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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股小弟

给大家看一篇有启发小说———《逃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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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5 14:43 | 显示全部楼层
28.小覃在九龙山上昏厥过去


  6月28日,星期四。小覃被手机铃声闹醒,感觉全身都很干渴难受。她坐起身看见小桌上放着一杯水和一瓶蛇药,她喝开水时发现腿上的止血带被人取掉了。
  小覃恍惚记得半夜里有人在自己小腿上搭湿帕子,不由得心里涌起一阵对邱明芳的感激之情。她下床动了动腿脚,伤口并不象邱明芳说的那么严重。
  现在是凌晨三点钟,整个接待站静悄悄的。小覃去厨房拿了几个馒头,然后回屋将蛇药放在手袋里,把身上最后的100元钱压在杯子底下,留了一张纸条就提着手袋偷偷溜出了接待站。
  小覃一步步向上山走去,伤口虽然很疼但还可以忍受。她知道野猪岭有20公里,如果自己每小时慢慢走两公里,中午一点钟就能赶到目的地。
  她在月光里走了两个小时天才亮,她想起要吃药就去路边的小溪里灌了一瓶水,然后坐在山坡上看着远山。她吃了药,顺便吃了一个馒头作早餐。
  火红的太阳从对面的山头喷薄而出,很快映红了山岗,映红了大地,映红了小覃那张汗津津的脸。
  今天又是一个艳阳天,小覃站起身挥挥手,以压倒一切的气势向目的地走去。

  7点半,刘长青在东山度假村东楼的会议室里主持开了个短会。他说:“今天消息面上没有变化,林韵公司那边虽然有不少记者在活动,但公司董事长去了德国,张晓泉还应付得了。北京那边也还算平静,我们可以放心出货。昨天晚上,张晓泉要求今天把他们买的林韵股份全部出掉,我同意了。小袁,上午就先卖他们的吧。”
  袁非说海益公司有70万股,最好也在今天出掉。刘长青说:“这事你看着办就行了。今天我们这边还能出多少?”
  袁非说:“昨天尾市砸狠了一点,今天开盘时看能不能做个反弹。如果跟风盘积极的话,可以出三百万股。”
  刘长青说:“好,一切都拜托各位了。你们出发吧。”
  开盘时的反弹做得不成功,整个上午交投都不活跃,没有追高的人,只有较少的逢低买入者,昨天尾市的砸盘伤了不少股民的心。
  林韵公司的近200万股化了整整一个上午才卖完,卖出均价是15.70元,一共有700万的净利润。林韵公司证券部的张晓泉去年6月跟刘长青商量,准备用5000万元的募集资金参与林韵股份的炒作。刘长青问过“专业人士”,觉得这样做风险很难控制,没有同意。后来在林韵公司的一再要求下,刘长青同意他们用2000万元购买林韵股份,并由银海公司具体操作。
  新股募集资金按规定是不能投资股票二级市场的,他们用了一种变通手法:林韵公司购买2000万元的国债,将其交给九州证券公司和平路营业部托管,然后私下跟银海公司签一份委托理财协议。这笔国债经证券营业部变现以后,银海公司就可以用来购买林韵股份。还有一个问题,由于林韵股份是上市公司,必须在年底将2000万元股票还原成国债,由证券营业部出具国债库存情况的资金对帐单,以应付年度审计。
  刘长青当时没有同意“五千万方案”,一是考虑到林韵公司持有股票数量过大,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将直接影响海翔集团的操盘计划,增加做庄成本;二就是考虑到林韵公司投入的资金要应付年审,毕竟5000万的股票要还原成国债是件比较麻烦的事。

  小覃现在已经筋疲力尽了。她拄着一根竹竿顶着烈日拖着肿得老大的腿在前进,这时的腿只有胀不再有痛。她现在最严重的是流鼻血,鼻血顺着嘴唇向地上,向体恤衫上滴着,体恤衫前襟已经浸湿。
  小覃因为失血过多意识已经模糊,只是靠强烈的情感支配着双腿向前移动。她走着走着总算迷糊了,一头栽在地上起不来了。
  小覃感觉太阳只是一堆燃尽的灰在天空飘荡,不再烤得她难受,她轻松的爬着山,路边的各种小花发出浓郁的香气弥漫在她周围。
  她终于看见了侯峰,她愉快地笑了,她看见侯峰从山上向她奔来。她迎上去抱住他说:“我总算找到你了!我不要命也要找到你,我不要你再离开。我不要孩子,我不要……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只要能跟你在一起,跟你一起到白头,跟你一起老死掉。”
  小覃觉得他们一起去了天堂,他们一起摆脱了肉体的束缚,只有灵魂在飞翔,自由自在想到哪儿就到哪儿。天堂多美呀,到处是绿草,到处是鲜花,到处是飞翔的灵魂,美丽的灵魂,没有尔虞我诈的灵魂。她和他的灵魂交融在一起,双方都有颤栗的快感,就象以前在梦中一起做爱,多美妙呀。他们没有肉体用不着吃喝,用不着穿衣买房子,没有物质需求还要名利做什么。这才是生命的真谛,这才会使两颗心永远交融在一起。一个人有了这种感觉就完全跨越了生死。

  邱明芳醒来时已经6点钟。她出了接待室回寝室去看病人,没有看见小覃却发现了桌上的钱和一张纸条。
  小覃在纸条上说她必须在今天找到侯峰,公司的股票出了问题要侯峰跟钱晨联系。邱明芳看着纸条有种不祥的感觉,小覃留纸条的目的是怕她完不成任务要邱明芳转告侯峰。
  邱明芳去厨房找了点吃的东西,她带了些药品跟同事交待了几句就向山上跑去。她知道五步蛇的厉害,小覃这么闯进山里难说不会有生命危险。
  邱明芳走了三个多小时才碰到第一拨从山上下来的游客。她问这些人看没看见一个穿体恤衫和牛仔裤的单身女孩子?他们都说看见了,在某某地方看见的。她知道某某地方还有三四公里距离,她顾不了满头大汗加快了步伐。
  邱明芳在二个小时以后碰到第二拨人。他们说有个女孩子流着鼻血还在爬山,他们劝她不要再往上走了,还试着给她止血,让她吃了半瓶云南白药。
  邱明芳知道是蛇毒造成的流鼻血,那是止不住的,只有平躺着休息症状才会减轻。她非常着急,一个学生样的游客看她急成这样,问她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邱明芳说:“那女孩子被蛇咬伤了,已经独自走了七八个小时了,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年轻人吃了一惊,他叫上一个同伴说:“我们去追她,你累成这个样子已经走不动了,休息一会再上来吧。”
  邱明芳说:“谢谢你们!我是林场接待站的,她是一个游客。你们一定要阻止她再走路,找个阴凉的地方让她躺着休息。我很快就会跟上来。”
  两个年轻人看见小覃时她已经不醒人事。他们把她抬到路边的树荫下,找来凉水浇在她的脸上想把她弄醒。小覃没有任何反应,他们看着她流着鼻血,一会呼吸急促,一会又仿佛没了气息,不免有点慌乱。
  邱明芳很快赶了上来,她叫小伙子再去弄点凉水。她把凉水倒在小覃的颈子上,拍打着她的后颈窝替她止血。也许是血压偏低,小覃的鼻血竟然让她给止住了。
  邱明芳总算松了一口气,她摸摸小覃的脉搏,觉得非常微弱,现在得让她恢复点元气,不能立即把她弄下山。
  邱明芳说她要守在小覃的身边,问两个年轻人急不急着下山?他们说不急,然后作了自我介绍。两个人都是学生物的研究生,胖一点的叫钟小强,另一个不胖不瘦的叫张志。
  邱明芳听他们是学生物的,便问他们认不认识草药?张志说认识一些,邱明芳叫他们去找七叶一枝花或者是鬼针草。张志摇摇头说不认识,邱明芳说大叶半边莲呢?张志还是摇头,邱明芳说:“你们看着病人,我去找药。”
  邱明芳找来草药,然后卷起小覃的裤管,解开包伤口的纱布。张志在旁边忍不住叫出声来,他看见小覃的整个小腿肿得发亮,伤口处流着暗紫色的血水,已经开始溃烂。
  邱明芳把草药放在嘴里嚼烂以后敷在小覃的伤口上,然后替小覃抹去脸上的泥土,在她的太阳穴上涂了一点清凉油。小覃过了一会慢慢苏醒过来。
  三个年轻人看见小覃睁开眼睛都很兴奋。邱明芳问她知不知道现在在哪儿?小覃思索着说:“我还在山上。这里离野猪岭还有多远?”
  邱明芳看她是真的清醒了,就叫她好好休息不要想别的事,过一会送她下山。小覃挣扎着想坐起来,邱明芳按住她问她要做什么?小覃说她必须尽快赶到野猪岭。
  邱明芳说:“你这个样子爬也爬不了那么远,这儿离野猪岭还有三四公里呢。”
  “三四公里?不远了,现在几点钟了?”小覃着急地问。
  邱明芳看看张志,张志说:“快十二点了。”
  小覃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笑容,她对邱明芳说:“你看见我给你留的纸条了吗?”
  邱明芳说看见了。小覃抓住她的手说:“我想请你帮我跑一趟野猪岭。”
  邱明芳想了想然后看着张志。张志说:“你去吧,我们来照顾她。”
  邱明芳说:“那就拜托两位了。我包包里有蛇药马上拿给她吃。”
  “如果那儿没有人请你等一下。”小覃在邱明芳身后小声喊道。

  陈红梅他们昨天从九龙潭下来在野猪岭过了一夜。今天上午,陈红梅说有干过特种兵的“赵连长”开路,我们去五一节发现的那个山洞看看,看里面是不是一个溶洞。
  陈红梅、陈小龙、侯峰和“赵连长”进了原始森林,黄场长陪杨副部长留在了野猪岭。这次上九龙山,刘长青要杨副部长听陈红梅安排,这女人要去探洞,他也只好在野猪岭多呆一天。
  陈红梅他们来到爬满肥手厥的山洞前。“赵连长”用砍刀砍断了那些令陈红梅心悸的肥手,洞沿上的一条灰蛇也被这把砍刀结果了性命。
  “赵连长”将蛇挑到一旁丢掉,他知道陈红梅是不愿意靠近这些东西的,无论是死是活。
  “赵连长”用手电筒照了照洞里,又扔了两块石头进去,确定无大碍以后才提着刀进了洞。陈小龙点燃火把提着猎枪也跟了进去。
  陈红梅和侯峰在外边等了一阵,听到陈小龙叫他们才进去。洞口附近很潮湿,里面却越走越干燥,越走越开阔,走了20多米,他们来到一个宽敞的大厅。陈小龙将火把插在石缝里,他要陈红梅放心,说这里没有熊瞎子,他刚才在洞口看过地上的脚印,只有一些小动物来耍过。
  “赵连长”到山洞里头看了看,他退出来说:“这里只是一个死洞,没有其它的出口,开发价值不大。”
  陈红梅说坐下休息一会吧,外边可没有这样凉快的地方了。陈小龙说:“你不怕哪儿窜出一条蛇来?”
  陈红梅说这几天见蛇见得够多了,已经有些麻木。她第一次见到蛇是在转山坪露营的时候。她那天早晨醒来,看见帐篷的纱窗上有一条彩带在晃动,细看却是一条蛇。她的惊叫声引来“赵连长”,他用手提着蛇的尾巴将它扔下了坡。陈红梅惊魂未定,在帐篷里坐了十多分钟才出来;第二次看见蛇是在同一天的路上,她只看见蛇的后半部分在路边一晃就进了草丛;第三次是一小时后在路边的小树枝上,她看见一条蛇在慢慢蠕动,由于离得太近她差点没吓晕过去。
  陈红梅拉着侯峰的手说:“吓死我了。今天怎么这么多的蛇,上次可没这样多呀。”
  陈小龙说:“山里的气温低,蛇要在六七月份才能完全活过来。你们上次来刚五月初,自然看不见多少蛇了。”
  他们回到营地已经是中午。侯峰刚吃过饭就看见邱明芳跌跌撞撞跑了过来。邱明芳将小覃的纸条交给侯峰,累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侯峰接过纸条脸一下就变白了,他问小覃在哪儿?邱明芳张了几次嘴才说出小覃在翻过垭口不远的山道旁。
  侯峰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陈红梅一眼,他跑着离开了野猪岭。陈红梅被侯峰那二十年以前才有的目光瞪得背脊生凉,她定定神问邱明芳:“小覃出了什么事?”
  邱明芳说:“小覃昨天晚上被五步蛇咬伤了,凌晨二三点钟还偷偷跑上山。我中午追上她时已经在离垭口不远的地方晕过去了。她的伤口开始溃烂又流了许多鼻血,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陈红梅问陈小龙怎么办?陈小龙说:“五步蛇很厉害,必须尽快送医院晚了怕不行。”
  陈红梅说:“你们弄一个担架吧,我先去看看。”
  陈红梅要邱明芳跟黄场长在一起,明天再下山。邱明芳不同意,要跟她一起走。陈红梅说:“你今天已经走了二十公里山路,能行吗?”
  “没问题,我跟得上你。”邱明芳说:“我很担心小覃的伤。”

  侯峰过了垭口就飞奔下山,在一处陡直的土路上摔了一跤,头碰在路边的石头上出了血。当他出现在小覃面前时,反而把她吓了一跳。
  小覃问他的头怎么样了?侯峰问她的伤口要不要紧。两人都是全身心的关心着对方,那份真情看得旁边的两个年轻人热泪盈眶。他们在一个小时里跟小覃谈过许多话,小覃已经把她和侯峰的情感历程全部讲了出来。张志他们非常佩服小覃,说她是巾帼英雄,当代侠女。
  侯峰要立即背小覃下山,小覃说你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呢。侯峰说一点皮外伤,没关系。小覃说:“邱明芳的药包里有纱布,你还是先包一下吧。”
  张志去打开药包,找出纱布给侯峰头上的伤口包扎好。小覃从手袋里拿出手机要侯峰给钱晨通一次话,她说:“海翔集团开始出货了,昨天上午就成交了一千五百万。我们怎么办?”
  侯峰流着眼泪说:“你一定要挺住,我马上背你下山。”
  “不要,你快给钱晨打电话吧,快告诉她授权书在哪儿?”小覃着急地说。
  侯峰搂住她说:“小覃,你才是我的一切,让股票见鬼去吧。”
  小覃捏住他的手说:“快打电话,我不能白跑一趟。”
  侯峰叹口气,用小覃的手机拨通了钱晨的电话。钱晨开口就问他把授权书放在哪儿了?
  侯峰说:“授权书在银行保险箱里,你拿不到。”
  钱晨说:“那怎么办?”
  侯峰说:“他们大概出了多少货?”
  “可能已经出得差不多了,至少有一千五百万吧。”
  “那授权书已经没什么用了。现在只能等那些狗杂种把货出完了才有我们的份,林韵股份的价格是多少?”
  “十五块九。小覃怎么样?”
  侯峰说:“小覃昨天被蛇咬了,她今天又走了三十多里山路,看起来非常虚弱。我呆会就背她下山。”
  “真的呀。几十里山路你能行吗?还是叫陈红梅他们帮帮忙吧。”
  “我才不要他们帮忙。”侯峰收了线,他把小覃拉起来。小覃靠着他说:“你还是休息一会吧,刚才这段路你走了多久?”
  侯峰说:“大概不到三十分钟,我是一路跑下来的。”
  小覃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她说:“现在是一点○五分,你和邱明芳来回只用了一个小时,七八公里山路,谢谢你。”
  侯峰说:“我们走吧,天黑了就麻烦了。”
  “我不走,我要等陈红梅。”小覃说。
  “你等她做什么?”
  “我有话跟她说。”小覃说着坐了下来。
  侯峰拉着她的手说:“我们还是走吧,跟她这种人有什么话好说。”
  “我要等她。”小覃倔强地说。
  他们等了几分钟,陈红梅就和邱明芳赶到了。小覃看着陈红梅,挣扎着站起身,她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侯峰要扶她,小覃用力挣脱了侯峰的手。
  小覃眼泪汪汪的望着陈红梅说:“陈姐,你把我们的密码告诉他吧。”
  陈红梅看着小覃苍白凄楚的脸,看着她胸前的一大片血迹,忽然觉得肚子里升起了一大团气体堵在了胸口上。她感到非常难受,眼泪不由得就夺眶而出。
  陈红梅上前去扶住小覃,把她慢慢拉起来让她坐在地上。她蹲下身挽起小覃的裤腿,抚摸着小覃的伤腿问她痛不痛?小覃说:“不痛。陈姐,你把密码告诉他吧。”
  陈红梅站起身长长出了一口气,她问侯峰最需要出哪块股票?侯峰坐在地上已经心疼得没了一点力气,他抹掉眼泪半天才说:“我不要股票,我只要小覃能够尽快好起来。”
  陈红梅撇撇嘴给袁非打电话,叫他不要说话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给她回过来。袁非很快就来了电话,他问陈红梅有什么事?陈红梅问他已经出了多少股票了?袁非说:“已经出了一千四百万。”
  陈红梅问他林韵股份那边有什么消息?袁非说:“我刚接到刘长青的电话,他说北京的专家上午已经到了林韵公司,他们晚上有可能要公布澄清公告,叫我们尽量出货。我准备用空间换时间打跌停出货。”
  陈红梅说:“你给我三分钟。”
  袁非问为什么?陈红梅说:“小覃现在在九龙山。”
  袁非说:“她在九龙山跟三分钟有什么关系。”
  陈红梅说:“我在她面前突然大彻大悟,可以说被她给打败了。”
  袁非问是怎么一回事?陈红梅把小覃的事简单讲了一遍。袁非说:“侯峰他们不能封死跌停板,那样是没有多少人来买股票的。让我们都来为小覃做点什么吧?”
  陈红梅问他准备怎么做?袁非说:“澄清公告的事我还没有跟刘长平说,估计刘长青一般不会再通知他们。我想暗渡陈仓。”
  陈红梅高兴地说:“真是老天保佑。袁非,你接到这么重要的电话怎么没有立即跟刘长平说?”
  袁非说:“我们计划下午安排海益公司出货,七十万股估计要半个小时以上,刘长平吃过饭说中午没什么事就跟陶大庆在隔壁房间休息。我刚才正准备去通知他们,你的电话就到了。”
  陈红梅说:“还有这样的事,不过你这样做的损失会很大哟。”
  袁非说:“小覃连性命都可以不要,我还有什么丢不下的。”
  陈红梅感动地说:“不愧是性情中人,谢谢你。”
  袁非说:“不用谢,我撑不住了会给你们打电话的,放心吧。”
  陈红梅收线以后对侯峰说:“林韵公司今天晚上要公布澄清公告,林韵股份可能有三个以上的跌停。”
  “什么澄清公告?”侯峰嘴里说不关心股票,但他听说会有三个以上的跌停还是被吓了一跳。
  陈红梅把侯峰拉到一边说:“我们为了能够大量出货,跟林韵公司搞了个研制超导的公告。你知道超导吗?”
  侯峰说知道一点。陈红梅说:“这个东西八字还没一撇就有人说它会给公司带来上亿美圆的利润。你说林韵股份该不该出面澄清。”
  侯峰说:“那也不至于有三个跌停呢。”
  陈红梅说:“袁非说有三个以上的跌停。”
  侯峰慌张地说怎么办?陈红梅抓过侯峰手上的手机按了六个数字。她说:“你马上通知你的操盘手出货,我跟袁非想办法拖住刘长平他们。”
  侯峰打电话把密码告诉了成都的沈重,并叫他立即出货。侯峰收了线对陈红梅说:“谢谢你们。”
  陈红梅说:“不要说谢,在小覃面前我很惭愧。其实该说谢的是我,小覃的行为破去了我过去的誓言,我以后的生活会过得非常轻松愉快。”
  “我们下山吧。”侯峰说。
  陈红梅说等一下陈小龙他们。她回到小覃身边握住她的手说:“你放心,天牛公司不会亏钱的。天牛公司先前卖出来的二百万股完全是公司的融资款买的,十块零点买入,十七块卖出,公司净赚一千三百多万。林韵股份现在的价格是十六元,下午估计可以卖出二三百万,那样又会有一千万的利润。”
  小覃看看侯峰点了点头。这时陈红梅的手机响了,袁非打电话过来说:“你叫侯峰通知他的操盘手采取空间出货法出货。”
  “什么叫空间出货法?”陈红梅不解地问。
  袁非说:“就是打低股价出货。你叫他们的操盘手立即打到十五块……”
  “等一下,你还是直接跟侯峰说吧。”陈红梅把电话递给侯峰。
  袁非在电话里告诉侯峰,要他通知他的操盘手马上把股价从16元打到15.01元,然后在15元垫几万股买单,每次都要清理掉16元到15元之间的浮筹,直到浮筹太多无法清理为止。这样可以吸引短线高手在15元上方大量接筹码,中国有二千多家证券营业部,每个营业部都有几个“短线高手”,一下午出三五百万没有问题。
  袁非要侯峰把手机拿给小覃,他要跟她说几句话。侯峰把手机递给小覃,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袁非在电话里说:“小覃,股票的事交给我处理,你不要担心好好养伤。我们把侯峰调开只是策略上的需要,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两家公司争着出货到头来谁也出不了。‘海翔’在林韵股份身上化了不少心血,也化了不少钱,让他们先出货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小覃说:“这么说我这次不是白跑了,弄不好腿都要被锯掉。”
  袁非说:“不会白跑的。你已经把你的侯峰抢了回来,他这辈子是不要想再逃出你的手掌心。”
  小覃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她说:“不跟你说了,股票的事就拜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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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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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5 14:44 | 显示全部楼层
29.海益公司的法人代表是王大石


  侯峰把小覃交到医生手里才缓过一口气来,但心还悬在咽喉下面。
  陈小龙他们马不停蹄地轮流抬着小覃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接待站。“赵连长”将大切诺基以最快的速度驶离了接待站,很快走完了那段颠簸的土路,很快开回了金江城。
  陈红梅在城郊给急救中心打电话,把小覃的伤势简单说了一下,要求他们作好急救准备。
  大切诺基驶进急救中心,守在门口的医务人员很快把小覃送进了急救室。一个小时以后,医生出来告诉侯峰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由于小腿上的伤口溃烂,剜了一大块腐肉下来,需要住院治疗。
  侯峰问医生有什么后遗症吗?医生说治好以后肯定有一块疤。侯峰笑了笑说有疤没关系,他那颗悬着的心现在总算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侯峰问医院有好房间吗?医生说有单间,但费用较高。
  侯峰说就要单间,不过他现在手头没多少钱,要求先付部分费用。陈红梅掏出两千块钱来要医生给病人用最好的药,还说明天送空白支票过来。医生说有钱好办事,生肌用进口药效果好几倍。
  陈红梅说就这么办。医生叫护士把小覃送进了特别护理室。
  刚才小覃被推进急救室以后,侯峰才有时间问陈红梅怎么知道他们有二千万融资款?
  陈红梅嘴角浅浅一笑没回答他的问题,她说:“侯峰,海翔集团这次也是迫不得已。大盘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见顶,为了尽快出货只好联合林韵股份制造虚假消息。集团为了准备这条超导信息化了一千多万,加上前期勾兑费用和金恒公司的七百万让利,他们要比你们多支出三千万以上。我们在设计这个出货计划的时候考虑过你们的利益,我们是合作者一定会给你们出路的,只是林韵公司中途变卦,提前两天公布了澄清公告。不过,你们在私下里也赚了不少钱。不说二千万融资款赚的钱,你们今天卖出的三百万股也赚了一千三百多万,而这些钱全部是打了保证金的,你们的净利润大概也有好几百万吧。”
  侯峰嗫嚅着说:“钱方面我并不看得好重,只是……”
  陈红梅说:“侯峰,感情上你也没损失什么呀。我以前在大户室里非常讨厌你,现在我完全改变了对你的偏见,觉得你是一个有情有义正直的好男人。而且你现在有了一个可以同生共死的小覃,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上山之前,袁非给我说过你们的事,他要我在必要时告诉你:小覃非常爱你,她不在乎你能不能生育只想跟你白头到老。”
  侯峰听到这儿眼里湿润起来,他说:“我现在才知道小覃对我是多么重要,我差点失去了一份美好的情感,就是她真的残废了,我也要跟她生活在一起。”
  陈红梅叹一口气说:“我做人做得很失败,我面对的人都是真心实意爱着我,可我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他们。刘长平走了,袁非走了,现在你也另有所爱。我现在已经不知道我需要的到底是什么,我要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我真的很惨,我失去了生活的目的。”
  侯峰说:“我在办天牛公司以前也有过这么一段迷惘的日子。那时手里有了二百多万,因为没有心情消费,钱不知道往哪儿化。说来有些可笑,有一次我在酒店里请过去的老朋友吃饭,看见小覃长得聪明伶俐,觉得她在酒店里伺候人没有前途就问她想不想去读书。当时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了。我帮她缴学费,每月还给她生活费。她没有感激我的意思,我想她是以为我会把她包起来,我猜她一定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陈红梅问他当时有没有这种想法?侯峰说:“我当时确实是没有想这方面的事,那时真的是很无聊,只想做点新奇的事。我爱上小覃是春节以后被她的真情所感动,一个孤独的灵魂,一颗漂泊的心很容易被真情所打动。”
  侯峰掏出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他说:“我爱上小覃以后,在高晓丽的提醒下去医院作了个检查,检查结果很让人无奈。我思前想后,考虑得太多便犹豫、退缩,不敢去面对这份真情。五一节以后跟你陈红梅走得这么近就是想让她死了这条心。”
  陈红梅叫了一声:“原来你是在利用我呀。”
  侯峰说肯定是在利用你。陈红梅说:“那我就真的不再欠你什么了。”
  侯峰说:“你本来就不欠我什么。我私下也借钱买过林韵股份,赚了一百万;我们公司自己买过林韵股份,赚了三百多万;今天卖出来的股票也赚了三百多万,我们融资买的林韵股份更是赚了一千三百多万。现在虽然还有九百万股,但价格还在十四块八,就是有三个跌停也不会亏什么钱。”
  陈红梅问侯峰今后有什么打算?侯峰说:“我不想再做股票了,我想去九龙山买一块地建度假村,跟小覃去做山大王。”
  陈红梅苦苦一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想不到我们的共同语言越来越多了。”
  侯峰高兴地说:“那很好呀,我们可以做邻居了。”
  陈红梅说:“我不想跟你们做邻居,我在你们小两口面前会觉得更加孤独。”
  侯峰拍拍她的肩说:“你这么好的条件,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
  陈红梅轻轻摇摇头说:“这辈子怕是没指望了。”
  陈红梅离开以后,侯峰进了观察室。他坐在小覃床边握着她的手说:“你能活着,真好啊!”

  6月29日,星期五。昨天下午,在袁非的掩护下,侯峰他们采取空间出货法卖出了三百万股。刘长平和陶大庆虽然一点半就回到了操盘室,但他们到两点钟才发现问题。刘长平问袁非:“海益公司的70万股怎么卖了这么久还没有卖完?”
  袁非说:“陈红梅刚才打电话来说刘长青有个私人朋友要出一些货,叫我们暂时缓一缓。”
  “陈红梅今天不是该在野猪岭吗,那儿是不通电话的呀。”刘长平奇怪地问。
  “你不信给她打电话呀。”袁非说道。
  刘长平果真给陈红梅打了电话。陈红梅在一点半给袁非打来电话说没有必要把他也拉下水,她说让她一个人来承担好了。袁非考虑到刘长青对他不错,晚上回度假村将无法面对他,还有林琳也在度假村呢,他同意了陈红梅的建议。陈红梅对刘长平的提问很容易就糊弄过去了,因为刘长平知道了她跟老板的关系。
  如果不是刘长青突然在两点半给刘长平来了个电话,侯峰他们还可以多卖一些股票。刘长青知道陈红梅的伎俩以后就气愤地命令袁非把股价打到了跌停板。
  昨天晚上,陈红梅在凌晨1点钟才回到东山度假村。她在房间里睡了几个小时,天一亮就去见了刘长青。
  刘长青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陈红梅说:“我答应让海翔集团全身而退,我觉得已经做到了。”
  刘长青惋惜地说:“我以为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想不到你也有妇人之仁。”
  陈红梅说:“我这不是妇人之仁。长青,林韵股份对《未来新材料周报》上的文章迟迟不作澄清,在股价暴跌后肯定会激起公愤,证监会很可能会派人调查此事,而作为知情人的天牛公司手上还有大量的股票是非常危险的。我想你从上海请的那位‘清洁工’也一定会建议天牛公司引退,如果他们亏得太多肯定是不会引退的。”
  刘长青想了想说:“我不想说你是在狡辩。事情已经这样了,红梅,我希望下不为例。”
  陈红梅说:“退一步就会大事化小,我这是在用钱给你买平安。”
  刘长青苦苦一笑说:“我把林韵股份的事全权交给你处理,对你是非常信任的。你如果要拿钱买个心安理得,我也出得起这笔钱。红梅,天牛公司是我们的盟友,这次让他们吃了亏,替我说声对不起。”
  陈红梅在车上把刘长青说的话给袁非讲了一遍。袁非说:“不管怎样,这都是你们之间的一个阴影,你今后怎么办?”
  陈红梅叹口气说:“不知道。我想任何人在小覃面前都会投降的,这女孩子果然不简单。”
  袁非说:“你别把人都想得那么有心计,我觉得小覃没想那么多,她只是想维护自己心爱的人。”
  袁非顿了一会说:“你给小覃打个电话吧。”
  陈红梅笑着说:“你自己也可以打呀。”
  袁非说:“我是可以打呀,但你打不是更好吗。”
  “我想不出有什么区别。”陈红梅拨通了小覃的手机。她问小覃吃饭没有,伤口还疼吗?小覃说:“侯峰在我这儿,早饭是他去买的。伤口虽然有点痛但不会影响好心情。”
  陈红梅叫小覃好好养伤,多吃一些补血的食品。小覃说谢谢,她接着说侯峰要跟陈红梅通电话。
  陈红梅叫了一声“侯峰”。侯峰说:“谢谢你的关心,你们现在在哪儿?”
  陈红梅说:“我们正在车上,股票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反正今天是跌停。”
  陈红梅跟侯峰通完电话。袁非说:“想不到你们的关系比过去更好了。”
  陈红梅说:“我昨晚跟他推心置腹的谈了一个小时,我们现在真的成了非常好的朋友。你知道多了一个好朋友的感觉吗,那就象雨天突然有了一把伞。”
  袁非说:“我知道你感觉好。刚才你叫那声‘侯峰’让人听了怪不舒服。”
  陈红梅笑笑说:“你还在吃醋呀,你不是已经不把我放在心上了吗。”
  袁非打了个哈欠说:“断奶的孩子没那么快就忘记了母亲的乳汁。”
  陈红梅拍拍他的头道:“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还记得母亲的乳汁。”
  袁非问她早上说的上海请来的“清洁工”是怎么一回事?陈红梅说这次联合上市公司制造虚假信息误导广大股民,再加上现在的跳水出货,我们的动作做得实在是有些过分,极有可能引起证监会稽核部门的注意。刘长青为这事专门从上海请了个叫顾大明的高手,帮海翔集团处理善后事宜。袁非想了想说小覃跟几个散户有联系,其中有人借钱买了6000多股林韵股份,当时的价格是36元。陈红梅说股市里的事,一般是不举报不立案,而喜欢举报的人往往是这些散户,因为他们的钱是清白的。袁非说:“我现在就给小覃打电话。”
  陈红梅说:“如果有问题,化点钱也行。”
  袁非拨通了小覃的手机。小覃说:“昨天你让我们出了三百万的货,真了不起。”
  袁非笑着说:“你现在知道你是那一边的人了吧,我们我们的,说得多流畅。”
  小覃说:“我是天牛的人,你要怎样。你知道你是那一边的人吗?”
  袁非说:“我没你那么好的运气,我现在还真不知道我是那一边的人。”
  小覃说:“我告诉你吧,你是陈红梅的人。”
  袁非笑笑说瞎扯,他问她这几天跟苏姨联系过没有?小覃说:“这两天没有,前几天我叫圆圆通知何涛卖股票,跟他们联系过一次。”
  袁非说“你一定不要让他们知道你在医院里,今后要跟他们来往事先得让我知道。”
  小覃问为什么?袁非反问道:“他们知道你一些什么情况?”
  小覃想了一下说:“他们知道我的名字,还认为我在益都证券营业部为一家机构操盘林韵股份。就这些。”
  袁非问:“他们知道你住哪儿吗,知道你是哪儿的人吗,知道你为那家机构操盘吗?”
  小覃回答说:“他们不知道。”
  袁非看看陈红梅,迟疑地说:“小覃,过两天你把他们的情况简单写一份报告给我。”
  小覃问到底出了什么事?袁非说:“你不要担心,只是怕万一让这些人弄出点什么事来。有必要的话,我们会拿钱出来息事宁人。”
  小覃说:“何涛毕竟有五万元的利润在手上,他现在出货也亏不了这么多钱,他能弄出什么事来?”
  袁非说:“你知道我这人谨慎有余,遇事总往坏处想。”
  小覃说:“你刚才把我吓了一跳,你是过分小心了。”
  袁非和陈红梅临近中午才到海益公司。袁非拿起桌上的证券报看了看说:“林韵股份的澄清公告出来了。”
  陈红梅说:“你给我念一下吧。”
  袁非念道:“林韵股份和德国贝思研究所共同投资研究超导线材只是为超导的研究尽一份力,目前和未来的几年里不可能产生任何效益。《未来新材料周报》推测说这项研究能给林韵股份带来上亿美圆的财富是毫无根据的,也是极不负责任的。由于公司主要负责人均在德国,没有及时公布澄清公告,给广大投资者带来不便,特此致歉。”
  “你觉得它的杀伤力到底有多大?”陈红梅问。
  袁非看看桌上的电脑说:“现在林韵股份还在十三块三,我觉得可能还有二个跌停。”
  陈红梅笑了笑说:“我昨天中午给侯峰说的也是三个跌停,那样林韵股份会跌到十块八左右,这还在我们的成本价上面。”
  袁非说:“昨天晚上,我看了一下全国人大对《证券法》实施情况大检查的结论性报告,报告说得很严重啊。”
  “说了些什么?”陈红梅紧张地问。
  “报告里说,我们的证券监管不力,违规及私幕基金盛行,上市公司造假,中介机构弄虚作假成为帮凶等等。我想,既然是人大的报告,各个部门肯定会全力以赴做好这些事情。那样的话,我们的股票就不会有新的机构进场来建仓,光靠大小散户是接不住的。”
  “那要跌到多少?”
  “我估计在十块钱左右,毕竟它只有八千万的流通盘,业绩也还过得去。”
  陈红梅说:“十块钱就十块钱吧。袁非,你现在去把操盘室的一切文字资料全部收在我带来的编织袋里,一张纸也不要留下。”
  袁非收拾好操盘室的东西,他进到陈红梅的办公室看见她手里正拿着海益公司的营业执照。他拿过执照看到法人代表是一个叫王大石的人。

  6月30日,星期六。这天上午天气异常闷热。侯峰从出租车里下来,他站在老巷口望了望天,上午的太阳就被云雾所笼罩,中午看来是免不了有一场暴雨了。
  侯峰敲开老房子的门,覃妈问他找谁?侯峰用手机拨通了小覃的电话,他把手机递给她让她们自己去说。
  覃妈跟女儿通过话后就随侯峰来到急救中心。她看见女儿首先问的是她住这么好的房间钱从哪儿来?小覃把侯峰拉到床边跟她母亲说:“钱是他出的。他叫侯峰,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
  覃妈感激地对侯峰说:“谢谢公司领导。这点病算不了什么,她小时侯也被蛇咬过,镇里的医生给她敷了点草药,几天下来自己就好了。”
  侯峰说:“小覃是替公司做事受的伤,我们理应给她最好的治疗。”
  覃妈说:“我女儿能遇到你这么好的领导,真是有福了。”
  小覃望着母亲说:“妈,你说我真的有福气来消受这些吗?”
  覃妈说:“你有福气。你生下来一个多月,我拿你的生辰八字给你外公看,他说你命里能遇贵人。妻荣夫贵,有旺夫命。”
  小覃咯咯笑了起来,笑得十分开心。她指着侯峰跟母亲说:“妈,你看他象不象我命中的贵人。”
  覃妈听到这儿不知所云,她疑惑地看看侯峰,又看看女儿。侯峰拉起小覃的手对覃妈说:“我本来想等她的伤好了以后,再来征求你们二老的意见……我们准备结婚。”
  “结婚?”覃妈更加摸不着头脑,她念叨着:“结婚,结婚。几天前问她,她说朋友都没得,现在突然说要结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覃笑着说:“我们过去一直都非常好,只是有些障碍才没有挑明。”
  覃妈想了想问道:“什么障碍?”
  小覃说:“他过去非常有钱……”
  侯峰说:“覃妈,主要的障碍不在这里,主要是我……”
  “妈,不要听他的。”小覃打断侯峰的话说:“主要是我自己觉得是农村出来的,配不上他这样的大老板。”
  覃妈说:“是呀,小侯,你这么有钱怎么会看上我家桂珍。”
  侯峰说:“覃妈,自己的女儿你应该知道她有多么好呀。”
  覃妈说:“我的女儿当然好喽。我想不起她哪点不好。”
  小覃说:“妈,我也说不出他哪点不好。”
  “他那点都好,就是烟抽得多了一点。”小覃想了想补充道。
  侯峰说:“我不做股票抽烟一定会少得多。小覃,如果你要我戒了,我立马不再抽烟。”
  “别,别为我做这么多,这真会折杀我的。”小覃慌忙说道。
  这时,袁非和林琳在门口出现了。袁非问什么事情要把我们的小覃折杀掉?小覃红着脸说没事。
  小覃把袁非和林琳介绍给母亲,她说袁非就是送她那块玉的人。覃妈说:“你那块玉真是一块好玉,谢谢你照顾小覃。”
  袁非说:“你老养了这么个好女儿,真有福气。”
  袁非本来想先回家下午再来看小覃,但从东山下来看沉闷的天很快会下雨就临时决定先来看病人。陈红梅绕道把她俩送到急救中心大门口就走了,她要赶到机场去接“清洁工”顾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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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5 14:47 | 显示全部楼层
30.顾大明说他们的联盟本来有500多亿资金


  10月1日,星期四。袁非跟林琳一起推着行李出空港,他看见陈红梅就上前去轻轻拥抱了她。一个多月没见面了,双方的眼里都是神采飞扬。
  林琳站在一旁也不吃醋,顾大明站在旁边也没有话说,他们都非常理解袁非跟陈红梅的那份感情。
  袁非放开陈红梅转身跟顾大明握握手说:“谢谢你抽空来接我们。”
  陈红梅领着袁非他们来到停车场,她在一辆崭新的奥迪车前停步,将一把车钥匙交到袁非手上。她说:“这辆奥迪车是海翔集团配给你的坐骑,为了让你们一下飞机就有到家的感觉,我和顾大明一人开了一辆车来接你们。”
  袁非拉住她的手说:“谢谢你!这辈子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痛快。”
  陈红梅看看林琳说:“你有林琳这样的老婆,不也很痛快吗。”
  袁非说:“你跟顾大明不也一样吗。”
  两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陈红梅笑过以后瞧瞧站在别克车旁的顾大明说:“我也想不到这辈子还会遇上他这样的人。”
  袁非一脸坏笑道:“有枯木逢春的感觉?”
  陈红梅敲着他的头说:“别乱讲话了,跟我走,目的地,海天花园。”
  袁非愣了愣说:“去你那儿做什么?我们要回家,我妈还在家里等我呢。”
  陈红梅神秘一笑说:“跟着我,你去了就知道了。”
  袁非看看林琳,他耸耸肩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开着车出了机场上了高速公路。
  袁非开着奥迪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他现在的精神特别好,脸上容光焕发一付踌躇满志的样子。
  袁非跟林琳在7月11日就去了海南。他们在海翔集团投资的一个农庄里住了两个月,两人在这段日子里一起学会了开车,一起去考了驾驶执照。
  进入9月,太阳稍微温和一点,他们就找海翔集团借了一辆吉普车,两人轮流开着它在海南乱跑。他们一会在高山上,一会在沙滩边,有路无路都要去看一看,直到两天前陈红梅叫他们回来参加侯峰跟小覃的婚礼,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告别了那辆被他们折磨得快要支离破碎的吉普车。

  上证指数在这三个月里暴跌连着暴跌,从2200点跌到1760多点共跌去440点,跌幅达20%。林韵股份也从14.80元跌到8.00元。
  7月2日那天,林韵股份整天都被2000多万卖盘封在11.99元的跌停板上。以后的二天林韵股份继续以跌停板收盘。7月5日,林韵股份依然以跌停板开盘,它的价格已经只有8.75元。袁非看卖盘只挂了100多万,他跟刘长平商量准备用海益公司的资金把这100多万股全部打掉,以此吸引抄底盘杀进来。他认为连着六个跌停,抄底的人一定不少。
  刘长平跟顾大明通了电话。顾大明说如果这天的收盘价不能收在跌幅的7%以上,明天的公开信息中就会有九州证券益都营业部的名字,海益公司就有可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刘长平把顾大明的意见转告给袁非。袁非考虑了一会,他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让林韵股份收在一个合适的价位。
  7月6日,袁非知道今天不会再有多少股民愿意在集合竟价卖出林韵股份,他叫董正华做一下集合竟价,以8.78元的价格输入50万股买单。
  林韵股份果然没有多少抛盘,如袁非所愿开在8.78元,高开3分钱。袁非叫董正华在进入连续交易以后再用50万股快速拉升林韵股份。
  董正华在5分钟里便把林韵股份拉到了9.18元。在股价回落到9.00元时,有数不清的买盘涌了进来。
  这天,海翔集团和天牛公司留下的1000多万股,还有海益公司上次买入的70万股全部在8.50元上方派发了出去。林韵股份的庄家手里现在就剩下海益公司今天买入的160万股,这些股票在第二天也全部卖了出去。
  海翔集团这天卖出去的600万股亏了1100多万。他们以前已经有7000万的利润,这样子,海翔集团的利润是6000万左右。不过除去勾对资金和10%的资金成本,海翔集团基本上是白忙活了一年多。
  天牛公司这天卖出去的900万股亏了1800万。由于海益公司上次买入的70万股亏了600万元,侯峰想用海益公司的一半利润填补5000万贷款的想法也落了空。这笔贷款还要他从天牛公司拿300万才能填平。侯峰如果不管他客户的盈亏,今年的收益还是非常可观的。可侯峰现在已经完全超脱了金钱的束缚,他跟钱晓康商量以后,决定把今年赚的钱拿出来补偿客户的全部亏损,这些钱包括公司2000万融资款赚的1300多万和公司老鼠仓赚的钱以及林韵股份封跌停板那天赚的三百多万。这件事让天牛公司的客户们非常感动,特别是在股市暴跌以后,侯峰这个名字就在他们心里扎下了根。这为他以后在财经前线第三部里的一呼百应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侯峰虽然在九龙山上小覃给陈红梅下跪的瞬间就看破了金钱,但促使他补偿客户的诱因却是何涛的死。在林韵股份第六个跌停的那天晚上,圆圆给小覃打来电话说何涛下午被汽车撞了正在急救中心抢救。小覃这段时间跟他们说她在成都,所以圆圆只是通知她并没要她去看看何涛。小覃要去看何涛,侯峰扶她到楼下的急救部正遇上何涛的尸体被推去太平间。周明撕心裂肺的哭声冲击着侯峰的灵魂,他扶小覃回到病房说他要补偿何涛的损失。他还说他如果能早点拿钱补偿的话,何涛就不会死了。

  陈红梅把一串钥匙交给袁非,他费了点劲才把门打开。这儿是海天花园陈红梅住的那幢楼的5楼B座。
  袁非进屋一看,哗!好大一幅落地玻璃。他大叫了一声:“啊,我的最爱。”
  袁非激动地四处跑着看,这套房子的装修跟陈红梅那套一模一样,房间还多出一间。
  袁非喘着气忍不住一把将陈红梅抱了起来,他放下她说:“你太伟大了,今天给了我两把钥匙。”
  陈红梅看看站在一旁的林琳,她指着袁非说:“这人象范进中举一样,小心他疯了。”
  林琳看见袁非用老劲抱陈红梅,两人的胸脯贴得那么紧,她心里忍不住不犯酸:“他疯掉才好呢,疯了就不担心他在外边拈花惹草了。”
  陈红梅听了有些好笑,她说:“你们袁非不会在外面找女人,这事我可以担保。”
  林琳说:“你不知道,他这人心花得很,街上有漂亮的女人他会盯着看的。”
  陈红梅举起右手说:“我敢说他只是看看,不会有什么想法,更不会去做什么。”
  林琳撇撇嘴,她想说一句话,憋红了脸总算把它咽了下去,这一句话是:你那么了解他呀。
  陈红梅知道她嘴唇动了动有话没说出口,女孩子嘛,都这个样子。她拍拍袁非的肩说:“本来准备奖给你五十万现金,由于套现不方便就把这套房子送给你,这套房子现在值五十多万。”
  袁非喜笑颜开地说:“我喜欢这套房子,特别是装修,跟我心目中的完全一样。”
  陈红梅说:“你们休息了三个月,国庆节后也该上班了。”
  “公司是怎么安排的?”
  陈红梅说:“我们现在加入了江浙帮的联合舰队,你们国庆节后先去一趟上海,顾大明会给你们安排妥当。”
  “我们,林琳也要去?”
  “对,林琳做你的助手。”
  陈红梅看看林琳说:“你们以后天天在一起,就不怕他拈花惹草了。”
  林琳说:“我三个月玩下来已经不想上班了。”
  陈红梅说:“你们两人的工资是一万元,你上不上班都会发给你们。”
  林琳问工作地点在哪儿?陈红梅反问她:“你想在哪儿?”
  林琳说:“这么漂亮的房子,我那儿也不想去了。”
  陈红梅说:“就按你的意思,你们留在本市。”
  林琳过去抱住她说:“红梅姐,你真好。”
  陈红梅点一下她的鼻子说:“你总算肯叫我一声姐了,你这小丫头片子。”

  陈红梅和顾大明也是前几天才从上海回来。他们回来以后,顾大明赶紧跟刘长青在东山度假村谈妥了联盟事宜。
  海翔集团这次做庄林韵股份虽然没赚什么钱,可他们的三亿资金全部逃了出来。顾大明现在必须想方设法把海翔集团拉进联盟,因为上证指数的暴跌,使联盟里的绝大部分私募基金都不同程度的被套牢在股市里,在今后的行情中他们将自顾不暇,很难有资金参与联盟作战。如果股票市场没有他们这些主流资金营造热点,市场就会慢慢沉寂下去,整个私募基金将不会有出头之日。
  顾大明说他们的联盟本来有500多亿资金,由于联盟首脑过于看好2000年的行情,几乎个个都达到八成仓位。2000年底,市场上个别不结盟的恶庄跳水以后,市场里的增量资金急速下降,联盟感到后继无人只好跟敌对的北方联盟合作,以他们的烟台万华为龙头,营造了一段次新股行情,艰难地把股指推到了2200多点。他们本来还可以做高一点,想不到中途突然爆出一个荒唐的国有股减持方案。联盟最后感到大势已去就只好拉抬仪征化纤作最后一搏。
  顾大明看着刘长青说:“你们抓住了最后一个机会,用几天时间把三千多万股林韵股份全部出掉了,真是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我很佩服。”
  刘长青嘴角动了一下,他听得出顾大明是在说:如果不是我们最后拉抬仪征化纤,你们也不可能全身而退,老刘啊,喝水别忘挖井人哟。
  顾大明接着说:“这次上头加强市场监管,严厉打击黑庄,其实是宣告庄股时代已经结束。今后的大资金怎么运作,还要大家共同来探索出一条新路子。我这一个多月跑了不少地方,拜了不少菩萨。我认为今后应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选择和挖掘出一二个有潜力的板块,集中资金把它做上去。我们把它做成热门板块以后,自然会有人来跟风。你不要担心派发不出去,一个板块比一只股票好派发多了。我再给你说白一点,以前是一二个机构联手做庄一只股票,现在是一群机构联盟做一个板块,其实质都是做庄,只是这个庄做得很大,所需资金也就很多。我们这也是为了顺应形势,以前做一只股票违法,现在做一个板块合法。”
  刘长青不由得点了点头,他对顾大明有偏见,但他对钞票没有偏见,而且是在合法的框架里赚阳光下的钞票。一开始他对联盟的事非常抵触,只是看在陈红梅的面子上才答应跟顾大明谈谈。想不到顾大明刚才的一席话完全把他说服了,使他生出一种冲动想早点加入联盟。
  刘长青压抑着脸上的激情,他心平气和地说:“让我考虑两天。”
  在接下来的晚宴中,顾大明跟刘长青谈起了袁非。他说:“我这段时间抽空研究了袁非的操盘方法,他的思路虽然清晰,手法却有些幼稚,说不上是一个合格的操盘手。但他对大势的把握非常到位,能够不依靠信息,单凭对盘面的感觉作出大盘见顶的结论,是很可贵的,也是很难得的。如果刘老板愿意割爱,我们将请他去上海,专门给他弄一个工作室。”
  刘长青笑着说:“我如果加入了你们的联盟,你们要一个人我能不给吗。只是袁非严格说来还不是海翔集团的人,他能不能去上海主要看他自己。”
  顾大明说:“如果他真的喜欢股票,他一定会去的,能够有机会左右整个股票市场,这是每一个股票爱好者梦寐以求的事。这次你们要求派清洁工,我随便派一个人就能搞定。为什么我要亲自来呢?主要就是想看看你们的操盘手。这次能够全身而退的机构真是凤毛麟角,你们的操盘手一定有独到之处。来了以后,果然没让我失望。”

  今天是中秋节,陈红梅中午弄了几个家常菜,她把袁非两口子叫下来,四人一起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饭。
  陈红梅下午回了一趟家。她离开海宁公司以后,公司在下半年开始走下坡路。苏小玉毕竟不是陈红梅,有些关系是人一走茶就凉。
  陈红梅沾上林韵股份以后,完全没有时间回头去帮苏小玉联络老客户,造成老客户不断的流失;公司的新家具开发也近于停顿,这样又失去了部分零售市场。现在公司的经营步入艰难的境地,流动资金显得非常紧张。
  陈红梅看着父亲开始显得苍老,精神状态大不如年初了。她心里很不好受,劝父亲收缩公司的经营范围,卖掉连年亏损的软家具厂。
  这次海宁公司参与做庄林韵股份赚了100多万(集团公司没有赚什么钱,核心资金还是有不错的收益),还掉银行贷款,还有300多万现金。陈红梅不想让这些钱再回到海宁公司,因为她感觉海宁公司过了成长期,已经步入中年,各方面开始老化,如果没有能人帮忙打理公司,投入再多的资金也无法再创辉煌。
  陈友文年龄大了,但并不固执,他同意了女儿的建议,情愿卖家当也不收回投资股市的钱。顾大明在闲下来时跟陈红梅说:“我觉得你的父亲很了不起,他有钱投资股票,却情愿卖掉多年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厂房作流动资金。只有做过股票的人才会这么做,我猜他一定做过股票,他卖掉软家具厂就是在割肉。”

  袁非在去海南的时候,把父母接到家里来看房子。他从陈红梅家里出来就回了家,离开父母两个多月了,他见母亲的心有些迫不及待。
  袁非告诉母亲公司分了一套房子给他,这儿以后就留给父母住。袁妈问他分的房子在哪儿?袁非说:“在郊区的海天花园。”
  袁妈说:“就是远了一点,上下班不方便”。
  袁非说:“公司给我配了小车,远一点没有关系。”
  袁妈有些吃惊,她开始对儿子不放心起来,问他在做什么?袁非说:“我在海翔集团研究股票,没有做违法的事。”
  袁妈告诫他千万别去走私贩毒啊,那些事是要杀头的。袁非说:“你的儿子你还不了解吗,我什么时候做过出格的事,从小到大都是老实人一个。再说林琳天天跟我在一起,她也不会让我乱来呀。”
  袁妈问林琳不在机床厂上班了吗?袁非说:“我把她调到海翔集团来了。”
  袁非叫林琳收拾了部分衣服,他问母亲去不去看他的新房子?袁妈迟疑了一会还是说不去了,下次再说吧。
  袁非说:“也好,等我买了家具,你可以在那边住几天。“
  袁非开着奥迪车上了大街,他问林琳是不是该买点什么东西?林琳想了想说到超市去买点食品就行了,明天一早要去九龙山。
  袁非说卷筒纸都不买呀,上厕所怎么办?林琳笑了笑说:“你不只是想着上厕所吧?”
  袁非说:“我可真的没想别的。今天飞了这么远,就象你以前说过的人都累成一张纸了,还有兴趣呀?”
  林琳瞪着眼说今天不准买卷筒纸。袁非说:“不买就不买,我上厕所到陈红梅那儿去。”
  林琳扑哧一笑说:“你敢!”
  袁非找了一家有停车场的超市,他们一起推着购物车选了啤酒,矿泉水及一些小食品。
  袁非看着冰柜里的饺子,他记不起厨房有燃气灶没有。他问林琳,她也想不起来了。
  袁非放弃了饺子,他路过纸品栏时顺手拿了两包餐巾纸。林琳瞧瞧他没言语,她还记得她说的是不准买卷筒纸。
  他们在排队付款时,袁非突然想起新房子里连一双拖鞋都没有,他又折回去选了两双拖鞋。
  袁非回到新家,他又想起这儿一条毛巾也没有。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耀眼的大窗,才觉得一个家要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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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5 14:48 | 显示全部楼层
  31.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10月2日,星期二。侯峰昨晚一点也没有睡好,在21世纪的今天,象他这样激动的新郎官恐怕不多见了。
  小覃大概知道他彻夜未眠,尽管今天很忙,她还是一直等到10点钟才给侯峰打电话。她说:“今天天气晴好,我们已经离转山坪不远了。”
  侯峰在7月中旬就结束了天牛公司。他提前终止了客户的委托理财协议,还清了贷款,把200万现款划入了一家期货公司。这家叫宏达的期货公司是陈红梅跟他一起买的。陈红梅认为即将开设的股指期货的交易量肯定非常大,况且股票市场二三年内不会有象样的行情,期货市场一定会乘机发展壮大起来,以后就是炒牌也有得赚。现在的期货公司牌照五六百万就能搞定。
  侯峰手里捏着600多万现金不知道往哪儿放,陈红梅的建议正中他下怀。他毫不犹豫地跟陈红梅一起找了一家规模不大,但财务状况比较干净的宏达期货公司,每人出300万将它整个盘了下来。
  侯峰他们留用了宏达期货公司的全部员工,只是派了沈重去做付总经理,负责公司财务管理。沈重上任以后把他的女朋友赵小乐弄进来,将她安排在公司接待客户。赵小乐晚上在学会计,沈重给她许愿说拿到会计证就让她负责公司的财务工作。
  天牛公司的客户有一部分被钱晨接了过去。她注册了一家元融科技公司,不务正业只做代客理财业务。钱晓康从天牛公司分了500万,其中200万是侯峰给他的补偿。侯峰说他一个人做好人就行了,不能让钱晓康吃亏太多。钱晓康带了300万去加拿大的老婆那儿,给钱晨留下了200万元。
  侯峰和小覃7月底也去了海南,他们在海南玩了半个多月就跟陈红梅说要去九龙山。陈红梅和顾大明商量以后同意了他们的要求,不过叫他们不要随便离开那儿。
  海翔集团并没有全部买断九龙山的开发权,他们只投资了3000万跟林场合作组建了九龙山原始森林公园开发有限公司。侯峰向开发公司申请买地建度假村,他们非常欢迎,并把转山坪靠溪边的一块地折价卖给了他。
  侯峰拿到土地以后就立即动工平地,他和小覃已经决定国庆节在这儿举行婚礼。侯峰用买来建度假村的木头搭了一条8公尺长的游廊,还造了五间木屋。木屋和游廊的顶棚是用山上的野草盖的,看上去很有些古韵。邱明芳昨天和小覃一起给它们披上了红装,把这儿装饰得喜气洋溢。
  8月初,海翔集团的先期款1000万到开发公司帐上以后,九龙山就开始大规模的改造进山公路。他们首先简单平整了路面,铺上了碎石子,还把公路延长至转山坪下5公里的地方。袁非驾着奥迪车勉强可以在这条路上行驶。
  袁非把车开到盘山公路的尽头,他看路边停着的面包车和一辆半旧的吉普车,知道侯峰还没有买车。
  “住在九龙山没有车是万万不行的,不知道侯峰在忙些什么。”袁非嘴里嘟哝着给小覃打手机。
  小覃问他们在哪儿?袁非说:“我们的车走到底了,上山的路在哪儿?”
  小覃说:“路边有标记,跟着路标走就行了。”
  袁非说:“还有五公里,我们可能要走两个小时。”
  小覃说:“不着急,现在才十点半,你们有两个半小时。”
  袁非说:“我们不着急,不知道新娘子着不着急?”
  小覃说:“别在下面贫嘴了,快上来呀。好久没见你们了,还好吧?”
  袁非说:“好得不能再好了,我们马上就上来。”
  袁非下车以后很快找到了上山的标记。他们跟搭车的董正华两口子一路开着玩笑,说着开心的事儿,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林琳站在坡边,看着转山坪上挂满红布的长廊和木屋突然激动起来,她拉着袁非的手喊:“我也要在这儿结婚。”
  袁非对苏小玉说:“这人想结婚都快想疯了。”
  林琳打着袁非的头说:“我是想疯了。我们今天就在这儿结婚,你同意不同意?”
  袁非抱着头说:“谁敢要你这只母老虎呀。”
  林琳停止了打击,改用手揪袁非的耳朵,她说:“说我是母老虎,今天叫你尝尝厉害。”
  袁非捏住林琳揪他耳朵的手,用力把它拧到她的背后,然后腾出一只手抱住她的腰说:“别闹了,开始放火炮吧。”
  林琳被袁非完全控制住,无奈只好投降乖乖的不再跟他闹了。
  董正华拿出在九龙镇买的土鞭炮,把它们挂在路边的树上点着了引线。鞭炮震响在山间,唤起回声一片。
  林琳看见小覃穿着雪白的婚纱站在人堆里向他们挥舞着红绸,她举手回应着向她跑去。
  董正华买了个漂亮的花篮,他把花篮交到新娘子的手上。小覃妩媚地嗅了一下花儿,非常高兴地说了声“谢谢”。林琳在一旁用挂在脖子上的数码相机拍下了这动人的一幕。
  袁非握着侯峰的手真诚的祝贺他娶了美丽可爱的小覃,他说:“你的新娘子是世界上最好的新娘。”
  来参加婚礼的有二十多人,袁非大部分都不认识。他去问陈小龙,陈小龙给他一一作了介绍:他们是侯峰的大姐,林场的黄场长,小覃的救命恩人邱明芳,还有钟小强、张志和他们的女朋友,另外有开发公司的老总,邱明芳的几个同学。剩下的几个人是登山的游客,他们被婚礼别致的设计吸引住了。小覃看这几个人有心留下来就让侯峰去留住了他们。在小覃的乡下有办喜事留“不速之客”的传统,也有嫁女父母不到席的忌讳,所以他们没有请小覃的父母。
  林琳的数码相机只有香烟盒那么大点,能拍180多张照片。她看见沈重拿着摄像机就跑到他面前,要给他和赵小乐照几张相,她说:“作为摄像师,一场婚礼下来是不会留下自己的身影的,今天这儿的环境这么好,又是参加你舅舅的婚礼,不留点纪念会遗憾终身。”
  沈重说:“谢谢你还想着我这个摄像师,我真的很想有几张照片,你回去一定要拷一盘给我。”
  林琳说肯定会给你呐。沈重说:“还是我先给你来个特写吧。”
  林琳对着摄像机做了个笑脸。她笑过以后就叫赵小乐站到沈重身边去,她给他俩照了十多张连续照片。
  沈重问她什么时候结婚?林琳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
  今天主持婚礼的司仪是张志。他的普通话讲得好,人也长得帅气,在台前一站有点专业主持人的味道。
  张志高声说:“侯峰先生和覃桂珍小姐的婚礼现在开始。首先,我们用热闹的鞭炮声祝贺他们喜结连理,永结同心。”
  挂在长廊边上的几十串鞭炮被邱明芳和钟小强依秩点燃,爆竹声声没完没了。林琳捂着耳朵靠向袁非,在他的耳边说了句什么,袁非一个字也没听清。
  袁非拿出手机给陈红梅打去一个电话。她在十一点钟打来电话要袁非在婚礼开始时打手机给她,并说不一定接这个电话,袁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袁非拿着手机,陈红梅要接听也只能听到鞭炮声。
  爆竹声总算平息了。张志把新郎新娘叫到跟前,大声问:“侯峰先生,你爱覃桂珍小姐吗?”
  侯峰:“毫无疑问,我爱小覃。”
  张志又问新娘:“覃桂珍小姐,你爱侯峰先生吗?”
  小覃鼓足勇气大声说:“我爱他,爱他胜过一切。”
  张志问他俩:“你们愿意牵着手一直到老,无论对方有多大的变化也不动摇。做得到吗?”
  侯峰和小覃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他们互相凝望着说做得到。张志叫他们举起右手彼此宣誓,今生今世永远爱着对方,决不背叛!
  张志说:“现在请新郎新娘互相交换戒指。”
  侯峰从裤袋里掏出戒指盒,慢慢把它打开,小心拿在手上,轻轻套在新娘子的无名指上,然后亲了一下小覃的额头。
  袁非带头鼓起掌来,只有他完全知道这一刻是多么的不容易。
  张志叫拿酒来。邱明芳和一个女同学端着两杯红酒交到新郎新娘的手上。侯峰和小覃挽着手喝了交杯酒。
  观礼的人再次鼓起了热烈的掌声,掌声引来了一架硕大的直升飞机。
  直升飞机在平坝上空盘旋了一会,机上的陈红梅和顾大明倒了两纸箱玫瑰花瓣下来,红色的花瓣在螺旋桨的旋风里漫天飞舞,非常好看也非常壮观。坝上的女孩子们欢呼起来,婚礼出现了意外的高潮。
  直升飞机在平坝上停下来,陈红梅和顾大明抬着一个大花篮下了飞机。新郎和新娘迎上去,侯峰说:“你们的礼物会让我们终身难忘,谢谢你们。”
  陈红梅说:“我们这段时间一直想不出送什么给你们。顾大明昨天想起他的一个朋友在电视台就租了他们的直升机,有了直升飞机就自然想到了玫瑰花瓣。”
  陈红梅跟旁边的沈重说,要他拷贝一盒带子给她,她也被自己的创意感动了。
  林琳说:“我的数码相机也有摄像功能,回城就可以马上传一套给你们。”
  “能进电脑就更好了。”陈红梅问新娘子准备好吃的没有?还说飞机上有一箱红酒跟一个大蛋糕,要小覃找人去搬下来。
  邱明芳和同学去把蛋糕抬下来放在桌子上,陈红梅叫新郎新娘一起来动刀。
  侯峰和小覃手把手一起切开蛋糕。邱明芳把蛋糕切成小块盛在快餐盒子分给大家。侯峰大声说:“我们这儿山高路远,条件有限,请朋友们多多包涵。”
  袁非说:“我们来这儿长了见识,有吃的就行。”
  陈红梅笑着说:“下次该参加你和林琳的婚礼了。”
  袁非说:“我们不急,让董正华他们先表演吧。”
  董正华说:“你袁非不急,人家林琳可急了。你老老实实把刚才在坡上的事给陈姐汇报一下。”
  袁非说:“早知道你们用直升飞机撒花瓣,我们今天也会结婚的。”
  陈红梅说:“我们明天再来一次,可不可以?”
  袁非摇摇头说:“他们的婚礼已经登峰造极,我们的婚礼就没有多大意思了。”
  陈红梅说:“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就想不出更好的方式?”
  袁非看看林琳说:“可遇不可求。刚才林琳看见漫天的玫瑰花瓣激动得哭了,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能让她再哭一次。”
  陈红梅看着林琳道:“你说,什么东西能使你再哭一次?”
  林琳笑着说:“没有了,除非……”
  邱明芳这时叫客人入座,她把陈红梅他们几个人请到了首席。陈红梅坐下后问林琳刚才说的“除非”是什么?林琳说:“除非他策划出更好的婚礼,否则别想我嫁给他。”
  陈红梅看看袁非问他:“你辈子能想出更好的办法吗?”
  袁非说:“这辈子大概只能打光棍了。”
  陈红梅说:“我有一个办法。”
  袁非看她一脸坏笑没理她,林琳脱口而出问她是什么办法?陈红梅煞有介事地说:“你们养个孩子吧,抱着孩子举行婚礼肯定是空前的。”
  林琳朝着对面的陈红梅“呸”了一声,一点也不顾及桌上的凉菜。
  吃过饭后,陈红梅和顾大明搭直升飞机回去了。随后大部分人都回了接待站,转山坪只剩下袁非、林琳、董正华、苏小玉、沈重、赵小乐和新郎新娘。

  夜晚在期盼中来临,月亮在期盼中升上了天空,坐在高山上看夜空,月色更加明朗、纯洁。
  嫩黄的月光把山上照得亮堂堂的,桌上的汽灯显得有些多余。袁非伸手把汽灯关了,他说:“我发觉清亮的月光能洗涤人的灵魂,使人产生一种淡泊名利,回归自然的冲动。”
  小覃说:“那好呐,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度假村,不要再炒股了。”
  袁非长叹一口气,他说:“身不由己呀。问世间名利为何物,直叫人不顾生死也要去追寻。”
  “名利到头都是空,生不带来,死了也带不走,何苦呢?”侯峰说。
  袁非笑笑说:“股市里面最难办的就是割肉,套住了,有几人下得了手?”
  侯峰说:“你这么聪明的人肯定下得了手。”
  袁非摇摇头,他用侯峰的打火机点燃汽灯,提着灯离开桌子向新房走去。小覃问他要干什么,他说他要在清醒的时候看看他们的洞房。
  小覃过去扶了他一下,袁非说:“我没醉,你快把门打开。”
  小覃推开新房的门,她说:“门没有锁,你要看就看吧。”
  袁非小声在她耳边说:“晚上锁不锁门。”
  小覃笑着说:“不锁,你要怎样?”
  袁非说我怕你的侯大哥。小覃说:“你是怕嫂子吧。”
  袁非推开新房的门,看见里面全是红绸。他说:“丝绸股份今年不会亏损了。”
  小覃说:“丝绸股份业绩一惯不错。”
  袁非说:“我在国庆节后一定去买一百股丝绸股份。”
  袁非叫林琳过来看洞房。他推门进去后要小覃也进来,他说洞房没有新娘子怎么成。
  小覃说还是叫你的林琳进去吧,袁非说:“你真舍得。”
  小覃看看走过来的林琳说:“你们是我的哥哥嫂嫂,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袁非把林琳拉进屋来,他们看见屋里只有一张崭新的大床,床上铺着红绸,四壁也挂满了红绸。

  转山坪的园坝里,皎洁的月光把大树的枝叶投射到地上,在邱明芳他们的脸上留下斑驳的影子,坝子旁边草丛中虫鸣鼎沸,时不时还会留下一丝沉寂。
  邱明芳望着天上的满月自言自语地说:“他们闹新房不知道闹得怎样了,可别太难为小覃,现在象她这么纯洁的女孩子已经不多了。”
  张志说:“现在的新婚之夜完全被同居冲淡了,那些前卫分子闹起来不会有多大的兴趣。”
  邱明芳说:“他们这一对是一个例外。他们无论是去海南,还是住在我们这儿,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一点也不……小覃跟我说他们这样跟自己过不去就是想把最美好的一刻留在今天晚上。”
  张志嗫嚅道:“想不到还有这么老土的说法。难道……她还是……”
  邱明芳笑笑说:“小覃把她的婚检报告拿给我看过,她真的还是一个黄花闺女。”
  “什么?”张志和钟小强同时叫了起来。
  邱明芳撇撇嘴说:“你们这些城里人哟,总是斜着眼睛看人。小覃是……有什么好奇怪的。”
  张志和钟小强互相望了一眼,他们挥手击掌一起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非常开心。
  邱明芳皱着眉头说:“这有什么好笑的。”
  张志对她说:“你误会了,我们没有一点嘲笑的意思,我们是真诚的替小覃感到高兴。真的,小邱,你不了解情况,如果你知道了,你一定比我们笑得还开心。”
  邱明芳疑惑地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志招呼邱明芳到一边去,他说:“你不但救了小覃的命,你还救了她的清白。”
  邱明芳似乎听懂了,她说:“真有这种事。”
  张志凝重地点点头,他讲可能是林场的人。我们老远看见这小子动作不正常,钟小强吼了一声,那人就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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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5 14:49 | 显示全部楼层
game over,thanks 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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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9 14:34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zhsnhz
辛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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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9 17:24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容易,支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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