板说别人有的我们基本上都有,什么野兔、野鸡、野猫,还有野山羊、竹鼠、刺猬。董正华小声问他有没有穿山甲,店老板瞧瞧他们这一行人犹豫着说:“我们不做,你们可以吃青蛙。”
  董正华回头征求大家的意见。袁非说:“不要吃活的,有野猪肉倒可以尝尝。”
  店老板对袁非说:“我们冰箱里有一些东西,价格便宜,你要不要看看。”
  店老板打开墙边的冰箱,取出一块块不成型的肉块给袁非看。他说:“这是野猪,这是竹鼠,这样是刺猬,刺猬的腥味有些重,但很补人的。”
  “多少钱一斤?”袁非问。
  “三十块钱一斤,不贵。活的要四十多五十块。”
  袁非对陈红梅说:“随便吃点吧,还要赶路。”
  陈红梅跟店老板说:“你弄二斤野猪肉,二个竹鼠,再做一个‘红烧刺猬’,老腊肉有吧,还有回锅肉,另外炒两样小菜,弄点汤。”
  “要不要蛇汤,很白很鲜的哟?”店老板说。
  “来一个吧。小玉,你还要点什么?还有林琳,想吃就要,不要见外哟。”陈红梅说着话瞧瞧店里的老板凳,她要董正华去拿卷筒纸把板凳抹一下。董正华出门去大切诺基里拿卷筒纸,小覃跟着他出去了。
  小覃拿来卷筒纸,沈重和董正华帮着她把桌凳抹干净。这张老桌子只能坐八人,他们加上侯峰和赵奇一共是九个人。小覃没有上桌,她去厨房拿碗筷,顺便把碗筷清洗干净。
  小覃在桌上摆好碗筷,她笑着对同事们说:“我今天来做你们的服务员。在这样的乡场小店,有一位经过专门训练的从业人员,你们的感觉一定很特别。”
  袁非说:“岂止特别,简直是一种享受。但我们怎么好意思呐。”
  “袁主任,我一个农村出来的女孩子跟你们一起工作,你们一点也不嫌弃我,处处象呵护自己的小妹妹一样照顾我,还教会了我好多东西。你们对我真是太好了,我怎么做都无法报答你们,今天就让我尽点心意吧。”小覃低下头说。
  “别这么说,小覃。你的勤奋好学是有目共睹的,不是我们照顾你,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说到工作,我还要好好谢谢你,你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助手,你在工作中表现出的任劳任怨,很让人感动。小覃,你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好女孩。”袁非说到这里动了真情。
  小覃慌乱地说:“不,袁主任,别这么说,我还差得很远,我……”
  “小覃,你去找老板,给每人来一两枸杞酒。”陈红梅打断他们的对话。她觉得袁非的话有些过分,这小子真是一个多情种,也不看看身边的女朋友的脸色,这不是讨骂吗。
  小覃从厨房里端来一大碗枸杞酒,她用小匙给每人碗里舀了几勺。
  陈红梅下命令道:“下午要爬山,每人要完成碗里的酒,听见没得。”
  “听见了。”大家面面相觑,用不同的语气答道。
  店老板在厨房忙完手上的活出来陪客人闲聊,他看上去有四十多岁,总是笑嘻嘻地面对客人。陈红梅问他上九龙山的道路,他说你们有吉普车可以沿着林场的土路上山。林场在半山腰新修了一个接待站,你们只要肯化钱就找得到人带你们进山。你们的猎枪不要拿出来,山上不准打猎。
  袁非说:“那你们的野味是哪儿来的呢?”
  “这些……是从别的地方弄来的。”店老板嗫嚅着说。
  “九龙山真有原始森林吗?”陈红梅问道。
  “九龙山的后山,再往里走就是原始森林。不过呀那里面太危险,听说有熊,有豹子,你们可不能去。再说,林场在原始森林外边立得有牌子,不准你们进去。”
  “我们准备到原始森林边缘看看,如果有人带路还是打算进去。不知道现在还找不找得到老猎人?”陈红梅问。
  “镇西头有个老猎人,就是年纪大了点,不能带你们进原始森林。他有个儿子在林场工作,是我的同学,叫陈小龙,七十年代曾经跟他老子打过猎,原始森林也进去过。这人见过些世面,还是林场的干部,你们如果能碰上他就有机会进老林子了。”
  董正华觉得这条线索有点重要,他问店老板贵姓。店老板说他叫李家山,他还说你们如果说是我的客人,小龙肯定会帮你们。
  董正华说我们找到陈小龙就进原始森林,他问大家有胆量吗?袁非说真是多此一问,我们到这儿来就是冲着它来的,难道还临阵退缩不成。
  李家山说:“林场虽然不准打猎,但看林人可以带猎枪防身,你们只要听话是没有生命危险的。不过,你们一定要小心脚下的蛇,被它们咬上一口就麻烦了。”
  “蛇多吗?”苏小玉说话的声音在发抖。
  “蛇不多还叫原始森林吗,那里面什么蛇都有,说有多毒就有多毒,熊瞎子都会被它们咬死。”李家山故意吓唬她。
  “蛇其实很懒,你不去惹它,它才懒得理你。”小覃站在一旁说。
  “我们是出来探险的,如果连蛇都怕,大家还是去动物园吧。”一直没说话的侯峰懒懒地说。
  陈红梅认真地说:“希望这次探险活动能锻炼你们的胆量,在今后的工作中不要瞻前顾后,谨小慎微。同志们,狭路相逢,对面就是豹子也要用人的气势把它吓跑。”
  “气势很重要,它能提高人们对市场的预期值,还能激发人气吸引人跟风。庄家要出货一般都会恶狠狠地拉升股价,让你第一天不敢买,第二天后悔,第三天不顾一切地冲进去,最后成为天山上的哨兵。如果遇到暴风雪,就只有象阿米尔的战友一样死在雪山上。”袁非一下子把话扯到了股市。
  这时,厨房里的大师傅叫老板端菜,小覃跟着店老板进了厨房。少顷,小覃把老腊肉和回锅肉,还有红烧刺猬端了出来,很熟练地放在老桌子上。
  林琳夹住一块刺猬肉放在眼前看了看,用鼻子嗅了嗅咧着嘴让给袁非吃。袁非要她胆大一点吃下去再说。林琳轻轻咬了一小口,捂着胸口把它艰难地咽了下去。她把剩下的半块放进袁非的碗里,在他耳边小声说:“我差点吐了。”
  袁非仔细品味林琳给他的半块刺猬肉,他说:“你呀,就是这种腥味值钱,你还不喜欢。这种味道虽然难以下咽,却让人终身难忘,快吃点吧,这东西还滋阴补肾。”
  陈红梅笑着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多吃点,听袁非说没有,这东西滋阴补肾呐。”
  侯峰说:“你比他们大多少,跟我就更不能比了,我看你还是自己多吃点吧。”
  陈红梅说:“不管怎么说,这一桌人就我是结过婚的。你们这些没有结过婚的人,永远是孩子。”
  侯峰哑口无言,嘴里嘟哝道:“真还是一桌子的大龄青年,连唯一结过婚的人也在办离婚,这世界成了什么样子。”
  店老板李家山在一旁看着大家吃得很辛苦就问他们要不要加一点香菜,他说香菜可以压腥味。
  “不用了,这种味道正好,吃不惯的就没有口福了。”侯峰幸灾乐祸地说。
  陈红梅说侯峰这人怎么没有一点公德心,她要店老板加点香菜。董正华说酒也可以压腥味,吃不惯的可以边吃边喝点酒。
  陈红梅举起酒碗说:“喝吧,同志们,为我们吃掉的刺猬干杯。”
  “要不要默哀三分钟。”侯峰揶揄道。
  “你自己去默哀吧,我们太忙。”陈红梅嘻嘻一笑,夹了一块刺猬肉放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嚼了起来。
  侯峰望着她没再说什么。

  他们吃过午饭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陈红梅招呼大家快点上车,她说第一天不能住在接待站,必须在山上找地方露营。李家山热情地要送他们去上山的路口,他挤上了大切诺基。
  董正华的车在前头带路,几分钟就到了李家山说的路口。他丢下热心的店老板以后,上了一条凹凸不平的土路。这条路距林场接待站有30公里,他遵照董事长的指示,凭借高档越野车优越的性能,不顾汽车大幅度的颠簸,加大油门向上冲。董正华轻握方向盘,把大拇指挂在方向盘的上横幅上,不让方向盘猛烈的震动打伤自己的手。他回头望了望,有些担心陈红梅吃不消。
  董正华的大切诺基在前面冲锋,陈红梅的三菱越野车也不示弱,基本上跟上了前头的车。她从来没有在这样的路况下开过车,虽然学习驾驶时老师讲过在崎岖山路上开车的要领,但在被抖得头昏脑胀的情况下,这些要领就起不了任何提示。陈红梅在半个小时后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手上一点劲儿也没有了。她叫袁非用对讲机叫住前面的车,找一处有风景的地方休息一会。
  两辆越野车停在路边,林琳和苏小玉他们几个女的几乎被抖散了架,站在车边直不起腰来。她们当中最难受的还是小覃,她有些晕车,一个人蹲在地上脸色发白。侯峰拿了一瓶矿泉水上去关切地问了几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直起身来接过矿泉水喝了几口。小覃望着侯峰,她知道在需要他的时候,这个男人会尽心竭力照顾她的。
  董正华知道陈红梅要求休息的原因,他简单地给她讲了一下手握方向盘的要领。陈红梅点着头说理论上知道,实际操作起来就不顺手了。她回头望望自己的部属,这一大堆人中间竟然全都没有学过开车,连侯峰这种老板级的人也不懂驾驶。
  陈红梅说:“我现在手是麻的,捏一百块钱都会掉在地上。”
  苏小玉在一旁说:“那就多休息一会吧。”
  “你帮我捏一下手臂,用力一些。”陈红梅对她说。
  苏小玉自己都手脚无力,她怎么用力也使不上劲。陈红梅看看袁非,这小子正搂着女人在路边看风景。她不由得气恼地说坐车比爬山还累。
  陈红梅站了一会对董正华说:“还是走吧,已经三点钟了,第一天不能在房子里过夜,那样太扫兴了。‘
  “好吧,还有十公里,坚持一下就到了。”董正华说。
  陈红梅他们20分钟后终于到了接待站。陈红梅将车停在停车场,她要侯峰去联系一下找找陈小龙。接待站主要由一栋新建的三层楼房和旁边搭建的一排简易房屋组成,刚平出来不久的停车场还没有铺上水泥,给人一种新鲜的感觉。
  这儿过去是林场的检查站,为什么改成接待站?袁非认为第一是为了收费方便;第二是表示欢迎游客光顾九龙山,有一定的广告效应;第三是招商方面的需要,说明林场准备开发九龙山,以此吸引大公司投资。由于是国营林场,在相关手续没有完成以前不能名正言顺对外招商,只好采取这种模棱两可的方式。
  侯峰带着一个长得很敦实的中年人从楼里出来,他把陈小龙介绍给陈红梅。陈红梅说我们都姓陈,以后就随便一点。陈小龙“嘿嘿”笑着,他领客人去楼房里的接待室休息。
  陈小龙叫来一个清亮的女孩子给客人泡茶。女孩子叫邱明芳,是陈小龙的侄女,住在九龙镇。九龙山准备搞开发,陈小龙就把她叫上山帮忙,顺便教她一些中草药知识。
  陈红梅对茶小有研究,她抿了一口山泉泡出来的茶,感到沁人心脾的清香。她连连说:“好茶,好韵味。这一定是一个月以前才从山上采下来的明前茶,”
  陈小龙说她好眼力,他还说茶敬识货人,他这儿有明前女儿香。他叫邱明芳赶快去拿。陈红梅说听名字就非常,一定是更上一层楼。
  邱明芳拿来茶叶,简单地泡好茶,她倒了一小杯给陈红梅。陈红梅轻轻喝了一小口,再喝了一小口,她抿抿嘴点头道:“这真是应了一句老话,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达这种感觉。袁非,你喝一下看看,把这种感觉形容出来。”
  袁非说:“我不懂茶,况且人最难统一的就是感觉,很难有两个人的感觉是一样的。”
  袁非接过邱明芳递来的小杯,小心翼翼地喝了两口。他看看林琳,迟疑地说:“我对茶真是一无所知,我只能说从茶里品出了一种少女的体香。不怕各位笑话,我喝出了一种性感。”
  陈红梅“哈哈”大笑,她说:“真是女儿香,我喝不出性感,所以才叫你喝。侯峰,看你有这种感觉没有。”
  “我感觉迟钝,所以现在还是快乐的单身汉。”侯峰拿着羞答答的邱明芳递给他的小杯喝了几口,他很想发表自己的看法却找不到可组合的词语,他只会说这种味道有一种纯洁的清香。
  “喝不出性感?”陈红梅追问道。
  侯峰说他年纪大了,感觉真有些迟钝了,他说这茶的味道确实不错,很不错,他大声叫大家都来尝尝。
  “语无伦次。”陈红梅嘟哝着再次找邱明芳要茶。
  侯峰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对于陈红梅他的感觉一点也不迟钝,陈红梅说“语无伦次”这四个字触动了他心里的那一潭死水。他觉得今天陈红梅的行为很奇特,她竟然在找话跟他说。
  陈小龙看大家品过茶,评论过茶以后,他说:“茶树很有灵性,土质和土温对茶树的生长影响非常大,你们刚才喝的明前女儿香是山上九龙观旁边的一块洼地里栽种的。可能是地下温泉的原因,洼地在冬春的早晨常被盖在一层薄雾里,当地人称那儿的茶树为仙茶。你们明天路过那儿可以去看看。”
  “陈大哥,我们现在要到山里去露营,上面不太远的地方有好的露营地吗?”陈红梅问。
  “我们在上面五公里的地方建得有简单的房屋,你们要不要去他们那儿?”陈小龙说。
  “最好找没有人的地方,有一块干燥的平地,附近有水源就行了。”袁非说。
  陈小龙说:“这种地方有,上去一个多小时就能到,我马上带你们去。这里要说一下,你们在山上不能随便烧柴火,也不能带猎枪进山;还有,山上有伤人的东西,你们要多加小心。另外,你们不能进原始森林,那里面太危险。”
  陈小龙介绍了注意事项就带客人来到停车场。陈红梅对他说:“我们来九龙山就是为了进原始森林,到时还想请你当向导。”
  陈小龙说:“我偷着带你们进去,不出事没关系,出了事就糟了。”
  “你是老猎人的后代,过去在山里打过猎,你又可以带猎枪,不会有事的。九龙山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原始森林来,游客进不去有多扫兴。”
  陈小龙说:“你们进老林子一定要听话,不要到处乱跑。”
  陈红梅说:“我们都是文化人,又是单位组织出来的不会乱来。”
  陈小龙说:“我们林场正在筹建原始森林公园,现在缺少资金,你们是大公司出来的,请帮忙观察一下。”
  陈红梅说:“我们海翔集团有好几亿的资产,旅游行业是我们今后的重点发展方向,你找我们算是找对人了。”
  “你们是海翔集团的人,怎么不早说,我们前几天开会才把你们列入重点引资对象。黄主任过几天还要去你们那儿呐。”陈小龙高兴地说。
  袁非在一旁指着陈红梅说:“你认识她就认识了海翔集团的决策人物,投不投资全在她一句话。”
  陈小龙兴奋起来,他伸手想跟陈红梅握手,但在伸了一半的时候又缩了回去。他说:“我是原始森林公园筹备处的付主任,今后在刘总裁面前请多美言几句,”
  陈红梅笑笑说:“你还认识刘总裁?我以后会帮你说话的。”
  陈小龙“嘿嘿”笑道,说他只是听说,还没有资格认识刘总裁这样的大人物。
  陈红梅说:“你们有一个初步的方案没有,大概需要多少资金?”
  陈小龙说迟疑地说:“开头……前期投入就需要二三千万。”
  “不多,这点资金我们一家就能搞定。现在时间不早了,回来时我们再谈。”陈红梅说。
  陈小龙把一张名片用双手递给她。陈红梅说她出来旅游,没有带名片,她留了一个手机号给他。
  陈小龙指指停车场上的大切诺基和进口三菱越野车说:“这两辆车就要一百多万,它们比名片实在多了。”
  袁非小声对陈红梅说:“这位山里人还真识货。”
  陈红梅说:“他是公园筹备处的副主任,想来应该是副场长,多少是见过一些世面的。”
  董正华跟赵奇一起把行李全部从车上搬了下来。男人们每人背一个高出头的登山包,女人们--小覃背了一个沉甸甸的小背包,背包里装了10小罐液化气和一袋米,林琳跟苏小玉提了几袋食品。一行人跟着陈小龙向山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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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小覃望着满头大汗的袁非说他很象一个战士


  陈红梅一行人在陈小龙的带领下,经过2个小时不歇脚的爬坡上坎,总算在太阳下山以前赶到了露营地。这块露营地的左边是一条欢快的小溪,右边不远的地方有一片不大的山林。露营地的中央被林场的工人平整过,为了防火铲除了杂草,营地上还搭了两个完整的小灶。
  陈红梅看着旁边清亮的小溪对陈小龙说:“这儿真不错,有水有树林,地面又干燥。如果要我们找这样的地方可不容易,谢谢你。林场现在没有收门票,整这样的露营地需要人工,你们可以适当的收取一点费用。”
  陈小龙有些不好意思,他说:“我们是要收费的。”
  “你们一般收多少?”
  “每人十元。”
  “你们在上面一定还有这样的营地吧?”
  “我们每隔五公里就平整得有这样一块地方。我们收费以后要提供一张电脑绘制的导游图,上面有林场黄场长的私章。这张图也是游客的通行证,下山的时候可以用地图到接待站换收费的收据。”
  陈小龙补充道:“按规定山上不能生火,但你们露营不生火也是不可能的。为了解决这对矛盾,我们请示局领导,经他们批准林场专门招聘了十个工人负责防火,这些都要产生费用……”
  陈红梅笑笑说:“你们的收费天经地义,完全应该。你把地图给我吧。”
  陈小龙把地图交给她,陈红梅拿了一百元塞在他手上,叫他不用找了。
  陈小龙说我们是朋友,投资的事还要你们帮忙,他一定要找补50元。陈红梅真诚地说:“你们提供的服务值这个价,请你收下,投资的事我们会放在心上的。”
  陈小龙红着脸把钱放好,然后问他们什么时候进原始森林?陈红梅看了会地图说:“后天吧。”
  陈小龙担心地说:“是不是急了一点,这样的话你们明天要翻过九龙山赶到野猪岭营地。这段路有十五公里,得不得行哟?”
  “我们刚才走了多少公里?”陈红梅问。
  “五公里。两小时走五公里不等于四小时能走十公里哟。”陈小龙说。
  “这我知道。我们明天能够赶到野猪岭,你呢?”
  “我明天要到一个看林点去,那里离野猪岭不远。后天早点赶路,我九点钟到野猪岭找你们。”
  “就这么说定了。你快赶回去吧,太阳要下山了。”
  陈红梅望着他的背影,她觉得这些山里人真有意思,多收几块钱还脸红。袁非对她说:“这儿差不多还是一片净土,但随着公园的开发很快就会被污染,你明年再来,这儿的人和环境肯定会变得让人寒心。”
  陈红梅说:“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些?”
  袁非说:“都在你脸上写着呢。”
  陈红梅看看面有愠色的林琳,她叫袁非马上带几个人去林子里捡些干柴。
  陈红梅帮着董正华把帐篷搭好。董正华要留下来的几位女士跟他学铺床,他说铺床自古到今都是你们女人的活。
  董正华把卷起的充气垫从背包上取下来放在帐篷里,他打开充气垫的阀门让它自动膨胀起来,看看不够胀就对着阀门吹了几口气。充气垫弄好以后,他又把薄睡袋放在上面让它蓬松开来。
  董正华问她们会了没有,几位女士不满他刚才的话都不理他。陈红梅说你已经把她们得罪了。她取下挂在登山包上的小斧递给董正华要他去打柴。
  董正华说:“也好,我去砍些熬火的大木头。刚才那些人空着手进林子,他们只能捡些干树叶。”
  小覃说她也要去。陈红梅叫小覃不要去,说待会煮饭还得靠她呢。
  小覃弄的晚餐很简单,一大锅酸菜粉丝汤和一大盆中午在九龙镇吃剩的打包菜。小覃看着几个饿鬼狼吞虎咽几下子就把锅里的东西吃光了觉得有些抱歉,她说不知道大家饿成这个样子,她说她再给大家煮点酸菜汤。陈红梅说不煮了,不是还带得有豆腐乳吗,拿出来给他们吃吧。袁非说我来煮吧,小覃现在还什么都没吃呢。
  袁非提着空锅去小溪里洗干净,端了半锅水回来。他把袋装的酸菜倒在锅里问小覃饭够不够,小覃说可能差一点。
  袁非说:“干脆再加些干面在锅里吧。”
  吃过晚饭天色就完全黑了下来,董正华将就灶里的余星点燃了一堆篝火。大家围坐在篝火旁,静静地看着捡来的干柴一点点燃尽,谁也没有精力开口说点什么。
  陈红梅刚才把五顶帐篷围成了一朵梅花状,一盏气灯放在当中作了花蕊。袁非和林琳选了一朵梅花瓣躲了进去,他拉上纱窗和衣躺在睡袋上。气灯微弱的灯光透过纱窗照在林琳脸上,她看上去异常美丽动人。袁非看得心猿意马,他猛地捏着林琳的手,把她往自己身上拉。
  林琳顺势趴在他身上,伏在他耳边笑着问他能干些什么?袁非亲亲她的脖子小声说:“荒郊野外很容易冲动,我现在什么都想干。”
  林琳摸摸他的脸颊羞他好意思,袁非叹口气说咱们国人就是顾虑多,这样好的地方不能尽兴,真是可惜。林琳说人都累成一张纸了,还有心情想这种事。袁非说他现在身体虽然疲惫,思想却很活跃。林琳叫他意淫得了,就象两人结婚的事,在脑袋里想想就算完事了。袁非一个月前在床上说要跟她结婚,第二天醒来后就没了下文。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经历,后来也懒得提起这事。
  袁非以为林琳不会把那天的话当回事,现在看来,林琳已经对这件事上了心,她是真的想结婚了。
  山上的气温在天黑以后很快便降了下来,袁非感到有些凉意就推推林琳,要她起身背靠背坐在一起。林琳过了一会突然问陈红梅和刘长平是不是在办离婚。
  袁非吃惊地转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林琳低着头说是刘长平告诉她的。袁非恼羞成怒问她怎么还跟那个人有联系?林琳说他们就只喝过一次茶。袁非问她是在什么时候?林琳说就是上周的事。袁非问是在上周什么时候?林琳说上周星期五,4月27日下午3点钟,刘长平突然给她打电话,说他已经跟陈红梅离婚了,他很想找个认识的人聊聊。林琳说她当时非常吃惊,也非常想知道他们为什么离婚,就请了假陪刘长平在一家茶楼里坐了一个小时。袁非问他们谈了些什么?林琳说刘长平情绪很低落,问他离婚的原因他也不说,他们在一起没有说多少话。
  “你们以前还单独见过面吗?”
  “给你说了就只喝过一次茶。”林琳提高声音说。
  袁非示意她小声一点,他明白现在不是谈这些事的时候,便不好再问什么。林琳歇了一会小声说:“上次从东山度假村回来以后,刘长平打电话叫我去海翔集团,我没有去,以后他没再找过我,除了四月二十七号这次。这一次也是因为跟陈红梅有关我才去的。”
  “你以后不要再和他见面了。这人一直怀疑我跟陈红梅有那种关系,我怕他报复你。”
  “你们……你跟她……你爱过她吗?”
  “我们自始至终都是非常好的朋友。她现在离了婚,我跟她也不会进一步。”
  “你爱过她吗?”林琳再次追问。
  “她的钱多得让人害怕,我那敢去爱她。”袁非打个哈欠说。
  “请你正面回答。她是不是一直横在我们中间的那个女人?”林琳眼里含着晶莹的泪珠。
  袁非把她搂在怀里,半晌才说:“她已经走远了。”

  第二天早晨,林琳在小溪边仰着脸儿做了几次深呼吸,山里的空气湿润极了,呼吸起来感到格外清新爽快。她看着灰色的浓雾在山谷里飘荡,弥漫着整个山谷,掩蔽着不远处的树干和小草,跟徜徉在高高的山峰周围的白云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现在她心情特别舒畅,她对正在洗脸的袁非说:“山里面时时刻刻都有新鲜感,很让人兴奋。”
  袁非拿着毛巾望着远方摇头晃脑地念道:“三春时节,杂花生树,飞鸟穿林;青翠远山,白云缭绕,似在眼前。一年好景,旖旎风光,无限啊无限,明媚啊明媚。”
  林琳学他的样说:“原非呀原非,不过呀不过,如此呀如此。”
  袁非晃着脑袋还想说什么,小覃在坡上叫他们吃饭了。林琳跟在袁非的身后上坡,她说他昨天晚上好让人感动哟。袁非不解地问感动什么?林琳说你给小覃煮饭呀,我看小覃眼里有泪花哟。袁非说这很平常嘛。林琳说不一定呐,你这么做很容易让她爱上你哟。袁非说小覃不会爱上别人,她爱的是侯峰。林琳说我看侯峰并不爱她,失意的女人很容易找人代替,你最好小心点。袁非问她:“我是不是你的代替品?”
  林琳笑着点点头说:“曾经是。”
  小覃用两个气炉煮了两锅面。气炉小了点,面不能煮得太多,还好这些人平时不怎么吃早餐,他们每人有一小碗就说够了。
  简单吃过早饭,一行人背着行囊提着用品开始了超负荷的跋涉,要他们一天负重走15公里,真是强人所难。太阳在东边的山头上冉冉升起,他很可怜这群负重的登山者,便让自己的光辉穿透薄雾洒在这些人身上,赋予他们力量,沐浴着他们的身心。
  陈红梅走在最前边,她发现早晨的阳光很美就从挎包里掏出照相机给大家拍了几张照。年轻的沈重对着相机镜头嚎叫起来。陈红梅不由得笑出声来,这使她想起了过去的侯峰。
  他们在四个小时以后来到了九龙观。九龙观多年没有香火,早已破烂不堪。照壁墙成了一堆泥,大殿的门没有了,窗也成了空洞,殿里的泥大仙倒在一旁,头已不知去向。
  陈红梅叫小覃在九龙观外的坝子里埋锅煮饭。她望着坡下洼地里升起的薄雾,跟袁非说那里大概就是女儿香的家了。袁非问她要不要下去看看?陈红梅问侯峰他们去不去?侯峰摇着头说心里想去,就是腿不听使唤。
  两人下了一段没有路的坡地,来到洼地边。这块洼地面积大约有四五百平米,深有三四米,不借助工具下去就上不来,把它叫成坑也许还形象些。坑里有几十棵大小不一的茶树,薄雾缭绕,郁郁葱葱,充满生机。
  袁非看着洼地里一棵二米多高的茶树出神。他说:“植物需要充足的阳光,这儿中午都有雾,怎么能长出那样清香的茶叶来。自然界里充满神奇和变异,不可思议的事情真不少。”
  陈红梅说:“存在就有它的合理性,任何事物跨过了它的极限,就会出现另一片天空。”
  “寻找极限,突破极限,这大概就是纵横股市的成功之道吧。”
  袁非在回去的路上突然灵光闪现,他说:“红梅,我觉得刚才看到的坑是一个陨石坑,也许是陨石带来了新的元素,才使得这里的茶树特别有灵气。”
  陈红梅说:“我当时看着坑的形状也有一种疑问,你说是陨石坑才让我恍然大悟,不错,应该是陨石坑。”
  袁非说:“陨石嘛,自然就是神仙丢下来的石头,这儿的山民叫它仙茶还真有一些道理。”

  九个疲惫不堪的人在下午五点钟终于来到了野猪岭营地。他们一个个累得脸都变了型,连陈红梅这样卓越的风姿也被长途跋涉打垮了,袁非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身体向下坠。他们放下背包,七歪八倒的躺在草地上许久没有动静。
  袁非双手枕着头,眯起眼望着蓝天白云,散了架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一些活力。他活动活动手脚,感到屁股地下湿湿的便站了起来。在同伴中他算最强的了,年轻一些的沈重跟赵奇现在都找不到力气动动手脚,这主要还得归功于他某一个时期的登山游戏。
  袁非把防潮垫从登山包上取下来扔给伙伴们,要他们睡在防潮垫上。他拿着一个防潮垫来到林琳身边,用了老大的劲试了几次才把她抱起来放在垫子上。大家太累了,对这种行为竟然没有人说一句话。
  小覃象虾米一样弓着背立起身来,她拿了一个防潮垫给陈红梅。陈红梅今天虽然只背了一个不大的挎包,但她从来没有走过这么多的山路,现在连动一下的勇气也没有。小覃把防潮垫放在她身边,傻乎乎地想把陈红梅推到垫子上去。陈红梅再累也不能在地上滚,她伸手阻止了小覃,咬着牙坐起身挪动屁股躺到了垫子上。
  袁非看着太阳在离山头一竹竿高的地方加快了下落速度,他站起身瞧瞧地上的残兵败将,实在不忍心叫他们起来准备晚饭。
  小覃问他是不是该去弄一些干柴,天黑下来就没有办法了。袁非拿起登山包上挂着的小斧和一根尼龙绳,带着小覃去了不远处的树林。
  袁非到了树林边才明白这儿的林子跟昨天见到的树林有本质的区别,昨天去的树林他以前见过,这儿的林子他只在电视里看见过。这里有参天的巨树,厚厚的苔藓,长长的藤蔓和齐腰深的各类簇生枝叶,人根本就进不去。袁非晓得就是进得去也不知道会碰上些什么爬虫,他傻呆呆地望着丛林,他只想找树林不想进丛林。
  小覃在他身边建议就在林子边捡点柴,她也觉得林子里阴森森好可怕。袁非看看手中的小斧,再回头看看谷地上的同伴,把心一横就用小斧开路,一点点冲进丛林里去。他要挑战自我,遇到这点可怕的事情就退缩,今后怎么在江湖中立足。
  袁非在前头开路,小覃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他们同时产生出了战友一样的感情,他回头握住了她的手。
  他们没走多远就找到了一棵死亡许久的,有胳臂粗的小树。袁非很老到的横砍竖劈,几分钟就把它砍断,还为它截了枝。小覃望着满头大汗的袁非说他很象一个战士,袁非笑着说她也是一个战士,他真诚的谢谢她的信任。小覃说她知道袁非很能干,也很讲义气,如果发现野兽他一定不会丢下她独自逃命。
  袁非对自己的行为很满意,他叫小覃站在一边看,不要动手,免得刺伤了小手。小覃已经无数次的被袁非的言行所感动,她觉得她真的好幸运,她认识的人都是世上难得的好人。
  袁非把砍下的大小枝节捆在一起,用一根不扎手的树枝穿在中央。他不想立即离开,还想看看周围有什么野物,他说这里面肯定有兔子和狸猫。小覃笑着说兔子是吃草的,一般不会躲在丛林里。袁非想想很有道理,他说他打猎是一个白痴。两人笑着抬起一大捆柴走出丛林,在林子边上看见赵奇跟沈重来接他们。
  袁非把小斧交给赵奇,要他俩去丛林里把地上的树干拖出来。
  赵奇和沈重刚才已经被林子里的景观吓住了,他们现在互相推委,谁也不愿走在前面。沈重要求划拳决定先后,两人几番出手应对下来,沈重输了拳,他战战兢兢拿着斧头沿着袁非开出的路进了丛林。他们抬着树干出了丛林以后,沈重说袁非真看不出有这般胆量,带着一个女孩子敢进原始森林。
  袁非和小覃回到露营地,几个女孩子正忙着准备晚餐,侯峰到溪边打水去了,董正华一人在搭帐篷。他们休息了一个小时,散了架的身体恢复了一些活力。
  袁非取下挂在登山包上的两把手弩,递给跟着他的小覃。他从包里翻出七八支铜皮包头的弩箭,又拿出两个摩托罗拉对讲机。这种对讲机有20个频道,有效距离达3公里。他跟小覃试着通了一下话,就拿着对讲机交了一个给陈红梅,他说要带小覃去打只兔子回来烧土豆。陈红梅说她也要去,就把对讲机交给了董正华。
  陈红梅上次参加海翔集团组织的露营活动,专心跟刘长平学过怎样使用手弩,回城后还抽时间练过几次,10公尺三发能打20多环。袁非从来没用过这玩意儿,当他们在一块空地上发现两只野兔后,他把手里的三发弩箭射完了也没有伤着兔子。还是陈红梅一箭射死了一只,另一箭追到兔子窝边才射在兔子的屁股上,那只受伤的兔子带着箭钻进了洞里。
  三人高高兴兴提着野兔回到露营地,营地上的人都惊奇地围过来看他们的猎物。陈红梅把野兔扔给董正华,他简简单单肢解了兔子,把它和土豆烧在一起。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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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5 14:22 | 显示全部楼层
18.陈红梅在一只竹溜从脚下窜走的时候握住了侯峰的手


  5月3日。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小雨,山里的空气有些湿闷。太阳在东边的山头上一竿子高的地方懒洋洋地露了露头,很快便缩了回去。陈小龙看看天说今天只能是一个阴天了。
  陈小龙是9点钟准时赶到野猪岭的,他提了一把老猎枪,背了一个帆布包。陈红梅看他满头大汗要他休息一会,他说时间不允许,还是早点进林子的好。
  陈小龙带着陈红梅他们来到原始森林外边。他从帆布背包里拿出一卷纱布交给陈红梅,要大家把裤管都绑上,这样既能防湿漉漉的雨水,也免得有吸血咬人的爬虫钻进裤子里去。
  陈红梅穿了一条喇叭口的牛仔裤,她弯腰绑好裤管起身的时候,侯峰发现她牛仔裤包着的屁股一点也没有下坠的感觉。她束腰的牛仔服敞开着,小腹也看不出有多余的脂肪。陈红梅的身段跟六七年前没什么两样,侯峰的眼球完全被她吸引住了,久久舍不得移开。
  陈红梅知道有好色之徒在看她,她故意伸出双手做了几下扩胸动作,把她那丰满的前胸展现在侯峰面前。她明白自己这身妖气,没有任何正常的男人能够抗拒。
  陈小龙一手拿猎枪,一手拿砍刀,带着大伙进了原始森林。丛林里开头还有一条依稀可辨的小路,再深入一点就只好用刀开路了。他们藏匿在一人多高的枝叶间,脚下踩着布满上一季落叶的湿土,遇到坡度大一些的地方,必须手脚并用抓着小树枝方能挪动前行。越往深处走前进就越困难,参天的巨树遮天蔽日,长长的葛藤缠着它们向上攀缘,填补着稀少的阳光缝隙,使林子里更加昏暗。人类的入侵时不时惊起一两只大鸟,几个女孩子跟着飞去的大鸟发出一声声尖叫。
  林琳真有些怕了这种地方,她紧紧握着袁非的手,有机会就往他身上贴。她贴着袁非的身体感觉好受一些,因为袁非手里拿着一支弩,有什么事还能帮点忙。他们的前面是开路的陈小龙跟拿着小斧清道的沈重,后边是董正华和苏小玉,陈红梅和侯峰走在了最后。陈红梅在一只竹溜从脚下窜走的时候,伸手握住了侯峰的手。
  他们在暗无天日的原始森林里走了二个多小时,总算看见了耀眼的日光走出了丛林。丛林外边有一条小溪,欢快的溪水流到一片凹地里形成一泓清澈见底的小池。陈小龙叫大家在小池边的空地上休息片刻,他一人进了另一片林子。
  他们刚才走过的原始森林基本上没有坡度,加上恐惧和新奇刺激着神经,近三个小时走下来并不觉得累。陈红梅让伙伴们休息了一会,便吩咐董正华、赵奇和沈重去找干柴,要小覃搭灶上锅。
  陈红梅跟留下的两个男人站在小池边,小池里有小鱼在游来游去,但不下水是捉不到的。她看看他们谁也没有要下水的意思,就只好叫两人沿着小溪去捉鱼摸螃蟹。
  袁非在溪里和溪边的石头上落脚,用两只手从溪里的石头缝里摸到了一条怪模怪样有些扎手的小鱼。他把这条红色的鱼儿放在林琳端着的小锅里,叫陈红梅来看。侯峰过来说这种鱼叫火烧鳊,吃不得。陈红梅说吃不得不要紧,开了张就成。他们不大一会工夫真还捉到了二十多条肥实的小鱼儿,其中还有两条是鲫鱼。
  袁非和侯峰一起把鱼清理干净,交给小覃熬鱼汤。这时,陈小龙提着一只野山羊和两条一米多长的蛇兴冲冲地回到营地。几个女孩子被还在蠕动的蛇吓得花容失色,喊叫着躲开了去。
  陈小龙大笑着把野山羊扔在地上,熟练地用刀取出蛇胆将它放进酒瓶里,然后剥掉蛇皮,用准备好的竹扦从蛇的口中穿进去。几个城里人被陈小龙的一连串动作弄得目瞪口呆,几个女孩子还胆战心惊呢。
  陈小龙说:“现在是旧历的三月中旬,高山上由于气温低,蛇还没有完全活过来,到蛇洞附近一抓一个准。我把竹扦穿在蛇的身上,看起来有些残忍,但这种吃法特别香,也特别补人。”
  袁非皱着眉说:“你还是把另一条放了吧,我们知道有这种吃法就行了。”
  陈小龙看看陈红梅,她也叫他把另一条放了。陈小龙只好提着蛇进了林子,他从林子里出来时顺便砍了一点树枝,在草坪上搭了一个架子准备给大家烤全羊。
  太阳在中午的时候露了一下脸,淡淡的太阳光从云边洒在山野里,仿佛是为了告诉野餐的游人可以放心,下午不会有雨。
  这顿午餐是进山以来最丰富的,有一只烤全羊,一锅鱼汤,还有陈小龙带来的一大碗新鲜的胡豆跟一大瓶药酒,最特别的还是陈小龙手里的那条被烧得“吱吱”响的蛇。
  陈小龙把烧好的一截蛇用小刀切成几段,他要陈红梅拿碗来接着吃。陈红梅犹豫了一下还是用碗接住了一小段蛇肉。她试着吃了一点,觉得还可以咽下去就把碗里的全吃了。
  陈小龙给每人都准备了一点蛇肉,袁非没有要,林琳尝了一小口,转身去吐掉了。
  他们喝过酒吃过饭以后,陈小龙说原始森林见识一下就可以了,要他们在附近休息一个小时,然后就回野猪岭。他问陈红梅有意见没得,陈红梅说就这么办吧。
  袁非拿出手机看时间,他发现手机没有信号,他试着拨了家里的电话,打不通。袁非找机会告诉陈红梅,陈红梅说翻过九龙山就没有信号了。袁非说再往山里走大概也不会有信号,陈红梅问他什么意思,他轻轻摇了摇头。
  陈红梅似有所悟,她去问陈小龙山里边还有好的风景吗?陈小龙说在山里边二十里远的地方有一个天池,在那儿有一些不错的景致,开发出来还有些看头。陈红梅说以后找时间去看看。
  侯峰、沈重和赵奇邀约起进另一片有路的林子里打猎,小覃听说也要去。他们进林子以后,陈小龙怕他们不安全也跟了进去。
  袁非和陈红梅商量着事儿来到一片岩壁前,陡直的岩壁高耸着难以望到顶去,凹进去的岩洞一样深的缝隙里不知道有多少爬虫。袁非望着缝隙感到毛骨悚然,他说如果他有勇气沿着这些岩缝爬上去,这辈子就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畏惧了。

  进林子里打猎的人只有赵奇用过手弩,但他也不得要领,射了几支箭也没射中一只野鸡。侯峰问这片林子怎么看不到地上跑的小动物?陈小龙告诉他说我们走的是经常有人走的人道,野兽有自己的兽道,兽道上不安全,有猎人挖的狩猎陷阱和隐藏的铁夹。
  侯峰说有你这位老猎人作向导不会有事的,带我们去看看吧。陈小龙带着几个想打野兽的游客穿过一片簇生的青杠林,来到一条长满杂草的小路上。他说野兽除非是逃命,一般不会走到人道上去。这条兽道上会碰到野猪野山羊,过去还有大黑熊呢。
  陈小龙很快就发现了一个狩猎陷阱,他轻轻拨开蕨草丛,再拨开一层厚厚的腐叶就看见了一个一米多深的大坑,坑底安着几根削尖了的竹桩,就象过去越南人给美国鬼子弄的陷阱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竹桩上还缠着一些藤条,掉下去的小动物会被这些藤条缠住,看来这位猎人是想大小通杀。
  陈小龙说这里打猎是违法的,这个陷阱就让它敞开着吧。
  一行人前行了一段路,终于发现了一只正在拱地的野猪。陈小龙示意侯峰用手弩射它,侯峰说这种箭根本就伤不了它。陈小龙说找找打猎的感觉就行了,野猪是保护动物,你真伤了它还不行。侯峰点点头瞄准野猪就是一箭。野猪被射中屁股,它“吱”地叫了一声逃走了,引得小覃一阵好笑。
  侯峰上去捡起掉在地上的箭头看了看,上面什么也没留下。不过他还是有些兴奋,这辈子总算跟野兽真枪实弹地干过一场。
  陈小龙过来问侯峰还往不往里走,侯峰说什么也没打着怎么好意思回去,正在这时,他衣袋里的对讲机响了。陈红梅问他在哪儿,走了多远了?侯峰回答说他们正在兽道上,这里有狩猎陷阱,他刚才还打伤了一只野猪。陈红梅问他捉住没有?他说野猪是保护动物,把它放走了。陈红梅说她现在要过来,要陈小龙来接他们。

  陈红梅跟侯峰通完话,她问董正华去不去看狩猎陷阱,董正华说要留人看行李。袁非看看林琳,林琳轻轻摇摇头,他就说他们留下来。陈红梅看着林琳坏笑着说:“我把对讲机留下来,这里就剩你们两个人,野兽来了千万要用它报警哟。”
  陈红梅他们走后,袁非看看四周茂密的丛林和险恶的岩壁,把林琳拉到身边问她怕不怕。林琳摇摇头,她问袁非刚才跟陈红梅商量些什么,神神秘秘的象要搞阴谋诡计?袁非说工作上的事,有个难题解决不了在这儿才悟出一点眉目。林琳问是什么样的难题?袁非没有回答,却动手去解她牛仔服的衣扣。林琳抓住他的手说刚才陈红梅笑得那样诡秘,会不会跟苏小玉他们一起躲在林子里偷看。袁非笑她太小心了,他说陈红梅不会这么无聊,况且董正华还跟他们在一起呐。林琳说她就是对陈红梅不放心,袁非告诉她这次到九龙山,陈红梅还专门要我把你带上。林琳听了他的话怒目圆睁,她说原来是陈红梅要你带我来的,如果不是她说一句话你还不带我来哟。袁非苦笑着说你不要胡搅蛮缠嘛,我现在受你管制,不带你来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林琳说你还记得被管制就行了,以后当着我的面不准跟别人眉来眼去的,一个大男人好不好意思。
  袁非唯唯诺诺点头答应着,手却没有闲下来,他解开林琳的衣扣,用力摸着她光滑的脊背,把她的乳房往自己的胸前贴,两人有两天多没有肌肤之亲了,双方都有点冲动。袁非把手滑到她的乳房上,轻轻捏着她发硬的乳头,林琳红着脸儿闭上了眼睛。
  袁非冲动地去解她的裤带,林琳睁开眼制止了他。她说不行,在这样的地方太紧张没有情绪。袁非说试一试吧,林琳仍然说不行。两人的手捏在一起较着劲,看着林琳都要屈服了,这时袁非衣袋里的对讲机突然响了。陈红梅在对讲机里说看见有两只野猫在打架,要他们赶快过去看。袁非拿着对讲机,好一会才大声说了句洋文“NO”。
  林琳说有人在吃醋,袁非说不可能,她又不喜欢他。林琳说感情这种东西是很复杂的,她就是不爱你,也不喜欢你跟别的女人亲近。袁非说她不是这种人,也许真有两只野猫在打架呢。林琳说她把时间都算得这么准,如果换了别人,真的要怀疑你们以前是不是做过相同的事。袁非亲了她说:“还好是你,要不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林琳在他耳边大声说:“你这丑八怪也想吃天鹅肉,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
  袁非抱住林琳,把她按在防潮垫上。他扑在她身上,扯开她胸罩咬住了她的乳头。他含糊不清地说:“我这个丑八怪今天吃定你这只白天鹅了,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看你怎么办。”
  林琳右手推着袁非的脸,左手打着他的头,开头用力打了几下,后来就越来越轻变得没有力气了。

  陈红梅跟侯峰会合以后,一大帮人继续往丛林深处走。他们走了十几分钟,陈小龙看见路边不远处有一只獐子,他举起猎枪就是一枪打过去,可惜獐子已经听见了人声,它提前一点点转身刚好躲过了子弹。陈红梅举着手弩追上去,她不顾丛林里的荆棘和爬虫,她的风姿很象一个丛林女战士。侯峰看得赏心悦目,他精神一振也提着手弩追了上去。
  陈红梅追了百多公尺,看见獐子钻进了一个雾气弥漫的山洞。山洞的洞口长着肥手蕨,蕨叶覆盖着洞口,狰狞的蕨爪在洞口舞动,陈红梅被这种景象吓得目瞪口呆。侯峰追上来站在她的身边,她说想不到这些植物比动物还可怕,问他敢不敢到洞口去看看。侯峰向前走了几步,端着手弩在洞口前二米远的地方伸长脖子往洞里望,他很想进洞里去,只是腿不听使唤。
  陈小龙跟过来,他在洞口张望了一下说没有照明的东西,还是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陈红梅他们空着手回到营地,袁非问陈红梅是不是把野猫给放跑了。陈红梅说野猫太狡猾没有逮住,还真让它跑了。袁非说:“我们抓了一只,你猜是什么动物?”
  陈红梅说:“不会是刺猬吧?”
  林琳从登山包后边提出一个塑料袋,袁非接过袋子举在陈红梅面前。陈红梅看见一只可爱的小兔子在袋子里不安地望着她,她好奇地问林琳是怎么捉住它的?
  林琳说:“刚才我们坐在垫子上忽然听到丛林边有响动,看见两只兔子从林子里跳出来在草地上吃草。我跟袁非从两边包抄过去捉住了一只,另一只逃掉了。”
  陈红梅笑着说:“晚上又可以吃兔子肉了。”
  “不行,不准杀它。我们要带回去养它。”林琳大声说着从袁非的手上抢过兔子抱在怀里。
  “怪可爱的,我来给你们照一张相。”陈红梅不知道是说林琳可爱呢,还是说兔子可爱。她去挎包里拿出照相机,给抱着兔子的林琳单独照了一张,然后要袁非站到林琳身边去,给他们两人照了一张。
  苏小玉提议大家一起拍个合照,陈红梅没有响应,她单独给苏小玉和董正华照了一张。照相机是陈红梅的,它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手,也就是说九龙山之行,陈红梅还没有照过一张相。
  陈小龙等他们照过相以后就带着大家从另一条路出了原始森林,在天黑前回到了昨天露过营的野猪岭。

  5月5日,傍晚。陈红梅的三菱越野车和董正华的大切诺基一前一后驶进了东山度假村。
  陈红梅在回市区的路上说每人的500元旅游费还没化多少,她要袁非用对讲机跟大切诺基上的人商量,问他们愿不愿到东山度假村再玩一天。董正华过了一会说他们一致同意去东山度假村。
  陈红梅给陶大美打电话问她那儿还有房间没有?陶大美说你陈大小姐要来,我赶客人都要给你准备房间,她问陈红梅要几间房?陈红梅思量了一会说方便的话五六间都行。陶大美说给你们六间吧。陈红梅叫她准备九个人的晚饭,他们一小时内就能赶到。
  一行人来到东楼,陶大美在东楼门口迎接他们。陈红梅说人都快饿死了,问她饭准备好没有?陶大美笑吟吟地说菜已经上桌就等各位张嘴了。
  陶大美引着陈红梅他们进餐厅,陈红梅在她身边小声说:“我们中间有天牛公司的人,在这里千万不要提海翔集团。”
  他们来到了最里面的一个雅间,雅间里的玻璃钢桌面上摆满了酒菜。陈红梅站在桌旁说:“陶老板,我们每人只有二百多块钱,你弄这么多菜怎么吃得起。”
  陶大美说:“你是我的贵客,过去请都请不来,还付啥子钱哟。”
  陈红梅对同伴们说:“既然陶老板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大家就放心吃吧。”
  他们中午的饭是在九龙山林场吃的,那里简陋的桌凳和粗糙的饭菜跟这儿的华丽和丰盛比起来反差太强。袁非知道林琳早已饥肠辘辘,他要她快吃,可她却跟大家一样手里捏着筷子一时不知从何下手。
  陈红梅他们吃过晚饭来到东楼大厅,大概是服务员给陶大美打过电话,她从楼上下来满面笑容把客人接到三楼。她在三楼安排了五个房间,独独把陈红梅安排在四楼。陈红梅说她就在三楼,还住306房。
  袁非依然选了305房,他进屋前对陈红梅小声说:“今天我们都沾了你陈大小姐的光。”
  陈红梅愣了愣,她瞪了袁非一眼道:“别瞎说。”
  袁非从未见她这么严肃过,他吓得一缩脖子进了305房。林琳进屋以后问袁非跟陈红梅嘀咕什么,袁非说:“你没听见她叫别瞎说呀,怎么好再跟你说呢。”
  袁非轻轻扣上门,他把林琳搂在怀里说:“好多天没有关门了,真想跟你……”
  “少来,你自己去慢慢想吧,今晚不会让你得逞。”林琳把他推开,从包里翻出内衣裤一人进了卫生间。
  袁非那天跟林琳在草地上亲热,两只兔子从林子里出来在草地上乱窜。林琳阻止了他的想入非非,两人蹑手蹑脚从两边包抄过去,合力逮住了一只灰色的小兔子。
  林琳本想将小兔子带回家去,但第二天一早在野猪岭一不小心让它给逃掉了。林琳很沮丧,袁非安慰她说也许别人是两口子,你硬把它们给拆散了于心何忍呢。跑了就跑了吧,我本来就有心劝你把它放掉的。林琳撅着嘴说:“我本来也有意放它的,让它跑了总不是个滋味,如果举行一个放生仪式多好。现在什么也没有了,还遭人笑话。”
  林琳洗完澡出来,几天没有跟袁非做爱,她心里早就心猿意马,躁动不安。但她在门口看见袁非跟陈红梅咬耳朵,醋意一上来,身体里的爱意变成了愤怒,突然一点情绪也没有了。袁非刚才想进卫生间跟她一起洗澡,林琳没给他开门。
  袁非进卫生间洗澡以后,林琳离开了房间,离开了东楼,她一人到池塘边散步。春天的山里暖风融融,泥土和花草的香气弥漫在林琳周围,她心里的烦恼很快便烟消云散。
  陶大美是模特儿出生,身材气质俱佳,可跟她妹妹陶小美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真正的美女是不会抛头露面的,更不会去参加选美之类的游戏,她想要什么就会心想事成,前途一马平川,八方都是金光大道。陶大庆为了在海翔集团谋得一席之地,将自己天仙似的小妹通过同学刘长平弄到刘长青身边做秘书。刘长青并不是好色之人,他只是惊诧于陶小美的美貌跟她有了性关系。这以后自然就把新成立的投资公司交给陶大庆经营。
  陶小美只是刘长青身边的一只花瓶,也是刘长青唯一的情妇。刘长青对陈红梅的器重,陶小美是知道的。这样,陶大美刚才对陈红梅的巴结也就顺理成章了。陶小美告诉她姐,刘长青这次去美国就是要跟他老婆协商离婚。陶小美认为刘长青可能找到了一个值得他抛妻别子的女人,她猜测这女人就是陈红梅,因为陈红梅也在办离婚。
  陈红梅洗完澡就上床睡觉了,侯峰敲她的门也没去理会。中午在九龙山林场接待站,陈小龙把他们的黄场长介绍给陈红梅和侯峰,黄场长说了一大堆客套话,目的就是想让海翔集团投资开发森林公园。陈红梅和侯峰一起跟黄场长粗略谈了一下投资情况,并约好下个月一起去“天池”看看。
  侯峰没敲开陈红梅的门就一人踱到二楼的晒台上,他看见小覃一人在那儿看星星。侯峰想退身离开,小覃转身叫住了他。侯峰觉得小覃不应该发现自己,他问小覃怎么知道是他?小覃说她感觉得到。侯峰不愿呆在晒台上,他叫小覃陪他到外边走走。两人走出东楼,走过池塘,来到了度假村大门边的游廊里坐下。
  侯峰一直想找机会跟小覃好好谈谈,可一直没有合适的理由也就一直拖了这么久。他们坐在一起,中间隔了半臂的距离。侯峰斟酌了一会,他说:“我这七八年来心里一直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陈红梅。”
  小覃没言语,她过了一会才说:“我知道,但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侯峰问。
  小覃又过了一会才说:“我不明白,你疏远我到底是什么原因?”
  侯峰皱皱眉说:“我疏远你是因为……我心里有别人。”
  小覃说:“我不接受你这种说法。当时你和陈红梅没有一点实质性进展,我只感觉到她在利用你,而你不是那种甘心被别人利用的人。你们当时只有冲突,没有妥协,更谈不上有感情,一点苗头也没有。你骗不了我,我不是傻瓜。”
  侯峰嗫嚅道:“我那时跟她有一些误会,我们……”
  小覃大声说:“打住……别说骗人的话。你骗不了我,侯大哥。”
  侯峰住了口,他费劲找到的理由看来行不通。他们谁也不再说话,看上去就象在聆听小虫的鸣叫,至于听没听进去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侯峰过了许久才又开口,他说:“我跟陈红梅是九四年在一家证券公司的大户室里认识的。她当时还是一个新股民,我虽然也只有一年多的股龄,但那段时间对股票还看得比较准,她对我很有好感。陈红梅后来结了婚,我们也没有中断过来往。她现在离了婚,主动跟我套热乎,我不管她是出于何种目的都要跟她发展下去,就是牺牲一次也值得。”
  侯峰说完这些话才发觉小覃已经离开了游廊。

  袁非从卫生间出来发现林琳没在房间里,他叫了两声也没人应话。袁非穿上衣服出门找老婆,他在池塘边找到林琳,把她拽回了305房间。
  林琳一人在池塘边呆了一段时间,春夜暖融融的氛围是很撩人的。袁非以为要费些周折才能把她哄上床,他按下门锁转身想说点甜言蜜语却被林琳一把死死抱住了。他们三下五除二很快脱光了衣服,如胶似漆地动在了一起。
  春天是做爱的黄金季节,两人好长时间没有过这样“长时间”的隔离,积蓄的爱意使双方的身心很快便达到了完美的融合。林琳“咯咯”笑着说他怎么如此狼狈?袁非抱歉说他太激动了。林琳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时间刚好,一切都非常好……有时候并不一定要多长时间,只要找到感觉就行了。袁非,真的很好,你千万不要过意不去,有了思想包袱成了习惯就惨了。”
  袁非压在她身上点着她的鼻子说:“你真是善解人意的好老婆。”
  林琳突然板起面孔把他推下去:“谁是你老婆?你老婆在对面。她现在孤零零的一个人,你还不快点过去安慰她。”
  袁非按住她的胸脯说道:“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这也太快了一点,才完事就卸磨杀驴呀。”
  林琳侧侧身大声说:“杀了你这头驴我才解恨。你说,刚才跟陈红梅在门口咬什么耳朵?”
  袁非用手按住她的嘴说:“小声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千万不要让第三者知道。”
  林琳的脸色一下子缓和过来,她说:“我可以保持沉默,你说吧。”
  袁非说:“你觉没觉得我们这次来度假村,陶大美对我们热情得有点过分。她这种人一看就是个势利眼,我们有什么值得她如此巴结?”
  林琳说:“我是感觉有些怪异。我以为你们在海翔集团是大妈生的,他们做后勤的巴结一下你们也很正常呀。”
  袁非说:“你又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上次没有这种待遇,这次为什么突然变了?我们这些人的位置可是一点也没变呀。”
  林琳说:“你是说有一个人的位置变了?”
  袁非点点头说:“聪明。上次到东山度假村刘长青指定要见我一个人,而陈红梅把我带到刘长青那儿却不离开。我当时就有些奇怪,现在回想起来总算有了些头绪。”
  林琳睁大眼睛问:“你是说她跟刘长青……”
  “不--错。”袁非说。
  林琳摇摇头说:“陈红梅不象是给别人做情妇的人。”
  袁非说:“我听说陶大美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妹妹,她现在是刘长青身边的人。”
  “她妹妹,她……巴结陈红梅,什么意思?”林琳不解地问。
  “这就说明不是做情妇那么简单。陈红梅现在在办离婚,说不定刘长青过些日子也会离婚的。我还怀疑刘长平同意跟陈红梅离婚是受了刘长青的压迫。”
  林琳再次摇摇头,她说:“刘长青这种富豪是不会轻易谈离婚的,那牵扯到财产分割。上亿的大公司最怕这种分割,那会把一个活生生的企业给毁了。”
  “话是不错,不过感情上的事很难说得清,四十多岁的人照样有感情冲动的时候。”袁非说。
  “陈红梅真有这么大的魅力。”林琳自言自语。
  “她有,世界上任何美女都比不上她。”袁非肯定地说。
  “滚开。”林琳踹了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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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5 14:24 | 显示全部楼层
19.陈红梅拿到离婚判决书那天要袁非去了她的新家


  5月8日,星期二。五一长假过后,海益公司的全体员工都精神饱满地准时到了公司。钱晓康和女儿钱晨这次长假去了新加坡,昨天下午才回来,他今天也一早就赶到了公司。
  陈红梅利用开盘前的一点时间主持开了个短会。她说:“我近段时间的主要精力要放到九龙山开发项目上,海益公司的日常事物就全部由侯峰负责。不过,操盘室的工作直接由海翔集团的刘长平领导,袁非,你们今后有什么问题跟他商量着办。”
  陈红梅看看小覃说:“覃桂珍同志这三个月来学习刻苦,工作努力,大家有目共睹。我在公司的最后一个决定就是将小覃的工资提到三千元一个月。如果小覃愿意,我可以代表海翔集团欢迎她成为集团的新成员。”
  袁非带头鼓掌。小覃被同事们热烈的掌声弄得满脸通红,使她看上去更加娇艳动人。
  陈红梅在短会结束后回到办公室,袁非跟进来跟她商量能否将林韵股份拉抬一下。4月25日的暴跌将林韵股份打到35元,他准备将股价作小幅拉升,最好能拉到38元附近。
  陈红梅笑着说:“我才宣布这些事由刘长平负责,怎么好再管呢。“
  袁非说“你既然几分钟前还有权决定公司的事,现在把我这件事搞定不是太困难吧?”
  陈红梅拍拍他的头说:“就照你的意思办吧。你只要不突破林韵股份的前期高点,刘长平不会说什么的。”
  袁非说:“海益公司的事你不能就这样撒手不管,海翔集团的二千万林韵股份还没有开始出货呢。”
  陈红梅说:“你怎么就知道我以后不管公司的事了,我说的只是暂时由侯峰负责。”
  袁非摇摇头说道:“你刚才说在海益公司的最后一个决定……”
  陈红梅说:“袁非,那是你理解错误,我是说离开这段时间前的最后一个决定……”
  “红梅,你把以后的打算给我透透风,让我心里也好有个底。”袁非不满地说:“刚才你作出这么大的决定,我事先一点也不知道。”
  陈红梅说:“这事昨天晚上才定下来,没有时间告诉你。”
  袁非嗫嚅着问:“刘大老板回金江了?”
  陈红梅不想瞒他,她说:“昨天上午到的。他下午召集证券投资这一块的负责人开了一个会,有些事以后给你讲。”
  陈红梅临走时把董事长办公室的钥匙交给了袁非,他中午可以在沙发上休息一会。
  今天上证指数以2119点开盘,高开半个点。林韵股份的开盘价是35.80元,跟前一个交易日持平。袁非看大盘买气不错,就跟南京的赵奇一起把股价对敲到36.80元。袁非到公司前给赵奇打了个电话,主要是怕他不能按时上班,可他那时已经坐在电脑前了。毕竟是老操盘手了,知道大假以后的第一个交易日会有行动。
  袁非这天仍是边拉边出,林韵股份涨了近一块钱,他反而卖出去三万股。做股票的人大都喜欢追涨杀跌。我国有一条古训叫趋利避害,古训有之,照着做应该不会错,但人性的弱点--怀疑、贪婪、后悔、抱有侥幸心理,还有恐惧,往往把这条古训用反了,趋利趋在了最高点,避害避在了最低点。在一只股票上涨的初期,人们往往怀疑它是不是假涨,是不是有人在拉高出货;当股票涨了一大截,量也放出来是真的在涨,这时候追进去还来得及,因为涨幅较大的股票其形态跟成交量肯定非常漂亮,它一般还会有一波上涨。追进去的股票涨了10%,这时人的贪婪之心开始作祟,赚了10%还要贪20%,股票放量下跌还以为是正常回挡;后来股价跌到成本价附近了,这时候卖出还来得及,可这些人往往又开始后悔,后悔赚了10%都没卖,在后悔的同时不甘心的想法轻易就会露出头来,赚了10%都没卖,为啥现在来卖;再后来自然就被套住了,套住了就抱有侥幸心里,反正迟早会涨起来,世上那有只跌不涨的股票;最后就是恐惧,股价跌得面目全非,还有人说会再跌,还要跌到某某价位去。1994年7月上证指数跌到了300多点,还有股评人士说会跌到200多点。100个点是什么概念,粗算一下就会知道还要跌30%以上。袁非的一个股友就是在330多点割的肉,10块钱的股票在3块钱卖出,可谓是惨烈。
  袁非认为做股票其实就是跟自身的弱点作斗争,能够战胜自我的人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操盘手,他反省自己这么多年来在这方面的修行依然不够,今后还需继续修炼。说实在的,世上最难搞懂的是女人的心,而股市比女人的心还困难百倍。所以人们常说股市无专家,只有输家和赢家,仔细想来,这话很有些道理。

  5月11日上午,从没有在海益公司露过面的钱晨跟侯峰一起出现在操盘室。钱晨是那种身材极好容貌却很普通的女孩子,她的背影非常有气质也非常诱人,但看到她那张脸往往让人失望,尽管那张脸并不难看。这都是好色之徒的心理因素在作怪,期望值太高了失望就在所难免。所以,钱晨从来就不喜欢用背对别人,免得让他们心生遗憾低看自己。
  小覃看见钱晨被她的气质所震慑,她慌忙站起身看着她,好象来了个新董事长。袁非不认识钱晨,他以为侯峰要单独给他们介绍就站起身望着客人。侯峰没有给操盘室的人介绍钱晨,他记不起来袁非跟她是不是见过面。
  袁非跟侯峰的关系一直是不尴不尬,他不愿意以主人的身份做自我介绍。他忽然想起自己是操盘室的主管,按规定外人是不能进来的,该不该请这女人出去呢。他正想开口说点什么,钱晨主动向他伸出了手。她笑吟吟地说:“我想,你就是袁非了。初次见面,千万别把我赶出去。”
  袁非握住钱晨的手,他脑袋里“嗡嗡”作响,说话竟然有些结巴。他说:“我,我们……初次见面,怎么能……您请坐。”
  钱晨收回手看看操盘室的环境,她对袁非说:“我是天牛公司的临时工,这几个月一直想过来瞧瞧,侯总就是不让我来。我想,大概是我长得难看,身份卑微,侯总怕我过来丢了天牛公司的脸吧。”
  袁非在她面前突然感到非常压抑,他说:“天牛公司再多一位你这样的临时工,我都不敢再做股票了。”
  钱晨盈盈一笑,她笑起来很有味道,袁非真有点怕了她,觉得他的克星出现了。说来也是,这小女子以后在《金融道》里的“出色”表现,比陈红梅有过之而无不及。

  5月18日,星期五。这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这天海益公司手中的股票全部卖了出去,赚了1500万;这天是陈红梅拿到离婚判决书的日子;这天也是袁非和陈红梅单独在一起过夜的日子;这天,大概也会是哪位读者的生日吧。
  这天早晨,袁非在厨房烧开水冲牛奶,一不留神把林琳最喜欢的一只碗带到地上摔得粉碎。林琳跑过来看着地上的碎瓷片伤心极了,她弯腰将大一点的碎瓷片捡在手心里,把它放在一张报纸上,象作遗体告别似的望着碎瓷片沮丧地叫袁非今天出门要小心。袁非说用不着她提醒,他自己也觉得有点邪门。
  袁非到了办公室还在想早上的事,一只碗掉在地上怎么会摔得粉碎,连个破镜重圆的机会都不给。
  上证指数这几个交易日在稳步推高,林韵股份一直维持在36元上方运行,袁非每天出10多万股,海益公司在陈红梅出货前剩下的几十万股将在今天上午全部出清。袁非前天跟刘长平通电话,建议海翔集团和天牛公司各解冻100万股林韵股份。刘长平说解冻的数量还要再商量一下,要他休息一二天。
  林韵股份今天以36.80元开盘。袁非由于要把12万股林韵股份全部出尽,他没有拉抬股价,而是机械地一路出下去。好在大盘在涨,他在林韵股份跌到36.20元时就把12万股全部卖了出去。袁非看时间还不到10点半,刘长平那边的解冻数量还没有讨论出来,他也不好去催,他搞不懂刘长平现在在忙什么。
  袁非忽然感到非常轻松,想起楼下的经纪人朋友已经几个月没见面了,就跟小覃说要到楼下去看看。
  经纪人室因为海益公司就走了三个人,现在看起来有点人去室空的感觉。袁非来到老姚的工作台前问他做得如何?老姚还没来得及回答,房间里剩下的两位同事看见发达了的袁非都过来问这问那。袁非微笑着一一作了答复,只是自己在楼上做操盘手的事没有告诉他们。
  袁非离开经纪人这个岗位以后,他把手里的客户全部交给老姚在打理。他问这些客户的盈利情况?老姚说这几个月的行情不错,他们都赚了一些钱,最少也有5%。袁非说:“难道金教授也赚了钱呀?”
  老姚说:“金教授这次赚了不少,天通股份一只股票就赚了40%。”
  袁非啧啧称奇,他说:“真是怪事,我替金教授买股票无论如何也赚不了钱,怎么一换成你,金教授就那么好的运气。”
  老姚笑着说:“大概你们属相相克。”
  袁非拍拍脑袋说有这种可能。一般人会说别人比他做得好客户才会赚钱,但袁非不想这么说,因为他是经纪人室公认的做股票第一人。
  袁非又问任艳萍的帐户交易情况,老姚说小任自己在做,不过也赚了一点钱。袁非心情不错,他也不谢老姚。他的客户交易量全部算在老姚头上,该说谢的是老姚才对。
  袁非找曲经理要了一张餐券,他中午在四楼和过去的同事们一起吃饭。股民餐厅有不少是袁非的熟人,他们问他好久不见了,到哪里发财去了。袁非说在别的营业部帮一个大户做股票,老姚也只知道他是在帮一个大客户。
  袁非下午也无所事事,林韵股份自己在36.50元附近横盘,用不着他关照。他闲来无事就给小覃讲股票的时间之窗,他给她讲了时间之窗的来历和它的神奇之处,最后说上证指数的周线几乎完全是照着时间之窗在运行,准确率达到90%。他特别指出一波中级行情,无论是反弹还是回调全部都在14周左右出现拐点,准确率可以说是100%,非常有指导意义。这可是袁非的秘密武器之一,他连这个都教给小覃了,可想而知小覃是多么讨人喜欢。

  陈红梅在下班的时候打电话给袁非,说她已经拿到离婚判决书,要袁非去她的新家吃饭。陈红梅搬家已经快一个月了,袁非还没有去过。
  陈红梅驾着别克车在益都大厦附近接上袁非,径直向郊外驶去。他们的车在20分钟以后来到了一个依山而建的住宅小区--海天花园。海天花园由并排的三栋高楼组成,园内有假山,有假水,有亭台长廊,还有运动器械和儿童乐园。陈红梅将车停在车库,领着袁非进了最左边的一栋高楼,他们步行爬上三楼,进了A座的一个套间。
  这是一套2室2厅的住宅,室内的装饰让袁非洗了一次眼睛,饱了眼福。门口对面的全幅的落地大窗,阳光穿过纱帘照在翠绿色的强化木地板上,闪烁着水晶般的光泽,非常清新迷人。袁非象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东张西望,他要陈红梅站到靠窗的位置。陈红梅瞧瞧这个乡巴佬,她说:“这是朋友的房子,装修只化了十多万,并不算豪华。这套房子加上装修款总共才四十多万,瞧你大惊小怪的样子,别忘了你已经有能力买这样的房子了。”
  袁非向她摆摆手说不是钱的问题,他要她在窗前来回走几次给他看看。陈红梅依了他,背着手赤着脚在窗前来回走了两次。袁非看得有些晕了,他嘴里一个劲的说:“好,好。美,美。真是太美了!”
  陈红梅走到他跟前,拉着他的手带他做了一系列的交易舞动作,直到有些气喘才歇下来。她问袁非是不是感觉这里的装饰很舒服,很合胃口。
  袁非抓着她的手臂说:“主要是因为有了你,整个环境让人耳目一新,心旷神怡。”
  陈红梅拍拍他的后背说:“我喜欢直线条,我想你肯定也喜欢,是不是?这套房子的装修全是简单明了的直线条,还有就是落地窗和空荡荡的房间,让人感觉很清爽。我才来的时候也有些兴奋。”
  袁非思量片刻说:“红梅,我今后要买一套三室二厅的房子,把电视机和音响放到书房里去,客厅就摆几把沙发和几样陶瓷,茶台都不要,你觉得怎么样?“
  陈红梅笑着一摆手说:“你看,我就是这样摆的,够品位吧。”
  袁非精神抖擞,他抱住陈红梅转了两圈松开手说:“有钱真是好呀,这样的房子住着才会有灵感。红梅,今后还靠你多提携哟。”
  陈红梅微微一笑说:“我们谁跟谁,我的就是你的。你这次把林韵股份操作好了,这样一套房子不会有问题。”
  袁非兴奋地点着头说:“那真是好极了。股票的事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愿上帝保佑不要节外生枝。”
  陈红梅在靠门边的沙发椅上坐下,她拍拍扶手要袁非坐在上面。她说:“海翔集团和天牛公司下周一分别解冻一百万股林韵股份。我们想在解冻的过程中拿到侯峰的交易密码,就是我们交给他管理的一千万股的交易密码。袁非,国有股减持方案初步有了定论,我们的时间越来越紧了。”
  袁非现在才明白刘长平为什么要他休息两天,原来他们在安排套取侯峰管理的股票交易密码。袁非说他知道时间不等人,他一直在抓紧时间出货,但以目前这种速度出下去肯定不行,能否拿到侯峰的密码,将是这次出货的关键。他还说有一个笨办法,就是尽量多的找出侯峰身边的一切数字,用人工解密。
  陈红梅叫他说具体一点,袁非说:“第一,资金帐号在我们手上,而且数量不算少;第二,侯峰是个多疑的人,再加上是小公司出来的,大小事情习惯于亲力亲为,林韵股份的交易密码一定是他一人在掌握;第三,既然是一人在掌握,极有可能只有一个密码,找出这个密码,整盘棋就活了。”
  陈红梅说:“你的分析不错,我想下周一很难拿到密码。袁非,让老天再给我们一次好运,一起来找出这个‘芝麻开门’吧。”
  袁非问侯峰身边的人可不可以利用?陈红梅说不能冒这个险,天牛公司的人她分析过,说不上是铁板一块却也找不出漏洞。她说沈重是最薄弱的一环,但他毕竟是侯峰的亲侄儿;小覃对侯峰有感情,不可能背叛他;而钱晓康跟高晓丽都是股东,希望也很小。
  袁非嗫嚅道:“今天,侯峰带了一个人来,她叫钱晨……”
  陈红梅说:“这个人我也调查过。她是钱晓康的女儿,名牌大学国际贸易专业的高才生,做事和做人都很有一套。她要想出卖天牛公司自己会来找我们,否则,怎么利诱她都无济于事。”
  袁非心里暗暗吃惊,看来陈红梅这段时间并不是只在办离婚,她在暗地里不知道还做过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他正想再问点什么,门铃响了。陈红梅去开门,进来一位手里提着两大包菜的中年妇女。陈红梅对袁非说是她请的钟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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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林琳一早搬到厂里去住了


  5月19日,星期六。袁非上午10点多钟才睡醒,他给家里打电话,家里没有人接听。他给林琳打手机,林琳的手机关机。袁非感到事态有些严重,他告诉陈红梅要立即回家。陈红梅说:“林琳现在肯定不在家,你回去有什么用,留下来吃了午饭我开车送你回去。”
  袁非下午回到家,林琳早已经走了。他看见茶台上放着昨天早晨打烂的那只碗的碎片。这只碗是景德镇出产的仿古山水青花小碗,林琳读大学时在江西一共买了四只,后来留下两只,昨天早晨摔碎的就是其中的一只。林琳非常喜欢这两只碗,袁非有时看她端着它爱不释手的样子,要她把它收起来,免得打烂了。林琳说:“现在还有两只,等它剩下最后一只时我会把它收好的,到时你想用它我还不给呐。”
  袁非进厨房看见碗柜里已经没有另一只碗,它一定被林琳拿走了。他回到客厅再给林琳打电话,对方还是关机。他又给林琳的家里打电话,林妈说林琳没有回家,她问袁非跟小琳怎么了,昨晚到哪儿去了,为什么没有回家?袁非说昨晚喝醉了,在一个朋友那儿。
  袁非现在感到事态真的非常严重。他们以往吵了架,林琳提出分手,搬到厂里住了半个月,她母亲也一点不知情。这次,林妈竟然知道他不回家过夜。袁非的头有些晕了,林琳看来已经下了决心跟他分手。
  袁非给陈红梅打电话。陈红梅安慰他说没什么,过几天等林琳气消了她开车送他去林琳的厂里。她还说只要他态度诚恳一点,多说点好听的话,林琳一定会跟他回家的。她提醒他现在的地位和以前不一样了,已经是一个打工皇帝。
  袁非说林琳不是个看重钱的人,否则也不会跟他生活这么些年。他还说他们以前闹着分手,她从来没有给她家里讲过。林琳一般的事情不会给她母亲说,如果她家里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就一定非常严重。
  陈红梅说:“现在知道对林琳的感情有多深了吧,不弄出点事你是不会知道的。”
  袁非有些气恼,他说:“原来你是故意的呀。”
  “不是。我没有破坏你们的意思,工作上的事现在正在关键时期,我怎么会让你分心呢。袁非,早晨听到你的手机铃声,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怕把你吵醒了,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帮你接了电话。我们昨晚也喝得太忘乎所以了,这是我的错。”陈红梅认真地说。
  袁非说:“不能说是你的错,红梅,我一点也不怪你。我给你打电话只是心里堵得慌,想找个人说说话。”
  陈红梅说:“你们毕竟是相爱的,她也不愿意真的就这么离开你。袁非,把心放宽一点,明天去找她谈谈,多谈几次就有办法把她接回家了。”
  袁非说:“她现在就象一只火药桶,过几天再说吧。”
  陈红梅说:“也好。你现在在家里做什么,出来喝杯茶吧。”
  袁非说:“不了,我还有件事要做。”

  林琳昨天在沙发里坐了整整一个晚上。她傍晚回到家里,看见冷清清的灶头就给袁非打电话,袁非说他在跟同事商量事情,晚上不回来吃饭。林琳吃过饭边看电视边等袁非,她等到10点钟,袁非还没有回来,她又给他打电话。袁非这次说马上就回来。林琳又等了一个小时还是不见袁非的影子,她再打袁非的手机,袁非说司机喝醉了回不来了。林琳问他在哪儿?袁非说在东山度假村。林琳问谁是司机,袁非想了想说是董正华。林琳听出他的声音不对,就问他们几个人在一起,还有谁?袁非说有董正华、侯峰,还有小覃。林琳说她要给小覃说件事,要他把手机给小覃。袁非说小覃睡觉去了。林琳问他身边是哪个?袁非说都喝醉了。林琳发火了,她大声说喝醉了也要找个人说句话。袁非把手机挂断了。
  林琳再打袁非的手机,他过了一阵才接。他说:“现在已经十一点多钟了,这里又没有出租车,你要我走路回来呀。”
  林琳说:“你不走回来,你会后悔的。”
  袁非没有走路回来,她等了一晚上也没回来。第二天早上,林琳犹豫了许久还是给袁非打了电话,谁知道接电话的是陈红梅。林琳这下死心了,她哭着给母亲打电话说袁非一夜没回来,到现在也没回来,她要搬到厂里去住。
  她母亲说今天是星期六,厂里又不上班,要她回家一趟。林琳说她想一个人静下来想一些事。她挂断电话伤心地收拾了几件衣服,临出门时把袁非打烂的那只碗的碎片从垃圾袋里找出来放在茶台上,然后去厨房把那只好碗拿走了。

  袁非昨天晚上要回家并不困难,虽然陈红梅不能开车,但他那时还没有醉得走不了路,他走几步路在海天花园附近找得到出租车。
  陈红梅晚上弄了几样家常菜,袁非也做了一个盘龙黄鳝。这个菜是袁非的保留菜,学的时候下了点功夫,做出来自然就比较地道。陈红梅很喜欢吃,酒自然就喝得多了一点。
  陈红梅在喝酒前说她下午拿到了离婚判决书,非常高兴,她现在跟六年前一样是一个自由人了。她叫袁非来就是想喝醉后有人照顾,她今天非常想喝醉。
  袁非说喝醉酒对身体有影响,劝她少喝点。陈红梅说现在是在她家里,在家里喝醉了不会出丑,她说身体固然重要,但她今天不喝醉以后就没有机会了。袁非听着这话有些糊涂,他问为什么以后就没机会了?陈红梅说你过段时间会明白的,她要袁非今天把酒量拿出来跟她一起喝醉。
  袁非说:“我喝醉了谁来照顾你呢,你不是专门找我来照顾你的吗?”
  陈红梅说:“你喝醉了我高兴,我从来没见你喝醉过。我们都喝醉了就不会难为情了。”
  袁非问什么难为情?陈红梅笑笑说:“我们六年前不是都想在一起过一个晚上吗,你忘了,今年情人节还提起过呢?”
  袁非端着盛满红酒的杯子心里荡起激情,他跟她碰杯后说:“我陪你喝,一醉方休。”
  两人说过上面这些话,林琳的第一个电话到了。袁非看看来电显示,他示意陈红梅不要说话,他接过电话,两人又继续喝酒。他在接林琳的第二个电话时,已经喝得晕乎乎的,但他知道是林琳的电话,必须非常专心的去应付。他强打起精神,还是被林琳发现了问题。男人的酒喝多了,脾气自然要大一些,袁非也不例外。他虽然听清了林琳要他走路回去,否则要后悔的话,但他还是选择了不回去。陈红梅这时已经喝醉了,他不想丢下她一人回家去。他眼前的女人是这辈子深爱过的,她现在需要自己,他怎么能走呢。
  袁非把陈红梅扶进卧室,让她好好躺在床上。他去厨房端来热水给她洗了脸,将就用脸盆替她洗了脚。他认为陈红梅的脚可以在脸盆里洗。
  袁非把毛毯盖在她身上,在她的床边坐了很久。他看着陈红梅美丽的脸庞和曲线分明的身体,看着她时不时蹙下眉头,心头没有一点欲念。
  陈红梅这天喝得并不是好醉,至少没有吐,她在半夜醒过来心情还不错。她看见袁非坐在床边望着自己,她对他嫣然一笑,说他坐了一个小时快变成木头人了。袁非看着她没有说话,他不晓得陈红梅是怎么知道他已经坐了一个小时。
  陈红梅过了一会问他为什么没喝醉?袁非说她也没有完全喝醉。陈红梅笑着说:“你打电话我都听见了。”
  袁非说:“我给你洗脸洗脚,你也清楚。”
  陈红梅说:“酒醉心明白嘛。你小子怎么这样懒呀,在一个盆子里洗脸又洗脚。”
  袁非说:“我觉得你的脚可以在脸盆里洗,因为你的脚比有些人的脸还要干净。”
  陈红梅笑了,她说:“谢谢你给我洗脚。你也去把脸脚洗了上床来睡吧。”
  袁非点点头,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脸,用冷水洗了脚。他本来可以洗个澡,但他有些害怕……他小心翼翼的在陈红梅身边躺下。
  陈红梅知道他没有洗澡,她侧过身轻轻抱住袁非小声说:“睡觉吧,我的好弟弟!”
  “错了,我比你大。”袁非嘟囔着。
  “比我大还是我弟弟,我喜欢有个弟弟。”陈红梅说着闭上了眼睛。
  袁非任由她抱着,感受着她浑身的诱惑,一动也不敢动。他真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手,那样既对不起她刚才叫的那声“弟弟”,也对不起在家里的林琳。他数着一只只羊,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迷迷糊糊睡着。
  袁非第二天醒来时,陈红梅已经起床了。他有些失望,也感到庆幸,否则真还不好办。在袁非的心里一直有这么一个梦想,就是能跟陈红梅相拥成眠,做不做什么没关系。
  袁非出了卧室,陈红梅正在沙发里沉思。她发现了面前的袁非,两人相视一笑,这一笑里包含了多少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他们自己都未必清楚。

  袁非这天下午在家里想了很久,他发觉自己真的爱上林琳了。这种想法使他心里很痛,他象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走来走去,为了排遣痛苦,他决定把茶台上的碎碗重新补好。
  袁非去街上买回强力胶水,一小块一小块地把碎瓷片慢慢粘接起来,化了一个多小时才把碎瓷片粘好。他看着茶台上的破碗有些失望,因为更细小的碎瓷片没有了,整个碗看上去已经支离破碎。
  袁非这天晚上彻夜未眠。他跟林琳平平淡淡的生活了三年,他用了三年时间爱上了林琳,这种爱应该是非常牢固的,至少比一见钟情要牢固十倍。但这种爱也是刻骨铭心的,袁非不敢想象失去林琳的爱以后世界会变得怎样。他在客厅里坐了一夜,他一人坐在沙发里--昨天林琳坐了一夜的那张沙发。
  袁非在天亮以后带上粘好的破碗打辆出租车去了机床厂。他来到厂门口问单身职工的宿舍在哪儿?门口的保安告诉他职工宿舍不在生产区,他要袁非沿着大门右边的水泥路往里走,到里面问一下就能找到。
  袁非从没来过机床厂,主要是林琳不要他去,说他长得这么难看,丢人。他们上次闹着分手,林琳在厂里住了半个月,他也没去找过她。林琳为这事还在嘴边念叨过,她说一个大男人这点风度都没有,太小家子气。袁非回答说:“我是怕你的同事见到我这副长相会替你不值,本来感情就出了问题,旁人再说几句破坏性的话,弄不好真得吹了。”
  袁非多处打听才找到林琳的住处。他敲开她的门,林琳很平静地把他让进屋去。
  袁非进屋后一句话不说,把粘好的碗放在她的手上。林琳拿着心爱的破碗,看着碗上的千创百孔,不禁潸然泪下。她任由泪水滴在破碗里,从碗里漏出来掉在地上。袁非看着爱人憔悴的脸儿,看着她眼睛里不断涌出的泪水,心里象捱了千刀,痛得他欲哭无泪,下颌似乎都变了形。
  他们面对面站了许久。林琳眼里的泪水涌干了,才在床边坐下来。袁非仍然一动不动地站着,林琳看看他要他坐下。袁非没有坐,他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弄成这个样子。林琳,我今天来只想告诉你,我承认跟陈红梅上过床,但没有发生过性关系,因为我爱的是你,永远只有你。”
  林琳脸颊抽搐了一下,泪水又流了出来。她说:“袁非,我们分手吧。我受不了,我的心太痛了,放过我吧,袁非。相爱的人在一起太难了。”
  袁非从衣袋里掏出1000元钱放在床上。他说:“你这段时间多买点营养品吃,心情不好别伤了身体。”
  林琳扑在床上痛哭起来。袁非看看她,拿起床上的破碗退出门去带上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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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5 14:29 | 显示全部楼层
22.袁非在一家饭馆里要小覃给他谈谈侯峰


  5月28日,星期一。这两天天气有些炎热,小覃昨晚还试着开了一会空调。她过去住的地方非常狭小,空气不流通,进入五月份以后常常很闷热。现在的房子宽敞多了,而且还有空调,但她昨晚睡得并不好,也许是太兴奋的缘故她到鸡叫前才睡着。她现在的新家跟海益公司不在一个区,路途虽然跟以前远不了多少,但她不熟悉这边的交通,想早一点出门就在半夜里把手机的闹钟设在了7点钟。如果不是设了闹钟,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小覃早晨被手机闹醒以后去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人年轻就是好,虽然晚上只睡了二三个小时,但她出门时脸上一点憔悴也不显,看上去反而比平时来精神。
  小覃的收入基本接近高薪阶层,但她还是办了月票要等公共汽车。公车等了好一会才到,小覃从前门挤上车,车里热烘烘的。她习惯于站在驾驶台后边的栏杆边,这里前面无人能看到车前方道路上的一切。象小覃这样漂亮的女孩在下里巴人的车上总会吸引各种各样的目光,她最讨厌男人色迷迷的眼光在她胸前扫来扫去,特别是夏天,就那么两层薄布,那些眼光象能把它看透一样,说不出有多别扭。
  小覃来到公司才八点一刻,她照例仔细做了一遍清洁,然后就去上网查信息。她要在袁非到公司以前游览一遍财经新闻。今天是周一,9点钟有例会,袁非是没有时间看报的。
  袁非今天草草结束了早晨的例会,他要看杜伟推荐的林韵股份的文章。杜伟在报纸上撰文说林韵股份在二月底随大盘迅速上扬后,在35元(复权价)上方构筑了一个小箱体,维持强势整理态势。近日该股在烟台万华的示范效应下,突然放量突破前期高点,表明填权行情已经展开,建议投资者立即跟进。
  袁非对杜伟的文章很满意,他有些后悔上周五没去见见这个人。有人能在报上吹一下林韵股份,多多少少会有一点效果,至少可以让更多的人把它和烟台万华联系起来。
  今天上证指数高开1个点,而烟台万华高开四毛钱,林韵股份以19.52元开盘,高开0.11元。袁非没有做开盘价,林韵股份能够高开,完全是杜伟的功劳,他看看盘面的气氛不错,心里塌实一些。他叫小覃通知陶大庆,准备把林韵股份对敲到20.30元。
  中午,侯峰到陈红梅的办公室找袁非,希望下午能让他们出货,近20元的价位,谁看了不眼红。袁非说今天大盘走得不好,下午又要把林韵股份拉到21元,而且海益公司这几天已经买入70多万股,仓位太重了,下午或者明天有机会应该减点仓,你们两家的股票只好等一下了。
  袁非在侯峰走后,他把自己前两天私自买入的46000股林韵股份分几个价位挂了出去,均价是20.90元。
  袁非在下午开盘后,小幅度的边拉边出,总算让海益公司卖出去12万股,否则在2点钟的强行拉高过程中,海益公司的仓位会突破100万股。
  袁非在2点20分把林韵股份拉到21元目标位,他自己的股票全部顺利成交,这次交易又让他赚了9万元。他现在手里的自有资金达到47万元,完全可以弄一套海天花园一栋A座那样的房子了。
  侯峰跟钱晓康在回家的路上商量,明天在林韵股份涨到21元时把余下的16万股(除权后)老鼠仓卖出去。几乎是同一时刻,小覃一人在公司给圆圆打电话,要她告诉何涛明天把手里的林韵股份全卖了,不要去计较价位。
  袁非晚上给林琳打手机,告诉她这次又赚了9万元。

  5月29日,星期二。林韵股份以20.50元开盘,低开近二毛钱。袁非在连续交易后吩咐董正华和小覃两人一路卖下去,有接盘就交给他。
  林韵股份跌到20元时,袁非问小覃卖了多少?小覃说卖出去20万股。昨天海益公司为了拉抬股价,仓位达到91万股,今天必须减一半出来。
  袁非看看还有大半天时间,为了缓和一下卖气就叫小覃休息一会。那知道他们不卖股票,别人却开始卖出,侯峰这时叫钱晓康把手里的16万股林韵股份全部卖了出去,股价也被他们砸到了19.60元。天牛公司这些股票的卖出均价是19.80元,净赚130万元。他们昨天计划在21元卖出,想不到林韵股份低开后就向下走,一点机会也不给他们。侯峰在操盘室听袁非说休息一会,他怕袁非再砸股价就借抽烟出去给钱晓康打电话,要他立即出货。

  圆圆昨天下午把小覃的意思转达给了何涛,何涛问小覃说原因没有?圆圆说小覃并没有说原因,只是叫他不要计较价位,看来是有些不妙。何涛说不要信她的,做庄的人哪有这么好心,这分明是要把我们骗出去。他说报纸上说这只股票才启动填权行情,这次一定能冲到48元。圆圆说小覃看上去蛮老实的,她觉得小覃说的是真话,她还说林韵股份现在已经是除权前的42元了,离你的目标也不是太远,明天先卖一部分吧。何涛答应她明天涨起来卖一部分。
  何涛一早溜空去证券营业部,他没有想到今天林韵股份会低开这么多,他看了一会盘便回单位上班。中午,圆圆又打电话给他,说小覃刚才来电话要他下午把股票全部卖了。何涛说林韵股份上午收在19.40元,跌幅超过6%了,现在卖已经晚了,如果下午能反弹到20元他会出一部分。何涛问苏姨的股票卖的什么价,圆圆说中午苏姨去看她的帐户,里面的股票还没有动。何涛说苏姨的股票都没有动,他着急干什么。
  下午开市以后,袁非见林韵股份19.60元的价位都上不去就叫小覃他们继续出货。小覃在以后的一个小时里卖出去22万股,林韵股份这时的价格已经被打到19.01元,离跌停不远了。证券交易所的公开信息制度规定:涨跌幅超过7%的前5只股票要公布成交量最大的5家证券营业部的名单。今天林韵股份跌幅已达8%,明天肯定要上报纸,袁非为了不上黑名单,尾市将林韵股份拉到19、30元收盘。
  海益公司今天一共卖出去48万股,还剩40多万股。
  袁非在收市以后研究成交回报,发现接招的全是散户。他原想这次突破盘整长达二个多月的平台,一定会有一些大户跟风,那样的话在本周就可以把解冻的400万股(除权后)派发出去,现在看来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袁非到陈红梅的办公室给她打电话,把今天操盘的情况作了详细汇报。陈红梅听完他的汇报说:“我半小时后到中山路来接你,你要的资料我给你准备好了,我们必须加快这边的步伐。”
  袁非回到操盘室,他给小覃说他有事先走了。小覃叫住他说:“我明天想把苏姨的股票卖了。”
  袁非说:“现在不行,过几天再说。”
  小覃在收市后调出营业部的成交回报,没有看见一笔林韵股份的卖单(袁非的帐户作了成交回报屏蔽)。她知道自己的警告没有人相信,只有卖出苏姨的股票,何涛他们才会跟着卖出林韵股份。所以她明知道袁非不会同意,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5月30日,星期三。上证指数今天以2180点平开以后便一路上行,涨势喜人。袁非为出哪一块的股票犹豫不决。侯峰在身旁一再要求出他们的股票,袁非最后同意了他的要求。
  由于上证指数又回到了2200点上方,多头恢复了信心,林韵股份的接盘还可以,沈重在上午就完成了20万股的出货任务。林韵股份上午收在19.30元,跟上一个交易日持平。
  袁非吃过午饭去找黄总经理,他本意是想把从营业部借来的50万元还回去,但他看见黄总那张狡猾的笑脸时就改变了主意。现在把50万还给营业部,不是明明白白告诉他们林韵股份不会再涨了吗,从庄家的行为上分析出的内容是最真实可靠的。自己把这一信息透露出去,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袁非在心里暗叫好险,昨天林韵股份成交了400多万,明显有跟庄的人或者老鼠仓在出货。今天上午上证指数走得这么牛,林韵股份卖出来的单子还象石头一样一砸一个坑,如果让那些小机构的筹码大面积发生松动,今后的路就走不下去了。
  袁非跟黄总寒暄了几句,就直接进入主题问他能不能再借点钱。黄总有点为难,他说上次借给袁非的50万由于没有抵押,手续现在还挂起的。他还说这样做风险很大,上头查起来没法交代。
  袁非见他为难就说算了,黄总说:“我可以从其他渠道给你想想办法。“
  袁非说:“不好意思,太麻烦黄总了。”
  黄总笑笑说:“你现在是我们的老板,今后要请你帮忙的地方还很多,你的事我们肯定要尽量想办法。”
  袁非说那就拜托了。他离开黄总的办公室,在等电梯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想不到一不小心自己也做起媒子来了。
  袁非下午让小覃把海益公司库存的股票卖了30万股出去,只留下10多万股作控盘筹码。上证指数这天涨了31个点,收在2211点。
  袁非单从上证指数的日K线上看,认为这次应该能够站稳2200点;如果从感觉方面来判断,他心里一点也不塌实,总觉得股票指数成了强弩之末。

  6月3日,星期天。袁非昨天晚上梦到林琳要跟他分手,要去找刘长平,他流着泪求她不要去,她最终还是走了。
  袁非在凌晨醒来以后,觉得眼角还是湿的。他躺在床上睡不着就作了几句歪诗。
  袁非20来岁的时候,那时的诗人还受人尊敬,他也学着写过一些诗,由于是无病*,没有亮点的诗作跟他的兴趣一起很快就被埋没了。
  袁非在天亮后发现窗外飘起了小雨,梅雨季节就是雨多,才晴了一天又开始下雨了。他给林琳打电话,说雨天在夏季是好天气了,他要她陪自己去买电脑。林琳说他用不着把天气搬出来,这几天的雨把人都落霉了,还说是好天气,她问袁非什么时候变成了乐观主义者了。袁非说人是因为环境而改变的,有了钱就是乐观主义者,没有钱就是悲观主义者。林琳笑他现在很有钱了,成大富豪了,好了不起哟,小市民。袁非说你快出来吧,你那儿要一个小时才能到电脑城。林琳说你那高贵的脑袋不是很管用吗,要电脑干什么。
  袁非天天跟电脑在一起,他其实还是一个地道的电脑盲。林琳二个月前要他买一台电脑,他却说要维护他那高贵的脑袋,不能让头脑的负荷太重,否则会失去灵气。袁非以前也对林琳说过,他怕电脑里的游戏,他说现在的游戏越来越逼真,越来越使人着迷,他的自制力又差,很容易不能自拔,那对大脑的伤害是无法估量的。
  袁非出门时看雨不大就没有带伞,他知道林琳一定会带伞,两人在同一把雨伞下比较容易唤起过去的情感。他提前一刻钟来到电脑城,在大门口等了一小会就看见林琳撑着一把花伞,穿着一身大花的颜色鲜艳的连衣裙,笑吟吟的走了过来。袁非上去拉住她的手,跟林琳二个星期没见,她似乎更加娇艳动人。
  “你怎么想到买这样鲜艳的连衣裙,多少钱?”袁非看不惯还有些嫉妒。
  “我现在是自由人了,人也还没老,为什么不能穿鲜艳一点的衣裳。况且现在的衣裳又不贵,这套连衣裙才二百多。”林琳说。
  “我是怕你太招摇。”袁非说出了心里话。
  “招摇也不管你的事。”林琳让袁非再看看她的连衣裙,她问道:“漂亮吗?”
  “你是问你自己还是连衣裙,我发觉分别半个月你比以前更漂亮了。”袁非由衷地说。
  “我是问连衣裙,漂亮吗?”林琳笑脸如花。
  “你买的衣服从来就没浪费过,现在经济上宽裕了,就更不用说了。这套连衣裙很适合你,我说你比以前漂亮了就是它的功劳。”袁非认真地说。
  他们互相看了一会儿,就拉着手进了电脑城。林琳在进大门的时候,很自然的让脑袋朝袁非的肩头靠了靠。袁非心里荡漾起柔情,伸手搂住了林琳的腰。
  林琳带袁非找到一家电脑公司,这家公司有她的熟人,老板娘是她要好的同学。她问接待的业务员,余雨佳怎么没在?业务员说老板娘肚子大了,现在很少到公司来。林琳问老板呢?业务员说老板要晚些时候才来。
  林琳坐在椅子上给余雨佳打电话,她说:“你这奸商要做妈妈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余雨佳说:“别一口一个奸商,让孩子听见了不好。”
  林琳说:“你那屁大点的孩子能听见吗,你是在寒碜我吧。”
  余雨佳说:“我那敢寒碜你这美眉呀,我们这么丑,只好菜鸟先飞了。”
  余雨佳问林琳在哪儿?林琳说:“在你的公司里呀,你老公也不在,今天是星期天你都不来呐。”
  余雨佳说:“现在是淡季,没什么生意,你怎么不早点打电话给我呀。”
  林琳说:“我也是早上才被人叫起来的,本来想睡一个懒觉也没如意。”
  余雨佳问是谁要买电脑呀,林琳说是袁非。余雨佳说:“袁非不是那位跟你非法同居的人吗,怎么成了他要买电脑。”
  林琳说:“我已经跟他解除那种关系了,他现在也成了一个JS,好好敲敲他。男人如衣服,同学才是永远的。”
  余雨佳说:“你能大义灭亲,我非常感动。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把他卸成七大块,再踏上一只脚。”
  林琳说:“你大起肚子就不要动脚了,我帮你踏上一只脚就行了。”
  余雨佳说:“你呀,分了手还不准别人动脚,真小气。”
  林琳问她今天还来不来?余雨佳说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太不方便,她要林琳他们把东西选好,他老公会给他们好价钱的。
  林琳挂了手机,她当着业务员的面问袁非带钱没有。袁非说带了银行卡,他可以马上去取。
  林琳撇撇嘴跟业务员说他们今天还有别的事,她要业务员转告余雨佳说他们以后再来。
  袁非跟着林琳进了三楼的快餐厅。林琳选了靠窗的位子,袁非去买了二听可乐。
  林琳说:“你今天想不想买电脑,我不是叫你先把钱准备好吗。”
  袁非说道:“买也可,不买也行。反正现在买起来也没有人用。”
  林琳没好气地说:“那你叫我来做什么。”
  袁非嗫嚅道:“我想……先转转,多看几家,多转转总有好处吧。”
  林琳真生气了,她说:“我同学还会骗你。”
  袁非说:“不是这个意思。我做一件大事的时候,不愿意分心做别的事。”
  林琳说:“你呀,连简单的上网都不会,再这样下去会被别人笑话的。”
  袁非说:“只有二三个月时间。我忙完了海翔集团的事会有一段空闲,那时来学电脑也不晚。”
  林琳说:“现在买了也没关系,几个月时间也降不了多少钱。”
  “不是钱的问题。”袁非看着她说:“林琳,我是因为太喜欢电脑了,所以才不敢轻易拥有它。我的自制力不行,有了电脑一定会整天扑在键盘上。”
  林琳低下头,她说:“对不起,我又误解你了。”
  “你还误解了我什么?”袁非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林琳看看他犹豫了。她说:“我不知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
  袁非有些失望,他们这天没有再说感情上的事。两人去逛商场,去吃午饭,去看电影,去喝茶,最后去吃晚饭。
  天黑以后,天空中不再有小雨。袁非感到有点遗憾,他把林琳送到车站,把早上写的诗塞在她手里。他望着她上车的背影,真想伸手去拉住她不让她走。
  林琳其实何尝不希望他能拉住自己。袁非把纸条塞给她,明摆着就是在告别,她是咬着牙上的车。她坐在车上,心里想这小子也真够狠心的。
  林琳在车开了好一阵以后,才想起手里的纸条。她打开来看,纸条上是一首小诗。

  致爱人

  第一次见到你
  是在你同学的家里
  第二次见到你
  是在我的房里
  第三次见到你
  看见的是真实的你
  最后一次见到你
  是在梦里

  林琳这段时间也把心练硬了,她忍住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把纸条收好,心里默默念着诗句回到了她的小屋。

  6月4日,星期一。袁非今天安排沈重出了20万股,林韵股份收在19.10元。
  下午收市以后,会计王胜跟侯峰商量明天发工资的事,侯峰这时候才看到海益公司成立以来的现金流水帐。
  海益公司三个月里共收到九州证券公司的返佣款25万元,这几个月已经支出19万元,帐上尚余6万元。
  侯峰仔细核对了每一笔支出:预缴的半年房租和公司成立时购入的办公家具等开销共计支出8万元;公司本部7个人的工资,三个月共计支出9.6万元,每月领6000元工资的有陈红梅、袁非和他侯峰三人;三个月的业务费,旅游等开支共计1.4万元。
  王胜说上个月的返佣款还没到,估计不怎么多了,今后几个月也不会有多少,现金将会出现赤字,到时候只有动用股票帐户里的钱。侯峰问南京那边的返佣款是怎么处理的,王胜说是赵奇在保管,他们那边还有4万元余款,足够开他三个人的工资。

  6月5日,星期二。今天是海益公司发工资的日子,小覃领到3000元钱,脸上很高兴。袁非问她怎么安排这么多钱?小覃说她要把母亲接过来住一段时间,带她去医院好好看看腰病,她妈妈病了好几年了,还一直没到大医院检查过呢。
  袁非说她真是一个好孩子,他问她下班以后有事情没有,跟他一起去逛陶瓷市场。小覃看着他点了点头。
  袁非在三点钟收市以后,草草的复了一下盘就叫小覃跟他下班了。侯峰在背后叫住小覃问她上哪儿?小覃说陪袁主任去找仿古碗。
  他们打出租车来到陶瓷市场,两人在陶瓷堆里翻找到市场关门,也没看见一只跟林琳的碗类似的陶瓷制品。他们拿着破碗问过不少卖陶瓷的人,那些人都说近几年没看见这种碗了。
  袁非请小覃去陶瓷市场附近的一家饭店吃饭,小覃推辞不去。袁非拉着她的手就往里走,把小覃弄得满脸通红,只好跟着袁非进了饭店。
  袁非要了几样家常菜,还要了两瓶啤酒。他给小覃满满的倒了一杯,小覃说不喝酒。袁非说喝一点吧,冰冻的,解解暑气,今天陪我转了半天,辛苦了。小覃说这天一不下雨就很闷热,就喝点啤酒吧。她刚才说的是不喝酒,并没有说不会喝酒,她过去在大学里喝过,知道自己喝一二瓶啤酒是不会有问题的。
  小覃几杯酒喝进嘴里就不再拘束了,她跟袁非说苏姨的一个股友最近想买房子结婚,他们借钱买了1万多股林韵股份,准备等它涨到24元才卖。袁非说:“下面还有买1万股的散户呀?”
  小覃说:“有呀,上次你不是从成交回报上看见过嘛。”
  袁非说:“我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买的呢。”
  小覃说:“苏姨的股票不卖的话,他也不会卖的。”
  袁非说:“做操盘手心太软可不行。”
  小覃说:“我也许真的做不了操盘手。”
  袁非说还是喝酒吧,不要说股票了。小覃跟袁非碰了杯,把杯里的半杯啤酒一口给喝干了。
  袁非看小覃喝酒很豪气,问她在哪儿学的?小覃说:“我读过三年大学呀,我们那时喝酒是用大碗喝的。”
  袁非看着她说:“小覃,你跟侯峰是怎么认识的,给我说说侯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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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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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5 14:32 | 显示全部楼层
23.刘长青说陈红梅找的木偶有了灵魂


  6月14日,星期四。各大证券报的头版头条今天都刊登了《减持国有股筹集社会保障资金暂行办法》,这标志着国有股减持将正式开始实施。
  袁非昨晚接到陈红梅给他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里把国有股减持方法说了个大概,要他第二天早点去公司看报纸。袁非说早晨应该开会讨论一下怎么应对,问她来不来公司?陈红梅说她在东山度假村,不能到公司,要他跟侯峰和董正华商量一下怎么办,然后把结论告诉她。
  袁非今天比平时早一刻赶到公司,他用这一刻钟时间仔细读了一遍“减持办法”。
  “减持办法”里的内容跟昨天陈红梅讲的差不多。他对小覃说这个办法怎么行得通呢,以后肯定要修改。小覃不解地问为什么?袁非说按这个办法减持国有股,国有股一百年也减持不完,有可能越减持越多,你说怎么行得通。
  “那怎么还要推出这个办法呢?”小覃奇怪地问。
  袁非想了想说:“可能是想把大盘砸下去吧。”
  侯峰他们来了以后,袁非把“减持办法”的内容给他们讲了讲。侯峰认为这个“减持办法”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国有股减持嘛,市场对减持国有股早有心理准备,这个“办法”对大盘构不成多大影响。董正华也认为国有股减持这个利空已经提前消化了,说不定利空出尽反而变成了利好,大盘也许还要涨呢。
  袁非说国有股减持本身对大盘影响不会太大,但这个“减持办法”很有问题,他认为今天大盘的涨跌就要看广大股民对“减持办法”怎样理解了。
  袁非把他们的意见给陈红梅作了汇报,由于不知道大盘对这个“办法”作何反映,他们都没有谈到如果暴跌护不护盘。虽然陈红梅知道海翔集团对这个问题已经有了应对措施,但她没有把这个措施告诉袁非,她相信袁非有更好的办法。
  上证指数这天的平开充分说明了市场对“减持办法”的模糊认识,开盘以后指数还试着向上冲了一下,并创出了有史以来的新高2245.43点。
  袁非很理解这种盲目的走势,但愿象董正华说的那样利空出尽成了利好。可他提着的心还没有放下来,盘面上的抛盘就蜂拥而出,指数就象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飘落下去。
  袁非看着上证指数的走势图摇了摇头,靠自欺欺人的模糊理论稳定大盘,简直是痴人说梦。
  上证指数这天以暴跌40个点收盘。林韵股份收在17.10元的跌停板上,卖单封得有二百多万。
  刘长平下午打电话来要袁非护盘,他没有答应。
  袁非拒绝了刘长平的要求,他立即给陈红梅打手机说要马上见到刘大老板。
  陈红梅在收市后开车到益都大厦接袁非。她等袁非上车以后就问他怎么这样急?袁非说不急不行呀。陈红梅说不就是跌了四十个点吗,以前也跌过呢。袁非说这次不一样,有人要把股票指数砸下去。陈红梅说难道那些裙带资本都逃出来了?袁非说那些人逃没逃已经无关紧要,他们已经不能左右股市。陈红梅说那是什么人要把股市砸下去呢?袁非严肃地说了一句玩笑话:“忍者神龟。”
  “什么忍者神龟?”陈红梅不解地望着他。
  “别看我,看好道路。”袁非说:“如果哪一天把挂在路口的指示灯的规则改变了,红灯通行绿灯停,你怎么开车。”
  陈红梅笑了,她说:“那是不可能的,反应再快的人也适应不了。如果真是这样,城里的交通就瘫痪了。”
  袁非说:“有人想在股市里这样蛮干。”
  “你怎么知道,耸人听闻。”
  袁非说:“我七八年来天天坚持跟股市交流,已经跟她气息相通了。红梅,我已经听见中国股市在哭泣。”
  陈红梅说:“真有这么可怕?”
  袁非点点头说:“我的这种感觉是多年平心静气修炼的结果。一个人长年累月跟一件事物面对面的交流多多少少会获得她的一些特殊引导。这事一点也不唯心,老书上常说的‘熟能生巧,巧能生精’就是这个道理。”
  陈红梅说:“你怎么以前从没有说起过这方面的事。”
  袁非说:“我一直想给你谈谈可找不到机会,也怕你说我神经兮兮。”
  陈红梅说:“你知道我对事物也有自己的看法,也会相信一些玄学方面的东西。我不会笑话你的。”
  “你怎么还是觉得我刚才说的属于玄学领域,我给你说过她不是唯心的东西。”袁非有些生气。
  “好了。”陈红梅摆摆手表示休战,她开着车上了盘山公路。
  刘长青在四楼有一套装饰华丽的套房,袁非上次来过,他这次来已经没有上次那样紧张。不过,当他看见刘长青和刘长平坐在一起时心里还是有些打鼓。因为下午刘长平打电话叫他护盘,他拒绝了。他找不到委婉的词语就这么直接说不行。刘长平说这是大老板的意思,袁非还是说不行。
  刘长青看着面前不听话的袁非,他示意陈红梅去搬把椅子过来让袁非坐。
  刘长青昨天下午知道国有股减持方案今天要公布,他找来刘长平和陈红梅商量对策,同意了刘长平提出的护盘方案。一只股票把形态打坏了,会引起各路跟庄的小机构夺路而逃,造成无法收拾的结局。这样会把庄家一个人晾在上头,高处不胜寒呀,谁不怕。
  袁非在椅子上坐下后,刘长青直截了当地问了这个问题。
  袁非早已想好了怎样应答,他说:“我想先说一下对早上公布的国有股减持办法的看法。这个方案非常出乎我的意料,我看过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行不通。方案中最重要的一条减持国有股的方法很奇特,它采取存量发行,在新股和增发新股中按融资额的百分之十减持,价格和新股发行价一样。办法里又没有说这些减持所得的资金能否用来购买存量的国有股,然后将其注销,我的理解就只有上缴社保基金。恕我愚钝,这样怎么能说是国有股减持呢,存量的国有股根本就没有减少嘛,这只会造成股市严重失血。一个最不可能的方案出台了,这只能说明它被当成了一种工具。”
  刘长青面无表情问了一句:“什么工具?”
  袁非一字一句地说:“打压股市的工具。”
  刘长青眉头跳动了一下,他要袁非说下去。袁非说:“内地的市盈率五六十倍,香港的红筹股和H股的市盈率只有十几倍,有人认为这种现象在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以后将造成股灾。所以必须未雨绸缪,用几年的时间把内地股市的市盈率调到合理的位置。”
  刘长青问他合理的位置是多少?袁非说:“作为一个新兴市场,再考虑到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幅度,我认为在二十五倍左右。”
  刘长青说:“你的意思是大盘至少要跌百分之五十。”
  “在未来的三四年里。”袁非说。
  刘长青摸摸脸颊说:“熊市来临了。”
  袁非说:“三年的熊市来临了。上证指数从九四年涨到现在已经是第八个年头,调整三年也很正常。”
  刘长青交代身边的刘长平,要他把新兴市场跟国际接轨时的情况弄清楚,以前那些国家和地区是怎么做的,股市是涨是跌?
  “我看过一份资料,记不太清了,好象都是以暴跌来迎接外资。”袁非接口说道。
  刘长青没理会他的插嘴。他再一次问袁非一只股票的形态走坏以后,会不会造成股民们持股信心的动摇?
  袁非点点头说:“这是肯定的,就中国股市现阶段来说,技术指标和K线形态是一只股票的生命线。有实力的庄家都会把自己的股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以此来吸引众多的光棍追求者。盘面上庄股的技术指标和形态大都是非常健康的。”
  刘长青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句话:“你为什么不让我们的林韵股份象新娘子一样呢,她今天可是成了一只落汤鸡。”
  袁非说:“我也想把她打扮得象新娘子,可她跟这个市场一样染上了瘟疫,我把她打扮得再漂亮也没有人要。”
  刘长青咧咧嘴说:“你就这么说我们的林韵小姐。”
  袁非笑笑说:“我今天下午没有护盘,让林韵小姐成了一只落汤鸡,这是我的责任。我有一些想法要说。这几年里,内地的股民逐渐成熟起来,他们有不少人已经看得懂大盘见顶了。今天林韵股份的抛盘汹涌就说明有人在不计价位的出货,他们非常希望庄家能够护盘,好多出一点货。我们为什么要让他们如愿呢,海翔集团又不是慈善机构。还有一个理由就是我们无派无系,林韵股份的跌停不会造成连锁反应。有些庄股选择护盘是迫不得已,因为他们拉帮结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刘长青说:“今天的跌停会让人以为庄家已经走了,今后的反弹将很难做。”
  袁非说:“跌出空间就好做了。我们现在没有时间了,必须尽快撤出股市。如果选择在高位护盘,很容易让自己护成一名股东,在以后的熊市里,还会由股东变成一只端午节的粽子,到时候被谁吃了都不知道。”
  刘长青点点头说:“你的观点总的来说跟我们是合拍的,我们在去年就制定了一套出货方案,留有一张王牌。我现在把这张王牌翻给你看,是完全把你当成了自己人,这事在海翔集团就只有我们三人知道。林韵股份在去年底开始研究一种新型的超导材料,它是用陶瓷微粒作原料制成的超导线材,用它来传输电力几乎不损失电能。目前的铜线传输电力约有百分之十五的电能损耗在传输过程中,中国幅员辽阔,电力传输要损失多少电能?根据粗略统计要损失电能一千多亿度,那是多大的市场呀。超导你懂吗,就是让有些材料在一定条件下没有电阻,它的出现会跟半导体材料一样,在世界上引起一场新材料革命。”
  刘长青说到超导竟然有些激动,他接着说:“为了达到最佳效果,我们已经找了家前东德的贝思研究所共同与林韵股份研究这种超导线材,协议已经搞定,只要填上日期就可以对外公布。你认为这个消息有多大分量。”
  “如果能够把研究改成研制就更好了。”袁非说。
  刘长青笑了起来,他说:“不错,你很聪明,万不得已就用研制。如果质询的科学家多了,还可以公布澄清公告让它退回到研究阶段嘛。”
  袁非说:“既然你们连超导都想得到,我一定会找到最好的出货途径,完成出货任务。我认为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侯峰的交易密码,我们必须尽快拿到这个交易密码。”
  陈红梅说:“侯峰身边的数字能够想到的我们都试过了,还是不行。我们现在只好用笨办法,选择一组一组的数字去试。我们的两千万股林韵股份只有七十三个总帐号,每个总帐号一天只能试五组数字,每天也就是三百六十五组数字。为了避免重复,我们是从五字头向两边散开。六位数的数字组合非常惊人,不可能全部都走上一遍,但愿上帝保佑能够成功。”
  袁非说:“分给我一个总帐号,我现在已经在跟小覃接触。我始终感觉侯峰的交易密码跟她有关。”
  陈红梅说:“你大胆去办吧,太保守也不行。”
  刘长青说:“关于护不护盘的问题,我们还要商量一下,明天一早给你答复。小袁,现在已经六点多钟了,我们一起去吃饭。”
  陈红梅笑着对袁非伸了伸大拇指,意思是说能跟刘大老板一起吃饭,身份已经上了一个台阶。

  6月15日,星期五。今天上证指数低开几个点,略有下探便止跌了。林韵股份16.50元低开,最低探至16.20元,袁非尾市把它拉到17元收盘。海益公司买入17万股。
  这天海翔集团和天牛公司都没有出货。上周的后三个交易日和本周的前三天,他们各自卖出了40万股,这次解冻的400万股已经出掉了260万股。
  陈红梅一早给袁非打来电话,说刘长青很器重他,护不护盘由他自己决定。刘长青还说了一句话,她没有给袁非讲,刘长青跟她说的是“想不到你找的木偶有了灵魂”。

  6月16日,星期六。袁非和小覃约在益都大厦门口见面,然后打出租车去大兴路收藏品市场。他们上个星期六去了另外两处陶瓷市场,劳累一天仍是一无所获。昨晚,袁非想起上次侯峰提到过的古董市场,他打电话给一个爱好集邮的同学,这位同学说有这么一个收藏品市场,那里边有古玩玉器,有古陶瓷和仿古陶瓷,地点在大兴路。
  袁非他们坐出租车来到收藏品市场的大门口。他走进一楼,这里是一个集邮市场,没有一件陶器。袁非问在一张柜台里卖邮票的中年人,中年人指着楼梯口说:“从那儿上去就是古董市场。”
  袁非带着小覃上了二楼,二楼冷清清的却让袁非眼前一亮,他看见一个个网箱里的架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旧陶瓷:罐罐、瓶子、园壶、扁壶、观世音坐像和大碗小碗,有青花的,有彩色的,看上去琳琅满目,各朝各代的陶瓷都汇集到了一起。
  袁非第一次感到跟中华文明如此贴近,他走到架子前小心翼翼的拿起一个青花大碗,大碗的碗沿上写着“大明宣德年制”。
  店老板凑过来介绍说这个碗是明朝的,叫青花缠枝牡丹纹大碗,年代已经很久远了。袁非前前后后里里外外仔细瞧了一遍,越看越感觉它没有吸引力,怎么看也够不上明朝这个岁数。他虽然说不出这只碗那里有问题,可他断定这只碗一定有问题。
  袁非顺口问多少钱,店老板沉吟着说五千元。袁非摇摇头把它放回架子上,他拿出林琳的青花碗给店老板看。店老板接过去瞅了一眼,他说这东西不值钱,他卖的都是真的,不是这种现在生产的。袁非说他要的就是跟这个一模一样的碗,新旧都没问题。
  店老板想了想说:“你把碗放在这儿,我帮你找找,不过价格肯定就有点离谱。”
  袁非问他要多少,店老板说:“东西是不值钱,但要费神到处去找。”
  袁非说:“碗只值几块钱,我给你一百块钱总够了吧。”
  店老板点点头说:“行,你下周来看看。”
  袁非说:“我先在这儿转转,待会给你五十元定金。”
  店老板说:“这里肯定没有,这种东西在这儿没有人要。我认识一个收藏现代陶瓷的朋友,你这种碗是大批量生产的,他那儿肯定有,但他愿不愿意分出来就不知道了。”
  袁非说:“我出这么高的价钱,他一定会卖的,拜托了。老板贵姓?”
  店老板去柜台里拿出名片递给袁非,他说:“我姓周,你过两天打电话来问一下。”
  袁非收好周老板的名片,他拐过这家古董商的柜台时看见那里面放着十几块古玉。他对周老板说:“我有了你的名片,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你拿几块一百年以上的玉让我瞧瞧。”
  周老板从柜台里选出三块玉递给他。袁非拿着一块玉对着光仔细的看,他虽然看不出个所以然,但他觉得这块玉手感不错,纹饰流畅,颇有古韵,象有些年成的东西。他心里面满意了,脸上却没流露出来。他又拿起另一块玉对着光看,看得比刚才那块还仔细一点。袁非觉得这一块也不错,只是纹饰比较呆板,没有刚才那块流畅。
  袁非问周老板他手上的这块玉要多少钱?周老板说朋友价,三百块。袁非摇摇头,把三块玉还给店老板,他说太贵了,麻烦收好。
  袁非转身要走,却又回头很随意的指着他看中的那块玉问:“这块多少钱?”
  周老板正想把玉放进柜台里,便无奈地说:“二百块。”
  袁非拿起玉再看了看,他说:“一百块,我给你买了。”
  周老板摇着头说:“最少要一百三,我进都进成一百元,你总要让我赚点钱啥。”
  袁非犹豫着问他有没有丝带?周老板说送一条给你。袁非掏出钱来买下了这块玉,他把玉用丝带穿好,举在小覃面前说:“送给你,玉能避邪。”
  小覃当着老板的面不好意思,她转身走了。袁非追上去几步,把玉挂在她的脖子上。小覃说不要,要把它取下来。袁非按住她的手说:“你大热天的陪我到处跑,辛苦了。”
  小覃脸红红的望着他,看得袁非心旌摇荡,急忙松开她的手。袁非对她有了一份特殊的感情。这个女孩子身上的优点太多了,袁非想鸡蛋里挑骨头找出她的不是之处,想了半天也没找到一条。他找到的全是优点:她倔强中包含着顺从,聪明中又有刻苦好学,她善良孝顺父母富有同情心,她身体健康心理也非常健康,就象她的脸儿一样白里透红。
  小覃在九龙山上就对袁非产生了好感,袁非给她弄饭,袁非一人带着她冲进原始森林,这些人格魅力完全把她征服了。如果不是侯峰占据了她的心,她一定会偷偷爱上这个人,袁非刚才按住她的手,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种非常愉快的感觉。
  他们低着头在古玩市场瞎逛。袁非叹了一口气,他说:“找了这么多天,这次总算有了点眉目。林琳的寝室没有空调,她也该搬回来住了。”
  袁非提到林琳,小覃松了一口气。她说:“你应该多去看看她,何必非要找这只碗呢。”
  袁非说:“这只碗只是一种象征。林琳那天看到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当时就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后来闹到要分手,在她心里肯定有命中注定的想法。为了破掉这个不祥的预兆,必须找到一只相同的碗,否则,碎碗的阴影会永远笼罩在我们的心头。”
  小覃笑着说:“你们呀,是爱得太深,爱得疑神疑鬼起来。”
  袁非说:“你跟侯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觉得你们是相爱的,后来怎么弄得话都说不上两句了。”
  小覃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问他呢,他也说不出能让人信服的理由。”
  “这怎么会呢。”袁非快速搅动着头脑里的意识,他看着她说:“小覃,我想是他突然知道了一件事,一件生理上的事……”
  小覃急切的抓住他的手问:“什么事,你快说。”
  袁非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
  小覃慢慢走了几步路,她在楼梯口坐下来有气无力地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一定他去医院检查,他生育上有问题。”
  袁非叹口气说:“小覃,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如果你们在一起没有孩子会幸福吗?”
  小覃坚定地说:“会的,一定会幸福。”
  小覃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流血。她已经错过了真情告白的时机,侯峰现在完全倒向了陈红梅一边,要把他再拉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她晚上鼓足勇气给他打电话,侯峰说没时间跟她见面。小覃知道他一定和陈红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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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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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5 14:33 | 显示全部楼层
24.袁非破译了侯峰的交易密码880418


  6月18日,星期一。上证指数再次大跌43点。林韵股份下午被打到跌停板,但封的卖单不多,袁非尾市把它拉了三毛钱起来,收盘价是15.60元。
  袁非本来是不想护盘的,但心头的狂喜使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手。他两天前跟小覃的谈话,使他更坚信了侯峰管理的股票交易密码跟小覃有关。他昨晚上找出侯峰的数字资料,把里面和小覃有关的部分抄了一遍。他仔细研究了这些数字,把它们重新进行组合,拟出了28组新的数字。
  袁非上午在陈红梅办公室用电话委托试了5组数字,没有成功。他中午给陈红梅打电话,给她提供了23组数字,要她务必马上试验。陈红梅依据这些数字很快就找出了交易密码。这个密码是在小覃出生日期780418的基础上,把前面的7改成了8。侯峰管理海翔集团的2000万股林韵股份的交易密码是880418。
  陈红梅给袁非打来电话,她激动地说:“找到了,密码……他的密码。”
  “谁的。多少……是多少,快告诉我?”袁非的声音在战抖。
  “八八……我看一下,八八○……四一八。”陈红梅太激动了。
  “八八○四一八……小覃的生日,加了一点,加了一年,不,加了十年。七八改成了八八,我的天……”袁非语无伦次起来。
  “袁非,你太英明了,让我亲你一下。”陈红梅喜气洋洋地说。
  “谢谢!红梅,下一步就看你的了。”袁非捏着拳头说道。
  陈红梅在袁非下班后,再一次把他接上了东山度假村。
  袁非这一次走进刘长青的办公室,刘长青哈哈笑着起身迎接他,跟他握了手,请他在早已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
  刘长青说:“小袁,你是大功臣一个。这次做庄结束以后,一定好好奖励你。”
  袁非喜笑颜开,他说:“能为刘大老板做一点事,是我的荣幸。”
  刘长青看看陈红梅说:“小袁真是我们的福星。”
  陈红梅说:“我说得不错吧,我跟他在一起可以纵横天下。”
  陈红梅得意忘形,刘长青不易察觉的动了一下眉头。他对袁非说:“小袁,现在我们都听你的,说说你准备怎么出货。”
  袁非抿着嘴思考片刻说:“我有两套方案。第二套方案风险大一些,你们想先听那套方案。”
  “你先说保守一点的吧。”刘长青说。
  袁非说:“陈红梅这个星期六把侯峰弄到九龙山天池去,那里没有手机信号,有三四天时间就成了。林韵公司下个星期一公布和德国贝思研究所联合研制超导线材的公告,星期二开始出货。如果顺利的话可以一直出到星期五,那样基本上可以出掉一千五百万股。至于利润嘛就要看林韵公司的超导材料是研究还是研制了。”
  “如果是研制呢,能有多少利润?”刘长青问。
  袁非说:“如果是研制的话,我估计有七八千万;如果用研究的话就只有四五千万了。”
  刘长青听出来袁非希望林韵公司能公布研制,好为海翔集团多赚一点钱。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如果真出了事,象袁非这样的主操盘手一样会受到法律的追究。
  刘长青说:“如果用研制,风险太大,我们要跟林韵公司好好协商,这个问题暂时放一放。你再说说冒险的方案。”
  袁非详细说出了冒险的方案。刘长青说:“你把这个方案说得这样详细,看来你是有倾向性的喽。”
  袁非说:“这个方案风险是大一点,但却能很好的诱发大小股民的追涨欲望,高位派发的筹码肯定会多一些,也就是说海翔集团能够多赚二三千万。”
  刘长青说:“做股票本来就是风险投资,我欣赏你的选择。小袁,你回去把两套方案都写一下,我们抽时间开会研究,星期六以前答复你。”
  袁非站起身说他是不是该回去了。刘长青对他挥挥手说:“不忙,不忙。今晚你就住在度假村,明天一早由陈红梅送你去海益公司。”
  刘长青看看陈红梅,笑着对袁非说:“听说你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还是大学本科毕业,她学的是什么专业。”
  袁非说:“她学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没什么特长。”
  刘长青说:“正好,你现在要处理的文字比较多,就让她做你的秘书吧,由海翔集团给她开工资。怎么样,小伙子?”
  袁非摇摇头说文字上的事他能够应付,如果海翔集团想照顾我们的话,等林韵股份的事忙完了以后再说吧。他还说这次出货包含了太多的风险,不想把林琳也扯进来。
  刘长青问他有多大的风险?袁非说林韵股份研制超导的事在社会上影响一定很大,这些事今后会造成什么后果,现在无法预测。
  刘长青说:“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们会有办法应付的。小袁,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呀……”袁非笑笑说:“我现在还没有考虑以后的事。”
  刘长青摸摸额头说:“你有时间好好考虑一下。海翔集团说不上天高海阔,但一定会给你施展才华的空间。”
  刘长青对陈红梅说:“现在太阳已经下山了,你带小袁到外面走走,待会到隔壁来吃饭。”
  陈红梅带着袁非上了东楼楼顶。太阳虽然下了山,天上的朵朵云还火红火红的。太阳透过云层的反射光照在陈红梅的脸上,袁非说她看上去好好看哟,好祥和哟,就象观世音下凡尘。陈红梅拍拍他的脸说:“你现在还不是容光焕发,春风得意,吉星高照。”
  袁非对她说:“我可不可以抱一抱你。”
  陈红梅笑了,她说:“我是百分之百的自由人。以前我是别人的老婆你都敢抱,现在怎么还这样客气。”
  袁非坏笑着说:“以前是以前呀,现在就很难说了。如果让那位大吃起醋来,我真是无路可逃了。”
  陈红梅在他的胸前狠狠地擂了一拳:“你小子乱说什么,我跟刘大老板只是互相欣赏,今后能发展到哪一步还很难说。”
  袁非捂着胸口说:“你怎么知道他对你的心思。退一步说他就是不爱你,还不是照样会吃醋。”
  陈红梅说:“他身边美女如云,怎么会吃你的醋。”
  袁非说:“美女到处都是,而陈红梅只有一个。”
  陈红梅说:“你没有见过真正的美女,待会你就知道什么叫美女了。”
  袁非故作惊诧地说:“待会有美女,给我准备没有?”
  陈红梅推了一下他的脸说:“你们这些男人呀,听到美女把什么都忘了。”
  袁非说我是例外。陈红梅说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么例外。袁非问什么意思?陈红梅说我们下去吃饭吧,下去了你就知道了。
  袁非跟着她进了一间大屋,他首先看到的是宽大的落地窗,然后是红色的烤漆钢折桌椅和水晶桌面,最后是淡黄色的木地板。陈红梅过去拉上纱窗,开亮顶灯和壁灯,整间大屋在桔黄色的灯光里充满了暧昧的色调。
  陈红梅叫袁非在墙边的沙发上坐下。这时,两个漂亮的女服务员端着菜进来了,她们很快在桌面上摆满了山珍海味。
  袁非看见刘长青领着一个女人进来,他忙起身恭迎。刘长青给他引见说她叫陶小美。陶小美对袁非浅浅一笑,她说:“久闻大名,今日得以见面,有幸了。”
  袁非被小美的姿态镇住了。他心里有准备,但还是有些失态。他忙不迭地说“幸会,幸会”。陈红梅在一旁差点笑出声来。
  刘长青在首位坐下,陶小美坐在了他的对面。刘长青叫袁非坐在他的右边,陈红梅自然坐在了他的左边。袁非面对着陈红梅,大概要轻松一些。
  服务小姐上来给每人倒了一杯啤酒,刘长青要袁非随便一点,他说这儿没有外人。
  陶小美端起啤酒杯对袁非说:“来,我代表刘董事长敬你一杯,祝你身体无恙,前程似锦!”
  袁非红着脸跟她碰了杯,他说:“谢谢你,谢谢刘董事长。”
  陶小美喝干了啤酒,她拿着空酒杯的纤纤玉手优雅地在袁非面前滑过。袁非点点头,也干了杯中酒。
  袁非等杯里的酒倒满以后,他敬了刘长青一杯,祝他事业发达,万事如意!他们四人一起碰了杯,陈红梅总算也有啤酒喝了。
  陶小美剥了一只大虾蘸上酱汁,送到袁非的碗里。袁非现在已经适应了陶小美,他微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慢慢吃掉美人亲手送上的大虾,觉得味道是不一样。
  这时,服务员搬来一只古筝,一个身材修长、饱满、面容娇好的女子进屋来坐在古筝前。刘长青叫袁非点一只曲子,袁非随口说道:“高山流水。”
  刘长青大声说:“好,是知音。”
  古筝手修长的玉手在弦上流动,一曲“高山流水”令人荡气回肠。刘长青情绪高涨,他举起酒杯说:“朋友们,干杯!”
  古筝手这时退了出去,门外进来一个二胡手。刘长青问袁非还想听什么,袁非看看二胡手说他想听“真的好想你”。
  二胡手坐在椅子上,她信手试了试弦音,边拉边唱,听起来跟那位著名的歌唱演员差不多。一曲终了,袁非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刘董事长,再浮一大白怎么样?”
  刘长青笑了,他说跟袁非喝酒真痛快,浮一大白就浮一大白吧。他问袁非要不要白酒?袁非赶紧摇头说已经喝了这么多啤酒,不能再喝白酒了。
  刘长青意味深长地说今天喝醉了就不爽了,他招呼拉二胡的女子过来陪袁非喝一杯。
  小女子笑吟吟的来到桌边,接过服务员递给她的啤酒对袁非说:“老板,我敬你一杯。”
  袁非慌忙站起身说他不敢当,不敢劳动美女。陈红梅叫服务员加张椅子,让美女坐在袁非的身边。她对袁非说这可是你自己选的,不能推辞。
  袁非莫名其妙,他说我选什么了?陈红梅说你选的“真的好想你”呀,她就是。
  陶小美给袁非介绍说这女孩叫小嫣,才从学校出来,拉二胡有七八年了,歌也唱得好,是我们这儿最漂亮的姑娘。袁非在众目睽睽之下很不自在,他望着陈红梅,陈红梅只是笑。袁非瞪了她一眼,拉起小嫣软绵绵的小手指着陈红梅说:“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今晚帮我喝酒,跟她对喝,把她灌醉。”
  小嫣软软一笑说:“没问题,我一定把她灌醉。”
  刘长青说:“好,我支持。小嫣,大胆喝,把她灌到桌子底下去。”
  陈红梅站起身,她说:“你们怎么联起手来欺负我,我不干,要喝大家一起喝,那有喝酒找人代的道理。”
  刘长青说一起喝就一起喝,好多年没这么痛快过了,他叫服务员再去提一箱啤酒来,把小红小紫也叫进来。
  陶小美把进来的两个女孩介绍给袁非,刚才弹古筝的女孩子叫小红,另一位叫小紫,学的是琵琶。小紫没有小红小嫣那么高,长得清秀可人,袁非不喜欢高大的女孩子,他把小紫拉到身边,要小紫帮他。陈红梅问他有了一个小嫣为什么还要一个小紫?袁非说瘦一点的人会喝酒,他要拿小嫣跟陈红梅换。
  这天最先离开的是刘长青,他说他喝醉了,不能再喝了。他要走,谁也不敢拦他,况且他还是被陶小美扶出去的。其实,他走了以后,袁非和陈红梅才能完全放开了喝,喝它个天翻地覆。袁非是这么对陈红梅说的。
  陈红梅说她一定舍命陪君子,她离开桌子在地板上坐下来,叫服务员把菜端到地上,要大家坐在地上喝。几个女孩子酒量虽然不错,但以前是小心翼翼的在陪酒,今天能坐在地板上随意喝,不喝醉才怪了。
  袁非在没有喝醉之前,看着坐在地板上的美女们雪白的大腿,他真想伸手去摸一下。他喝醉了以后,躺在小紫的大腿上也没一点感觉了。
  陈红梅说想看袁非喝醉,现在袁非真的喝醉了,她却看不清楚了。她醉得比袁非还厉害些。

  袁非喜欢象虾米一样弓着背侧身睡觉,他早晨醒来以后第一眼看见的是窗子外头红红的太阳光。
  袁非口干舌燥,头也痛得难受,他揉揉太阳穴,翻身起来去找水喝,这时才发现身边睡着一个女孩子。他胸口一阵鹿跳,下意识的低头看他的内裤,努力回忆晚上做过什么没有,他想来想去也没有结论。
  袁非看着小紫象婴儿一样嘟着嘴睡在床上,漂亮的超短裙下雪白的大腿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他定定神去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一饮而尽,冰凉的矿泉水浇在灼热的心头,总算慢慢放松下来。
  袁非看时间已经八点钟,该准备上班了,待会陈红梅来叫他,他可不能半天不开门。
  袁非去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穿好衣裤出来。他坐在床边,实在舍不下这动人的女孩子,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小紫光滑的大腿,进而摸着了大腿内侧娇嫩的皮肤。小紫轻轻哼了一声,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睁开来望着袁非。他不好意思的收回手,说她的皮肤真好,比素缎还滑腻。
  小紫说你想摸就摸吧。袁非说不了,该上班了。小紫问他是不是已经洗过澡了?袁非点点头。小紫说他真是一个怪人,袁非说他那点怪了?小紫说你醒来怎么不叫醒我,我想跟你多待一会儿。袁非说你是一个好女孩,我会记住你的。小紫眼里湿湿的,她说你亲亲我好吗。袁非摇摇头说他不敢,他说陈红梅马上要来叫他了。小紫说她是不是比我漂亮?袁非说你们都很漂亮。小紫说你喜欢她吗?袁非说喜欢。小紫说你喜欢我吗?袁非还是说喜欢。小紫笑了,她说你不骗我?袁非说我真的很喜欢你,我认为你是昨天晚上最漂亮的女孩子。小紫说我不想在这里干了,你能带我走吗?袁非说对不起,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帮忙,但我不能带你走。小紫问为什么?袁非说他有了心爱的人,谁也无法代替她,小紫说“她”真幸福。袁非说你这么漂亮,一定也能找到真正爱你的人。小紫忧伤地摇摇头。袁非说我该走了,我们还会见面的。
  袁非出了房门才知道这儿是四楼,他来到大屋,陈红梅已经在等他了。她笑着问他昨天晚上睡得好吗?袁非说睡得很好,一觉醒来太阳都照到屁股了。陈红梅说有人讲小紫在你房里,我没敢来叫你。袁非说你是想让我晚节不保呀。陈红梅说昨晚我比你还喝得醉些,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一起去餐厅吃了早餐,陈红梅开车把袁非送回了城。
  上证指数这天涨了2个点,林韵股份收在15.50元,只跌了1角钱。袁非没有安排天牛公司和海翔集团出货。随后的几天,只有周四、周五,没有逃脱的主力启动仪征化纤,带起大盘上涨,林韵股份才有一些接盘,两家才有机会各自出掉20万股。林韵股份这周收盘价是15.70元。

  星期五的下午,刘长青亲自给袁非打来电话说海翔集团同意了他的第二方案,要他做好准备。
  几乎是同一时刻,陈红梅把侯峰叫到海翔大厦,跟海翔集团事业发展部的杨副部长见面,商量第二天进九龙山的事。
  杨副部长晚上请侯峰吃饭,动员他参加九龙山原始森林公园的开发。他在喝酒的时候对侯峰说:“公园的第一期工程投资3000万元,由海翔集团独家完成,你可以投资1000万。”
  侯峰说:“旅游是朝阳行业,今后发展前景非常大,特别是这种回归自然的项目,只要自然资源丰富,资金不脱节,回报率一定不错。可是……”
  陈红梅说:“海翔集团这三千万投进去以后,九龙山林场会划几块地给我们,这些地段都是黄金位置,以后转手就是钱。炒地皮跟炒股票是一样的,你过去不是买原始股起的家吗,这些地就是原始股啊。”
  侯峰被陈红梅说动了心,他说:“可是我现在没有资金,至少是没有一千万呀。”
  陈红梅笑着说:“这次做庄结束以后,你肯定有一千万的利润。公园的第一期工程要国庆节才能全面铺开,时间上没有问题。”
  侯峰点点头说:“我一定认真考虑。在股票市场打滚了这么些年,真的有点心力交瘁,力不从心了。投资实业毕竟比投资股市轻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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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5 14:35 | 显示全部楼层
25.小覃这次回家有了衣锦还乡的感觉


  6月23日,星期六。
  小覃天一亮就起床了,她今天要回家乡接母亲来城里看病。
  八点钟,陈红梅从她借住的家里出来。她给侯峰打电话,要他做好准备,一刻钟以后开车去接他。他们今天将和海翔集团的杨副部长一起去九龙山。
  九点钟,袁非被楼下磨刀匠的吆喝声闹醒,他看看时间立即起了床。袁非今天要去收藏品市场,他昨天下午给周老板打电话,周老板说仿古青花碗已经找到了。
  袁非起床后正在洗脸,突然床上的手机响了,他拿着毛巾去接电话,陈红梅在电话里说他们已经出城了。袁非叫她小心一点,注意安全。
  袁非回到厨房,这时坐机又响了。他草草洗过脸去接电话,林琳在那头问他怎么这样久才来听电话,是不是床上还有人?袁非说床上没有人,床底下倒有一个。林琳问他今天怎么过,袁非说他要去找碗。林琳说他是个疯子,一只破碗值得这么费劲吗。袁非说值得,非常值得。林琳说她那儿热死人了,她要回来,袁非说过几天再说吧。林琳说今天要回来拿衣服,袁非叫她到街上去买。林琳问他是什么意思,袁非说下个星期六来接她。
  袁非跟林琳分开已经一个多月了,他也非常想她能回家来。但他考虑到下周正好进入决战阶段,要做的事情太多太伤脑筋,必须全身心的投入,并且这事还伴有一定的危险性。他决定过了下周再去接林琳。
  袁非去收藏品市场拿到要找的碗回到家,林琳已经在家等着他了。
  袁非看见她心里一激动,手上的碗又差点掉到地上去了。他抱住扑过来的林琳,含着热泪在她耳边说她死皮赖脸。
  林琳欢快地说:“我就要死皮赖脸,就要缠着你。”
  林琳过了一会儿放开了他,她看见热泪盈眶的袁非,笑脸一下就凝固了。她问他怎么了?袁非把碗交给她以后慢慢说道:“我敢说我爱你比你爱我要多一点,我想见你比你想见我要多一点。”
  林琳哭了,她去咬他的嘴唇,去咬他的耳朵,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把袁非咽进肚子里去。她喊着说:“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两人的心情都非常紧张,身体滚烫,脑袋里充满了欢乐,意识不知不觉就上了天。他们躺在床上,许久才让灵魂回到肉体里。
  袁非有了意识以后坐起身来,他轻轻替林琳抹去全身的汗水,看着她赤裸的身体,忍不住又用手去慢慢抚摸。
  他们再一次火热的缠绕在一起。两人的这次分别,让他们获得了爱情,也让他们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性快感。袁非在事后说出了空前绝后这个词,他认为今天已经做到了性爱颠峰,以后再也无法逾越这份感觉。

  小覃家乡的小镇,过去只有早晚两次班车,象她中午赶到县城,下午只有走10多里山路回家。现在好了,经常有中巴车来往小镇和县城之间,她中午一点多钟赶到家,还能赶上母亲给她弄的午饭。
  小覃这次回家有了衣锦还乡的感觉,她穿的是袁非帮她挑选的一条大花的颜色鲜艳的连衣裙。这条连衣裙本来是袁非送给她的,二百多块钱,小覃觉得礼物重了,她第二天硬是把钱给了袁非。袁非上次看见林琳穿了件这样的连衣裙,小覃跟她的身材和皮肤差不多,林琳穿起来好看,小覃也应该一样的好看。果然,小覃穿上这套连衣裙,袁非说她漂亮多了,更加充满了活力。
  一只花蝴蝶飞回了家,覃妈看着女儿笑得合不拢嘴。女儿上次来信说要接她去大医院看病,由于地里活正忙,她推迟到了今天。女儿在信里还说单位给她分了一套二室一厅的旧房子,她把这事告诉了远远近近的亲朋好友。女儿这么年轻,单位就分了房子肯定要有些本事才行。
  小覃的父亲也觉得脸上有光。小覃这次回家,她父亲的态度变得和蔼极了,简直有些谦卑的味道,让她看了心里难受。她从包里拿出好烟好酒交给父亲,说这次接妈去城里看病,下次一定也让他去城里住一段时间。小覃的父亲手里拿着从未接触过的好烟好酒,笑得开心极了。
  覃妈看见女儿脖子上挂着一块玉,她拿在手上看了看说:“这真是一块好玉啊,是男朋友送的吧?”
  小覃脸红了,她说:“不是男朋友,是一个好朋友。他对我很好,就象亲哥哥一样。”
  小覃的父母开头听她说好朋友,还不怎么相信,最后听她说跟亲哥哥一样,就信了她的话。说她福气好,有贵人相助。
  “妈,你认识玉呀?”刚才母亲夸她脖子上的玉是块好玉,小覃有点诧异就问了这么一句。
  覃妈说:“你外公家过去也有这么一块玉,大热天的摸起来透心凉。我刚才摸你脖子上这块玉就有这样的感觉,你外公说这种玉是上好的玉。”
  小覃的外公解放前是一个中学老师,年轻时还去成都读过大学。小覃身上的一些东西大概有她外公的遗传。
  小覃说这块玉买成130元。覃妈说不贵,看它的工艺刻得还不错,现在已经找不到这样的人了。她还说这块玉起码有100多年了。小覃面对母亲,第一次觉得母亲懂得的知识不少。母女俩以前没有机会在文化上作交流,她还以为母亲只会操持家务,劳作农活呢。其实,小覃的母亲也是高中毕业,幼年和少女时代受父亲的文化熏陶,知识领域还是比较开阔的,只是后来迫于生存,渐渐变成了一个地道的农妇。

  陈红梅他们开的是上次那辆大切诺基,这次专门找了一个司机。这个司机姓赵,过去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某个特种部队的连长,陈红梅他们现在还叫他“赵连长”。
  侯峰坐“赵连长”开的车感觉就是不一样,过去最惧怕的那条进山的道路在轻松愉快中就过来了。他下车的时候对陈红梅说:“会开车和开好车之间的距离不小啊。”
  “这位司机是刘董事长亲自点的将,没点水平还行?”陈红梅说。
  “赵连长”不仅车开得好,身体还很强壮,一人提两个登山包还显得很轻松。侯峰提着一个登山包走在他旁边,活象一个小老头。
  林场的黄场长和陈小龙听到邱明芳的喊声迎出接待室。黄场长迫不及待地握住杨副部长的手说:“欢迎,欢迎你们!”
  黄场长把贵客领进接待室休息,邱明芳泡了一壶清纯的女儿香,用小杯给陈红梅端过去。黄场长觉得应该先给杨副部长,他张了嘴没说出话来,因为陈红梅已经接过了茶杯。
  晚饭前,林场接待站的停车场上已经放满了各种越野车。杨副部长和黄场长站在接待站顶楼上。黄场长说现在的越野车不多,这严重限制了公园的客源,必须首先修一条进山的水泥路,让普通的小汽车能够进得来。他说最好八月份就开工,他的理由是夏天修路质量有保证。杨副部长说修路肯定是放在第一位,我们签了协议就可以打一千万到你们的帐上,你们有了这笔款子就能动工了。
  黄场长听了很兴奋,巴不得马上就能签协议。他吩咐陈小龙今晚通宵发电,不要去计较油料。林场接待站没有拉电线,平时是用柴油发电机发两个小时的电,供客房使用。
  陈红梅和侯峰吃过晚饭到院坝上乘凉,院坝旁边的一长排木屋住满了游客。陈红梅说:“现代都市里的人在水泥丛林中非常压抑,很想到这样的地方释放心情,回归大自然,我们的投资肯定能有好的回报。海翔集团一期投入3000万以后,还准备另外投入1000万修建三处度假村。你如果想在山上建度假村,我可以帮你选一块风水宝地。”
  侯峰问她今后事业发展的方向会不会在这儿?陈红梅说她不知道。她不想在这一点上骗他。
  侯峰说:“我知道你这次在林韵股份身上赚了一大笔钱,你会把它全部投在九龙山吗?”
  陈红梅说:“海翔集团这次有可能要大力开发九龙山,把这儿的开发土地全部买断,那要投资一个亿。这样,九龙山原始森林公园就会成为海翔集团的控股子公司,旅游业就会成为海翔集团的主业之一。我以后有可能在海翔集团负责旅游这一块,那样的话就会经常来这儿了。”
  侯峰说:“我在山上修建一家度假村,岂不成了你们的孙公司?”
  陈红梅说:“你可以从海翔集团手中买土地,建你独立的度假村呀。”
  侯峰说:“我要买现在就可以找林场买。”
  陈红梅笑笑说:“你买不到了,林场已经答应我们不零售土地。”
  侯峰说:“这事林场大概也作不了主吧。”
  陈红梅说:“我们从九龙山上下来,你就会见到当地林业局的官员。”
  第二天一早,陈红梅一行人在黄场长的陪同下上了九龙山。由于天气炎热,杨副部长身体欠佳,他们提前在转山坪露营。
  爬山的时候,“赵连长”横起竖起背了两个登山包,陈小龙和侯峰各自背了一个登山包。杨副部长空着双手还说受不了,这种人真该把他一个人丢在原始森林里,让他多吃点苦头,以后就知道锻炼身体是如何的重要了。

  6月25日,星期一。袁非这天早晨还没有起床,小覃就给他打来电话说她跟她妈妈下午回城,明天要带她妈妈去看病,可能一天都不能来上班了。袁非叫她好好给覃妈全面检查一下身体,不要担心工作上的事,请几天假都没关系。他还说公司这段日子没有大事要做。
  袁非放下电话,觉得冥冥之中真有神助,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不愿意伤害的就是小覃。他最怕小覃在知道海翔集团的阴谋以后,为了侯峰而做出什么傻事来。
  海益公司这天只有袁非和钱晓康两个人,董正华也有事请假没来。
  上证指数今天高开高走。袁非通知成都的沈重出货。沈重在上午就把20万股林韵股份出干净了。
  中午,袁非接到刘长青的电话,说林韵股份晚上公布合资研究超导线材的公告,用的是“研究”。袁非听了非常失望。刘长青解释说林韵股份的董事长是他的同学,关系很好,他们最后决定这样做也是环境所迫,毕竟今年是监管年,动作过分会惹上无穷无尽的麻烦。他要袁非好好想想对策,晚上再联络。
  袁非担心海翔集团没有合适的补救措施,他很不情愿的给刘长平打了电话。刘长平在电话里说他们已经找了一家周报,这家周报刚好是每周二发行,而周报提前一天印好很正常,网站提前半天转载也说得过去。我们在它上面登载了超导线材的现状和未来的巨大潜力,顺便提到林韵股份和德国贝思研究所的研制情况,并说如果研制成功,将给林韵股份带来上亿美元的财富。刘长平着重说了他们在这儿用的是研制。袁非建议他们不要用“如果研制成功”这六个字,那会提醒大家去想如果不能成功呢,哪会怎样。刘长平说袁非的提醒很重要,他马上安排改过来。他还说下午去找九州证券的杜伟,要他在证券报和电视上推荐林韵股份,如果这小子敢提到超导线材就好了。
  袁非说:“看来你们早就有了应急方案,我的担心成了多余了。”
  刘长平说:“这些杂事就不费你操心了,我们这些做后勤的自然会把事情办好。”
  下午开盘以后,仪征化纤继续顽强上冲,激活了整个石化板块。袁非给陶大庆打电话,接电话的却是董正华。袁非并不意外,问他想不想出点货。董正华说自然要出货,他马上就开始。
  袁非去陈红梅办公室,打开自己的帐户,发现帐户里有140多万资金。黄总经理什么时候把他要借的钱打入了帐户,也不告诉他一声。袁非看着帐户里的钱多少有些惊喜,这大概也是黄总想得到的效果吧。
  袁非用了一刻钟时间,把两个帐户里的147万元现金换成了9万4千股林韵股份,成交均价是15.60元。董正华猜到是袁非在买股票,就把价格打得低低的,好让袁非多赚一点。袁非敲着键盘,信手买入股票,两人心照不宣都在偷着乐。
  董正华压着出掉20万股林韵股份以后,袁非并没有把股价拉起来,反而在尾市还向下砸了两笔,使林韵股份收在15.51元,跌了0.19元。
  袁非没有等晚上,他下午五点钟就给刘长青打了电话。他说现在公司里就他一个人,说话方便一些。刘长青问他是不是考虑成熟了。袁非说他还是决定……准备用第二套方案,他说他下午已经把股价打到15.51元收盘,为明天的涨停预备了空间。刘长青说海翔集团这边只能拿5000万元来封盘,封不住怎么办?袁非说不出意外应该封得住,万一封不住涨停板就只好顺势出货了。刘长青说事关重大,他们还要商量一下。
  袁非六点钟才离开公司,他给林琳打电话约她在外边吃饭。林琳问他是不是又赚钱了,袁非没心思跟她说话,把电话挂断了。
  林琳见到袁非便问他怎么了?袁非说头上的压力太大,快超出他能承受的极限了。林琳担心是不是股票出了问题?袁非说股票没事,只是他想选择一种完美的出货方式。
  林琳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叫袁非不要把自己搞得这样累,要那么完美做什么。袁非说:“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这是我的第一个作品,尽善尽美是基本要求。”
  林琳摇摇头说:“找地方吃饭吧,看你这种忧心如焚的日子能承受多久。”
  袁非说:“还好时间不长,就只有十几个小时。”
  两人吃过晚饭在广场上溜达了一圈。赤裸裸的广场到处都是热烘烘的,林琳头上出了汗就提议去凉快的地方喝茶。
  他们在茶楼里坐了一个多小时,袁非忽然想起该去网上看看海翔集团的补救文章,他要林琳带他去网吧。
  袁非在网上看见了转载《未来新材料周报》的那篇文章,转载时间是2点20分。林韵公司的公告是晚上通过电台发布的,网上最早的公告时间是8点10分,在时间上还没有出现混乱。袁非读了一遍文章,里面已经没有了“如果研制成功”这六个字。
  两口子回到家已经11点多钟。袁非脱光衣服进卫生间洗澡,他的手机刚好响了。他叫林琳帮忙接一下,林琳接了电话被吓了一跳,电话是刘长青打来的。
  刘长青报了姓名以后问她是不是叫林琳。林琳说是呀,她说袁非正在洗澡。
  袁非光着身子接了刘大老板的电话,刘长青说他们同意明天封涨停板。
  刘长平晚上叫他的智囊团加班,收集跟股市有关的各种信息,这些信息汇总以后表明这几天的基本面不会出现较大的变化。
  刘长平十点钟把这个结论带到了东山度假村。他们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讨论,总算勉强通过了袁非的第二套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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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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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5 14:38 | 显示全部楼层
26.钱晓康带着钱晨去侯峰的老房子找小覃


  6月26日,星期二。袁非在床上折腾了一晚上,天亮前才睡着。林琳8点钟把他叫醒,袁非问她怎么没去上班?林琳说她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今天要在家里补瞌睡。袁非感动得把她紧紧搂在怀里,说她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婆。林琳说:“能为你多做点事是我的心愿。”
  袁非亲着她说:“有了你的支持,我今天一定可以凯旋而归。”
  林琳说:“祝你成功!”
  袁非依依不舍的离开老婆,坐出租车来到海益公司。9点钟,刘长青给他打来电话,问他昨晚睡得怎么样?袁非说:“睡了三个多小时,现在精神状况还行。”
  刘长青问:“海益公司今天有那些人上班?”
  袁非说:“有钱晓康和董正华。”
  刘长青问:“要不要派人过去?”
  袁非说不用了。刘长青说今天的消息面没有大的变化,他问袁非封涨停板的把握有多大。袁非说基本面不错,他有八成的把握,至于那些跟庄的小机构出不出货就只有求老天保佑了。他还说如果今天能够顺利的封住涨停,他一定要在收市后去华龙寺给菩萨烧高香。刘长青说一切都拜托了。
  袁非放下电话心情紧张到了极点,坐在大班椅里竟然有些虚脱了。他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伸直手臂让视线看着指尖,这样总算让战抖的手受到了控制。他打开电脑,很想把自己昨天买的林韵股份全部挂出去,他犹豫了一会最终没有下手。
  袁非给操盘室的董正华打手机,叫他马上去四楼找黄总要一间大户室,待会要操作股票。
  袁非刚挂上电话,刘长平就打电话过来要求开盘价由海益公司来完成。袁非不好问原因,答应马上做开盘价。他为了谨慎起见,打电话给南京的赵奇要他买入15万股,价格全部填涨停板。他自己用海益公司的两个私人帐户买了5万股。
  9点25分,林韵股份以16.50元开盘,成交24万股。袁非对这个开盘价不知作何评价,他调出仪征化纤,这只股票今天低开一分钱。袁非头皮有些发麻,不禁在心里喊道:你老兄今天可要顶住呀。还好,今天上证指数是高开。
  袁非手边只有一台电脑,他调出参与了集合竟价的两个帐户看了看成交明细,抛单有大有小,判断不出有多大的参考价值。袁非今天太紧张,脑袋不够用,他退出交易系统,还是看行情吧。
  袁非看桌上的台历钟还有50秒开盘,他给刘长平打电话,要他买单填大一些,气势要做强,最好在五分钟里封住涨停板。
  开始连续交易以后,刘长平几笔单子就把林韵股份打到了17.06元的涨停板上,随后“买一”处很快便有了240多万股接盘。袁非屏住气息看了一分钟,抛单并不十分汹涌,一分钟里成交了23万股。
  袁非用电话跟董正华说,叫他把海益公司法人帐户里的3000万资金分多笔全部打上去。他自己把“拖拉机”帐户里的3000万元也陆续输了进去。
  5分钟后,涨停板上已有了600多万股买盘。有了这么强的买气,林韵股份的抛单明显减少下来,一分钟里只有二三万股成交。
  袁非又调出仪征化纤,这厮现在还涨了几分钱,他这时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打电话问刘长平那边一共买了多少,刘长平说买了86万股。袁非说:“我这边买了20万股,总共才106万股,比预计的还要好一些。”
  海翔集团的补救措施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通过非正规渠道发布的消息,获得它的人容易产生错觉,片面地认为知道的人不会很多,他们就会对这个消息格外重视,进而影响他们的买卖决策。
  袁非领悟了股民们的这种心态,完全放下心来。他粗略计算了一下封在涨停板上的买单,大约有130万股是外人的单子。他打电话问刘长平能不能把他们的买单撤下来重新输一次,刘长平说他们已经这么做了。袁非说你这不是把我们推到第一线了吗?刘长平说他正准备通知海益公司。
  袁非挂了电话,他用电话通知董正华采取滚动的方式,马上把法人帐户里挂的买单撤下来重新输一次。他自己也把“拖拉机”帐户里的买单撤下来再输了一次。一刻钟以后,挂在林韵股份涨停板上最前面的买单全部变成了外人的单子。
  袁非问董正华那边买到多少股,董正华说买到了7万股。袁非说海益公司在益都营业部一共买了12万股,不至于要上黑名单吧。董正华说不会,现在林韵股份已经成交了210万股,我们这点单子算不了什么。
  这时有人敲门,把袁非吓了一跳,他回过神来肯定是钱晓康在门外。“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只不过这人反应也太慢了吧。”袁非嘀咕着去开了门。
  钱晓康问他林韵股份怎么涨停了?袁非说:“公司突然出了个利好,我也是在昨天晚上才接到通知的。”
  钱晓康半信半疑:“他们出这么大的利好怎么会不提前一天通知你们?”
  袁非摇摇头说:“这次是真的非常急,海翔集团也是措手不及。”
  钱晓康问:“那你们准备怎样操作呢?”
  袁非说:“我们准备再封一个涨停。”
  “明天可能封不住了吧?”钱晓康担心地说。
  袁非说:“刘长平一直没有联系到侯峰,没有侯峰的密码出不了货,不继续封涨停怎么办?”
  钱晓康说:“我有你们的密码呀,你们怎么不找我要呢?”
  袁非吃了一惊,他脑袋“嗡嗡”作响,侯峰怎么可能把密码给钱晓康呢?他马上断定钱晓康是在耍诈。他故作惊喜道:“钱老师,你怎么不早说呢。刘长平早晨已经派人去了九龙山,我马上给他打电话叫他把派出去的人喊回来。”
  袁非说着就掏出手机打电话。钱晓康挥手制止他道:“你不要打了,我知道的密码可能已经被侯峰改过。”
  袁非说怎么会呢?钱晓康说:“侯峰前一段时间无聊,他说他想把密码重新设一次。再说,没有他的许可我也不能把密码给你们。”
  袁非点点头说:“看来还是得找到侯峰才行。”
  钱晓康埋怨道:“你们怎么跟林韵公司衔接的,这么大的利好啷个就提前公布了。”
  袁非想了想说:“可能不是林韵股份公司要提前公布,我猜应该是海翔集团听到什么风声要求他们马上公布的。我感觉马上会有大利空出台。”
  钱晓康说:“明天侯峰什么时候能赶回来?”
  袁非说:“派出去的人一早就开车去了九龙山,明天晚上侯峰一定能够赶回来。”
  钱晓康说:“我还是担心明天封不住涨停板。”
  袁非笑笑说:“这你就不要担心了,海翔集团还有五千万的备用资金。”
  “这还差不多。”钱晓康点着头出去了。
  袁非关上门,松了一口气。他昨天晚上折腾了半宿就是在想怎样才能稳住天牛公司的人,不让他们派人上九龙山。现在看来基本上成功了。

  今天大盘振幅不到10个点,林韵股份的投资者心态都比较平稳,整个下午也没有阶级敌人破坏。袁非在2点55分打电话要赵奇也作点贡献,把手上的资金全部打入林韵股份。这样,林韵股份收盘时的买盘有了900万股。
  袁非在最后几分钟分几笔卖出了私自买入的9万多股林韵股份,15.60元买入,17.06元卖出,每股赚1.46元。他给家里的林琳打电话说这次交易又赚了12万元,他们的自有资金已经有59万元。林琳说袁非很快就会成为中产阶级了。袁非纠正她说是我们,他告诉林琳现在要去华龙寺。林琳说她也要去,袁非说你那边过来太远了,他问她觉睡好没有?林琳说你今天赚了十几万,把零头拿给我打出租车不会舍不得吧。
  袁非到华龙寺时林琳已经先到了,她说我够快吧。袁非说:“我本来要打车来的。你说你要坐出租车,我就只好坐中巴车了。”
  林琳问他:“你赚的零头是多少?“
  袁非说:“没有去细算,不过总不会只有几十块钱吧。“
  林琳问他今天封涨停板顺利吗?袁非说:“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你难道还看不出来。”
  林琳说谁跟你是夫妻了。袁非说:“我们今天就在菩萨面前结为夫妻吧。”
  林琳说:“好呀,看你在菩萨面前怎么说。”
  袁非来到观音菩萨座前,恭恭敬敬跪着拜了三拜,默默地感谢她让今天的封盘如此轻松。他不只是说说还捐了二百块钱在功德箱里。守在一旁的年轻和尚重重的敲了一下钟,清脆的钟声在高高的梁上回响。
  林琳站在他身边,看着这个平时狂妄不拘的人在菩萨面前规规矩矩不免有些好笑。她忍住笑随着袁非走出观音殿。
  袁非去买了一支高香和两只大大的红蜡烛。他首先在别人的蜡烛上把高香慢慢点燃插在香鼎里,然后把两只蜡烛烧着了放在烛架上。袁非不信道,也不信佛,可以说他这人没有信仰。但他今天在刘长青的电话里许了愿,就一定会去还这个愿。他不想失信于人,更不想失信于神。
  林琳看他做完这一切故意问他是不是结束了。袁非说:“还愿的事结束了,我们的事还没有开始。”
  林琳小心地说:“真要在菩萨面前……”
  袁非说你想反悔呀?林琳说:“你知道怎么做吗?”
  袁非说你跟我来就是了。他带着林琳来到观音菩萨座前,拉着她的手严肃地望着菩萨说:“我--袁非,请菩萨作证,我将永远爱林琳。今后无论是幸福还是苦难,无论是健康还是疾病,我都永远跟林琳在一起,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林琳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含着眼泪说:“我--林琳,请菩萨作证:以后无论是疾病还是健康,无论是苦难还是幸福,我都永远跟袁非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袁非和林琳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早晨,陈红梅站在野猪岭的悬崖边。一条小溪从山谷里流出来,经过她的身边飞流直下崖底,发出悦耳又欢快的颤音,盖过了风中树叶的簌簌声。陈红梅望望崖底感到头晕,崖下就象有一股吸引力把她往下拽,她不由得伸手拉住侯峰向后退了两步。
  他们一行人沿着那条溪流走了三个小时就看见了天池。天池看上去只有篮球场那么大,但墨绿色的水深不可测。陈红梅站在岸上,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穷山恶水。天池边奇形怪状的大石头,青苔泛着黑色爬满了石头的下半部分,水下面的石头是什么样子,石头下面有什么东西,陈红梅不敢想象。天池对面是一块笔直的峭壁,峭壁上挂着几串细小的水线。陈小龙顺着她的目光说:“如果是下雨天,水线就会扩大成一片瀑布,落差有二十多米很壮观。”
  陈红梅发现峭壁旁边有一条缝隙,水下部分象一个洞。她指着缝隙问陈小龙那儿是不是一个洞?陈小龙说看起来象。陈红梅说下次弄一条船过去看看,顺便对池边做一些处理,最好连池底也检查检查,能发现什么怪物就可以省一大笔广告费了。
  黄场长笑笑说天池太深了,要探到底可不容易。黄场长一直跟在杨副部长身边,他指着天池右边不远处的一块平地说:“那儿可以建一幢宾馆,用一条木走廊把它跟天池联起来,最好修到天池里,游客们一定喜欢在走廊边钓鱼。”
  陈红梅听着黄场长的规划不以为然。她说:“天池边不要有建筑物,把我们脚下的路用老石头铺一下就行了。整个天池阴森森的气氛不能破坏,恐怖历来就很有吸引力,我要游客们不敢单独一个人到这里来。还有一点,这儿不是天池,天池没有进水口,这个池子的水是山上流下来的。我觉得把它叫为潭要恰当一些,以后就叫它九龙潭吧。”
  黄场长看杨副部长没有反驳,又听陈红梅的口气不容置疑,赶忙掏出本本把陈红梅的指示记在上面。他对陈红梅说:“你的意见很好,就叫它九龙潭。这名字多贴切,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说不定这里面真的有龙呢。”
  陈红梅笑了笑,她指着远处的山谷问:“那里面有什么可以开发的东西吗?”
  陈小龙说:“山谷里有一条峡谷,没有人进去过,要不要去看看?”
  杨副部长说:“现在十二点多了,就在这儿先把饭吃了吧。”
  陈红梅看着“赵连长”说:“你们谁去弄几条鱼上来?”
  陈小龙说:“弄鱼嘛,你也会。”
  陈红梅说:“我可不敢下水。”
  陈小龙笑着从背包里拿出几付钓鱼线,他在鱼钩上挂好馒头团递给陈红梅。陈红梅说没有鱼竿怎么钓呀,陈小龙说你把它甩到水里就行了。
  陈红梅把鱼线完全放开,她走到潭边用力把挂有馒头团的鱼钩丢在了潭里。“赵连长”和陈小龙各自熟练地钩好鱼饵,轻轻松松就把鱼钩甩到了潭中央。
  陈红梅手里鱼线上的浮标很快就动了起来,她问陈小龙怎么办?陈小龙说:“不要慌,把鱼线捏紧,我叫你拉你就用力往身边拉。”
  陈小龙还没有叫她拉起来,水里的鱼儿差点把陈红梅拖下水去。陈红梅看着一条一尺长的鱼儿翻出了水面,然后就拖着浮标沉下去,手里的鱼线很快便被绷得笔直,她下意识的跟着浮标走了两步。陈小龙叫她注意脚下用力稳住。侯峰过来要帮她,陈红梅没有把鱼线给他,她说她自己能够应付。如果连一条上了钩的鱼儿都搞不定,今后怎么对付股市中的大鳄们。
  陈红梅捏着鱼线跟鱼儿展开了拉锯站。她手里的鱼线头是拴在一块塑料板上的,手心被塑料板划的生疼,但她还是咬牙忍住了。侯峰几次想上去帮忙都被陈红梅用眼神阻止住。
  这时,陈小龙钓到了一条二斤多重的草鱼,他几下子就把鱼拖上了岸。陈红梅学着他的方法,总算把筋疲力尽的鱼儿弄到了潭边。侯峰过去把这条顽强的鲤鱼卡了上来。
  陈红梅放下鱼线,掏出纸巾揩掉脸上的汗水。她看看几乎被勒出血的手掌咧着嘴笑了。
  “赵连长”钓了几条鲫鱼和一条一斤多重的鲤鱼。陈小龙为大家弄了一大锅麻辣鱼,还煮了一小锅鲫鱼汤。陈红梅吃着亲手钓的鱼,心情特别舒畅。
  他们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就去了峡谷。峡谷里有一条小溪,走了没多深就无路可走了。杨副部长呆在凉爽的峡谷里不愿意出来,当一行人从峡谷里出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野猪岭是回不去了,他们就在峡谷外边的空地上露营。

  小覃一早带母亲去看病。医生给覃妈作了检查,叫她去照了一张片。由于照片要下午才能拿到,小覃下午又陪母亲去了一趟医院。
  小覃问医生:“我母亲得的什么病,是不是腰椎间盘突出?”
  医生说:“没那么严重,只是腰肌劳损以后多休息就行了。”
  小覃从医院出来心情不错,看时间尚早就带母亲去广场。她本来想跟母亲在餐馆里吃晚饭,可她母亲怎么也不同意,说太浪费要回家去吃。
  母女俩吃过晚饭,小覃陪她母亲看了一会电视。这时,钱晓康带着钱晨来了。
  钱晓康下班以后去菜市场买了黄鳝和鱼,这两样都是钱晨最喜欢吃的。他烧好鱼,刚刚把黄鳝炒起来端上桌钱晨就回来了。钱晨的母亲去加拿大已经三年了,父女俩现在是相依为命。她总是记得在回家前一刻钟给父亲打个电话,好让父亲掌握做饭的时间。
  钱晨看着桌上喜欢吃的菜,她问父亲怎么有了黄鳝还要烧鱼,是不是有什么喜事?钱晓康问她今天看盘没有?钱晨说她在一个朋友的公司里呆了一整天没有看盘。
  “今天林韵股份涨停了,我们的股票就是这几天开始大量出货。”钱晓康轻松地说:“总算要熬出头了,这几个月搞得我真是心力交瘁。”
  钱晨有些吃惊,她说:“股票要大量出货,侯峰怎么还有时间去游山玩水。”
  钱晓康说:“出货是临时决定的。他们已经派人去找侯峰了,明天这小子就能回来。”
  “为什么要临时决定?”钱晨问。
  “估计后面有大利空,他们提前知道了才迫不及待的发布好消息出货。”
  “他们是什么时候派人去找侯峰的?”
  “今天上午。”
  “爸,我觉得有些不对头。”钱晨思索着说:“消息是昨天晚上公布的,他们最迟应该在昨天上午就做出了这个决定,当时为什么不立即派人去九龙山呢?”
  钱晓康想了想自语道:“也是呀,昨天为什么不派人去九龙山呢,这不是拖延时间吗,拖延时间对谁有好处呢?”
  钱晨肯定地说:“当然是对他们有好处喽。”
  “也不对呀,他们没有交易密码又能做什么呢?”
  “如果他们破译了侯峰的密码呢?”钱晨看着父亲说。
  钱晓康被吓了一跳:“别乱说!那还得了。”
  钱晨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件事太重要了,还是小心一点没错。”
  钱晓康说:“那这么办?”
  钱晨说:“我们要把事情往最坏处想。如果他们知道了侯峰设的密码就会在明天大量出货,我们必须找到那份帐户管理交易授权书。”
  “帐户授权书在侯峰手里,我不知道在哪里。”
  “那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找到它,拿它去修改密码或者交换我们自己的交易密码。”
  “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密码,凭什么还要跟你交换。”钱晓康有些气恼。
  “那我们一早就去营业部把密码修改了。”
  “修改密码也不容易。他们的股票分散在三座城市的十多个证券营业部,那是需要时间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没有这个帐户管理交易授权书,我就是能找到替天牛公司出头的人,别人也不好说话。”
  “那怎么找?”
  “先去天牛公司,然后去侯峰的家。”
  钱晨和父亲在公司里什么也没找到,他们想到侯峰不在家就直接来找小覃。钱晨把林韵股份的事给小覃说了。小覃听不懂,觉得不就是股票涨停了嘛,股票涨起来是好事呀,难道有问题?钱晨说:“你们都太单纯了。陈红梅这个时候把侯峰弄到原始森林里去,用意非常明显。”
  小覃问是什么用意?钱晨说海翔集团要跑路了。小覃说:“不可能吧,他们的帐户交易密码还在侯峰手里呀。”
  钱晨说:“糟就糟在这里。我爸说他们有一个帐户管理授权书,但我们找遍了天牛公司也找不到。”
  小覃说:“我也不知道授权书在哪儿,你们要授权书干嘛?”
  钱晨说:“侯峰的交易密码可能被他们破解了。没有授权书就无法修改交易密码,就不能要求海翔集团把授权书--我们天牛公司的股票交易密码交出来,我们就出不了货。你懂吗?”
  小覃说:“出货这么大的事一定要侯峰同意才行,我们就是有交易密码也不敢出货。”
  钱晨拍拍自己的额头说:“你呀,都什么时候了……”
  小覃说她不知道,她帮不了什么。钱晨说“你这儿还有侯峰的东西吗,特别是文件之类的?”
  小覃红着脸说:“我收拾过,没有有用的文件。”
  钱晨说:“你再找找看。”
  小覃极不情愿的在屋里找了一遍,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有。
  钱晨说:“你给袁非打电话,问他要做什么?”
  小覃犹豫着给袁非打了电话,问他林韵股份是怎么一回事?袁非说出了点利好,涨停了。小覃问海翔集团是不是要出货?袁非说是要出一点,上次不是解冻了200万吗,还有几十万没有出呢。他还说成都的沈重那边还有几十万,明天也是要出的。
  小覃说:“钱晨在我这儿。”
  钱晨抢过小覃手里的电话把线挂了,她对小覃咬牙切齿地说:“你呀,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两天不准跟袁非说话。”

  袁非听小覃说钱晨在她那儿,不禁脊梁感到一阵透心凉,怎么把这个妖女给忘了。钱晨这个时候去找小覃,一定已经猜到海翔集团要出货了。但愿她找不到那些授权书,没有授权书她再聪明也无计可施。
  袁非过了一阵才给小覃打电话。小覃的手机收到了,她却没接电话。袁非再拨了一次,小覃这次接了。她带着鼻音问什么事?袁非说你在哭呀。小覃说:“刚才太气人了,钱晨象个疯子一样当着我妈的面一顿数落。”
  “钱晨到你那儿做什么?”袁非问道。
  小覃说:“她来找授权书。她说海翔集团要出货,只有找到了授权书才能换回天牛公司的授权书。还说海翔集团知道了侯峰的交易密码。”
  袁非说:“你妈妈的病检查出什么来没有?”
  小覃说:“只是腰肌劳损,多休息就没事了。我明天要来上班。”
  袁非说:“来吧,今天林韵股份涨停了,明天要出一些货。”
  袁非没立即挂线,他想了一会说:“小覃,你跟侯峰的事还是有希望的,一定不要放弃。好好把握,祝你们幸福!”
  袁非挂断线,他觉得对不起小覃,这么单纯的女孩子,把他当亲哥哥一样,还去欺骗她,于心何忍呀。袁非后边的两句话,小覃多个心眼会听出弦外之音的,可她真的没有想到袁非会骗她。
  袁非现在心里塌实了,看来钱晨暂时还找不到侯峰手里的帐户交易管理授权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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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5 14:41 | 显示全部楼层
27.小覃一人顶着烈日上了九龙山


  6月27日,星期三。袁非乘坐的公车经过高地时,他觉得今天早晨的太阳特别红,红得象血一样。
  袁非今天没有去海益公司,他直接去了银海公司。银海公司的规模比海益公司大了几倍,它占了中天大厦的整整一层楼。
  袁非来到陶大庆的总经理办公室,这儿是今天海翔集团操盘林韵股份的总指挥部。他进屋后看见刘长平、陶大庆和董正华已经在等着他这位总指挥。
  袁非接过董正华递给他的一杯咖啡,他从昨天开始就不再拒绝这类提神醒脑的东西,因为他昨天深深感到大脑不够用,必须用它们刺激头脑才能够有完整的思维。
  袁非看看墙上石英钟的时间是8点45分,他问刘长平消息面有问题吗?刘长平说消息面很好,既没有能够影响大盘的利空也没有利好。
  袁非说:“我今天想这样安排:首先在集合竟价打入十万股,但愿能有百分之三的涨幅;开盘以后试着向上做,遇到抛盘过重就马上调头出货。今天争取完成一千万的出货任务。”
  “一千万?”陶大庆吃惊地重复着。
  “不错,一千万。”袁非喝口咖啡说:“我对林韵公司不放心,说不定明天就会出什么澄清公告。另外,仪征化纤这棵救命稻草已经是强弩之末,大盘随时都有可能暴跌,必须尽快出货。时间紧迫啊,同志们。”
  9点25分,林韵股份以17.68元开盘,成交18万股。袁非说今天买气还不错,很有希望出掉1000万股。
  陶大庆叫来两个小姑娘,她们是银海公司的报盘员。银海公司有很多私人帐户,有些帐户要通过电话委托报盘,靠他们三个人是忙不过来的。
  袁非今天只负责指挥出货,他不能插手具体买卖,那样会影响他的思路。况且具体哪块股票要卖出也只有刘长平一人知道。
  袁非在9点30分叫他们买入买入1万股,买入5000股。股价冲到17.97元时18元处挂得有10万股卖单。刘长平问怎么办?袁非说出货吧。
  刘长平他们通过自助热键委托,电话委托和电话遥控指挥外地出货,忙得不亦乐乎。
  袁非叫董正华调出热键委托帐户的成交明细。他看着这些前赴后继冲进来的中小散户,既感觉心花怒放又有些良心不安。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海翔集团赚的大都是别人的血汗钱呀。
  10点钟,林韵股份跌到17.33元,袁非发现接盘不济就叫休息一会。海翔集团停止出货以后,股价反弹至17.63元。袁非全神贯注盯着电脑看,看着看着就摇了摇头,他挥挥手叫继续出货。
  袁非这一次让林韵股份被打到16.53元才叫停止。他问刘长平一共卖了多少?刘长平回答出了500万股。袁非叫他立即把股价拉起来,刘长平只用了5分钟就把林韵股份拉回到17.23元。
  袁非说现在就在17元一线出货。陶大庆说还是把股价拉回均线上方再出货吧,在均线下边那有买盘呀。袁非说不行,拉回均价别人也会出货的。陶大庆嘟嘟囔囔没再说什么。
  海翔集团到上午收市时一共卖出700万股,买入150万股,净卖出550万股。

  小覃一早到了海益公司,她做完清洁一直等到9点半也没人来上班。她给袁非打手机,他的手机关机。她正在屋里团团转不知怎么办的时候,钱晓康和钱晨来了。
  钱晨问她人都到哪儿去了?小覃说不知道。钱晨说给袁非打电话呀,小覃说已经打过了,关机。钱晨冷笑一声道:“关机。你现在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钱晨指着电脑上的走势图说:“你看成交量有多大,十分钟就是三百多万,这不是出货是什么。沈重呢,他手里不是有解冻的股票吗,叫他出货呀。一群猪。”
  小覃慌了神,她给沈重打电话,问他手里还有多少股票,马上全部卖掉。沈重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韵股份的成交量这么大?小覃说不知道。钱晨要过电话冲着话筒喊:“海翔集团出货了,你还愣着干什么。成都那边的股票能不能想法解冻?”
  沈重说他没有一点办法。钱晨坐在椅子上看海翔集团出货,她虽然越看越生气,但也只有生气的份。
  上午收市时,小覃看到林韵股份成交了1500多万,她也明白只有海翔集团出货才有这么大的量。她对钱晨说她要去九龙山。
  钱晨瞪大眼睛看着她说:“九龙山很远的,他们又在原始森林里,你怎么去找?”
  小覃说:“我在这儿只有干着急,去找侯峰也许还有点用。”
  钱晨想了想就掏出皮夹子,把里面的钱全部交给了小覃。她又叫父亲把钱全部拿出来,三人的钱凑在一起只有738元。钱晨问够不够?小覃说单程够了。
  钱晨说:“既然只够单程,你干脆去买一双旅游鞋吧。再买一条牛仔裤,山里穿裙子不方便。”
  小覃觉得钱晨并不可恶,她说:“谢谢你,我现在就走了。”
  钱晨叫住她,问她手机里的电池还有多少?小覃说只有一半了。钱晨把钱晓康的手机关掉以后交给小覃,她说:“我手机的电池也不多了,你把我父亲的手机拿去吧。”
  小覃知道手机的重要性,她忍不住上去拍了拍钱晨的手臂。
  他们在公司吃过午饭,钱晨陪小覃去商店买了裤子和鞋子,她还叫小覃买了一件便宜的薄绒衣,说有可能要在山上单独露营。小覃说她想得真周到,钱晨说还有一件事,你给你母亲留个条吧,免得她老人家担心。小覃写了一张条交给她,忍不住上前去轻轻抱了抱钱晨。
  小覃在街边拦了辆出租车,急急向九龙山奔去。

  刘长平中午给刘大老板汇报了战果,刘长青要袁非听电话。袁非说今天保证完成1000万的出货任务。刘长青听了非常高兴,叫他们收市以后去度假村,他还点名要袁非把林琳也带上。
  下午开盘以后,刘长平他们采取大单卖小单买的方式在17元一线护盘出货。一个小时以后,随着17元附近交易量的不断累积,林韵股份一天的均价也到了这个位置。袁非叫刘长平买入20万股拉一下看能到什么价位。
  刘长平试着一万一万的买入股票,涨到17.40元时,他叫外地的操盘手挂10万股在17.50元。林韵股份很快涨到这个价位,刘长平叫董正华分两笔吃掉了17.50元的13万股林韵股份,并在这个价位挂了5万股买单。
  袁非看着林韵股份带量突破17.50元并没有引来多少买盘,他叫刘长平马上撤了单子出货。刘长平说扣除对敲盘,才买了11万股。袁非说这个价位已经没有吸引力了,而且不少人正在等林韵股份反弹起来出货。我们再拉几毛钱,这些人一定会卖股票,如果把他们的卖意引出来,他们会跟我们一起杀跌的。
  刘长平点点头叫董正华撤了单子出货,他也明白一个人的卖意被勾起来以后会低价卖出股票的。
  二点半钟,袁非问刘长平一共卖出多少了?董正华接过去回答说下午卖出400万股,买入120万股,净卖出280万股。他还说加上上午的550万股,还差220万。袁非说现在还有半个小时,大家说怎么办?刘长平说砸下去算了,董正华也说砸盘吧。袁非说砸下去明天就出不了多少货了。刘长平坏笑着说:“你不是说明天林韵股份有可能出澄清公告吗。”
  袁非说砸吧。有人说人之初,性本恶。他们的一个论据就是幼儿园的小朋友推到自己搭建的积木时脸上流露出的快意。他们说破坏是人性深处最本质的东西,是一种最容易引起快感的行为。袁非看见刘长平他们砸盘时脸上的兴奋劲,忽然赞同了“性本恶”的观点。这几位老龄儿童在最后20多分钟里把林韵股份的股价打到16.43元收盘。海翔集团这天一共卖出了1090万股,他们最后打出去310万股。
  刘长平收盘后粗略算了一下这1090万股林韵股份的卖出均价是17.30元,他小声跟袁非说海翔集团已经赚了6000万元。
  刘长平拍拍袁非的肩说他真行,为海翔集团立了一大功。袁非说只是尽了微薄之力。刘长平对大家说:“现在下班了,我们去接林琳。袁非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果然不简单。我过去还替林琳抱不平呢,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袁非说:“牛粪有什么不好,加上泥土就是最好的花肥。”
  “怪不得上面的那朵花长得如此鲜艳。”
  袁非跟刘长平开着玩笑,以前的敌对情绪已经烟消云散。
  袁非在车上给林琳打电话,说二十分钟以后到厂门口接她。林琳说:“我手上正有工作。”
  袁非要她放下工作,二十分钟时间什么工作都放得下了。林琳说:“我正在打一份英文文件,没人能替代。”
  袁非问她要打多久?林琳说:“半个小时。”
  袁非说:“好吧,半个小时以后我在厂门口来接你。”
  袁非他们乘坐的是刘长青的奔驰车。袁非给开车的刘长平说要等半个小时。刘长平说待会直接开到他们的办公楼下。袁非拉长脸说:“你知道她在哪儿办公呀。”
  刘长平笑笑说:“上个月我去机床厂看一个老朋友,顺便去看过林琳。”
  袁非说:“你在机床厂有朋友?”
  刘长平嘿嘿一笑说:“你不相信?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袁非心里老大的不舒服,刘长平去找过林琳,林琳却没跟他说。
  刘长平在机床厂门口登过记,把奔驰车开到了厂办公大楼。大楼门口一个老青年迎过来,刘长平给袁非说:“我这位朋友叫刘正平,是厂里的总会计师。你可能觉得跟我的名字有些相似,但我们没有一点亲戚关系。”
  刘正平要请几位客人去他的办公室。刘长平看着袁非,袁非给林琳打电话说他们已经在楼下了。林琳说:“你在楼下,你到厂里来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儿上班?”
  袁非不耐烦地说:“你不要问那么多了,快点下来吧。”
  林琳说:“文件已经打好了,还要拿去复印。”
  袁非说复印找别人吧。林琳说好吧,我这就下来。
  袁非跟刘长平说林琳马上就下来。刘长平对他的朋友说我们就不上去了,他把刘正平拉到一边说话。
  林琳出现在大楼门口的台阶上,她诧异地看着奔驰600问袁非是谁的车?袁非指指在一边的刘长平,林琳看见刘长平有些尴尬。袁非拉开后车门示意她上车。
  林琳认识坐在后排的董正华,但不认识前排的陶大庆。袁非给他们作了介绍。陶大庆说:“林小姐,刚才有人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你知不知道在说谁。”
  林琳没理会他,她想这人初次见面就说这种话也不会是个人物。陶大庆讨了个没趣却不死心,他又说:“牛粪刚才已经有人承认了,鲜花却刚认识。”
  林琳回应了一句:“陶大哥见过牛粪吗?”
  陶大庆说:“牛屎表面光谁没见过,光亮的牛屎下面就是一包草。”
  林琳说:“那也总比某些神经病脑袋里的草要干净点。”
  袁非不想他两个刚认识就起冲突,他另外找个话题说:“林琳,海翔集团的刘董事长中午点名要见你,待会机灵一点跟他要个工作,也弄个总经理来当当。”
  袁非本来不想说这些的,他是真的很讨厌这个人。陶大庆说:“林小姐这么漂亮,做总经理是屈材了……”
  袁非拉了林琳一下,示意她不要说话。他现在才知道陶大庆是冲着他来的,这人大概是想发泄被他指挥了一天的怨气吧。陶大庆这么小的心眼怎么能做银海公司的总经理,刘长青真是瞎了眼。
  林琳乜了陶大庆一眼跟袁非说:“刘董事长为啥子点名要见我。”
  袁非说:“没什么,可能是想请你吃顿饭吧。”
  刘长平这时上了车,他对林琳说:“你们的刘总会计师说你是机床厂的第一美女,是不是真的哟。”
  林琳笑笑说:“办公楼就这么几个年轻女孩子,第一美女有什么意思。”
  刘长平发动了奔驰,倒着车驶离了办公楼。他说:“一个破厂能留得住美女,我跟他说你们的第一美女在厂里也呆不了多长时间了。林琳,我没说错吧。”
  林琳喊着说:“刚才让我们在车上等,你们就说这些呀。”
  刘长平说:“不说这些说什么,跟他还能有什么话题。”
  林琳笑着说:“刘正平是我们厂最年轻的高级干部,平时道貌岸然,想不到背后还说这种话。”
  刘长平说:“这小子一肚子的男盗女娼,你以后在他面前可要小心唷。”
  “就他呀,还差点。”林琳撇撇嘴说。
  刘长平笑一笑说:“跟你们袁非比起来当然是差远了。”
  林琳大声说:“我们袁非怎么了,你们都欺负他。”
  刘长平说:“谁敢欺负他呀。他现在是海翔集团的第二号人物,除了大老板就数他了,我们以后巴结还来不及呢。”
  “不对吧……”林琳还想说什么,袁非握住了她的手。

  小覃下午四点多钟赶到九龙镇,出租车司机要了她500元车费。她下车后问当地人去山上接待站的小路在哪儿?一个青年人热情地带她上了一条石板路。青年人说去接待站要走5个多小时,你到那儿天都黑了,他还说他就是林场的。青年人的最后一句话提醒了小覃,她说:“我已经给林场的陈小龙打过电话,他会在半路上来接我。”
  青年人听说陈小龙要来接她,就给她指了指方向,说了几个地名然后悻悻而去。小覃松了一口气,她真的很怕这人提出要送她上山。
  这时候的太阳还老高老高,火辣辣晒在小覃的脸上。小覃在城里住了几年已经不适应烈日的曝晒,她想起手袋里有钱晨留给她的一把阳伞,她真是很佩服钱晨临危不乱事事想得仔细周到。中午在商店里,连小覃的内裤钱晨都想到了,至于充饥的小吃、手电筒和打火机自然不会少一样。
  小覃在光秃秃的石板路上走得飞快,她在大的岔路口都要休息一下等过路人经过好问路。山里不比城市,有时候等半个小时也不会有人经过,如果不走快一点怎么能补上这段耽搁的时间。
  太阳快下山时,小覃进入了九龙山。她脚下的路从石板路变成了土路,又从土路变成了草路,如果不是穿的牛仔裤和旅游鞋,这段路可够她受的。
  小覃肚子饿了就边走边吃话梅跟绿豆糕,带的矿泉水喝完了就喝路边小溪里的凉水。天麻麻黑,小覃心里开始紧张起来,还好路上没碰见人,她现在不怕动物只怕人。
  天黑以后,小覃亮起了手电筒。她右手提着手袋,左手拿手电,手里原有的一根竹竿只好扔掉了。她以为穿着牛仔裤用不着怕蛇,那知道有些凶恶的蛇连牛仔裤都能咬穿。
  今天是农历初七,弯弯的月亮爬上了树梢,周围的山势依稀可辨。小覃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草路上,她拐过一道山梁看见了接待站的灯光。
  小覃心里一激动,不免加快了脚步。这时,她觉得踩在了一根粗绳子上,接着小腿肚子下方就象被针刺了一下,她感觉有一条长长的蛇窜进了路边的草丛里。
  小覃明白自己被蛇咬了,她强迫自己不要慌,然后放下手上的东西,低头看见牛仔裤上还挂着一只毒牙。
  小覃卷起裤管,从手袋里拿出打火机,把气调到最大对着伤口就烧过去。伤口在流血,血水被烧得吱吱响。她痛得差点晕过去,眼泪不住的往外涌。
  小覃用火处理过伤口,她要找一条带子把膝盖下方扎上。她在手袋里找不到带子,只好把鞋带取下来扎在膝盖下方。小覃处理完伤口就用手电筒给接待站打信号,希望有人能过来接她,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走路。
  小覃坐在地上等了一会,没有看见接待站外边有亮光出现,只好慢慢向接待站走去。十分钟的距离,她走了半个小时。
  小覃敲开接待站的大门,对工作人员说她被蛇咬伤需要帮助,工作人员立即去找来邱明芳。
  邱明芳跟陈小龙学过处理蛇伤的方法。她叫小覃躺在长椅上,帮她把止血带解开,以免肢体缺血坏死。她仔细检查过伤口说:“这是五步蛇咬的。由于你穿了厚厚的牛仔裤,只有一个牙齿印,伤口并不太严重,不要紧张。你既没有生命危险也不会留下后遗症,过几天就能下山。”
  邱明芳出去了一会,她拿来一瓶蛇药,倒了十多片给病人让她服下去,然后又用水化开蛇药片,把它调成糊状涂在小覃的伤口上。
  小覃说:“需不需要把伤口用刀划开,让毒液流出来。”
  邱明芳说:“你的伤口并不深就流了这么多血,血的颜色又是暗紫色,肯定是血液毒。这种毒会造成伤口流血不止,不能再扩大伤口了。”
  邱明芳用纱布作止血带给病人扎好,轻轻帮她推拿小腿肚子,把毒液往伤口外赶。她对小覃说:“你用火处理伤口有一定的效果,止血带又扎得非常及时,蛇毒扩散得不算严重,好好休息一下,多喝点开水。”
  邱明芳给小覃倒来开水,问她吃饭没有?小覃摇了摇头。
  邱明芳出去泡了一碗方便面端给病人。小覃坐起身问陈小龙在不在接待站?
  “没在。”邱明芳看着小覃说:“你以前来过……你好象是海翔集团的人?”
  小覃点点头说:“我有急事要找陈红梅和侯峰。”
  邱明芳说:“陈红梅现在在天池,要过两天才能回来。你如果事情非常急,我可以找人带信上去。”
  小覃说:“我明天想自己上去。”
  邱明芳吃了一惊,她说:“我刚才说伤口不严重是怕你紧张,你应该知道被蛇咬伤了是不能紧张的。你的腿明天还会肿得厉害些,千万不能下地走动,否则身上还有可能出现溶血性出血。严重的血液毒会造成全身广泛出血,导致肾衰死亡,这不是吓唬你,如果抵抗力差一点就你这样的伤口,稍不小心内脏就会出血,那可是要人命的。我本来想明天给你说去医院治疗,你明天起码应该到医院去打一针破伤风抗毒素。”
  小覃听了她的一堆话神色黯然。邱明芳等小覃吃过方便面,就扶她到自己的寝室,让病人睡她的床,她去睡接待室。
  小覃拉住她说这床可以挤两个人。邱明芳把蚊香给她点好,要她好好休息,还说过一会就要熄灯了,只能用冷水洗洗脸脚。

  袁非和林琳在东楼的四楼顶赏月,没有参加刘长平他们后来的活动。他们下午到度假村,刘长青在四楼的楼梯口迎接他们,给了凯旋的战士们最高的礼遇。
  刘长青在大屋请战士们吃饭,由于有林琳在场他没有要小紫她们来助兴。
  刘长青喝到高兴时问林琳想不想到“海翔”来发展。林琳第一次跟大人物一起吃饭,她比袁非还拘束,望着刘长青一时开不了口。
  刘长青笑了笑说袁非的心上人不会是哑巴吧。袁非说:“她胆子小,没见过大场面,一时失语请谅解。”
  刘长青说:“林琳,名字好人也漂亮,有知识有气质,在‘海翔’也算不错的人才。小林,说说想干点什么?”
  林琳红着脸说:“我其实什么都不会,怕干不好。”
  刘长青说:“不会没关系,我会找人教你。你说,想干什么?”
  林琳为难地说:“我没想,以后再说吧。”
  刘长青说:“好吧,你这两天就跟小美在一起,让她跟你讲讲海翔集团。”
  林琳看看袁非,袁非说:“你就留在度假村吧,我这段时间晚上都回这儿。”
  刘长平对她说:“机床厂的事,我叫刘正平帮你请假。”
  林琳点点头。她吃过饭后找机会神秘兮兮地问袁非:“我们是不是被软禁起来了?”
  袁非说:“就这么几天时间,软不软禁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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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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