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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盘交流] 少年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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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1 14: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三章 我们是朋友
  (52)
  夏远刚准备再睡一觉,门铃又响了,这次敲门的是沈进。
  沈进看了看夏远,神秘地笑了笑,坐下来,悠闲地点起一支烟,道:“听说有个女的来找你,你女朋友吧?呵呵,怎么不住一起,都大学生了难道还这么放不开?呵呵。”
  夏远苦笑道:“她不是姚琴,我也没有进三少这样一张女人一见到就会着迷的面孔,所以留不住她。”
  沈进笑着道:“她确实不会是姚琴,不过你可以把她变成姚琴。对于一个女孩,你这么聪明的人一定有很多种方法把女孩变成女人。而每个女人都可以是姚琴,只要你愿意。”
  夏远笑着道:“你来不会是专程来向我介绍如何把女孩骗上床的技巧的吧?”
  沈进笑道:“当然不是,你这么聪明的人,如果真想把一个女孩变成女人,你一定能够想到至少100种不同的方法。我当然没必要再指点你了。呵呵,我来的目的是通知你股神大赛要开始了,顺便带给你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夏远道:“进三少有朱笛大美女陪着睡觉,我没人陪我睡觉,再不好的消息也不会比这更糟了吧。”
  沈进道:“你好像并不关心是什么坏消息?”
  夏远道:“因为你脸上还不算太难看,所以我知道这消息总不至于太坏。”
  沈进笑了起来道:“你总是能看得这么开,就像夏老师一样。据说天上的神都是看得开的。看得开的人,才有可能通向神的位置,成为股神。早上我刚开完第一基金的内部会议,会议决定股神大赛的第一个项目是预测指数。预测的是香港的恒生指数,不是大陆的指数。因为大陆的指数,像古昭通,金手指这样基金的实力,在短期一定范围内,是完全能够影响得了的。而香港的恒生指数,国内没有一家基金有实力操纵它。三天后,每个参赛选手要上交为期三周的恒生指数预测报告。”
  夏远点点头,道:“可是我却一点也听不出这是个坏消息。”
  沈进道:“你擅长预测指数吗?”
  夏远微笑道:“我对指数的预测,一定不比地摊上的算命先生好到哪里去。”
  沈进道:“我旗下的基金里,并没有专业的金融分析师专做这项工作的。而像古昭通的浦东基金,金手指的宁波基金,陈笑云的红岭基金,这几年做股票都越来越国际化了,手下培养了一批人,是专门做这方面的预测工作的。预测指数这个项目比的不是选手个人的能力,比的更多的是各个基金的分析判断能力,也就是基金的综合实力。照这样看来,我们第一个项目是必输无疑了。”
  夏远笑了笑。
  沈进道:“你似乎一点也不为此担心?”
  夏远笑道:“我这人运气一向比较好,好到恰巧就认识这么一个会预测指数的朋友,他的预测水平,简直比天气预报还要准。”
  沈进道:“我过去也认识一个朋友,他也说他预测指数的水平比天气预报还要准,结果他预测的水平,确实比19世纪伦敦国家气象台的天气预报要准一点。”
  夏远道:“我想我那个朋友的水平是比21世纪的天气预报来得准。”
  沈进问道:“你这个朋友现在在哪?”
  夏远道:“他是个很难找很难找的人,如果要找他,一定要在深更半夜,夜深人静,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才有可能碰到他。”
  沈进大笑了起来,道:“难道你这个朋友是鬼?”
  夏远道:“当然不,他是人,是个正常人,只是他大多数时候是个比鬼更难琢磨透的正常人。”
  沈进道:“我知道你运气这么好的人,就算是鬼,也会被你找到的。还有件事,请你告诉你那位会预测指数的朋友。索罗斯的量子基金非常看好现在的香港股市,预计会在这段时间里投入几十亿美元的资金进去,这必然会对恒生指数的预测造成影响。对于具体是几十亿,我并不知道。不过凭古昭通和金手指他们与国际大资金的联系,他们一定会知道这内幕消息的。他们会根据这个来进一步修正推算恒生指数的变化。”
  夏远苦笑道:“你真是个不敬业的负责人,连具体几十亿都没打听到。”
  沈进笑道:“因为古昭通和金手指都不是女人,他们可不会卖我这张女人都着迷的面孔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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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1 14:28 | 显示全部楼层
(53)
  夜色,又热又淡。
  热和淡本来是相反的,可是有时候相反的东西却能在一起,而且一点也不矛盾。热的是天气,淡的是心情。
  这个世界实在太热了,渺小的你又能做点什么?无非是看淡一些。可便是多看淡一点,也是好的。
  高速路还在散发着白天未散去的热气。
  宝马车穿越浓密的夜色味道,在高速公路上奔驰着。
  是谁,是谁在这样的夜,在车厢里嘀嘀咕咕,没完没了?答案当然是那个杜晓朦了,也只有是那个话最多的杜晓朦了。
  杜晓朦道:“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去杭州找顾余笑。”
  夏远叹了口气,道:“我不但告诉你了,而且从上车到现在我已经不下十次告诉你了,我就是去杭州找顾余笑。”
  杜晓朦又道:“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去找顾余笑帮你预测指数,这可是股神大赛啊,别人都是专业金融分析师在预测,顾余笑要是算错了你就直接被淘汰了。”
  夏远道:“专业金融分析师要是真算得准,他们还呆在古昭通,金手指手下混饭吃干嘛?”
  杜晓朦又接着道:“不要告诉我你真的信任顾余笑的预测能力。”
  夏远道:“如果顾余笑都无能为力,那我倒不如让你算好了。”
  夏远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这样的重复对答已经是他一路上唯一的消遣了。
  车很快到了杭州,很快到了浙江大学。
  现在已经是深夜,夏远开着车,向西区驶去,口中道:“这么热的鬼天气,也不知道能不能遇见顾余笑这个鬼东西。”
  杜晓朦手指向前指去,道:“你看,那人是不是顾余笑。”
  深夜,坐在西区河边草地上的人,如果他脑子没毛病,那他一定是顾余笑。
  下了车,杜晓朦好奇地问夏远道:“顾余笑他坐在这干什么?”
  夏远道:“等人。”
  杜晓朦问道:“他在等谁?”
  夏远道:“当然是在等我们。”
  杜晓朦又道:“你怎么知道他在等我们?”
  夏远道:“你脑子是不是真的是水做的,你没看到他现在正对着我们笑吗?”
  杜晓朦嘟着嘴,不再问了,跟着夏远走了上去。
  夏远走上前,笑着道:“朋友,你在干嘛?”
  顾余笑看了下手表,道:“等一个朋友,都等了三个小时了,你看,蚊香都烧去两大圈了。”
  夏远笑了起来,问道:“你在等一个什么样的朋友?”
  顾余笑道:“一个世上最聪明又最狡猾的朋友,一个从来不肯吃亏的朋友,一个让我见了就一个头两个大的朋友,一个总是来问我指数又总不愿帮我捡易拉罐的朋友。”
  夏远笑道:“还是一个总是愿意请你喝茶,从不会要你掏钱的朋友。如果这个朋友现在请你去喝几杯,你会怎么做?”
  顾余笑道:“我一定喝最好的茶,喝得饱饱的,因为掏钱买单的人不是我。”
  他们俩都笑了起来。这样一对好朋友,这样一对最有默契的好朋友,遇到一起怎么会不笑呢?
  如果你也有这么一个好得要命的朋友,相遇的时候也一定会笑的。
  朋友,永远是最好的。
银丰茶楼,杭州最好的茶楼。
  一路上杜晓朦都吵着不要去茶楼,最好的茶她也没兴趣喝,她要去奶茶店,喝奶茶。夏远只是对她说了一句,她就再也没罗嗦过一句了。他只是说:“要喝奶,自己挤去。”
  清香扑鼻,淡淡的茶香弥漫在空气中。杜晓朦皱着鼻子,仿佛这是世上最臭的味道。
  夏远倒过一杯茶,看着顾余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来找你的?”
  顾余笑道:“我在网上看到传闻,说股神大赛三天后正式开始,第一个项目是预测香港恒生指数,所以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所以我也等了你3个小时了。”
  夏远道:“就这么坐着等了3个小时还能笑得出来的人,只有你了。”
  确实,如果换成别人,你坐在地上等朋友3个小时,你会有这样的耐心吗?你在经过3小时以后还能笑得出来吗?
  可是他不是别人,他是顾余笑,他是天生就该笑的顾余笑,他一向都笑看一切。只是,能笑看风云的未必就是好汉,或许笑中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无奈。
  顾余笑笑着道:“我是坐了3个小时,但是并没有白白地坐着,坐3个小时可以让你把很多事情,很多细节想得更清楚一些。何况我还欠你一个大人情,我知道等到你这个缺德鬼要我还你人情的那天,一定比坐着30个小时更加让我难受。”
  夏远笑道:“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顾余笑。”
  他又接着道:“其实我来找你还为了找另外一个人。”
  顾余笑道:“谁?”
  夏远道:“你的一个老朋友。”
  顾余笑道:“我老朋友就你一个。”
  夏远道:“他是你的一个老的朋友,他的年纪确实已经够老了。量子基金中国区投资经理,格雷斯·普其。”
  顾余笑道:“他确实是个年纪很老的朋友了,老得都请不动了。”
  夏远笑道:“能请得动他的,恐怕只有你了。他现在在杭州吗?”
  顾余笑道:“他下午刚和我喝过茶,明天就要走了,准备回香港,你现在就想见他?”
  夏远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1点了,他皱皱眉道:“这么晚了他会出来吗?”
  顾余笑笑着道:“如果别人现在想见他,他一定不会出来。如果是你想见他,他一定会出来。我对他讲过你的故事,他很难想象世上会有你这么年轻的股市天才。”
  夏远道:“你也一样,呵呵。”
  顾余笑从夏远手里接过手机,给格雷斯·普其打了电话。格雷斯听说是夏远想见他,非常开心地说马上赶过来。
  夏远,顾余笑,杜晓朦三人就坐在茶楼里,喝着茶,等待格雷斯的到来。
  夏远突然问道:“你和方璇发展得怎么样了?”
  顾余笑突然没笑了,淡淡道:“发展的速度超乎我的想象。”
  杜晓朦道:“你那是不是快乐死了?”
  顾余笑摇摇头,道:“不是。”
  杜晓朦问道:“你不喜欢她?”
  顾余笑道:“喜欢,喜欢得要命。”
  杜晓朦问道:“那你为什么没有快乐得要命?”
  顾余笑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夏远看着杜晓朦道:“任何故事的结局都有一个可以解释一切的解释。”
  顾余笑看了夏远一眼,夏远突然转变了语气,笑着道:“要是方璇也是一个像你这么罗嗦的女人,顾余笑当然不会快乐得要命,而是真的要了他的老命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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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1 14:29 | 显示全部楼层
(54)
  夜已很深了,深的夜总是很容易让人醉的。如果他们喝的不是茶,是酒,他们早已经醉倒了。
  这样的夜色,这样动人的城市,西湖,明月,柳树,晚归的人们,如此的夜色,谁不愿被它醉倒呢?
  茶楼里亮着温馨的灯光。茶楼外一抹弯月,月如钩。
  其实人生又何尝不像一只钩呢?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只钩,每个人年轻时都希望能钩到最好的东西,可是等到时光消逝,年华老去那一刻,却会觉得自己失去的却比钩来的要多得多,这是不是一种无奈呢?
  当挂上的钟摆指到1点45分的时候,茶楼里走进一个外国人,一个外国老头。他在夏远的那张桌子坐了下来。
  夏远道:“普其先生,这么晚打搅您真是不好意思,不过听说您明天就要离开了,所以我才这么晚约你出来。”
  格雷斯笑着道:“我是顾余笑的朋友,你也是顾余笑的朋友,你也就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约我,不管多么晚,我都会出来的。”
  从他的笑容里,看得出,他把能够成为顾余笑的朋友,当作一件多么令他值得骄傲的事。
  夏远道:“我听说你们量子基金,准备在接下去的一段时间里,投几十亿美元的资金,进入香港股市。”
  格雷斯神秘地笑了起来,道:“这可是一个很大的商业秘密,如果我告诉你的话,用你们中国话里的意思表达,就是影响不好的。”
  他又笑着眨了下眼睛,继续说:“可是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准备投几十亿美元购买香港股票,就是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商业秘密。我发誓,我现在所说的话只是把你知道的这个秘密重复一遍而已,绝没有向你透露一点商业秘密。我们准备在接下去3周内,向香港股市投入30亿美元的资金,用于购买股票。”
  夏远他们三个都笑了起来。
  格雷斯又笑着道:“你是顾余笑的朋友,我绝对信任你的品格,你不会把这秘密说出去的。”
  夏远诚恳地点点头,又问道:“那这么说,你们量子基金是相当看好香港股市的发展了?”
  格雷斯点头道:“确实非常看好。不但我们看好香港股市,在我们看好香港股市之前,顾余笑在和我网上聊天,评论股市时,就说他觉得香港股市至少在未来一年多时间里很有发展潜力。”
  夏远道:“既然你们这么看好香港股市,那你们为什么只投30亿美元,为什么不是投50亿美元?”
  格雷斯大笑了起来,道:“顾余笑说的一点也没错,你果然是个最聪明又最狡猾的家伙。你是想让我改变操作的金额,让那些已经知道我们操作计划的基金,在预测指数时出大错,对不对?”
  夏远没有否认,只是笑着道:“我知道这个想法很不光彩。”
  格雷斯笑着道:“不,你这个想法很正常。市场是每个人都希望赚钱的地方,市场不是慈善机构,它不会去可怜人。只有赢的人,永远是最光彩的。不管用什么方法,赢,永远要比输来得光彩得多。很多国家,政府,金融机构都骂索罗斯先生发明对冲基金,破坏金融市场,引起金融危机。但索罗斯先生是最后的赢家,他是最光彩的。他只不过是替市场挤干净泡沫,替一些人摘下虚伪的面纱而已。索罗斯先生也是建议我投资香港股市50亿的,只不过我为了谨慎一些,准备先投30亿,既然你与索罗斯先生的看法一致,那我们基金就在接下去3周里,向香港股市投入50亿美元。”
  夏远对顾余笑道:“现在普其先生已经告诉我们,他们量子基金决定投50亿美元进入香港股市了。你应该很容易对这三周的指数变化,做出预测了吧?”
  顾余笑摇摇头,道:“不,我从来都不知道各家基金的内部消息,所以我也从来没有根据内部消息来预测指数。”
  夏远问道:“那该怎么办?”
  顾余笑道:“我只能根据我自己的方法进行预测。我相信错误不会太大。因为我相信在香港这样极其成熟的市场里,市场里的一切角色都会时刻达成一种默契,向着应有的趋势而变化发展。即使这段时间量子基金的资金不进入,总有别的资金进入。量子基金进入得多,别的资金就相对进入得少。各方总会在市场里达成一种谐调。所以我觉得量子基金的进入,对市场最后的影响,还是有限的。”
  格雷斯拍手笑道:“能这样看市场的人,无论是谁,也绝对想不到只是一个21岁的中国青年说的。”
  顾余笑对夏远道:“这次关系到你的股神大赛,我预测要更加谨慎一些,给我3个小时时间,我再告诉你。”
  夏远笑道:“我对你的预测一向很有信心,只是这次不会再要我捡易拉罐了吧?”
  他们俩都笑了。
夜色渐带晨曦,东方微露晓白,浙江大学校门前的那辆宝马车已经停了3个多小时了。
  车里的灯一直亮着。
  夏远已经睡了3个小时了。
  杜晓朦却像块精力用不完的电池,一直在翻看杂志,听音乐。
  夏远想不通她一个女的精力怎么会比自己还好。他想不通的事,从不愿多想,所以他一直睡得很愉快。
  这时,杜晓朦敲了敲夏远,把他推醒,道:“顾余笑在外面。”
  夏远连忙打开车门,顾余笑两眼布满了血丝,看得出,他在这三个小时里耗费了多少脑力,用尽了多少心思。
  顾余笑动作略显迟钝地把三张文件纸交到夏远手里。
  夏远看着一身疲惫的顾余笑,点了下头,他没有说谢谢,因为有些朋友,是永远不需要你说谢谢的。
  夏远看着顾余笑,突然笑了起来,问道:“这次你要不要我捡易拉罐。”
  顾余笑笑着道:“不要。”
  夏远道:“为什么?”
  顾余笑道:“因为我们是朋友。”
  夏远道:“可是以前你都要我捡易拉罐。”
  顾余笑道:“那也正是因为我们是朋友。”
  夏远点点头,道:“我们是朋友。”
  顾余笑笑着道:“好得要命的朋友。”
  他的笑是不会因为他的疲倦而呆滞的。他的笑永远是顾余笑的笑,就像天边朝阳处升,对大地的笑容。他不会因为疲倦而变成不是顾余笑。无论他多累,多疲倦,他总会笑,因为他是顾余笑,因为他永远是那个“回头看看我的笑容吧”的顾余笑。
  他们俩相互看着,笑着。
  只有两个字,朋友。
  一轮红日初升,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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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1 14: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四章 几行小字
   (55)
  夏远开着车,行驶在通往上海的路上。
  他虽然也疲倦,但睡了3个小时总还是可以强打精神上路。
  他一边驾驶,一边顺手翻过顾余笑的指数分析报告。对于顾余笑的这项本领,他一向深深佩服。
  他看到了最后一页,下面有几行小字,写着:
  “格雷斯说过,鲁泰基金实力相当深厚,华尔街三剑客和魔鬼操盘手的背景极其复杂。这场游戏格雷斯恐怕也已入局,他站在哪方和充当什么角色无法知晓。另,小心你要对付的人,他或许正在对付你。上海诸事谨慎,友,顾余笑。”
  夏远自己轻叹一口气,折上了文件纸,放入口袋。
  杜晓朦问道:“你觉得顾余笑预测指数准确的可能性有多大?”
  夏远歪歪地笑道:“至少比你下一分钟里要说话的概率还要大。”
  杜晓朦皱了皱眉,道:“那我就偏不说。”
  夏远笑道:“你已经说了。”
  杜晓朦不理他,过了一会儿,绝对是一会儿,绝对是不到一分钟的一会儿,又说道:“你觉得这次股神大塞你有没有把握做股神?”
  夏远道:“我要是辛辛苦苦拼了命做个股神,到最后还不是便宜了你这个白做的,又不肯陪我睡觉的股神夫人?”
  杜晓朦瞪着眼道:“你真下流,怎么说我也陪你走过这次股神大赛,怎么能说白做!”
  夏远笑着道:“怎么说你接下来房间的钱还是要我出的,你怎么能不算白做?不过话说回来,顾余笑对我说,格雷斯告诉他,鲁泰基金实力很深厚,里面的华尔街三剑客和魔鬼操盘手都很厉害,要做这个股神,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光他们几个,就够我愁的了。”
  杜晓朦问道:“什么鲁泰基金,什么华尔街三剑客和魔鬼操盘手,你快告诉我。”
  夏远道:“这些是你不在的时候的事。就是我,冷公子,小徐哥三人联手,才打败了鲁泰基金里面的华尔街三剑客和魔鬼操盘手四个人,你说他们厉不厉害?”
  杜晓朦拍手道:“三对四打败了他们,还是你们更厉害点。对了,冷公子有没有真像传说里的那么冷酷啊?”
  夏远道:“当然有了,他比传说里还要冷酷得多呢,大热天你只要站在他面前,都不用打空调了。甚至连姚娘子都不敢……”
  他马上后悔讲到姚琴了,因为杜晓朦马上问道:“谁是姚娘子?”
  夏远道:“就是一个又漂亮又骚的女人,而且专爱在男人面前脱光衣服。”
  杜晓朦看着他笑意昂然的表情,狠狠问道:“那她在你面前也脱衣服了?”
  夏远爽快地回答道:“当然了,这证明了我的魅力所在。在我面前,她要脱衣服,完全是她的个人权力,我没办法干涉。”
  杜晓朦怒道:“什么叫没办法干涉!”
  夏远道:“是她在我面前脱衣服,又不是我在她面前脱衣服,这能怪我吗?不过我们也没做什么事。你要是不信,到上海你直接问她自己去吧。如果你以后肯在我面前脱衣服,我保证再也不会有其他女人在我面前脱衣服。”
  杜晓朦红着脸,说不出话。
  夏远看了她一眼,轻叹了口气,眼中似乎带着零星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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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1 14: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五章 30亿
   (56)
  上海海景金融大厦。
  古昭通,冷公子。
  冷公子正坐在古昭通面前,古昭通微笑地道:“量子基金3周内将投入香港股市30亿美元。”
  冷公子静静地道:“可靠?”
  古昭通皱了下眉,道:“以华尔街的消息看,应该可靠。”
  冷公子点了下头。
  古昭通递给他一叠文件纸,道:“这是十多位分析师根据这个消息连夜做的分析预测,得出的恒生指数预测报告的折中结果。你看一下,觉得怎么样?”
  冷公子翻了几页,又静静地把文件纸放回古昭通面前,冷冷道:“乱测。”
  古昭通笑了笑,道:“我也猜到你肯定不会满意这样的结果。他们十几个人,在预测时加入了太多的不确定参数,参数值都是他们凭空想象的,这样每个人预测的结果都不一样,一折中的话,误差大概就更大了。”
  冷公子面无表情。
  古昭通继续道:“市场的智慧又怎么是那几个分析师能够理解的。要是他们能够理解,就不会在我手下做分析师了。你是不是想凭你自己的判断来预测?”
  冷公子道:“是。”
  古昭通道:“我知道你的水平,可是预测指数并不是你擅长的。历史上指数预测得准的人,数来数去也没几个,你这么做会不会有点太冒险了?”
  冷公子道:“有趣。”
  古昭通笑了起来,道:“你的想法从来没人能够阻止得了,那你就按你自己的判断去做吧。”
  冷公子道:“夏远和小徐哥知不知道30亿?”
  古昭通道:“他们杭城基金应该是没办法知道具体的数额的,金手指总应该知道的。”
  冷公子转身欲走,古昭通道:“你是不是打算把这消息告诉夏远?”
  冷公子道:“是。”
  古昭通轻轻叹了口气,又笑了起来,道:“那你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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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1 14:31 | 显示全部楼层
(57)
  金手指刚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小徐哥正坐在金手指的办公椅上,两条腿悠闲地摆在他办公桌上,手指一点,招呼道:“老金,快给小爷我倒杯水来。”
  金手指手中的文件已经“刷”地飞过来了,喝道:“小子,造反啦!敢学古昭通那混蛋叫我老金!”
  小徐哥忙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嬉皮笑脸地说:“金总,你坐你坐,我给你泡杯茶。”
  小徐哥给金手指倒了杯茶,端到他面前,又给他点上雪茄,金手指大笑起来,道:“什么事,你说吧。”
  小徐哥道:“我来看看恒生指数预测得怎么样了。”
  金手指怒道:“那群饭桶,都告诉他们量子基金3周内要投30亿美元进香港股市了,预测来预测去,拿出来的东西狗屁不通。你看看这份报告,写的都是‘大概’,‘有可能’,‘或许’这种鬼话,哪一点像专业金融分析师了!”
  小徐哥笑道:“他们要是都预测得准,他们就是股神了,我看还是我自己来预测好了。”
  金手指道:“我当然相信你对市场的理解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可是预测指数对你难度也大了点吧。”
  小徐哥道:“反正预测指数只占15分嘛,我总不至于在这里被淘汰的。下面的项目都是我的强项。况且能较准确预测指数的人,恐怕全世界也找不出几个,其他基金也肯定是束手无策的。对了,夏远知不知道量子基金的30亿?”
  金手指道:“沈进没有这方面消息的渠道,夏远应该不知道的。”
  小徐哥道:“那我把这消息告诉夏远吧。”
  金手指看了一眼小徐哥,道:“你刚才这么勤快帮我倒茶点烟,就是为了这事?”
  小徐哥笑道:“才不是,我是心中对您充满了无限景仰,抑制不住那种热情。”
  金手指道:“少跟我放屁!小徐哥什么时候也学起雷峰来了?这市场又不是慈善机构,消息拿得到是你有本事,拿不到是你没本事。是不是夏远一口一个小徐哥,叫得你心里把他当弟弟看啦?”
  小徐哥摇头道:“你不也叫我小徐哥,你说我什么时候把你当弟弟看了?”
  金手指喝道:“你小子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小徐哥笑道:“我胆子哪里大了?我现在不正在征求你的意见,看能不能告诉夏远嘛。”
  金手指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想告诉他?”
  小徐哥道:“我看他才是个大学生,我比他大了10岁,又比他在股市上多玩了好多年,现在我又比他多了内幕消息,我就算赢他也不光彩吧。”
  金手指低头想了一下,道:“那你就去告诉他好了,我心里当然最希望你做股神了。你做股神的话,我们入主第一基金,古昭通从此就得客客气气地称我一声金总了。要是夏远做了股神,对他做股神我没意见,怕就怕沈进这么个东西入主第一基金,那我和古昭通都要大没面子了!”
  小徐哥笑道:“这你就放心好了。夏远确实是个人才,还是个有趣的对手。要是再过几年等下一届股神大赛,我能不能赢他就不知道了,反正现在赢他是没问题的。”
  只是所有人都绝对想不到,夏远受古昭通和金手指的点拨后,短短几天时间里,对股票的理解又更深了一步,这样天才的悟性,又有谁能想得到呢?连古昭通和金手指他们自己,也绝对想不到。
  金手指笑道:“你水平确实是不用任何怀疑了。可你这样的人,要是做了股神,不被人笑死才怪。”
  小徐哥道:“小徐哥做了股神,没人会觉得意外的,为什么笑?”
  金手指道:“你都过三十岁的人了,还每天这样嬉皮笑脸的。哎,说实话,我真羡慕你每天能够这么快乐。”
  小徐哥笑起来,道:“我告诉你一个方法,做人要像..一样,累,但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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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1 14:32 | 显示全部楼层
(58)
  古瑞茶楼,这条金融街上最好的茶楼。
  许多金融办公人员在工作后都喜欢喝咖啡,但也有许多人更愿意喝茶。
  茶最清凉,喜欢喝茶的人是不是表示他特别得冷静,沉得住气呢?
  现在古瑞茶楼里坐着三个忠实的茶客。
  冷公子,夏远,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是谁?
  是小徐哥?这就是那个花花公子小徐哥?
  世人对花花公子很有多种定义,但无非也逃不出既帅又有钱。可是即使花花公子的门槛降得最低,总也不至于会是个大光头吧。
  可是现在这个穿花衬衫的明明是个大光头,难道他就是花花公子小徐哥?
  夏远已经笑得趴在桌子上了,小徐哥摸着自己的光头无奈地苦笑,冷公子还是一脸的冷漠。
  夏远边笑边道:“你这头哪剃的?你以后别叫花花公子算了,你改叫花和尚吧。哈哈。”
  小徐哥苦恼道:“这个头剃了一千块。”
  夏远笑道:“一千块剃个光头?”
  小徐哥拍拍自己的光头,道:“哎,别提了。我去这街上最高级的那家形象中心,叫他们给我理个酷的头。结果剃完了,我往镜子里一照,他妈的,我的发型就像顶帽子,最可恶的他妈的还是顶鸭舌帽。这让我怎么见人!我无奈只好叫他们把我刮个光头得了。”
  夏远又一次笑得趴在桌上了,道:“看来这段时间姚娘子不会来勾引你了。”
  小徐哥苦恼地吸了口烟,道:“好好好,别笑了,说正事,我找你是有正事。”
  夏远道:“有什么正事?”
  小徐哥道:“我准备告诉你一个大秘密。那你呢,陆枫,你来找夏远做什么?”
  冷公子道:“一个小消息。”
  小徐哥笑着摸摸自己的光头,道:“我猜我的大秘密和你的小消息都是一个相同的数字。”
  冷公子冷冷道:“你说。”
  小徐哥道:“索罗斯的量子基金在接下去的3周内,会向香港股市投入30亿美元的资金,陆枫,你要说的是不是一样?”
  冷公子点了下头。
  夏远道:“这个消息对预测恒生指数非常重要,你们为什么要告诉我?虽然我们是朋友,可是比赛时手下留情就没意思了。”
  小徐哥笑了起来,道:“比赛的时候当然不会手下留情,只是第一个项目,我们知道内幕消息,你不知道,要是你在第一个项目被淘汰,那后面少了你这个有趣的对手,就不好玩了。”
  夏远笑了起来,道:“既然你们告诉我这个消息,那我也告诉你们一个消息。量子基金在接下去3周内,投入香港股市的,不是30亿美元,是50亿美元。”
  小徐哥惊讶道:“怎么会是50亿,谁告诉你的?”
  夏远道:“格雷斯·普其,他在昨天凌晨2点钟告诉我的,这应该是最新的消息了吧。”
  小徐哥笑道:“我倒是忘了你还有个朋友,是格雷斯的朋友。”
  夏远道:“你相信我说的话?”
  小徐哥笑道:“我相信你是个既诚实,又有趣的对手,还是我的朋友。”
  夏远笑着点点头,眼神中充满诚挚的目光,道:“你也一样。”
  市场里从来都是很难很难交到朋友的,能让小徐哥当朋友的人,这一定是项荣耀。
  冷公子也点了下头,他的眼里显然也把夏远当成了朋友,只是他还是没有笑。
  “哈哈,你们三个在讨论恒生指数吧,你们不用再白费心思了,预测指数这个项目你们已经输定啦!后天上交报告,我会告诉你们,你们为什么输了。哈哈。”魔鬼操盘手谢林带着他那张永远骄傲的笑脸,走了上来,谁也想不到他被打后还会进这家茶楼。
  他来回巡视了一下他们三个,突然笑弯了腰,指着小徐哥道:“这个光头是谁呀?哈哈!”
  小徐哥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对经理大声道:“经理!”
  谢林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小徐哥突然笑道:“经理,茶太淡,我要浓的。”
  夏远和小徐哥相互都笑了起来。
  冷公子依旧只是冷冷地看着,难道他永远是个不笑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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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1 14: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六章 女人
   (59)
  夏远泡了杯茶,坐在房间里,静静地看着顾余笑的那几行小字。
  门铃响了,夏远把文件纸藏好,走过去开门。
  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夏远最怕她进房间的女人,不是杜晓朦,杜晓朦只会让他头痛,让他害怕的女人只有姚琴。
  姚琴一走进来,就顺手关好门,开始脱衣服了。
  她衣服脱得很快。——现代女人衣服的设计,有两条潜规则,露得多,脱得快。男人们能脱得痛快,女人自己脱,当然也会很快。
  没人会怀疑姚琴的曲线算是女人里最优美的。可是夏远却不敢看,他只能把空调开到最低,站在空调下打着冷风,来降低自己那种本能的欲望。
  男人在裸体的姚琴面前是没办法无动于衷的。如果一个男人面对裸体的美女能够视而不见,那他不是太老,就是太小。
  夏远当然也不能例外,他是个很健康的年轻男人,他知道他只要看姚琴一眼,下一刻他们就会一起出现在床上。
  姚琴叹口气,道:“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夏远道:“我不敢看你。”
  姚琴银铃一般的声音笑了起来,道:“我希望我可以为你这个可爱的男人做点什么。”
  夏远道:“你可以为我做的事很多,比如说穿好衣服,走出去。”
  姚琴笑着躺到了床上,撒娇道:“今晚我一定要留在这了。”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响得很急促。在酒店,把门铃按得跟自行车铃一样快的人,除了杜晓朦,还会有谁?
  姚琴笑着站起来,道:“我替你去开门。
  她果真去开门,她果真赤裸着去开门了。夏远知道如果真让她去开门,那下一刻杜晓朦会杀人了。
  所以他是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的。他一把抱起姚琴,往床上一扔,被子一把裹住,就自己打开门,冲出去,关上了门。
  杜晓朦满脸醋意,道:“你这么急出来干嘛?是不是你屋里藏了女人?”
  夏远明白,你能让女人不吃饭,可你却没办法让女人不吃醋。
  夏远装成很自然地笑着道:“怎么可能,有女人的话,只可能是你了。”
  杜晓朦道:“我听到你屋子里有女人声音。”
  夏远道:“那是电视的声音。”
  杜晓朦道:“你一定在骗我,我要进去看个究竟!”
  夏远挡在门口,笑道:“可我就是不让你进去呢?”
  夏远应该会想到的,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他应该想到杜晓朦要耍出女人的法宝的,可是他并没有想到,所以他后悔了。
  因为杜晓朦开始抓头发,哭了。
  在现代,女人一向是很占优势的。
  她可以叫,可以笑,可以跳,你却只能夸她最好,因为她是女人;她可以疯,可以傻,可以淘,你却只能说她最妙,因为她是女人;她可以哭,可以闹,还可以玩上吊,你却只能安慰她,苦笑,还是因为她是女人。
  对待杜晓朦,夏远至少有一百个办法;可是对待又抓头发,又哭又闹的杜晓朦,他却一个办法也没有。
  可是夏远就是夏远,他是那个最聪明的夏远。
  他突然笑了起来,把手放在了她的腰上,道:“我们现在就进去,我们上床吧。”
  杜晓朦匆忙打开他的手,道:“你下流!你滚!”
  夏远笑道:“我现在就在我房间门前,我滚去哪,滚去你的房间?呵呵。”
  杜晓朦忙打开自己房间的门,跑了进去,关上门。
  夏远笑了,他知道杜晓朦几个小时里是不会再来了,他可以先回去对付那个姚琴了。
  姚琴还是躺在床上,诱人的胴体一览无余地展现在夏远面前,悠悠道:“你终于还是回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夏远眼睛看向别处,叹了口气,道:“你真是难对付。”
  姚琴“呵呵”笑起来,道:“难对付的才有趣。”
  夏远道:“除上和你睡觉,要怎么样才能让你离开?”
  姚琴笑道:“很简单,我只是想看一下你的指数预测报告。”
  夏远道:“要是我不给你看呢?”
  姚琴扭动一下身躯,道:“那我就躺在这儿,等你来吻我。”
  夏远看了一眼地上,笑着悠然点起一支烟,拿起地上姚琴的衣服,笑着道:“如果你不能在十秒钟内穿好衣服,那你的衣服一定会被一把火烧掉。然后我打开门,走出去,报个火警,我完全相信这家酒店的火警应急能力,一定会在一分钟内跑来一大帮人的。”
  姚琴一下子跳了起来,穿好衣服,冷“哼”一声往外走。
  夏远道:“你最好的选择是去找小徐哥。”
  姚琴冷冷道:“他现在剃了个和尚头,太难看!”
  夏远笑道:“和尚一般比较大方。”
  看着她离开,夏远淡淡地自言自语道:“姚琴看似最简单,可作为红岭基金首席操盘手,水平仅上次那么点?她的隐藏实力,难道是想最后显示出来吗?”
  姚琴果然去找小徐哥了,只是这次小徐哥几乎是一脚把她踢出去的。
  因为小徐哥的床上,已经有一个裸体女人。
  花花公子床上大部分时间都会有个裸体女人。
  而不管哪个男人,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在同一时刻对付两个女人的。这个道理谁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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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1 14: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七章 出人意料
   (60)
  所有的参赛选手都已上交了指数预测报告。
  夏远,冷公子,小徐哥三人又坐到了古瑞茶楼里喝茶,聊天。
  喝茶,聊天绝对是件轻松又快乐的事,尤其是和朋友。
  只是这次他们的桌子上坐的不是三个人,是四个人,还有一个姚琴。
  小徐哥点起一支烟,道:“现在第一个项目结束了,结果要过了3周才知道,下个星期开始就是买卖股票了,我们倒要好好地比一下,看看谁的水平最好。”
  “不用比了,当然是我!”说话的人不是冷公子,不是夏远,也不是姚琴,而是谢林。
  他是从哪冒出来的?没有人知道。谁也想不通为什么每次他们话说到一半,谢林总会神出鬼没地冒出来。
  他还是那个最自命不凡的谢林。他这次不止走了过来,还大大方方地抽了条椅子,在他们四个人面前坐了下来。
  姚琴不屑地白了他一眼,道:“我还以为是谁会放这种臭屁,原来是只走路都横着走的螃蟹,而且还是只打不死的螃蟹,有没有兴趣让茶楼经理再打你一拳?”
  这次谢林却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道:“你说这话迟早是要后悔的。你们早上第一个项目已经输了。这个股神的位子我是坐定了。现在你们搞好和我们鲁泰基金的关系还来得及,不然等到我们入主第一基金,你们所谓的四大基金即使联手,也抗不住上千亿资金的轻轻一击。”
  姚琴摇摇头,笑了起来,说:“你说得好像香港指数是你画出来的一样。你以为你是李嘉诚?”
  谢林笑道:“李嘉诚影响香港股市,也是幅度有限的。你们的消息是量子基金投入香港股市30亿?”
  小徐哥笑道:“恐怕让你失望了,我们的消息是50亿?”
  谢林略感惊讶地“哦”了一声,随即笑道:“即使你们得到的消息是50亿也没用,你们只知道量子基金投入50亿,你们知不知道股神巴菲特的投资公司也要投入50亿?你们只根据一个内幕消息来预测,难道会不出错?哈哈哈!”
  只有谢林的笑声,没有人再说话。
  谁又能想到国际股神巴菲特也将投入50亿美元呢?
  其实他们应该提防意外情况的,可是他们没有。
  既然索罗斯能预见到的投资机会,国际上的其他机构也应该会预见到,更何况是国际股神巴菲特呢?
  在股市里,站直了活着,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这个道理谁都懂。可是一旦掌握了一个内幕消息,却总不免会忽视了这个最基本的生存法则。
  顾余笑从不靠内幕消息来预测结果,他仅仅凭借着他自己的能力,或许只有他是对的。
  谢林笑着站了起来,悠然自得地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外。
  姚琴叹了口气,道:“第一个项目他已经赢了,我们接下去怎么办?”
  小徐哥笑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继续比赛咯。第一个项目他赢就让他赢好了,反正我们的预测结果总还不至于离谱到被淘汰的。接下来是买卖股票,公开,公正地进行。我们没理由再输了。”
  夏远道:“要是他们买卖股票又做内幕消息,怎么办?”
  小徐哥笑道:“这你放心好了,他们还没这么大胆子。这次比赛是全透明化进行的,任何股票如果出现利好消息或者利空消息,成绩都是不作算的。而且一旦有哪个基金在场外布局的话,这么多双眼睛,绝对看得出来的,他们基金从此要退出股市了。没有基金有胆子挑战第一基金的信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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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1 14:35 | 显示全部楼层
黑色丝格衬衫,指节间夹着一支烟,沈进躺在沙发里。
  他的这间办公室是租的,但沙发椅是买的。
  他总是睡在最大的床上,躺在最好的沙发椅里。无论他睡在床上,还是躺在沙发里,他的那种气息,总是能让女人着迷。
  可是他现在面前坐的不是女人,是夏远,夏远当然不会为他着迷。
  夏远点起一支烟,淡淡道:“三少找我有什么事?”
  沈进温柔而优雅地弹了一烟灰,笑着道:“找你来,听我讲一个故事。”
  夏远道:“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如果是个有趣的故事,我就听;如果是个无趣的故事,我宁可回去睡大觉。”
  沈进笑着道:“杭城进三少除了偶尔对女人编编故事外,他从来不会对男人讲故事。所以他第一次对男人讲的故事,一定会是个有趣的故事。”
  夏远问道:“是关于谁的故事?”
  沈进道:“古昭通,金手指,你父亲,我,陈笑云,还有另外三个五虎将成员的故事。”
  夏远笑道:“一个故事里出现这么多角色,那一定会是个有趣的故事,我喜欢听有趣的故事。”
  沈进笑着慢慢道:“当我还是像你一样,读大学的时候,读的是经济学。夏国标老师是我的导师。
  那时中国的股票市场刚刚建立,大学里真正懂股票的老师也没几个,上课讲到关于股票的内容时,也仅仅是从《西方经济学》里照摘照抄的内容。
  夏老师就不一样了,夏老师是去美国念过博士的,还在华尔街待过几年,懂得最先进,最全面的国际上的股票知识。所以我一直跟着夏老师学习,我的同学里,还有陈笑云。
  在我大学几年里,夏老师可以说是那个时代中国最懂股票的人了,可是他却没有做股票。
  他一直从早到晚,潜心研究股票,对股票的每一个细节都极其精通,还创造了许多他个人独特的方法,据说计算庄家成本的方法,就是他在那几年研究出来的。可是他并没有自己去做股票。没有九成以上把握的事,夏老师是不会去做的。
  在我大四的时候,大概夏老师觉得做股票的水平已经足够得成熟了,就辞去了教授职务,开始进入股市买卖股票。
  夏老师凭借他的智慧和他独特的方法,做股票相当成功,赢利非常丰厚。等到我毕业,我和陈笑云都坐进了夏老师的大户室,成为他的助手,替他收集各种市场消息。
  这时候,一个同样在股市上赢利非常丰厚的人找上了夏老师,他就是古昭通。
  古昭通也曾经去过国外,也非常了解股票市场。
  他们俩合资,共筹集200万元,组建了最初的杭城基金。这时候他们还不是庄家,杭城基金也不算真正的基金。那时市场上也没几个真正的庄家。杭城基金仅仅在股票市场里进行股票买卖,赚取差额利润。
  那个年代里,炒股比现在要容易赚钱得多,几乎只要炒股的就能赚钱。更何况是夏老师这样对股票研究得这么透彻的人了。在短短一年时间里,杭城基金的资金就达到上千万规模了。
  那时候全国为数不多的几个庄家里,金手指已经是最有名,也是钱最多的一个了。
  杭城基金资产急速膨胀,于是夏老师也决定开始坐庄操盘。那时我和陈笑云还只是打打杂的助手,偶尔跟着夏老师买点股票,赚点钱,坐庄操盘的事全部由夏老师和古昭通来做。其实大部分技术性的工作都是夏老师亲自完成的,古昭通和夏老师的水平差距是没办法比较的。
  在夏老师的运筹下,杭城基金发展得很快,又仅仅短短一年的时间,杭城基金的资金实力就已经可以同时坐庄两只股票了。可是操盘手只有夏老师和古昭通两人,古昭通的操盘水平又是和夏老师不能比的。
  所以夏老师又找了三个人,和我,陈笑云一起一共五人,打算把我们培养成最优秀的操盘手。
  夏老师早就预见到中国股市一定会越来越开放,高水平人也会越来越多。所以他教我们五个每人不同的操盘方法和技巧,这样,即使以后国外庄家进入中国股市,也很难应付我们五个风格不同的操盘手。
  他教我和陈笑云的都是攻击型的方法,他教另外三个都是防御型的技巧,这样不论市场好坏,或者受到其他基金攻击,我们杭城基金都有办法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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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1 14:36 | 显示全部楼层
半年后,我们五个人的技术都已经成熟,那时候我们五个可以算是中国当时最好的操盘了。业内人士称我们是杭城基金的‘五虎将’。
  那时候中国庄家也就那么几个,不会有人来狙击你坐庄的股票。而且市场都处在牛市中。
  所以每次操盘时,我和陈笑云这两个攻击型的操盘手都起了主要作用,另外三个防守型的操盘手作用很小。他们心里不免对夏老师有所怨言。
  其实这正是夏老师高瞻远瞩的地方,他预见到了中国以后股市的发展一定会出现许多的庄家,庄家间的相互斗争将会很常见,而且股市也一定会经历许多次熊市,所有股票股价都要大跌,这时防守型的操盘手就相当重要了。
  杭城基金经过几年的发展,实力已经非常雄厚了,而一些浙江本地的新兴小基金,不断归附到杭城基金旗下,杭城基金已经可以和当时华东地区最大的庄家,金手指的宁波基金平起平坐了。
  于是金手指就不断耗费大量资金,向我们发动战役,试图打垮杭城基金。正因为夏老师培养的那三个防守型的操盘手,我们每一次都完美地抵御住了金手指的进攻,然后我和陈笑云两人负责回杀,次次都把金手指的团队打得一败涂地。几次战役下来,金手指实力消耗惨重,我们实力迅速膨胀,很快就稳坐华东第一的位子了。
  这时候,古昭通认为杭城基金应该转型成投资型基金,与国际接轨,而不是继续做庄家。夏老师认为中国股市还不够成熟,现在转型将失去很多发展的机会。于是他们两人出现了分歧。
  古昭通分离出他股份的杭城基金,到上海浦东自立门户,成立了现在的浦东基金。
  这样一来,基金综合实力又变成金手指坐第一的位子了。不过杭城基金在我们“五虎将”的运作下,实力还是发展得很快。尤其在第一届股神大赛,夏老师轻而易举,遥遥领先成为股神后,许多大资金纷纷加盟杭城基金,于是杭城基金迅速发展到了顶峰状态,再次稳居华东第一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却发生了夏老师被人举报操纵股价。夏老师被判入狱一年半,只是谁也不会想到,在夏老师入狱的几个月后,竟会被毒害在监狱里。
  杭城基金的大资金几乎一夜之间全部撤走,旗下大小基金几乎全部投靠到古昭通和金手指旗下。
  于是陈笑云跑到了深圳红岭中路,自立门户,成立了他的红岭基金。另外三个,全部奔走到华尔街发展。我留在杭州,重新组建新杭城基金。”
  沈进说完了,喝了口茶,他眼里似乎有零星泪光。
  夏远道:“故事讲完了?”
  沈进点点头,道:“讲完了。”
  夏远淡淡地笑道:“杭城进三少这样的人,也会被过往所感动。”
  沈进点起一支烟,淡淡道:“不光是我会被这些过往感动,古昭通,金手指,陈笑云,他们每个人对过去的这些风云斗争也一定是记忆犹新,永远难以忘怀的。人生再怎么仓促,总有几份情谊思绪值得你回味;世界再怎么无奈,总有几个师长朋友值得你尊敬。”
  夏远道:“这真是一个精彩,又让人激动的故事。”
  沈进道:“是的。”
  夏远问道:“那进三少讲这个故事给我听,又是为了告诉我什么呢?”
  沈进道:“我说的那另外三个五虎将,现在已经回国了,至少其中一个你已经见过。他就是鲁泰基金的那个大胖子经理,熊大原。他以前不那么胖的,转眼六年没见,我都快认不出他了。”
  夏远问道:“那又怎么样?”
  沈进道:“除了熊大原以外,另外两个人,迟早也要出来的。那两个人,一个长得很面善,华尔街上人叫他‘好家伙’,另一个长得一脸凶样,华尔街上人叫他‘坏家伙’。他们三个当年到了华尔街后,由于他们对于防御型操盘的杰出才能,很快成了巴菲特投资机构里的高级操盘手。他们在华尔街的几年里,不但防御型操盘技巧研究得更深入,还潜心钻研进攻型的操盘技巧,现在他们的水平大概早已在我和陈笑云之上了。他们不但培养了华尔街三剑客这样的防御型操盘人才,还教出了魔鬼操盘手这个集他们三人能力大成的学生。”
  夏远道:“你的意思是说,华尔街三剑客和谢林都是他们教出来的?”
  沈进点点头,道:“不错。他们这次回国,意在入主华东第一基金,成为中国私募基金中的老大。他们那学生魔鬼操盘手谢林,集合吸收了他们三种风格于一身,融会贯通,水平非常厉害。”
  夏远道:“可是他还是输给了冷公子。”
  沈进摇摇头道:“谢林最大的缺点就是自负。一个自负的人总是会容易轻敌的。他过去并不知道冷公子的真实能力,所以才会轻敌输了。如果他们再重新比一次,那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
  夏远道:“你告诉我这些,是告诉我,这次股神大赛我不可能赢?”
  沈进笑了道:“恰好相反。我对你相当有信心。你最大的优点就是永远沉得住气,而且你对股票这两个字的领悟能力没人能比得上。我告诉你这些,只是让你更能了解对手的实力,做好最充足的准备。”
  夏远道:“我的沉得住气在进三少面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沈进笑了道:“因为你还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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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1 14: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九章 寻找顾余笑
   (62)
  夏远躺在床上,杜晓朦正在一旁帮他整理衣物。
  无论在家还是在酒店,男人的衣物总是会乱七八糟的,女人永远别指望男人自己会整理得整整齐齐,因为,这就是男人。
  夏远看着杜晓朦,忍不住笑道:“想不到,实在想不到。”
  杜晓朦问道:“什么想不到?”
  夏远笑着道:“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你会变得这么勤快,我一直以为嘴巴勤快的女人,人总是不勤快的,看来我的想法错了。”
  杜晓朦瞪了他一眼,转而叹口气,道:“我不想被人说是白做股神夫人。”
  夏远笑道:“那如果我做不成股神,你岂不是要很失望了?”
  杜晓朦道:“要是你做不成股神,那我就跑去嫁给股神。”
  夏远歪歪地笑了,道:“如果是冷公子做了股神,那你每天说再多的话,都不会有人搭理你。如果是小徐哥做了股神,你迟早会吃醋到酸死。如果是魔鬼操盘手做了股神,他那骄傲的模样,你就算每天叫他皇上,他也只会当太监看你。要是姚琴做了股神,呵呵,她不是同性恋。数来数去,好像还是我最好了。”
  杜晓朦道:“你别得意!看你现在每天漫不经心的样子,你对几天后的买卖股票这环节,到底有多大把握?”
  夏远摇头,道:“半点把握也没有。”
  杜晓朦惊讶道:“你怎么会半点把握也没有?你过去接受进三少的考验时,买卖股票48次不是全部赢利的吗?”
  夏远道:“48次全部赢利实在是我运气好。以我平时的经验,一般10次操作里要亏一次。市场不是人的意志所能影响的,不论你计算得再怎么精确,市场有时候就是和你预期的结果不一样,甚至截然相反。况且操盘达到顶尖水平的人,都是能理解市场行为的人,都是可以轻松从买卖股票里赚钱的。像冷公子,小徐哥他们几个,买卖股票的水平不会比我差。否则他们也没办法成为这么优秀的操盘手了。”
  杜晓朦问道:“那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担心,还一身轻松的样子。”
  夏远笑道:“担心有什么用?人类最没用处的一种情绪就是担心了,事情怎么发展决不会因为人类的担心而有任何改变,可人类最经常的一种情绪就是担心了。与其担心,倒不如好好享受眼前的生活来得有趣。再说了,我对自己买卖股票的水平清楚得很,已经没办法再有所提高了。况且能帮助我的人又不在这里,我倒不如悠闲地享受战斗前这几天的时光来得舒适。”
  杜晓朦问道:“能帮助你的是谁?”
  夏远道:“当然是我那个独一无二的朋友顾余笑了。要是他能帮我预测一下指数,那我顺着他的预测做股票,买卖股票这一节拿第一基本上可以保证了。”
  杜晓朦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回杭州,去学校找顾余笑?”
  夏远道:“你知道现在是几月份吗?”
  杜晓朦不假思索地道:“当然知道,现在七月刚出头,虽然天气是热了点,不过为了股神大赛,你不会连这么点路都懒得跑吧?”
  夏远笑了笑,摇了摇头,道:“只要一到了七月,顾余笑就不会再呆在学校了,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杜晓朦好奇地问:“为什么?他又不是鬼。”
  夏远道:“有的人,一年里有十个月整天忙忙碌碌,喜欢做各种不同的事,喜欢从劳动中找寻快乐,喜欢做各种好事来尽份人类的爱心。可是每年有两个月,他会什么也不做,只会好好地休息,享受生活。顾余笑每年七八两月,都会跑到一个地方,舒舒服服地过两个月最享受的生活。这个地方除了他自己以外,大概谁也不知道了。”
  杜晓朦问道:“他向你都没提过这个地方?”
  夏远道:“他只说过他在建德市有一个园子,那个园子能够望得见新安江。”
  杜晓朦道:“我去建德玩过,建德市很小,新安江从那流过,那么小的一个小城市,我们不妨去找一下。”
  夏远道:“城市再小,要想从里面找出一个人来,还是非常困难的。何况顾余笑长得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不帅也不丑。这样的人,一条街上数都数不过来。况且他在这两个月里,纯粹是休息,享受生活,几乎不大会走出他那个园子的,谁又认得出他?”
  杜晓朦叹了口气,道:“没手机的男人真是说不出的恶心!”
  夏远笑了起来。
  杜晓朦又道:“反正你已经知道他那个园子能望得见新安江,我们就沿着这个线索找,为了股神大赛,再辛苦也要把他找出来。”
  夏远笑道:“你现在说得轻松,我就怕你找的时候吃不了苦。”
  杜晓朦皱了下眉,坚毅道:“一定不会。”
  夏远笑道:“看得出,你做股神夫人的决心不是一般的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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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1 14:38 | 显示全部楼层
(63)
  不管在中国的哪个城市,街上最多的就是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不帅也不丑的人了。
  而顾余笑偏偏就是其中的一个,这实在是件让人很头痛的事。
  对于一个城市来说,里面的每一个人,就像是一粒米,要找这么一粒既普通,又没手机的米,那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去过建德的人都知道,建德是个很精致的城市,精致的不是环境,是生活。那里的人淳朴,善良,那里的生活悠闲,舒适。
  据说曾经有一个无名的旅人,途径建德时,写了一首很无聊的诗:“大江白如练,两岸多人家。众笑欢语时,孤舟荡天涯。”那个无名的旅人好像叫紫金陈。
  在这个纷乱嘈杂的年代里,还有这么个的地方作为人类心灵的休憩地,实在是一个美丽的奇迹,但愿这样的奇迹长久存在。
  夏远和杜晓朦到达建德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找人总不能开着车满大街地找,所以他们只能把车停在新安江大酒店,下了车,徒步找。
  建德与杭州,上海比,根本就不算一个城市。它顶多只能算个镇,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镇。
  夏远也因此庆幸顾余笑只是呆在建德,一个能望的见新安江的地方。而不是呆在上海,一个能望得见黄浦江的地方。
  现在烈日当空,虽然浩荡的新安江上,时常能传过一两阵带着水气的凉风,但丝毫带不走阳光的热度。
  夏远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衬衫,杜晓朦撑了一顶粉红色的遮阳伞,跟着夏远。
  他们仅仅根据那唯一一条线索——“一个能看得见新安江的园子”,找寻顾余笑的那个“鬼屋”。
  几个小时走下来,没有一点头绪。两人都已经很累。
  杜晓朦一路上已经把顾余笑骂了一千遍,一万遍。她昨天的决心也早已不复存在,终于忍不住道:“我实在没有一点力气了!”
  夏远淡淡地笑了笑,没有理她,因为他知道杜晓朦还是有力气的,因为她现在还有力气撑伞。
  炎热的夏季赶路时,如果一个男人说他没有一点力气了,他或许是真的没有力气了,他会坐下来,一动也不愿动。如果是一个女人说她没有一点力气了,她一定还有力气,至少她总还有力气撑伞,一顶遮阳的伞。累死也比晒黑好,这个道理女人们都懂。
  杜晓朦追上去,拉住夏远,道:“你等一下我,我去上个厕所。”
  夏远微笑地坐在地上,缓缓打开水瓶,喝了几口。他的累从来都不会写在脸上,许多年来心里的累已经够了,身体上的累又能算得了什么?
  他的表情若有所思。
  杜晓朦的这趟厕所上了足足半个多小时。一个女人,无论是大便,还是大姨妈来了,上个厕所都决不会要半个小时,她为什么要这么久?
  杜晓朦终于回来了。夏远意外地竟没对她说点什么,只是道:“我看这个顾余笑藏的地方太神秘了,他是故意不想让别人找到,我们还是明天回上海好了。”
  杜晓朦却摇摇头,坚决地道:“不!顾余笑一定要找到,我想我们还是去新安江对面那一块区域找找吧。”
  夏远问道:“你为什么会猜他在江对面?”
  杜晓朦道:“女生的直觉,女生的直觉,你懂不懂?不懂就跟着我找,女生的直觉总是很灵的。”
  夏远苦笑一下,果真跟着她走,可是他眼中的神色却似乎有些悲凉,说不出来的悲凉。
  杜晓朦在前面欢快地走着。
  她上了半个小时的厕所回来,这一瞬间,仿佛“仙人指路”里的那个仙人灵魂附体了,对建德的主要道路变得非常了解。似乎顾余笑那个园子的地址她已经知道,现在只不过是赶去那而已。
  她在江对岸的那一块区域东看看,西看看,最后来到山脚边的一个园子前。这个园子建造得朴素,却带着几分灵气。
  杜晓朦看了看,道:“我看这个园子很可能就是顾余笑的园子。”
  夏远问道:“这次又是你们女生的直觉?”
  杜晓朦笑着道:“是的,你觉得会不会是他的园子?”
  夏远笑道:“我看也很可能是。”
  两人一起向园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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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1 14: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章 美人胸口
   (64)
  一个精巧别致的前院,一张大气的梨花木大圆桌正摆在葡萄架下,葡萄架上结满了一串串鲜艳欲滴的紫黑色大葡萄。
  圆桌上摆满了一个个干净透明的大玻璃盘,玻璃盘里盛满了葡萄,提子,香梨,草莓,龙眼,荔枝,各种各样新鲜诱人的美味水果。水果边上还放了一只大玻璃瓶,里面盛的是紫红色的葡萄酒。
  大圆桌旁边放着一只小茶几,茶几上放了一杯葡萄酒,精致的酒杯,鲜艳的酒。
  茶几旁边是一条很宽很大的藤木椅子,顾余笑正摆出他所能摆出最舒服的姿势,就像古代生活最考究的皇帝,斜斜地躺在藤木椅上,微笑地看着夏远他们俩,仿佛对于他们俩的到来,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顾余笑不是一个人躺着的,他的怀里还躺着一个人,竟然是个女人,一个成熟的女人,一个比葡萄还熟还诱人的女人,一个夏远绝对意想不到会出现在顾余笑怀里的女人,方璇。
  方璇绝对不是一个能让男人看了第一眼就爱上的女人。可是如果多看她几眼,你就会觉得越看越舒服,你就会觉得女人就应该是她这样的。
  她是一个长得很温柔的女人。现代这个社会,许多女人虽然都长得很温柔,可实际上一点也不温柔。方璇长得温柔,实际上也的确温柔。不但温柔,而且还很有爱心。顾余笑是个热爱人生的人,所以才会爱上她。
  现在她就穿着一件薄薄的丝绸袍子,就像一只乖巧,又时刻需要男人保护的小兔子,静静地呆在顾余笑的怀里。
  顾余笑依旧像皇帝一样,舒舒服服地躺在那里,一动也没动,微笑地看着夏远他们俩。
  一只极其温柔的手,把一颗已经剥好的龙眼,缓缓地送入他嘴中。这只手当然不是别人的手,是顾余笑他自己的手。
  顾余笑轻轻咬了一口龙眼,笑着道:“朋友的到来,我总是很开心的。就算来的是世界上最聪明,最狡猾,又最让我头痛的朋友,我还是会很开心的。”
  夏远咂咂嘴,四周望了一眼,道:“你说你这个园子能望得见新安江,可是无论我怎么看,好像也望不到一点江的影子。”
  顾余笑道:“这园子确实可以望得见新安江,不过你得先想办法爬上屋顶才行。”他指了指身后别墅高高的倾斜屋顶。
  他们俩都笑了起来。
夏远叹口气,道:“我过去一直在想,你每年的这两个月是怎么度过的。现在我总算见到了。你的这副姿态,就算我做梦,也绝对想不到。你的衣食住行,不管哪方面,都远远比我考究多了。而且你还有美人在怀中,这样的生活多么惬意!只是我一直以为,你是不喝酒的。”
  顾余笑笑道:“我只有在最悠闲,最舒服的时候才喝酒。樽酒,和美人的胸口,是男人永远最难忘怀的两处地方。”
  夏远道:“不管你是谁,反正你不是顾余笑。”
  顾余笑笑道:“哦?为什么说我不是顾余笑?”
  夏远道:“顾余笑是个勤快的人,不会说出这么懒散,这么漫不经心的话。”
  顾余笑笑道:“每年有十个月,顾余笑是个很勤快的人。可是现在是另外那两个月的顾余笑,何况是个突然间有了女朋友的顾余笑。这两个月的顾余笑,是世界上最懒最懒的人,懒得就算有人拿出鞭子抽他,也不能让他从这条舒服的椅子里爬起来,更不会去帮别人预测指数。”
  夏远笑了起来,顾余笑也笑了起来,他们俩都笑了起来。
  杜晓朦急了,道:“你真的不肯帮夏远预测一下指数?”
  顾余笑微微摇了摇头,道:“不肯。”
  杜晓朦嚷道:“可是他是你的朋友啊!”
  顾余笑道:“这两个月里,我不会做任何的劳动。就算是朋友,也不能例外。”
  夏远笑着走过去,端起一杯酒,饮了一口,叹道:“你说的真不错,樽酒,和美人的胸口,是男人永远最难忘怀的两处地方。唯一可惜的是我只有酒,却没办法享受美人的胸口。”
  他笑意朦胧地看了看杜晓朦,杜晓朦红着脸道:“想都别想!”
  夏远叹了口气,又对顾余笑道:“我们俩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先在你这洗个澡吧。”
  顾余笑道:“后面有大小两幢别墅,小的那幢是我的书屋,大的那幢里面有个很大的浴缸,你如果想享受美人的胸口的话,不妨你们俩去洗个鸳鸯浴。”
  杜晓朦扭头道:“没可能!”
  夏远笑了笑,道:“你先去洗吧,我有点饿了,先在这吃点东西。”
  顾余笑看了看天空,道:“也确实快到吃饭的时间了。地窖里有一大桶葡萄酒,你爱喝多少喝多少。地窖里还有个冰窖,里面有上好的酱牛肉,新鲜的牛奶,各种口味的布丁,和各种各样的水果。还有内蒙古空运过来的新鲜羊羔腿,如果你想吃烧烤的话,可以拿出来,顺便那还摆了一只烤炉。”
  夏远又饮了一口葡萄酒,笑道:“味道还不错,你自己酿的?”
  顾余笑道:“我从葡萄牙进口了一只专门酿酒的橡木桶。”
  夏远笑道:“葡萄牙可不是因为葡萄酒酿得好,才叫葡萄牙的。你被卖橡木桶的骗了。”
  顾余笑笑道:“名字里至少也带了葡萄两个字,总不至于坏到哪里去的。”
  夏远叹道:“看来我现在才真正知道什么是奢侈的生活,进三少,古昭通,他们谁也比不上你。”
  顾余笑突然闭上眼睛,唱起歌来:“红尘几番春梦,青史多少奇才,不须计较与安排,留取而今现在。”
  他唱完又道:“你有没有兴趣现在去新安江边坐一坐?”
  夏远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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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1 14: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一章 醉人的酒
  
   (65)
  
  夕阳西下,将整条新安江映衬得灿烂夺目。大江奔腾,江声涛涛,在夕阳火红的余照下,像一条笔直的火蛇,向遥远看不到的地方奔腾而去。
  夏远和顾余笑都坐在江边,都点着一支烟,向远处看去。
  夏远道:“你现在这样的生活真是太悠闲了。”
  顾余笑笑道:“是太悠闲了。而你现在的生活太忙碌了。”
  夏远笑着反问:“忙碌不好吗?”
  顾余笑道:“虽然天道酬勤,可天道并不总是酬勤,忙碌未必就有个好结果。”
  夏远道:“或许你说的对。不过我更相信,每个人的年轻时代都有许多梦想,纵使明知多年以后梦想大都会变成叹息和遗憾,但这并不能作为不去奋斗的理由。”
  顾余笑笑着道:“我发现我们俩位置调过来了,你变勤快了,我变懒了。”
  夏远笑道:“因为你是这两个月的顾余笑。再勤快的人也比不上十个月的顾余笑,最懒的人也懒不过两个月的顾余笑。”
  顾余笑道:“懒人虽然不愿意帮你预测指数,还是会记挂着你这个朋友在上海的一切的。”
  夏远点点头,笑着道:“我也是。”
  顾余笑道:“上次我写给你的字条,你看清楚,想明白了?”
  夏远道:“想明白了,想得很明白。我只是觉得世界有时真的很可笑。”
  顾余笑道:“世界一直都是很可笑的。”
  夏远道:“或许本该就是很可笑的吧。”
  接着,顾余笑讲了许多话。夏远也讲了许多话。
  涛涛的江声把他们的话语湮没在巨浪中,向远处推去。
  最后夏远道:“你这么做实在是太难为你了。”
  顾余笑淡淡一笑,站起来,拍拍夏远肩膀,道:“我们是朋友。别忘了我还欠你一个人情。”
  夏远笑道:“债主一向记性都很好。只是你这个欠债的也记得这么牢,就希奇了,呵呵。”
  顾余笑笑着道:“欠债总不是件快乐的事。这就当我还你的人情好了。”
  夏远眼眶里有说不出的情绪,道:“可是你这人情实在还得太大了。”
  顾余笑道:“我的朋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夏远笑了起来。
  顾余笑又道:“天色暗了,她们大概已经在等我们回去吃饭了,我们走吧。”
大圆桌正中放了一个香炉,淡淡的檀香,香气四溢。
  桌上铺满了丰盛的菜肴,水果,菜都是方璇烧的。
  一个温柔的女人往往能少得一手好菜。能烧得一手好菜的女人往往能抓住男人的心,顾余笑的心。
  他们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大杯香浓的葡萄酒。夏远正津津有味地品尝着。
  杜晓朦却坐着不吃也不喝。
  夏远看了看她,笑着问:“你为什么不吃也不喝?”
  杜晓朦鼓着嘴道:“我吃不下,也喝不下。”
  夏远问道:“你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为什么会吃不下?”
  方璇娇声笑了起来,道:“你这都看不出吗?她是希望你喂她呢。”方璇的声音就像她的人一样,温柔,细腻。
  杜晓朦道:“才不是!我问你,你和顾余笑去江边谈了这么久,有没有说服他帮你预测指数?”
  夏远苦笑道:‘没有,顾余笑这个人是谁也说服不了的。他如果真的想帮忙,你就算拦也拦不住他,他如果不愿意去做,你打死他也没用。“
  顾余笑笑着点了下头,表示确实是这样。
  杜晓朦瞪着顾余笑,道:“你真的不肯帮夏远预测指数?”
  顾余笑喝了口酒,点点头,道:“是的,这两个月里,谁也没办法让我劳动。”
  杜晓朦重重地点了点头,冷笑道:“好!好!好!好!好!”她一连说了五个“好”字。
  夏远忍不住笑着问她:“你到底好什么?”
  杜晓朦冷“哼”了一声,冷冷地看着顾余笑,拍了两下手。
  夏远,顾余笑和方璇三人同时向身后看去。凭他们过去看电视的经验,这种时刻拍两下手一定是有什么人物出场,威胁顾余笑了。可是他们背后什么人也没有。
  杜晓朦拍了第三下手,拍了第四下手……原来她是在慢慢地鼓掌,所有人都误会了。
  空气突然变冷了。好冷的季节。
  她又说道:“好!好!好!好!好!”同样一连五个“好”字。
  夏远歪着嘴道:“你到底搞什么?”
  杜晓朦冷笑着对顾余笑道:“好!非常好!原来一个捡易拉罐的这么有钱,买下这么大一个园子,还造了这么漂亮的两幢别墅。如果在开学后,我让全校学生都知道这件事,那一定是一个轰动全校的大新闻!”
  夏远大笑了起来,对杜晓朦伸了伸大拇指,表示她真聪明。又转向对顾余笑,苦笑说:“你也知道,女人大部分时候说话就像放屁,可也有的时候,它们也会说到做到的。”
  顾余笑不笑了,他还怎么笑得出?他都快成顾余哭了。
  顾余笑对方璇道:“你好好招待他们吧。”
  又转向对夏远道:“狡猾的朋友,这一定是你教她的。”
  夏远眨着眼睛笑道:“你说呢?”
  顾余笑苦笑道:“好吧,结果明天早上给你。”说完,转身向身后那幢小的别墅走去。
  夏远端起一杯酒,和杜晓朦碰了一杯。
  方璇温柔地招呼他们俩人。葡萄美酒,美人劝酒,谁不愿意醉?
  夏远喝得畅快淋漓,昏昏欲睡,以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他再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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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1 14:41 | 显示全部楼层
(66)
  晨曦的第一阵风,带着新安江上的水气,吹进别墅的大厅,吹醒梦中人。
  夏远做了一个非常甜美的梦。
  只是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
  是梦,却怎会如此真实?是真实,那为何自己此刻还在梦中?
  夏远缓缓地睁开眼睛,怎么会有一股凉意?他赫然发现自己正赤身裸体,可是最让他震惊的是,他身下正压着一个女人,一个全身肌肤如丝绸般细腻柔滑的女人。然而这个女人却不是杜晓朦,这个女人是方璇。
  为什么会是方璇?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世上许多事本就没人知道为什么。
  杜晓朦现在正躺在一旁的沙发里安睡着。
  夏远几乎是从地板上跳起来的,可是在他跳起来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他面前正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看,一双失望的眼睛,一双极度失望的眼睛,顾余笑的眼睛。
  顾余笑平静地坐在沙发里,点起一支烟,轻轻叹了口气,可在任何人都能感觉到,这口轻轻的叹气却重得像是面前一栋房子突然压来。
  顾余笑看着夏远,淡淡地说:“你醒了,我知道你一定会醒的。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很久很久,就像天地形成那么久远。”
  如果顾余笑换成是你,你现在还能这么坐得住吗?你恐怕已经举起一把菜刀了。换作其他任何一个男人,他都没办法就这么平静地坐着,就这么平静地说着话,仿佛是在和别人闲谈一件与自己无关痛痒的小事。可是他是顾余笑,他是那个从不会生气,只会笑的顾余笑,顾余笑能坐得住。可是,有了女朋友后的顾余笑,还是原来那个顾余笑吗?
  现在,所有的人都醒了,夏远白着脸,方璇红着脸,杜晓朦青着脸。
  顾余笑脸上有什么?没有,什么也没有,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颜色,没人能猜出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顾余笑端起手里的一满杯葡萄酒,叹了口气,苦笑道:“樽酒,和美人的胸口,果真是男人永远最难忘怀的两处地方。”
  夏远赶紧穿好衣服,他觉得他的头有点晕,只是说道:“顾余笑,我……”
  顾余笑轻轻地摆了摆手,微笑道:“什么也不用说了。”
  他递给夏远一张文件纸,道:“这是指数的预测报告,你和杜晓朦走吧,走出这个园子,然后,一切都会回复到以前的模样了。”
  夏远接过纸,低声问道:“我们还是朋友吗?”
  顾余笑淡淡地笑了一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酒,是我的朋友。”
  夏远回过头,看着杜晓朦。她正铁青着脸,满脸怒气地瞪着他。夏远叹了口气,却一把抓过杜晓朦,趁她大吵大闹前,把她拉了过来,快步走了出去,消失在园子门外。
  顾余笑也转身离开。方璇赤裸着身体,跑上来,从背后一把抱住他,泪如雨下,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顾余笑扳过她的手臂,转过身,紧紧搂住她,道:“一切都过去了,不会了,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他的目光望着远方红日,他的眼神充满了无尽的萧瑟和寂寞,或许,或许,还带着那么一份肃杀。
  
  夏远一直脑子昏昏沉沉,步履蹒跚。
  现在他已经在车上,手却抓不稳方向盘,车在摇晃中前进着,或许就像他此刻的心情吧。
  杜晓朦青着脸坐在一旁,冰冷地问道:“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夏远叹了口气,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杜晓朦大哭了起来,道:“我知道,我知道!”
  许多时候,事情发生者本人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旁边的人却很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但知道,还会给出一个最合理,最完美的解释,告诉当事人。或许这个完美的结实,只是对于她们自己完美吧。
  杜晓朦哭道:“我知道的,一定是这样,一定是昨天酒喝多了后,方璇开始勾引你,你把她当成我了,所以,所以才会……”
  夏远随口道:“也许吧。”
  讲完,他突然把车停了下来,头深深向驾驶椅上一仰,眼中闪烁着泪光,道:“我开不了车了,要先睡一觉,方璇的酒,实在太容易让人醉了。”
  他真的就这么睡着了。
  杜晓朦也把头一仰,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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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1 14:42 | 显示全部楼层
(67)
  回到上海后,杜晓朦竟一字也没再提这件事。
  或许,不提起某件事是忘掉这件事最好的办法。虽然欺骗自己要比欺骗别人困难的多,但人却总是试着欺骗自己。你又何尝没有试过欺骗过自己呢?
  夏远已经在房间里躺了一天一夜了,期间他只起来吃过一次东西。
  他一直在睡觉,一个人睡着的时候,一切生活中的烦恼都可以抛到脑后。
  但醒来呢?人有没有想过醒来后。如果想着醒来后,大概就永远睡不着了。其实生活本就不该管醒来后,能多睡一会儿,也是好的。
  夏远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坐了一个人,进三少。
  沈进悠闲地点起一支烟,吸了一口,问道:“你那位女朋友好像和你不说话了,而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也好像失恋的样子。”
  夏远淡淡地笑了笑,道:“比失恋还严重。”
  沈进笑了起来,道:“年轻人总会遭遇一些感情上的波折,在你年轻时代看起来,这些似乎很严重,但当你走过岁月,你会觉得这根本不算什么事。男人嘛,应该看开点。女人嘛,满街都是。你这样有本事的男人,只看你想不想要而已。路过的人有千千万,蓦然回首的又何必偏偏是那一个呢?”
  夏远笑了起来,道:“有一点我和进三少很相象,就是我和你一样,对待女人,都看得很开。”
  沈进笑道:“哦?那你是发生了什么事?”
  夏远坐了起来,点起一支烟,道:“我去找了一个朋友,他帮我预测了接下去两个星期的指数。”
  沈进道:“那为什么现在的你显得满身的疲倦和烦恼。”
  夏远淡淡地道:“可是我和我那个朋友以后再不是朋友了。”
  沈进点点头:“能成为你朋友的人,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你的朋友变成不是朋友,那也一定是发生什么重大的事。失去一个朋友,确实是世界上最遗憾的事了。”
  夏远问道:“你有没有朋友?”
  沈进吸了一口烟,笑了起来,道:“那就看你是不是把我当朋友。”
  夏远笑道:“不当。”
  沈进道:“哦?”
  夏远道:“我们是利益伙伴,我要做股神,你要入主第一基金,利益伙伴总是很难成为朋友的。”
  沈进点点头,道:“确实很难。”
  夏远道:“况且最重要的不是这点。”
  沈进道:“哦?”
  夏远道:“最重要的是你比我帅,我的朋友里没有长得比我帅的,男人应该找漂亮的女人做朋友,而决不应该找比自己帅的男人做朋友。”
  沈进笑了起来,又问道:“你的那位朋友现在已经不是你的朋友了,那他给你的指数预测报告,你还相信吗?”
  夏远道:“我当然相信。”
  沈进道:“为什么?即使朋友也不该完全相信,何况已经不是朋友了。”
  夏远道:“真正的朋友是该完全信任的。即使我和他已经不是朋友了,我想还不至于变成仇人,所以这份报告,我完全相信。”
  沈进道:“明天开始就是股神大赛的第二个项目,买卖股票了,我想你今天晚上也应该准备一下了。”
  夏远道:“我还要再睡一觉,等我这一觉睡醒的时候,就是已经准备好的时候。”
  沈进看着夏远,笑了起来,然后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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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1 14:44 | 显示全部楼层
(68)
  
  夕阳黄昏,冷白色的浪花裹着火红的霞光,匆匆向前奔去。
  白,是大自然里最冷的色调,是人性恨到极点的表达;红,是大自然里最热的色调,是人性爱到深处的表现。
  大自然里,红与白,时常能交融到一起。对于人,是否爱与恨也能时常交织在一起呢?
  浪花,裹上霞光的浪花,到底是白还是红,谁分得清?一个人,到底是爱还是恨,谁又道得明?
  或许,爱与恨本来就是同一种感情迸发而成的两种情感而已。
  新安江滚滚远逝,数不尽的故事泪水。
  黄昏里,新安江边一座山脚下的园子前,一辆白色劳斯莱斯轿车停了下来。
  车上下来三个四十来岁,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
  一个长得天生的善脸,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是他的朋友。他没在笑,可他看上去像在笑。
  一个长着一张凶得不能再凶的面孔,似乎他见到的每个人都欠了他八十万人民币一样。他在笑,可是不会有人觉得他在笑。
  第三个是个大胖子,他从劳斯莱斯上下来时,别人会觉得世界名车劳斯莱斯果然是劳斯莱斯,竟然没被他坐到爆胎。
  他们三个站在园子前看了很久,善脸人笑了一下,他们三个一起走了进去。
  现在顾余笑正躺在藤椅里,拿着铁叉,侧着身子在烤肉。
  方璇正坐在一旁,在烤肉上加香料,抹香油,偶尔被一两口烟呛到,笑着轻声咳嗽着,露出洁白如玉的牙齿。
  三个男人来到了顾余笑面前,四顾望了望,善面人笑着道:“好美丽的园子,好美妙的情调,好美味的烤肉。”
  顾余笑看了他们三人一眼,转头对方璇笑了笑,道:“我想这三位一定是口渴的路人,想讨碗水喝,你先回屋子里去吧。”
  方璇走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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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1 14:45 | 显示全部楼层
善面人笑着道:“我们三个确实是路人,也口渴得紧,只是我们不想讨水喝,我们想讨杯酒喝。”
  顾余笑道:“口渴想讨酒喝的一定是个酒鬼。我不喜欢酒鬼。酒鬼是世界上喝酒最多的人,却又是最不懂酒的人。酒是用来陶的,不是用来醉的。人醉了以后,或许会做出让人遗憾永久的事。”
  善面人笑道:“酒喝醉了,确实可能做出让人遗憾永久的事。不过我不是酒鬼,只是我看见你,却突然想喝酒了。”
  顾余笑道:“我这里有水也有酒。水,不管是谁,都可以喝个大饱。酒,是要花钱买的。”
  善面人问道:“你的酒,卖多少钱一杯?”
  顾余笑伸出一个手指,道:“一杯,一万。”
  善面人笑了起来,道:“是冥币吗?”
  顾余笑笑道:“当然不是,是人民币,不过你愿意给美元的话,我也不会拒绝的。”
  如果是平常人听到顾余笑这样的话,一定会认为他不是个傻子,就是疯子。只有傻子或者疯子才会把一杯酒标价到一万。
  可是善面人却一点也不惊讶,只是笑着问:“你的酒,为什么卖这么贵?”
  顾余笑道:“因为这酒是我亲手酿的。一个不会酿酒的人,总要多试验几次,才能酿出一桶还说得过去的酒。”
  善面人拍起手来,道:“你亲手酿的酒只卖一万一杯,真是珍品贱卖了。那我们先买三杯。”
  顾余笑道:“有两种人我永远不愿意卖酒给他们。一种是大胖子,大胖子已经够胖了,再喝酒对他的心血管不大好。另一种人,是长相凶恶的,一个人,长得已经够凶了,再喝了酒以后,面孔一定能吓死人。”
  大胖子和凶面人重重地“哼”了一声,善面人摆了一下手,他们两人一言不发,转身朝园子外走去。
  善面人笑着坐了下来,坐在顾余笑对面。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100张的百元钞票,放在桌上,同时倒了一杯酒,微微饮了一口,道:“好酒,真是好酒,如果我买1000杯,你卖不卖?”
  顾余笑把一块烤肉放进嘴里,笑了起来,道:“有些人千杯不醉,也有的人,一口就会醉,你已经醉了。”
  善面人笑着问:“我为什么已经醉了?”
  顾余笑道:“只有醉了的人才会讲出这样的醉话。”
  善面人道:“你不相信我买得起1000杯你的酒?”
  顾余笑摇头,道:“我非常相信。不过我觉得只有傻子才买1000杯我的酒。”
  善面人笑着道:“我只是觉得这酒太好了,想买1000杯而已,你卖不卖?”
  顾余笑道:“卖,当然卖了,只有傻子才不卖。”
  善面人笑道:“我这样也算得上团购了吧。现在商场团购都流行附送礼物的方式,不知道你这里是不是也会附送礼物?”
  顾余笑道:“你想要附送什么?”
  善面人道:“我只想要附送这杯酒的酿酒师两个月60个工作日。”
  顾余笑道:“你不是一个会做生意的人,从没有人开出这么高的价格请我这个酿酒师的。我想知道,你是从谁那得知,我这个酿酒师住在这里的?”
  善面人道:“是金子总会发光,更何况是一颗巨大的钻石呢?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夏远才知道这颗钻石的意义。你觉得我开的这个条件还过得去吗?”
  顾余笑道:“你这个条件真是已经十足得厚道了。只是,钱,确实是个诱人的词语,可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有足够的吸引力。”
  善面人笑了起来,道:“那如果是为了对付夏远呢?”
  顾余笑低下了头,突然抬头笑了起来,道:“你们以为你们能对付得了夏远吗?”
  善面人笑道:“如果他再过10年,我们没把握对付得了他了。只是现在的夏远,还是容易对付的。”
  顾余笑大笑道:“夏远绝对是世界上最聪明又最狡猾的人了。对于你们能对付夏远这一点,我没有半点的信心。你们只是路人,喝完酒就该继续上路,或许,你们以后可以找到一个更有说服力的条件打动我。”
  善面人微笑地站了起来,转身离去。
  顾余笑道:“既然留下了钱买了这杯酒,如果我是你,一定喝完再走。要不然,你花了一万,只喝掉一千,这不是太浪费了吗?”
  善面人回过头,看着顾余笑,笑了笑,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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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31 14:46 | 显示全部楼层
(69)
  市场,永远充满了收益和风险。任何人都不例外。
  想要在市场里取得收益,就必须承担风险。
  高手和普通人最大的区别在于,高手能把收益最大化,把风险控制得最小化,但也绝无可能彻底消除风险。但这一大一小中,包含了高手无数个日夜对市场的钻研和理解。
  能够真正做到理解市场的人,即使在这次浩大的股神大赛里,也不会超过10个,而夏远他们几个,无疑就是能够理解市场的人。
  买卖股票这个项目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
  现在,夏远已经是股神大赛上最红的红人,最黑的黑马。
  一个谁也不会关注的股市新面孔,仅仅这一个星期里,已经成为全国似募基金谈论的对象。他这个星期里,总收益率高达21%,高出第二名的冷公子两个百分点。
  在这样的比赛里,一个百分点里能排出10多个名次,夏远却成功以两个百分点的优势,突出群体之外了。
  因为他得到了顾余笑对指数的预测。顾余笑的预测一向很准,在同等条件下,夏远比起其他人,当然有优势了。
  而对香港恒生指数的预测,最接近的也是夏远的预测报告。
  再过一个星期,等结果出来,夏远赢得这第一,第二项比赛项目,是完全可以预期的。
  星期六,中午。
  夏远一个人坐在古瑞茶楼里,喝着茶。
  门口进来一个穿着蓝色工人衣服的中年男人。
  走进古瑞茶楼里的,大多是衣衫整齐,气派的金融人士,来这喝喝茶,聊聊天,谈谈业务。突然间走进这么一个穿着脏乎乎的工作服的中年人,服务生也觉得纳闷,却也不敢怠慢。
  中年人大大咧咧地走到夏远旁边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服务生走上前,问道:“先生,您想喝点什么?”
  中年人大声道:“啤酒!”
  服务生皱了皱眉头,道:“先生,我们这是茶楼,不卖酒!”
  中年人想了想,又大声嚷道:“那么,来一大碗凉粉,今天真他妈的热!”
  夏远不禁觉得好笑,哪有人来茶楼喝凉粉的?
  服务生心里更是恼火,想着这人明显是来捣乱的,嘴上还是尽量保持着礼貌,道:“先生,我们这里是茶楼,只卖茶,有龙井茶,红茶,茉莉花茶和各地各种名茶。”
  中年人问道:“龙井茶多少钱一杯?”
  服务生不屑地看着他,道:“龙井茶最便宜的也要50块一杯。”
  中年人挠挠头,道:“太贵了,太贵了,我喝不起!”
  服务生想着喝不起就不要喝,还坐着干嘛。只没好气地道:“先生,请你去别家喝吧。”
  中年人不满地“哼”一声,道:“可我现在就很想喝龙井茶!”
  服务生正准备离开找经理去了。中年人又突然指着夏远,道:“你去问问这位先生,看他是不是愿意请我喝茶。”
  服务生恼火地瞪着这中年人,从没见过这种神经病。
  夏远手中的杯缓缓举了起来,饮了一口,笑着看着这中年人,道:“好,我请你喝龙井茶,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喝撑死了也算我帐上。”
  中年人得意地看着服务生,嚷道:“听见没,还不去拿最好龙井茶来,我要喝三大杯!”
  服务生看了一眼夏远,夏远微笑地点了一下头。服务生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走开。
  夏远打量着这个中年男子,笑着问:“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中年人道:“我是谁,你不知道。找你有什么事,我不知道。只是有人雇我给你看一张纸条,说看完纸条你就会跟着我走。”
  夏远笑着道:“那么纸条呢?”
  中年人没拿出纸条,反而大笑了起来,反问道:“你说这家茶楼是不是很高档,这里的茶是不是很贵,我这样装扮的人应不应该喝得起?”
  夏远微笑道:“从某种角度说,古瑞茶楼确实是家很高档的茶楼了,这里的茶也都很贵,你这样装扮的人,也确实不大容易喝得起。”
  中年人哈哈大笑,道:“那么我这样装扮的人,进这么高档的茶楼,喝这么贵的茶,还是别人请我喝,你说我这次应不应该把三杯都喝个底朝天,然后再走呢?”
  夏远笑了起来,饮了一口茶,点头道:“应该,确实相当得应该。”
  三杯最好的龙井茶送上来了,中年也确实喝了个底朝天。他抹了抹嘴巴,道:“最好的龙井茶,也不过是茶。”
  夏远点头道:“最好茶也不过仅仅是茶。”
  中年人道:“我看坐在这,花这么多钱,喝茶的人都是疯子!”
  夏远点头道:“这世界上有钱的疯子真的很多。”
  中年人大笑了起来,道:“那请别人喝茶的一定更是疯子。”
  夏远道:“简直疯到了极点。”
  中年人又大笑了起来,站起身,拿出一张纸条放在夏远面前,转身向门外走去。
  夏远拿起纸条,纸条上的字是打印的,仅仅写了六个小字:
  “跟着他,顾余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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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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