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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henyoung

《老李财经预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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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16 18:3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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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弈》财神的红袍

[简介]揭秘股市投资陷阱
戏说藏市捡漏游戏
剖析人性善恶黑白
解读全流通时代的财富投资模式和人生处事哲学

充满变数的证券市场如同战场,充满着智慧的资本博弈和激烈的资本搏杀。在这个市场,你可以迅速创富,也可能负债累累流落街头……
翻开小说,你将看到一个炒股高手因遭遇暗算步入股市陷阱而落败潦倒,但是却不气馁、不放弃,凭借“炒股九式”以及藏市捡漏迅速积累财富,成功复仇的故事。小说以独特的视角和敏锐的洞察力,深刻揭露了股市投资陷阱,解读全流通时代的财富投资模式和人生处世哲学。
小说中涉及较多对技术指标及K线组合研究切磋的股票交易操作实战桥段描写,亦大量涉及“粮油一分利,百货十分利,珠宝百分利,古玩千分利”的藏市捡漏游戏。曲折的情节,跌宕起伏的人物命运以及轻松、好玩、有趣的对白让人在思考中能有所启迪。轻松赚取财富的精彩细节不容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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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bl125-2008 + 18 2010-5-18 13:09 楼主是热心人,加分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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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16 18:3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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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毁灭/ 1
第一章连续跌停/
第二章跌落尘埃/
第三章出轨/
第四章初次相遇/
第五章逃跑/
第六章见义勇为/
第七章出卖/
第八章从头再来/
第九章重新入市/
第十章看电影/
第十一章雍正粉彩罐/
第十二章千万身价/
第十三章又见小馨/
第十四章苏璟的新房客/
第十五章大醉而归/
第十六章酝酿捐助/
第十七章初次登门/
第十八章大红袍/
第十九章首次捐助/
第二十章准女婿上门/
第二十一章火车上的偶遇/
第二十二章购买新居/
第二十三章初战告捷/
第二十四章准备开店/
第二十五章坦白/
第二十六章惊现暴跌/
第二十七章又见苏璟/
第二十八章私募管理人/
第二十九章转手/
第三十章带学徒/
第三十一章见识“敢死队”/
第三十二章尤物女客户/
第三十三章谜一样的女人/
第三十四章永失我爱/
第三十五章解解闷/
第三十六章雕花座屏/
第三十七章仇人见面/
第三十八章精心伺候/
第三十九章状元帖/
第四十章寻找漏洞/
第四十一章准备外出转转/
第四十二章竹帽筒/
第四十三章成了“副总”/
第四十四章进展/
第四十五章突然降临的机会/
第四十六章获利/
第四十七章接近计划落空/
第四十八章玩了几把权证/
第四十九章庄股跳水了/
第五十章带发修行/
第五十一章恋人/
第五十二章参观/
第五十三章虐待狂/
第五十四章淘宝/
第五十五章卧底/
第五十六章伺伏等待/
第五十七章开仓买入/
第五十八章正面交锋/
第五十九章大获全胜/
第六十章宴席/
第六十一章真爱/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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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16 18:37 | 显示全部楼层
引子 毁灭  

酒精的作用使仲善文头痛欲裂,天空开始从细雨濛濛转为瓢泼大雨,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漫无目的地走在行人稀少的大街上,心中也和这老天一样,在流着泪淌着血。
他手中还紧握着那瓶从已经不是自己家的家中带出来的酒。酒快要喝尽了。
前面是个桥洞,他在桥洞中坐了下来。一辆辆各式各样的车亮着车灯,像一只只怪兽从身边驶过。雨太大,城市排水系统的负荷超过了极限,桥洞中积水已经很深,来往的车辆车速都很快,溅起的水花感觉就像在冲浪一般。
他浑身早已湿透,却任凭那些脏水不断溅在身上,他心里空荡荡的,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以前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迷惘和痛苦的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了这种切肤之痛。
雨仍然下得很大。他已经几顿没吃,饥饿和寒冷开始席卷整个身体。他开始想到是否要结束生命。绝望的心情,使他对继续活下去失去了信心。从家里跑出来后,虽然酒精的作用,使他的头脑有些浑浑噩噩,但是各种自杀的方法,却已经在他脑海中想过了很多遍。
上吊?可能很痛;跳河?浮肿的样子会很难看;买安眠药吃?虽然不痛苦,但现在连买药的钱都没有,这种结束生命的办法,对于现在的仲善文而言,比较奢侈,可望而不可即;撞车?自己是完成任务了,可那又要去损害别人的利益,也不妥当……思前想后的,想得脑袋发涨,他仍然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死法。
仲善文开始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废物,连死都没有勇气,活在世上,除了浪费粮食,倒真是没有多大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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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16 18: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连续跌停  
一个月前,仲善文正像往常一样坐在证券公司的包间里看盘。这间操作室是专为他配备的,有四台电脑,一溜排列着。
仲善文通常把四台电脑进行固定的分工,左首一台是专门看大盘指数的,另一台则通常用来看5分钟分时K线图,靠右首的一台用来上网,了解当天的财经信息,也关注一下当天发生的各类重大新闻事件,另外一台电脑则用来委托交易。大部分时间,自助交易系统都是开着的,这样便于快速进行委托交易。
仲善文没有在很多家证券公司开立账户,只在这家证券公司的资金账户下挂数百个股票子账户,都是证券公司提供给他的。同时,证券公司还提供给仲善文一种交易软件,下一次单,会向若干个子账户同时下单,也就是一笔大单会从大化小地隐蔽起来,这样买进卖出分散到大量的子账户中,就容易逃避监管,同时也不会出现在上市公司的十大股东名单中。
仲善文账面资金最多时曾达到5000余万,这是真实的能够迅速通过银证转账立即划入银行从而取现的财富,而不是那些变现麻烦的固定资产或者说实物资产。
他最近介入的这只股票,是家业绩差强人意的公司。这家基本面不怎么样的企业,由于总股本及流通股本都不大,仲善文以自有资金,再通过一定的杠杆融资,对其进行短期的控盘后,已足以使其股性活跃起来。
仲善文并不想作长远打算,只是想过把短庄的瘾,以前一直是跟庄或分散出击,但做得越来越顺后,就开始有些忘乎所以起来。为了使自己运作的实力得以提升,他又向所在券商短期融了巨资,这种融资由于受到法规限制,只能在私底下进行,可以说他玩了把大的。
上午10点半左右,仲善文作了几笔对倒交易,把股价拖动了近3个百分点后,看看有没有短线资金进场跟风,从而来决定是否把股价做得更高。融来的钱,利息高得吓人,等待是有限度的,这几个星期内,必须把股价推高50%,才有出货的空间。
当仲善文去拿了厚厚一叠交割凭据回来后,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全部资金扑进去的这只股票,一改以往被他做出来的完美上升通道,有笔接近5000手的抛单,竟然把股价打到了接近跌停。仲善文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目瞪口呆。
进入这只股票已经几个月了,仲善文还没发现有规模资金在里面,他还以为是哪个倒霉蛋乌龙指给害得,把买入输错成卖出了。不像啊,5000手可是50万股,几百万的资金。
股价在被这笔大抛单砸下去9%过后,有些小资金进场抢便宜货,股价回升了些上来,但还是下跌了5%左右,仲善文在这个位置挂出了1000手买单,一则是护护盘,二则是看看有没有抛单把这笔不大不小的买单砸掉。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在股价回升至只下跌3%左右时,突然又有连续的整千手的抛单连续压出,不到5分钟,他挂出的那1000手买单连同其他小散户的买单,就悉数被消灭了,股价直奔跌停而去。
这只股票被几万手抛单压在跌停上,跌停板上的封盘数量,已经超过了仲善文手中持有的现金头寸,即便他把手里的资金全部打进去,也扫不光对他来说已经是属于巨大的抛盘。
仲善文给这家公司拨了很多次电话,还好,这家公司还有专人接投资人电话,有的公司,电话打过去根本就没人接听。打了很多次才有人接,话筒那头是个声音还有点稚嫩的男声,仲善文向他咨询了一下,问公司是否有什么重大的不利信息。那头的小年轻,说话虽然是那种礼节式的客套,但却是一问三不知,问了等于没问,年纪虽不大,一手的“太极神拳”却已入炉火纯青的化境。
其实,仲善文也知道,就算有什么重大事项,信息披露制度也有规定,要在媒体公开披露,公司管理人员不能自作主张随便在电话中提前透露重要信息。
仲善文打电话的目的,其实只是一种自我安慰而已。就好像不会游泳的人失足落水后,能抓住什么东西就死命拽住不放一样。
在介入这只股票前,他并没特别关注公司的基本面状况,只从股东变化中觉得这家公司长期没有机构资金关注,类似公募、保险或者社保这样的机构,对这样的股票是不会持有的。
也是觉得没有实力雄厚的资金在里面,才合了仲善文的口味,并最终决定在它上面赌一把。没有实力雄厚的资金在里面的好处就是,规模不大的资金也能呼风唤雨一阵子。坏处就是一旦股价暴跌,就没有其他规模资金在盘中进行护盘了,死起来相当的难看。只要有点规模资金在内,至少也能够延缓一下跌势,抵抗一阵,留一点撤退的时间出来。
这天夜里,仲善文失眠了。
连续的抽烟,仲善文感觉喉咙毛毛的,烟草没能使他烦躁的心情平静下来,又不敢以酒浇愁,怕醉趴下了明日不能早起。因为,明天还有个更大的未知在等着他。
第二天一早,仲善文匆匆来到证券公司。
在没看盘前,仲善文查询了当天出版的报纸,这只股票由于昨天位于跌幅榜首位,所以有卖出最多前五位的交易席位的公告信息。他看了看,除了一家本地的营业部以外,其他几家交易席位都是外地的营业部。
奇怪的是,这家卖出占比第一的席位,竟然是本地的营业部,这家营业部离仲善文所在的营业部并不远,只相隔了几条街。
以前那家营业部主管客户服务的经理,也来找过仲善文,由于交易量的问题,他们用了很多方法想把仲善文撬过去。那家营业部曾派了一个实习的员工对仲善文进行转户攻势。那个小姑娘,挺招人喜爱,最终仲善文没被她撬过去,两个人却有了段小插曲。
集合竞价后,仲善文重仓的宝贝货,直接就低开了7%以上,等正式交易时,又直接往跌停上一趴完事。
随着交易时间的推移,这只股票在跌停板上的封盘越来越大,还不到一小时,跌停板上堆积的卖单已经超过了昨天。
墙倒众人推,破“股”万人捶。昨天没反应过来的散户也加入了抛售的行列。
这一闷棍打得仲善文彻底丧失了良好的自我感觉。营业部的老总今天已经来看过他很多次,逼着仲善文减仓,仲善文只得对着他苦笑:“排队也抛不掉啊!”
油光满面、挺着个啤酒肚又有点谢顶的总经理,始终满脸堆笑,可是这虚假的笑脸背后,却是有种接近残酷的坚定。
他“傻笑”着道:“小仲,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一旦达到平仓线,就得及时止损,我们也是混饭吃。你现在不平掉仓位,等会儿我们也要强行平掉的,这是内部制度,否则我们吃不了兜着走,进局子也是有可能的。”
看那经理可怜兮兮的模样,仲善文的心也软了下来,只得在跌停位置挂出了近一半的仓位,这个价位走,还有点微利。刚挂出去,盘面上的封单立即大了一倍有余。
仲善文回头对谢顶经理无奈道:“这样平仓,更加重了那些还在观望者的恐惧,不但没有人来接盘,抛单还要不断多出来!”那经理点头哈腰地去了。仲善文一瞥中,发现那经理的大脑瓜上,其实早已是汗水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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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16 18: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跌落尘埃  
今天这第二个跌停是不可能被打开了,仲善文那笔巨大卖单自然没有成交。
在跌停板上,历来是时间优先,而不是数量优先。谁卖得早,谁就能先成交。同样,在涨停板上,也是时间优先,谁买得早,谁就可能按“排队秩序”先成交。在涨跌停板上无论是买与卖,并不是资金大或者股票多就能优先成交的。
这只股票连续跌停了五天,等第五天打开跌停时,证券公司开始强制给仲善文平仓了。等全部平仓一股不剩后,仲善文不但损失了所有的本金,还倒欠证券公司几百万。这个结果使他腿脚发软,瘫在椅上彻底傻了。
这时候股票的融资融券还未提上议事日程,所以尽管仲善文连本带息欠着证券公司几百万,他们也不敢去诉诸法院。这种非法融资如果暴露出来,那么当初给仲善文融资的具体经办人,也要吃不了兜着走。由于没有法律的保障,即便是诉诸法院,也未必能打赢官司,还有可能使他们承担全部或部分的法律责任和赔偿责任。
虽然他们不敢诉诸法院,却能把仲善文严密监视起来,怕他欠了几百万而人间蒸发。仲善文觉得,这家公司实力不行,如果换了以前那些善于在资本市场运作的公司,面对如此小规模市值的股票,只要再拿点资金出来托盘,就肯定能帮自己或者说帮他们自己渡过这暂时的危机。
仲善文这几天的心情始终像被人掏空了一样。自责、懊悔、愤怒种种心情交叉折磨着他……仲善文打小有个习惯,那就是从不欠别人一分钱,也从不会欠债不还。
经过短暂的思考,他决定把房子、车以及其他东西全部尽快变现,能换多少现金,先还多少债。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仲善文把所有的东西变卖一空,变现的钱还给证券公司后,还欠着几十万。这时的他,已经身无分文。
他这时的感觉就是要么死了算了,要么去做一个无拘无束、不会破产的乞丐!他不断在大脑中重复的就是,自己大概是家里世代最不成器的后辈子孙了。
仲善文家是个书香门第,到了曾祖那辈,也是喜欢字画的文人,且还补过一个从六品的小官职,沿袭了世代喜爱收藏的传统。曾祖那代起,家里的收藏就日渐丰盈,其中法书及善本类收藏尤甚。
文革那时候,仲善文家里的祖屋被抄被收。后来落实政策,祖屋又回到手里,藏在夹壁中的藏品都幸免于难。父母由于在国外定居,留下的不少收藏都被仲善文通过多次的拍卖而兑换成现金。这是他不靠自己努力而获取的“第一桶金”。
仲善文学的是金融专业,在学校里就喜欢上了股票和期货,每天都拿着个本子作模拟盘的交易,还如饥似渴地看各种投资大师的传记。毕业后也去过几次招聘会,可能是由于天生的桀骜性格,无法端正起努力谦逊的态度,一直没找到理想的工作,时间一久,索性打消了做一个正常上班族的念头。
仲善文拿着他的“第一桶金”尝试着进入了期货市场和股票市场,一个人孤军作战。拿着真金白银在充满变数的市场中实战操作,仲善文才发现学校里已经做得很熟练的模拟盘和学习到的金融知识帮助不大。自此,他才真正相信,为什么世界上不少经济学家在学术上是伟人,在投资上却是侏儒了。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的磨砺后,仲善文慢慢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操作方式,并开始走向赢利。也是他命中该有那么点成就,入市的时间不算长,便碰上了以325点为起点的大循环牛市,他的财富在短短的时间内因多次分享到市场主流炒作热点而获得了惊人的增长。初始资金不是靠勤奋努力赚来的,以后的积累更是从股市上用极快的速度增长,他开始骄奢地生活,目空一切的自大狂劣根性被逐步强化。
他开始挥霍钱财,身边开始美女如云。虽然他很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是个一文不名的穷秀才,是没有那么多人围在身边转的。
但是极度膨胀的自大心理,早已把一个本来很纯真很健康的读书人,变成了一个唯利是图的充满铜臭味的庸人,感情生活一度混乱糟糕。
一个人在春风得意之时,对自己的行为通常很宽容。直到有一次在证券公司举办的聚会上,见到了当时的女友,仲善文才从那种浪子的生活方式上渐渐改变过来。
那次聚会是大客户联谊会。仲善文这类高端客户,自然是被巴结讨好的对象。
那次聚会,是仲善文人生的一次转折。仲善文认识了跟随同学来玩的方敏儿,被她的惊艳容貌以及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冰冷气质所震撼,一时有惊为天人的感觉。见到她第一眼时,仲善文就下了非她莫娶的决心。
接下来的追求,基本上算是没有多大的坎坷。因为在追求她的众多铁杆“粉丝”之中,仲善文的综合战斗力先排了第一。
他们的爱情不能以轰轰烈烈来形容,但也没什么摩擦出现。
方敏儿是个生性冷漠之人,有时更可以用冷血来形容。没同情心,见到血也不会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感到恐惧。她虽然气质非凡,但为人工于心计,一直以来,仲善文都感觉不能触摸到她的内心。她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外貌下,有着更多令人无从判断的城府。
方敏儿的同学,就是带她参加那次聚会的朋友,是仲善文开户券商处的一名员工。以前曾有一些女的经常去仲善文的操作室,所以,方敏儿对仲善文以前像走马灯似的换女友知道得很清楚。
方敏儿曾经警告过仲善文,必须和那些女的从此断绝往来。仲善文对方敏儿的爱倒是真心的,所以很决绝地发过誓,一定会痛改前非。
但是,有时人生并不会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轨迹进行下去,很多事,会在一个人放松警惕之时,突然降临到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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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出轨  
仲善文以前交往过的几个女孩中,有个女孩并不看重黄白之物,他们的关系始终是停留在情爱层面的。这种关系很难用语言来表达,虽然仲善文现在迷恋着方敏儿,但心中却一直怀念与那个美丽空乘在一起的日子。
仲善文和她相识,是在一次去北方城市的国内航线上。那次他有点晕机,还没来得及拿上清洁袋,便毫无道德地吐了座位前一地。身边那位胖乎乎、搽了一身令人欲呕香水的肥嫂,咕咕唧唧的大声牢骚引来了她。
她长了副娃娃脸,两个大酒窝,笑起来很甜,使人感觉如沐春风。身材也非常好,是那种略带丰腴的体型。她耐心地替仲善文收拾脏物,并在以后数次前来嘘寒问暖,短短时间仲善文就对她印象深刻。仲善文给了她一个电话号,先排队放了个“篮子”,目的当然是希望她以后如有机会在自己的城市停留,能联系上。
过了大概几个月,仲善文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是那娃娃脸空乘打来的。由于大雾原因,航班被迫延迟。她在这个城市没有认识的朋友,觉得无聊,所以就试着打了仲善文的电话。
从相识到相知,他们只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彼此都有相识恨晚的感觉。一段时间,仲善文被她诱人的身材所折服,也为其温柔而心醉。但是由于各自所居的城市相隔甚远,他们的思念和留恋,只有在每次难得的见面之时,才能充分地释放出来。
一个多月前,仲善文和方敏儿正在一家酒楼用餐,仲善文去洗手间时,手机留在了餐桌上。回来的时候,见方敏儿的神色有些不对。她板着个脸说:“刚才你有个电话,我没替你接,响了几次了。”
仲善文看了下未接来电。方敏儿瞪着眼睛观察着仲善文的面部表情,他只得故作平淡地道:“是我的老同学打来的,我们前几天说好了有个同学聚会。”
饭后,仲善文把方敏儿送回单位后,马上在车上拨了个电话:“小馨,我刚吃饭呢,手机没带身上。你在哪呢?”电话那头的小馨有点生气地道:“今天时间有限,还是上次的宾馆,等会见吧。”
仲善文接完电话后有点热血沸腾,以令人咂舌的速度赶到了宾馆客房。门虚掩着,他进房后,见房间里除了几件散乱的外套和小皮包外,并没有小馨的身影。洗手间里有哗哗的水声,仲善文扭开锁推门进去道:“真够大胆的,也不怕别人进来劫色又劫财。”朦胧的水汽中,小馨略带丰腴的白晳身材若隐若现。
仲善文不知为什么自己每次看到小馨,都会很疯狂,会有点丧失理智。
小馨不能逗留过长时间。仲善文殷勤开车把她送到了机场,途中和小馨有说有笑,精神一不集中,还差点和迎面开来的一辆装满大白猪、臭味熏天的卡车相撞。
一股又脏又冷的臭水迎面扑打过来,顿时把仲善文从回忆中惊醒过来。
雨淅淅沥沥小了下来,仲善文走出了桥洞,仍然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世界之大,好像已无他容身之处。
仲善文离开家时,打了很多电话。第一个电话是打给母亲的,他扯了个谎,说外地有个同学生意做得很大,让他过去帮忙,所以要在外地很长一段时间,让她不要打家里电话了,有时间自己会打的。仲母说了些让他自己小心的话,没多说什么就挂了。仲善文从小自立惯了,和父母的关系有点淡。第二个电话是打给方敏儿的,但是她的手机号竟然注销了。仲善文当时想大概是因为自己身无分文了,所以她有意销号来躲避自己。第三个电话,仲善文打给了那家跌停板卖出席位上排首位的证券公司客户服务部的小严,约她到家来趟,说有东西要送她。仲善文是想向她打听一下,他们营业部到底是谁在做空令自己毁灭的那只股票。
再次见到小严,已经和刚出学校时判若两人了。职业套装穿在身上,散发出来的是职业女性的魅力。发型也变了,不是那乌黑的长发了,而是弄了个带色的短发,看上去显得精明干练了不少。
仲善文没有对小严说自己已经被彻底“打穿”的事,怕她知道情况后,就不再答理自己。仲善文托她查查在他们营业部里持有这只股票的账户资料。这并不是什么难题,证券公司客户部的电脑都可以随时调阅开户者的账户变动情况。
小严很爽快地答应了仲善文。仲善文把家里祖传的一只玉扳指拿出来送给了小严,对她道:“认识时间也不算久了,也没什么好的礼物送给你,这只玉扳指送给你,还是有点价值的,也算是我们相识一场的纪念吧。”
小严用手摸摸了仲善文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瞪着眼道:“你今天没事吧,怎么怪怪的,人也变老实了,学好了啊你?”仲善文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脑中却在想:以后咱也就是一“丐帮无袋弟子”咯。
隔天下午,小严就把持有这只股票的账户资料拷在了盘里送了过来。她跟仲善文说:“超过10万股的有几十个账户,而且,这些账户是有联系的,那就是有账户卖出,也有账户买入,每笔大单只是在各账户间进出,看来这些账户的实际拥有人可能是一个人或者是一个团队。”
仲善文感激地看了小严一眼,骗她道:“这两天有些很重要的事办,过几天我们一起去吃吃饭、叙叙旧吧。”小严说:“那你去办事吧,反正我平时也不忙,晚上都有空的。”
小严走后,仲善文就开始不断让拍卖行、中介公司甚至是旧货市场的人来家里看房看物。只把身份证明之类必不可少的一些证件、手机卡和那个记录着绝对秘密的磁盘封在一个塑料袋内,存在了银行的出租保险箱里。保险箱钥匙仲善文放在了鞋子里。
经过不长时间的二手货交易,房子里就逐渐被搬空了。有些东西刚买来的时候,价格那个贵,现在卖出去时,好像都是垃圾一样。
仲善文的小别墅和汽车等陆续转让出去后,全部东西都易了主人,他甚至把手机拿掉卡后也卖了空机换了钱,他想要人间蒸发,不想被认识的人找到。他身上没带一分钱,钱都给了那家催债的证券公司,他想试试,一分钱没有了,自己能活上几天。
现在的仲善文,心已经不怎么痛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和饿。长这么大,他第一次知道饥饿的滋味不好受,头晕眼花腿发软,以前只不过把饭吃得晚点而已,现在是连着四顿饭没吃了。
他已经没勇气去银行等这样的体面地方喝免费的纯净水了,还好能去公用洗手间喝点自来水不至于脱水。他估摸着,有水的话,还能维持几天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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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初次相遇  
仲善文现在的样子,地道的一副乞丐相。蓬头垢面,精神委靡不振。身上的衣服裤子被污水都弄得失去了原有的颜色,衬衣本是个好牌子,但现在看上去就像刚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他在路上东瞄瞄西瞅瞅,也没觉得哪个人肯施舍给自己一块钱,去买个白面馒头啃啃,实在饿得两眼冒金星了。他愣是开不了口问人讨个钢镚儿,心想这第一次向人讨钱,和那第一次卖春的、抢劫的、贪污受贿的,大概都一个样吧?心里这个紧张,那是没感受的人所无法理解的。
迎面走来几个谈笑风生的女学生,仲善文觉得可能有戏,女学生大都心肠软,心一软说不定甩张百元大钞出来。但走过去后,手还没伸出去,他就往上做了个摸头状,还是开不了口。
仲善文突然看到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正在路边用个长长的铁夹子,往垃圾桶里熟练地捣鼓翻拣着,不时夹出个可乐罐、矿泉水瓶什么的,踏扁后往她随身带的超大号麻袋里放。“这么大年纪了,唉!家里没小辈吗?生儿育女有什么用啊,真还不如养条狗来得忠心耿耿呢。”仲善文心道。
望着老人熟练的动作,仲善文若有所悟,好歹自己也年轻力壮,为什么要做小叫花呢?捡垃圾啊!想到就干吧,他避开老人的“领地”,往东面那条大道上走去,从此,城市拾荒的队伍中又多了个年富力强的分食者。
在遇到第一个垃圾桶时,仲善文开始先寻找体积较大一点的袋子,用来盛放可回收的垃圾,没那种特大号的麻袋,只能先凑合一下。
他一个垃圾桶一个垃圾桶地拣过去,成绩很不理想。此时的他哪还顾得上行人好奇或者鄙夷的目光。有几个浑身香气扑鼻的女人,走过仲善文身边时,不但有意让开路远远避着,还拿手捂着鼻子,“有那么重的味吗?”仲善文龇着牙自言自语道。
“这条街好像已被人‘扫荡’过,怎么瓶啊罐啊、破报纸烂纸盒能卖钱的垃圾这么少?饭钱还没着落呢。”仲善文嘟囔着看了眼已经黑下来的天色。
后来,他捡得多了,才慢慢有了经验,知道哪里的瓶瓶罐罐多,只要有心,一天下来的成绩够三顿饱,当然住旅馆的钱那是甭指望了。幸亏现在已是五月,不然的话,露宿街头,他非冻成冰坨不成。仲善文开始恼恨自己为什么卖家当扔东西时没留下床被子随身带着。
仲善文每天从早晨7点干到晚上12点,像以前炒股时找短线黑马一样寻觅一切能换钱的废品,每次看到瓶啊罐啊的,两眼都会大放精光。捡完后,到废品回收站换成下一天口粮的钱。
有时候一天的成绩不理想,连最便宜的盒饭都吃不上,就只能买些素馒头填饱肚子。晚上没地方睡,就在地下人行通道中铺上蛇皮袋后凑合一晚。
捡了大概有半个多月时间的垃圾,一天早上醒来时,仲善文感觉头昏脑涨,浑身都在颤抖,刚撑着站起来,脚一软又一屁股摔地上了。
他想歇口气,稳定一下精神,再试试是否能重新走动起来。这时候,仲善文心里最想的是洗个热水澡,来块平时不怎么吃的红烧肉,这种神仙般的日子,还会再来吗?仲善文身体发抖脚发软,脑子却够清醒,如果这时候自己妥协了,让父母帮助,才是彻底的失败!
“大概是发烧了,怎么浑身打摆子呢?这些天睡不好,人又累,又没有足够的营养补充,一贯懒散的身体终于抗不住了。”仲善文心道。
这时已是上班高峰时段,人行过道中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多。一个钢镚儿伴随着清脆的金属撞击地面声落在了他脚边,仲善文抬起头时,没人停住脚步,大概是哪个行人以为他坐着行乞,就随手扔了一块钱。
这个人行过道对面连接着全市最豪华的大型购物中心,边上还有几座规模很大的写字楼,是职员们上班必经之路。仲善文想平时自己早去捡垃圾了,今天站不起来,不知被多少人看到了自己的这副光荣模样。
他正胡思乱想着,只听“叭”的一声,有个精制的皮夹掉落眼前,鼓鼓囊囊的。
仲善文捡起后抬头看是谁掉落的,只见一个穿着很童话般服装的女孩挽着个大包包正慢吞吞地往通道口的楼梯上走。仲善文几乎是连跌带爬地跟上了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叫住她道:“这是你掉的吗?给你,看看有没有少东西。”说完把钱包递过去的时候,仲善文看到一大沓淡红色的钱就在钱夹里放着。
那女孩缓缓回过头来,迟疑着是不是要把钱夹取回去。这时仲善文看到了她的脸。没有惊艳的感觉,但是看着她,就不怎么愿意把眼光收回来了。
她可能没有方敏儿那么冷艳,也没有小馨那样甜美,但是那眼神,仿佛就能洞穿你的心,感觉人要往她眼前一站,就成透明人了。好像就根本无法在她面前动什么歪脑筋,这种感觉怪怪的,仲善文想,以前怎么没有过?
仲善文又头晕目眩起来,不是因为美人在前,而是生病的缘故。突然眼前一黑,他重重地摔倒了,头砸在台阶上,就再没知觉。
醒来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儿。他发觉自己躺着,头上有点痛,手上胀痛胀痛的,瞟了一眼,插着管子呢!
身边传来一声从来没听到过的美妙的声音:“你醒啦?”仲善文侧过头望去,那个有着一双天下无敌般清澈透明的“透视眼”女孩正直直地看着他。仲善文尴尬地笑了笑:“我还没灭啊?是你送我来这的?药品还是留给那些需要的同志去吧,我就不必再浪费有限的资源了。”
那女孩没被逗乐,而是转身去找医生。过了会儿,医生和她一起走到病床前。经过常规检查后,医生对女孩说:“没什么了,体温降下去了,头部的磕伤也没什么大碍,再住个两三天,就能出院了。哦,还有,出院后,你得给他多补充点营养,他好像是刚从沙漠考察回来的。”
“一个捡垃圾的主,营养会良吗?难道那些胖胖的老总会营养不良,而捡垃圾的会营养过剩啊?扯什么淡呢?”仲善文心中嘟囔道。
那女孩很礼貌地应着那医生,又客气地把他让了出去后,回到仲善文身边说:“我回家一趟,煮点汤来你喝。你等我啊。”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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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逃跑  
换了一般人,大概是没病也情愿装有病了。可仲善文不是这样的人,他这个人除了有比茅屎坑里石头还硬的自尊心外,还不愿欠别人的情,他宁愿别人欠他的情。
仲善文早前已经和证券公司那谢顶经理承诺过,余下未归还的钱,他会想尽办法还清。
可是看看现在这个样子,他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还上那笔巨款?他这几天一直在琢磨,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说过的话就应该去兑现,人无信而不立,不管自己如何失败和委屈,毕竟这些都是自己犯下的失误。如果不是被不断的胜利冲昏头脑而去融资,就凭自己的盘面感觉,和个股的波段买卖点的交易技巧,现在正是股市红五月时期,少说赚他个20%不成问题,何至于像现在这样偷鸡不成反连窝都输了出去的惨况?
“像现在这样,如何能东山再起?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定要振作,先去找个工作,积累点资金,只要股市期市还开着,就有翻身的机会。”仲善文暗暗下决心道。
仲善文正思考着该去打哪种工时,女孩回来了,手里大包小包的,还提着个保温瓶,估计里面是刚煮的汤。
看她气喘吁吁的样子,仲善文不好意思地问道:“唉,那个,你叫什么啊?恩人的名字是要记住的。”“夏滢莹。”她一边把大包小包放到柜子上,一边随口说道。
她盛汤的动作有点笨拙。一看就知道,是个很少或者根本不做家务的主。可仲善文却笑不出来,有史以来,他这是第一次有年轻的女孩子坐在床边给他盛汤,而且还是这么一位即便在他得意时也不可能追到的女孩子。
仲善文头缠着绷带,抬起来有些困难。夏滢莹把床头摇了点起来后,直接喂给仲善文喝。汤的味道特别浓,仲善文咂吧咂吧嘴后道:“好像不止一样东西熬出来的,我估摸着汤的成分里至少有甲鱼和乌鸡这两样东西,还带点鱼腥味,是什么鱼?”夏滢莹脸上第一次有了笑意:“你的嘴蛮刁嘛,还放了黑鱼吧。”仲善文心道,这黑鱼有收敛伤口的作用。
很少嬉皮笑脸的仲善文,不知为何很爱和她开玩笑:“汤是你自己煮的?”她笑了笑道:“你想得美,本姑娘只煮汤给喜欢的人喝,这是我让家里阿姨煮的。”说完,她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这个汤煮的水平一般,我煮汤的技术不比你家阿姨差,以后有机会也煮了让你尝尝。”仲善文脸皮很厚地吹嘘着说。
“你是外地来出差,被偷了钱吗?”夏滢莹盯着仲善文问道。“唔,是的。我的钱和行李都被人抢去了,倒霉啊,所以晚上只能睡在地下通道里。”仲善文顺着她的猜测往下说。他不想再提过去的事,在这样的美女面前,他的自尊心好像又恢复了些,如果照实说的话,多丢份啊。
“那你回去需要多少钱,我先借你好了,等你回去后,再还我。”夏滢莹说完,拿出一沓钱递给仲善文,又补充道:“那天我掉钱包是故意的,希望你捡了后还我,我就能名正言顺地给你一些报酬,这样的话,你也不会觉得欠我人情。”
在一个人走投无路之时,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能够向你伸出援助之手,而且出手大方,这样的人,世界上真是稀有了。
仲善文没有说话。心里却想道:只要她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赴汤蹈火那也在所不辞了。
“我不能陪着你了,公司有点事要我去办,我明天再来看你吧。”夏滢莹站起身道。仲善文应了声,问她能不能把手机留下,她点头从包包里拿了部手机给仲善文道:“反正我有几个,这个你先拿着用吧。”
夏滢莹走后,仲善文脑子转了又转,觉得烧也退了,该去找事做了。如果她回来了,到时要送自己回乡什么的,又要想理由来搪塞,还是现在先溜之大吉。
仲善文给她写了张条:小夏,我姓仲名善文,和你是老乡,并不是外地来出差的。由于种种原因,我暂时无法和你说清楚现在的状况。钱我先拿着,算是我借的,手机我也先借用了,手机卡我取出来了。你给买的衣服,我也笑纳了,衣服买得太好了,如果有朝一日我也有钱了,我请你吃大排档。最近先消失一段时间了。
仲善文把纸条和手机卡交给了小护士,小护士凶巴巴地瞪着眼道:“你输液管拔了,去哪里?”仲善文随便撒了个谎,逃也似的离开了医院。
出了医院后,仲善文先把衣服换了。然后就去了趟银行,从保管箱里把手机卡拿出来放到夏滢莹的空手机里。再把那戴在中指上的翡翠戒指摘了下来放入保管箱。想到这戒指,仲善文突然有些想笑,晚上睡在地下人行过道里,竟然没被人撸下来,想来是没有比叫花子更穷的人了,贼们根本就看不上他。
这只老坑玻璃种翡翠戒指是仲善文祖母临终前戴在他手上的,由于有纪念意义,他在变卖东西时,舍不得卖掉,这也是他现在身上最值钱的东西。这只翠戒之绿、水头之好,可以用顶级来形容,唯一的遗憾就是小了些。

仲善文出了银行后,就开始跑人才集市。他的很多同学,有的已经是银行的中层管理人员,有的做了中小企业的CEO或CFO,最铁杆的一个大学室友,已是一家大期货公司的副总,如果仲善文去求他们,估计混个肥缺或美差的难度不大。
但是这种求人的事,非常没面子,首先地位上就不对等,人家都混得好好的,你30大几一爷们,从头来过,又没啥工作经验和资历,傻到极点了。
他最终决定去那些小单位里做诸如后勤一类的事,但是这种单位一定要配备可以上网的电脑,工资待遇不是问题,上班可以利用电脑在网上进行股票交易,是找工作的主要原因之一。仲善文此时东山再起的想法占据了整个脑瓜子。
仲善文拿了夏滢莹的钱,先在城市偏远的地方租了间小窝。
钱少只能和房东好说歹说先租了一个月。仲善文租的那个地方是个三不管的城乡结合部,人杂得很。仲善文觉得住这样的地方,不被人注意。在就是被人砍了恐怕也没人来理你的地方居住,不会碰到熟人,自己面子上也好过些。
随后的日子,他开始跑各种招聘会。要找份能时常泡上电脑的工作,又没工作资历,难度不小。连那些打水扫地的活,也好像轮不上他,因为仲善文看上去不像是能做事的人,有点托鸟笼的纨绔味道,一副什么事都不在乎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个能吃苦做事的人,哪能被人看上?而且钱大概没地方使的夏滢莹,给仲善文买的衣服,比那些来招聘人才的部门经理和人事主管穿的衣服还要上一个档次,这使得尽挑不入流职位的他显得有些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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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见义勇为  
这天,他又去挤一个规模不小的招聘会。仲善文和刚出校门的年轻人一起,在拥挤的人流中四处像没头苍蝇般到处寻找目标。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仲善文看到一家期货公司在招聘职员。他硬挤过去,看到他们要招聘的人员主要是有经验的客户管理人员,还要招聘一名办公室人员,说是办公室人员,其实也就一打杂的后勤人员。像这样中等规模的期货公司,要什么办公室啊?可上面说明了找女的,仲善文有点头痛。
仲善文看了看那位“主考官”似的小妞正在那装模作样地一张张看别人的履历表。说是小妞也不太合适,看她也比较成熟了,大概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虽然穿着黑色的套装,但给人的感觉是那性感的身材似乎要撑破那窄小的衣服而爆发出来一样。乌黑的头发挽成个大髻盘在头顶上,既典雅又不失现代。她的皮肤很白,白得有点接近透明,人很洋气,有点混血儿的味道。
仲善文正出神地欣赏着那尤物般的女子,她突然抬头瞟了仲善文一眼,怔了怔后很严肃地问道:“你,别愣在那儿,来招聘的就把简历拿过来,看热闹的话,请让后面的人上来。”
还挺能打官腔!仲善文抖抖索索把简历递了一份过去,她瞄了一眼,皱了皱眉问道:“你应聘什么职位?”“办公室啊。”她抬眼又看了仲善文一眼后道:“办公室找女同志。先放着吧,客户管理人员要有客户资源。”说完继续看别人的东西。仲善文脸有点发烫,心道怎么在这女子面前连从容都做不到了?
仲善文话都说不利索地问她:“那,这个,领导同志,要不要复试?”她面无表情地抬眼又瞄了仲善文一下,有些不耐道:“回去等通知吧。符合我们要求的话会通知你的。”
仲善文窘迫地离开她公司的招聘区,无聊地四处游荡,但混在熙熙攘攘的人堆里,他突然有种回到正常生活的感觉。虽然还没找到工作,但好歹也算在找了。以前反正都是不上班,要么大把赚钱,要么弯腰捡垃圾,倒都是替自己打工!
他在大厅里转来转去,转到头昏脑涨,也没投出去几份简历。转得有些晕了,仲善文找了个座位坐下来。眼睛却到处张望,看着别人自信满满的样子,他觉得有点失落。找不到工作的话,以后如何还钱给夏滢莹?至少还要请人吃顿像样的饭吧?她喜欢的东西,少说也要买几样回赠吧?如果连这份人情都还不上,那还算男人吗?仲善文想着想着,头开始痛起来。他来招聘前在地摊上买了顶帽子,反复杀价后六块大洋搞定的,用来遮住那还缠着绷带的脑袋瓜子。
仲善文无意中望了一眼那期货公司的招聘台,那“混血”美女正起身往大厅门口走去,大概是应聘人太多的缘故,早早收摊了?仲善文还不死心,就跟着她急急走了出去。她虽然穿着高跟,走起路来却是健步如飞,仲善文也不好意思喊住她,就跟着她往地下车库走去。
他像个贼似的跟着她,脚下没发出半点声音,感觉就像电影里的采花贼一般。仲善文想不到自己还有盯梢的本事,觉得自己很有前途!她疾步如飞地往一辆白色广本走去,在按下遥控锁的一刹那,突然从转弯的角落里冲出两个人来。为首一人拿着把砍刀不像砍刀、菜刀不像菜刀的铁片迎面晃了晃,命令她原地站住,并伸手去抢她的皮包。
还没等“混血”美女反应过来,仲善文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口中还大喝了一身:“放下。”那抢包贼光顾眼红抢那包了,根本没注意有人冲到身边,吓了一跳。
贼还愣在那里,仲善文已快速跑到“混血”美女身边,一把拉住她,往入口处跑了十几米,把她带离两个蟊贼身边。
这只是刹那间的事,仲善文对她说了声:“你先去上面喊人吧,这里我来应付。”说完他就迎着那俩追来的蟊贼冲了过去。
当先拿刀的小贼,不知是否没用过刀具,对着仲善文不是砍过来,而是刺了过来,把刀当成剑用了。仲善文一侧身避过刀锋,右手抓住他肘关节往后一送,右脚往他腿上勾去,他一股惯性冲力下直往前冲去,收脚不住,一个嘴啃泥就摔了出去。
后面那个没拿家伙,却一拳向仲善文脸上打来,仲善文看他出拳无力,脚步虚浮就想笑,扣住他右拳后,用力一拧,加上他那股冲劲,两股力道共同作用下,只听“咔”的一声,那厮的手腕就被扭折了。
仲善文收拾完两个蟊贼后,见那“混血”美女并未跑出车库,在那一个劲地打着电话。仲善文见那拿刀的在爬起身,就走过去按住那厮的头往水泥地上撞去,只一下那厮就不动弹了。仲善文把边上的凶器踢离了几米开外。
仲善文一介酸儒,怎么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呢?原来他小时候体弱多病。爷爷看他这种体质,就决定让他拜师学点拳术什么的锻炼一下体质。
他爷爷有位朋友是打太极拳的,收了很多的学生,也算是名拳师了。他爷爷带仲善文去见老拳师的时候,老拳师看了他的体格,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对仲善文的爷爷说:“这孩子的体质不适合练武啊。”仲善文的爷爷再三恳求他,说练武也不是为了将来做个武师或者去参加比赛什么,主要是锻炼一下身体,能够强身就非常好了。
他爷爷见老拳师还在犹豫,就拿出个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油皮纸包递给了老拳师,老拳师接过去问是什么,他爷爷嘿嘿笑道:“一本老祖宗传下来的太极心法。”仲善文家世代不习武,只是由于曾祖喜欢收藏古籍善本,无论什么内容,只要觉得有收藏价值,就会不惜钱财购买下来,估计这本心法类古籍也是在疯狂的收集欲望下弄进来的,至于有没有去认真翻过,大概只有天晓得了。
老拳师看那破书的时候,眼神都放光了。有了这本习武之人视为珍宝的吐纳心法,仲善文终于被破例收了下来。至此,他经过了一段很长时间的太极拳功夫的学习。
仲善文对打拳的天资可用愚钝来形容,根本没这方面的遗传因子。在师傅那个大院里学习的时候,只能陪陪师兄师姐们练练推手什么的,也就是一个不用花钱的陪练而已。
不过他这个陪练人员,却把一个个师兄师姐“推”上了省市的冠军路程,更把三师兄陪练到全国比赛的季军。可仲善文连一整套的动作都打不顺溜,老拳师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嘱咐他以后别在人面前提到是自己的徒弟,他丢不起那脸。仲善文满口答应,反正也不想在这方面有什么作为,身体炼结实了,就是最大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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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出卖  
警察来后,两个小蟊贼被带走,仲善文和那“混血”美女也被请到派出所作了笔录。在派出所时,仲善文知道了那女子的名字叫苏璟。后来他还特地去查了下字典,璟字的意思是“玉的光彩”,倒真是名副其实,她的皮肤光彩照人。
出了警局后,苏璟对仲善文的态度好了些,但仍然没改一副淡然的样子。仲善文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正准备着说再见之类的话,走在前面的她突然回过头来,递给仲善文张名片,不疾不徐道:“你明天就按这地址来公司上班吧,具体的安排,我明天会吩咐人办的。”说着对仲善文点了下头,自顾自地走了。
仲善文刚乐了会儿,却又被她那种冷漠的态度搞得有点愤怒,犹豫了下后大声道:“我可不干什么客户管理,你们的行话叫经纪人吧?我只想干办公室杂役那活。行不?”
苏璟在前面停了下来,顿了顿后点了点头,没回头继续往前走去。仲善文还想和她说话,见她已经走远就只得做罢,心道这么不通情理的人倒也少见,不过有她这层关系,以后上班办自己的事,如果有她这个管业务的副总罩着,多多少少可以踏实些。
仲善文就这么开始了第一次上班生涯。上班后才知道,原来要干的事“包罗万象”,小到分发报纸,大到领物品,几乎所有鸡毛蒜皮的事都得做,就差冲洗厕所的活不用干了。不过,有台能上网的电脑,至于工资,他倒不在乎,那点钱,撑死了干到进棺材恐怕也还不了债。
好久没上网,以前几乎每天都联系的几个从未谋面的网友,也好久没交流了。这几个好友都是很多年网上交流实战经验的“铁杆”,仲善文不清楚他们的职业,但却知道他们都有很强的资金实力。这些人都是在一个聊天群里认识的,慢慢地通过了解,大家互相加为好友后,就成了股票投资上的良师益友。
仲善文开了聊天软件后,这几个好友的头像果然在不停闪动。仲善文看了下消息,大多是他最近在忙什么,怎么老是不见踪影的问讯。他心想,自己落到现在这个下场,怎么能和你们说呢?如果现在这种窘境被他们知道了,哪还能有交流的延续?市场是不同情弱者的,弱者通常会被淘汰出这个圈子。
这几个网友中,仲善文聊得最多的是两个。一个网名叫“高买低卖”的,其实是低买高卖的好手,对技术指标及波段操作非常有见地,看错市场短期方向的次数极少,是最擅长短线出击的“狙击手”。另外一个网名叫“看不清”的,对个股量价关系的分析和趋势判断很精准。仲善文本身擅长选股挑股,但量价关系方面的看盘经验掌握得不是很多,和“看不清”交了朋友后,仲善文学到了很多,“看不清”就一直笑言是“教会了徒弟恶死了师傅”。还有一个网名叫“微微”的,性别及其他资料一律不详,仲善文加了他很久,对他一无所知,不过仲善文隐隐觉得“微微”是个女的,不仅仅是因为网名有些女性化,主要还是一种言谈中的感觉。这个“微微”时刻保持隐身状态,但难得对股市发表一些看法,都和仲善文的看法很相近,仲善文知道他的脾气,所以以前很少去打扰他。
仲善文一一回复了几个发聊天信息过来的朋友,说自己最近家里有些事,没怎么上网。回复完后,仲善文又为账户的问题烦恼起来。
他的证券账户还在那家证券公司,如果要转户,估计他们绝对不肯,虽然有规定不能限制转户,但毕竟欠着这么多钱,也不好意思再去。把钱再打到这个账户中去,说不定被他们立即转走,就无法翻本了。指定交易,还不能去其他地方开户,要想从股市重头来过,仲善文心想还得找个值得信赖的人,重新去开个证券账户,他父母都入了外籍,不能直接买A股。仲善文琢磨着找谁帮这忙,本来想去找方敏儿的,可是她好像故意躲着自己,他也有点自惭形秽,不好意思再去找她。
仲善文忙完琐碎的事务后,突然想到那个对他来说是致命的谜。磁盘已经从银行保险箱中取来,现在为什么不尽快找找使自己破产的源头呢?
小严给仲善文的资料很完整。持有那只股票或者说交易过那只股票超过10万股的账户有13个,每个账户对应一个姓名。从这些姓名来看,找不到什么联系,有两个人名是同姓的,但也看不出是不是兄弟间的关系或者是父子关系。
其中最大持仓量的那个账户名字叫赵大伟,一个很通俗化的名字。从记录上看,最大持有数量时是2000万股。2000万股,需要动用资金两个多亿,应该不是一般人了。从他们的账户变动情况来看,他们的总体持有仓位并没有因为股价的连续下跌而减少,总仓位在股价连续暴跌时,不降反升。也就是说,他们在筹码发生转移的情况下,整体仓位并不是卖出,而是采用对敲对倒的手法,把股价硬生生给砸了下来。
如果说,这些人是有联系的团队或一个组合,或者根本就是一批“拖拉机”账户,那么这个赵大伟,应该是那只黑手。这从交易明细上所有买进卖出行动以此账户为核心展开就能清晰分辨出来。这个人仲善文并无印象,到股市中来,说穿了都是为了求财,既然不是苦大仇深,为何不惜成本地打压来试图同归于尽呢?很显然,他们是知道这只股票中还有仲善文这么一股资金在里面的,在不清楚仲善文实力的情况下,如此做空,他们的风险也很大。万一仲善文是超级规模资金或者后援很强大,如此疯狂打压,他们岂不是死得很难看。
哪方面出了问题呢?仲善文思量着,自己的持仓量以及资金规模等绝密信息肯定走漏了,他们在掌握了详细的资料后,才敢于打这样有把握的仗。那么,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给他融资的那家证券公司?不可能,他们也是巨资投入,即使胳膊肘不往里弯,也绝不可能往外拐。
仲善文愁眉苦脸时,随意翻起了当天的报纸,在娱乐新闻版中,看到了一个令他震惊的内容。在显眼位置有这么一则报道:本市青年企业家某科技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赵大伟先生近日喜结良缘。在刊出的配图上,仲善文赫然看到了方敏儿身穿白色婚纱挽着一名矮小男子的照片。仲善文还以为眼花了,再仔细看了看,绝对是她,这怎么可能呢?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仲善文打了个电话给方敏儿的同学,得到的答复是百分百没错,方敏儿的同学还做了伴娘。
仲善文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
那个叫赵大伟的,以前似曾见过,不过仲善文怎么也想不起在哪见过了。从照片上看,此人可以用五短身材来形容。平淡无奇的相貌和身材,是难以让人有深刻记忆的。
在方敏儿大婚的几天后,仲善文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邮件最后并未署名。但仲善文知道,这个邮箱地址是方敏儿的。这是一封寥寥数语的简短邮件,上面甚至连称呼也省略了。
信的基本内容是那天中午吃完饭,仲善文送方敏儿回单位后,她没有回公司,叫了辆出租,跟着仲善文去了酒店,然后一直在酒店对面的茶餐厅里守着,等仲善文拥着小馨出来后,方敏儿什么都清楚了。她并没有选择当面爆发,而是采用了报复的手段。之后她在仲善文家,乘仲善文洗澡时,打开他的账户,然后把账户里的资料复制后偷了出去。方敏儿把仲善文在炒作那只股票的详细资料透露给了她的一个疯狂追求者,也就是赵大伟,和他进行了交易,只要赵大伟不管用什么办法把仲善文搞得操纵股价目的失败,她就嫁给赵大伟。
最终的情况,比方敏儿想象得还要好,仲善文不但失败,而且还破产欠了一屁股的债。方敏儿没有想到仲善文会破产,但是她对这个结果却非常满意。在邮件中有些得意地说道,她是笑着看仲善文从搬空的别墅里两手空空走出来的,她要让仲善文知道背叛意味着什么!
仲善文心里隐隐作痛,这是一报还一报。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把自己的婚姻建筑在另外一个人破产的基础上,这种人的人品,难道就好过自己了?
仲善文此时心中并没有仇恨方敏儿的感觉,只是对那个男人生出了一点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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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从头再来  
仲善文最痛苦的时期已经过去,桀骜不驯的性格也已被街头拾荒经历所荡平。他非常清楚自己最重要的事,是早日还清债务。夏滢莹在医院中对他充满信心的眼神,也更坚定了他东山再起的决心。至少,这世界上还有那么一个关心他的人,从走出医院那时起,仲善文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做出点成绩来回报夏滢莹对自己的那种精神上的鼓励和心灵上的慰藉。
仲善文急需筹措资金。身在股市,本来最痛苦的事,是找不到廉价的股票可以购买,面对全部被大肆炒作后估值严重离谱的股票无从下手。而现在仲善文最痛苦之处在于,面对大量价格低廉的股票,而没有起始资金。
到哪去筹措资金呢?以前那帮围着他转的酒肉朋友,见了他都像见了瘟神那样躲着,能说上句话,就算是很给面子了,这就是人情。
他身边最值点钱的,就是那只翡翠戒指了。虽然不是扳指,但这种老坑玻璃种,市面上较少见,卖得好的话,二三十万是有的,但也要机会,眼下急用,捂不了。
仲善文以前把家里的收藏一件件地拿出去拍卖,市里的几家拍卖行倒都熟稔。他们不知道仲善文的处境,所以依然对他非常客气。
仲善文在几家拍卖行都露了一下这戒指,看他们谁定的拍卖底价高。正值春季大拍,不久后各拍卖行都会进行大拍,仲善文期望能碰上个好买家,卖个好价钱。
最终,一家实力最大的拍卖行给出了15万的底价。一般而言,委托拍卖者能够自己定拍卖底价,但要成功拍出转手,拍卖行会给个参考价。仲善文现在急等钱用,本来希望底价能高些,但为了尽快变现,只得同意了。
一直以来,仲善文是不去拍卖会看拍的。看着自家的物件等待着买主来竞价,他感觉就像是卖自己的儿女。但这次拍卖行的老板却再三邀请仲善文去看看拍卖的情况。之所以这么殷勤,恐怕是因为仲善文的物件质量上乘,而且数量好像卖不完的样子。拍卖行间的竞争也很激烈,大家都想拿到好物件来抬高自己的行业地位,人气高了后,佣金收入也高。
仲善文现在基本上除了三顿粗茶淡饭就是窝在那不足10平方米的简易房里睡大头觉,自我感觉人变得越来越傻,看人的眼神都有点迟滞了,早期老年痴呆症状非常的明显。反正也无聊得很,看看就看看吧,仲善文决定拍卖会当天去领领行情。
拍卖会那天,仲善文早早去了。拍卖会拍品较多,图录早已印好,仲善文的翠戒由于送得晚,没能上图录,倒是省去了一笔可观的图录费。这次是杂件专场,翡翠的拍品排在末位,翠戒又排在整个拍品的最后几位,这对成交很有影响。
这次拍卖会其实也没什么精品。只有一个明末朱三松的竹雕笔筒可以算是全场的亮点。朱三松刻竹,大都以文学作品为题入手,造诣精深。仲善文记得以前书上介绍过,竹雕流派大致有嘉定竹刻、金陵竹刻、浙派张希黄、徽州吴元满等竹刻名家。这些流派一起把明清时期的竹雕艺术推向了一个巅峰。竹雕作品在一段时期内,受到了炒家的青睐,名家竹雕作品更是水涨船高。朱三松作为著名的竹刻艺术大师,其作品更是价格坚挺。
拍卖会在一家星级酒店会堂举行,仲善文找了个后排最不显眼的角落坐了下来,把那顶价值六元大洋的帽子压得很低。
随着正式拍卖的开始,拍卖师开始按拍品编号逐一叫价拍卖。仲善文一直低着头,有拍品成交,就在图录上写上最后成交价。
等那件竹雕笔筒拍卖时,市场开始有些骚动,气氛也打破了波澜不惊的状态。争夺战在18号、26号和53号买家间展开。26号买家先被淘汰出局,剩下实力旗鼓相当的18号和53号买家继续竞争。等18号买家连续举牌至天价时,53号买家再也举不动牌子应价。
18号买家看情况是直奔着这只笔筒而来,在成功拿下后,就站起身去办手续了。当他们从仲善文身边走过时,仲善文从压低的帽檐下看到,在那身材矮小敦实男子边上的,正是那走起路来依然趾高气扬的方敏儿。
再次看到她,仲善文的心有种刺痛的感觉。为什么有时候,你最想不到的人,却是伤害你最深的那个人呢?
翠戒排在拍卖会的最后几位,那些拍到满意物件的人不等拍卖会结束就逐渐开始离场。真糟糕,如果没人应价,拍不出去变不了现,岂不是要再等很长时间?现在可拖不起啊,股市的赚钱效应开始出现,金属及农产品期货也在走逼空行情。
仲善文在心里呐喊着:“我需要起始资金!我得还债啊!”时间就在胡思乱想中流逝。还好,翠戒以底价拍了出去。卖低了,但也是没办法的事,聊胜于无吧。15万的价格,没上图录省了笔费用,但扣除佣金和税收等,拿到手也就13万出头些。
仲善文离开酒店后,还在思考着如何再筹措点资金的事。实在不行的话,先拿这点钱在期货里干一把,以小搏大的话,期货市场比股票市场更合适,但期货市场的风险也更大。血本无归是常事,期货本来就是杠杆操作,几百万被打穿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仲善文想用夏滢莹的身份证去开个股东账户,就试着拨了她的电话,她的回答让仲善文呆了一呆:“我知道你还会来找我的,晚上我们咖啡厅见吧。”

晚上,仲善文提前赶到约好的连锁咖啡厅,这家咖啡厅其实在全国都有加盟店,而且正以极快的速度在开着分店。这种类型的企业,在A股市场中属于还没有上市的品种。在A股这样一个喜欢炒概念的市场中,有类似的企业上市,仲善文觉得是会被市场的投机资金猛炒一把,因为其概念独特,消费特征明显。内需,无论在牛市还是熊市中,都是个永恒的题材。
仲善文在咖啡店门口等了很久,离约定时间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后,夏滢滢才姗姗来迟。
不过仲善文自从捡了垃圾后,耐心越来越好,这不刚等人时,他就在四处侦察哪有人丢弃的易拉罐啊净水瓶什么的……所以感觉时间过得很快,如果夏滢莹再晚点儿来,仲善文可能会把侦察范围扩大到对面街上去了。
一辆银灰色的硬顶跑车驶了过来,停在了泊车位上,开车的人正冲着仲善文微笑!仲善文心道,迟到这么久还笑得出?难道捡垃圾的就没自尊心?仲善文假装严肃地快步走了过去,帮她开了车门。“喏,这是我刚才捡的废品,能卖几个钱别浪费了,放你车上吧。这车还行啊。”
“去你的,快扔了,一股垃圾味。”夏滢莹下了车,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把仲善文捡的一包瓶瓶罐罐扔进了行人道上的垃圾桶,摇了摇头后拉着仲善文往咖啡店走去。仲善文肚里直嘀咕:“一个姑娘家见着个人就拉,像话吗?”
夏滢莹挑了处临窗的位子。服务员很快拿上了菜单,仲善文现在对任何菜单都望而生畏,喝壶好茶能吃多少个素馒头?一个多星期的粮食呢!
仲善文对夏滢莹道:“我就喝免费的柠檬水好了。”夏滢莹白了他一眼:“都像你这样,老板全得跳楼不可。”说着就点开了,又望着仲善文问要不要什么零食?仲善文忙摆手让服务员离开,心里道:“零食有什么好吃的?现在落魄得很,除非让你免费吃,其他的都买不起啊。”
但刚这样想,却觉得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人家是你的恩人,你现在这种小瘪三,有人理你,已经不错了。想到这,仲善文连忙端正了态度,诚诚恳恳道:“小夏,想求你个事,不知怎么开口。”
“什么事说吧。”
“我在这城市没什么亲人,能帮上我的,可能只有你一个人了。我现在就是那涸辙之鲋,得斗升之水能活矣。”仲善文说的倒是真心话,有些人他不会去求,有些人他不信任,自从出了这档子事,仲善文现在只信任夏滢莹,所以有些口误似的把她归入亲人一类。
夏滢莹脸有些微微发红,而眼睛却更亮更透明了。“连成语都用上啦?想让我帮什么忙啊?”夏滢莹低着头轻声说道。
“哦,我想借你身份证去开个股东账户。”
“嗯,股票账户我有的。我爸早帮我办好的,一个上海的,一个深圳的。你为什么要用我的身份证开户啊?”夏滢莹好奇道。
仲善文被问得哑口无言,怎么回答她好呢?说自己和别的女人去了酒店被女朋友发现,然后就变得一文不名还欠了一屁股债,不好意思去转户了,怎么说都说不出口的。支支吾吾了一阵,仲善文也回答不了她的疑问。
他歪着脑袋猛想了一阵,刚在肚里把假故事编好,就听夏滢莹笑嘻嘻地说道:“好了,我的股票账户你拿去用吧。”
事情意想不到的顺利。仲善文始终模糊地感到,她好像对自己很了解,很信任,难道以前在不经意的时候,和她有过那么几次擦肩而过的相遇?绝对没有过,仲善文比较管用的记忆力否定了这种可能。那么,到底是什么地方有些联系呢?
“我刚买股票的时候,也做过一阵子短线,可一扔就涨,一买就套,气得我干脆买了点放着就不去看它了。”夏滢莹道。
“这其实是介入时点和耐心的问题吧。先说一扔就涨吧,先不说股票的图型以及碰上的概念炒作导致股价上升,你可能买的时候,主力还在吸货洗筹阶段,那他们当然要把不坚定的浮动筹码洗出去,这样以后拉升起来就相对轻松。遇到这种情况,一般人拿了一段时间都会忍耐不住去换股,而这时你忍不住抛了,也有很多和你一样的人也忍耐不住走了,主力往上拉几把试试盘,觉得盘口很轻了,就会停止压盘,快速把股价对倒拉抬上去。很多时候你只要比别人再有那么一点耐心,主力随后的拉升就轻松给你抬轿了。再说一买就套吧,除了个股和行业可能面临的短期利空因素导致股价下跌,以及大盘普跌外,个股短期涨多了,获利盘要回吐了,指标过分超卖要修正了,都会导致一买就套的局面,这也是介入时点的问题,和个人运气没有多大联系的。你看那个世界股神,经常出现开始买入一家公司后股价仍继续下跌的情况,按理说他的资金足以托住任何一个单个的上市企业了,还会出现这种一边买入股价却还在下跌的情况,一是由于刚进入的资金量不大,二是股价处于下跌周期时有个惯性作用,等这个恐慌惯性过去了,市场普遍的心态稳定了,股价自然会出现回升。”仲善文道。
“听不大懂,反正以后不弄了,股票这东西弄了费心思,老得快呀!我账户上还有两个套牢的股票,都是听人推荐买的,放了很长时间,也没赚到钱。不好玩。”夏滢莹调皮地翻了下白眼道。
“选股如捡漏,都赚钱了,那谁亏呢?”仲善文道。刚说完,突然醒悟自己就是在股票上摔了个大跟斗,现在可没资格说什么赚不赚钱了。
“什么叫捡漏啊?这个词听都没听说过。”夏滢莹撅了下嘴道。
“是古玩圈里常用的一个词,意思就是寻觅别人未曾发现的有价值的宝贝,有意或无意间花很小的代价捡了天大的便宜。选股其实和捡漏差不多,眼光占据了绝对的因素。捡到漏,通常投入的成本很小,收益却很大。拿着个拍卖牌子,和人在拍卖会上比谁钱多烧得慌,那不叫捡漏,叫埋单还差不多。股票也是这样,只有价格严重低估被人忽略的股票,才能在日后给有心人带来大回报。如果是股价早已被炒翻了天,舆论一致看好的时候,基本上就是去埋单了,赚也顶多是赚个小头,有利马上跑兴许还能赚些盒饭钱,但要是想捂着赚暴利,那就可能一套很多年了,而且无论业绩或题材怎样好,买的价格已经完全脱离了基本面,那么都是埋单行为。选股的根本其实和捡漏相同,被舆论反复挖掘,被资金反复对倒拉抬的所谓‘成长股’,正等着不懂行但钱却很丰厚的财主们去接盘,需要的时候还可以安插些托儿混在人群中充当‘吹股手’,设好一个精美的圈套等着愿者上钩之辈就范。那些隐藏在浩若烟海的平凡不起眼物件中的珍品却以又贱又烂的价格易手着,等待着慧眼识宝的伯乐们发现,这就是收藏最大的乐趣所在。买股票的乐趣也是同样的,机会平等,只要机缘加上眼光,沙里淘金的梦想,只要付出努力,就会变成现实。”仲善文话匣子一打开就有些收不住。
“没听说过选股如捡漏的,只听说过选股如选妻。怎么环境变了下,就不能比了呢?”夏滢莹微笑着看着仲善文道。
仲善文一时没明白她“环境变了下,就不能比了呢?”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所指的是什么,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挠了挠头皮道:“选股如选妻的比喻不太恰当吧,股票那是高换手的,老婆也能高换手吗?”
夏滢莹“呸”了一声后道:“你平时都这么话多吗?那可好玩,我最不喜欢半天不说一句话的。”
仲善文用食指撸了几下鼻子道:“也不都这样,有时一天说不上几句,有时话就多得让人头晕恶心来着,看心情。”
“哦?那今天看来心情还不错啊?是不是由于我的缘故啊?”夏滢莹浅笑道。仲善文呆了呆后就用力点了点头。
两个人海阔天空地聊了很久,仲善文觉得夏滢莹的生活很单纯,甚至有些单调,她的那双感觉能透视别人的眼睛,却好像不能透视这个社会。既没有城府,也没有富家女傲慢的习气,整个给人的感觉,和仲善文初次见她时的打扮一样,好像是个生活在童话里的人。
回家的时候,仲善文自告奋勇地要开车送她回家。
送她到家时,夜已深。夏滢莹好像没丝毫睡意,很开心地邀请仲善文去家里坐会儿,还带着夸奖的语气连赞仲善文车开得稳。
仲善文一脸正经对她道:“其实我没本的。”她哇了一声,又忙掩住了嘴吃惊地看着他。
仲善文嘿嘿笑道:“以后争取去弄个直升机驾照,带你到天上去兜兜?”话没说完,肩头已吃了她一记粉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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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重新入市  
告别了夏滢莹,已过了公车的最后班次。回去的路很远,仲善文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就走着回去。不过等回到赖以蜗居的简易房时,太阳都快升起来了。
次日,仲善文早早地买了两个素馒头,一边啃着一边坐公交车去单位,车上晃得厉害,一口馒头差点把他噎得背过气去。
仲善文把卖翠戒的钱存入自己的期货账户,然后利用上班时间,在尽量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重返期货市场中多头和空头角色瞬间转变的激烈搏杀之中。
这段时间的期市比较热,农产品期货和金属期货都在走上升通道的多头行情,这种趋势下,不能与市场作对,做期货逆向思维的风险很大,所以仲善文基本是连续的开多仓。他很清楚去顺应市场的趋势,如果市场在强烈做多时,去和市场作对开空仓,那么被赌到大跌的概率是多少?如果赌错,则意味着瞬间被消灭。
每天的时间在紧张刺激中过得飞快。经过几天的交易,在期货市场中搏杀了多年的仲善文基本赌对了参与品种的趋势,虽然偶有失误,都被他及时控制了风险,资金在很短的时间内翻了一倍。夏滢莹已把股票账户和交易密码告诉了仲善文,开通了网上交易后,仲善文就用公司的电脑交易股票。
夏滢莹账户上的两只股,一只是超大盘股,股价缺少波动,股性呆板。另一只股票是旅游类的上市公司,由于流通市值较小,所以股性相对活跃,盘中每天有震荡幅度,是属于盘中价差很频繁的品种。两只股票加起来的市值有20来万,都处于亏损状态,因为她买入时股价都处于最高区间。除了股票,账面上还有60多万的资金,夏滢莹告诉仲善文账户上初始资金放了100万左右,也不懂怎么做,所以买了占资金1/3的股票被套牢后,就没再动过,就权当是长期投资了。仲善文当时就和她说,长期投资虽然包括被套住后的被动型“长期投资”以及在估值严重低估时买入的主动型“长期投资”两种情况,但持有的品种是否真正值得一拿就是数年、十几年,还得看拿着的上市公司利润来源是否有长期增长的潜力。
夏滢莹让仲善文全权管理她的账户,随便怎么操作都行,不用和她商量买什么或卖什么。她还把用于转账的银行卡都放在仲善文处保管,密码也告诉了仲善文。还笑嘻嘻地说,这可是她的嫁妆钱,让仲善文别亏太大了。并让仲善文缺钱用的话,直接去ATM机上取就是了。
仲善文想不到,自己还有吃软饭的本事,这不由得他对自己另眼相看。早知如此,哪还用得着风里来雨里去地捡那些瓶瓶罐罐?多认识几个小富婆,这辈子也就吃穿不愁了。
仲善文开始对夏滢莹的账户进行新的配置和布局。首先是把她那只温吞水一样的股票剔出了投资组合,从而换了三只资源类股,三只资源股各配置了20万左右的资金,另外那只股票,属于内需消费股,行业前景还是比较看好的。主要还是因为这只股票的日常波动较大,可以做做倒差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仲善文就拿这只股票来找回已经失去了的盘面感觉。
买入资源类股,仲善文有他的小九九。这类股票里面正规机构众多,单个操纵股价几乎没有可能。而且资源的消耗,也奠定了这些有大量矿产储备的企业拥有了核心的竞争能力,最关键的还是股价的估值处于合理的范围,这时候资源类品种还没被市场发掘,股价甚至还没一些题材股的绝对价格高。这时候的市场,处于牛熊交界的趋势未明朗的阶段,这几只资源类股的交易价格比每股净资产的溢价不多,市净率极低,它们每年的分红都很可观,就这时的股价而言,年度分红的回报要高于同期储蓄回报。与资源类价格的稳健上升相比,此类股票的价格升幅存在着滞后。
对于那只旅游股,仲善文经过数天的看盘熟悉,并把它的价格从箱顶和箱底之间画了支撑和压力线后,就根据这些分价线进行每日的波段操作。看盘老辣的仲善文波段操作水平很高,一向悟性超过常人的他,一段时间后,在没有增加资金投入的状况下,通过数十次的高卖低买的差价操作,而使得该股的持股成本由负转正。仲善文在以前投资时,也常常会碰到突发利空而被套的情况。他通常不会被下跌所吓倒,而是会利用市场的波动,而不断对被套品种进行来回操作摊低成本。这是仲善文炒股九式中最常用的一式,那就是不被动等待解套。在牛市人人赚钱的情况下赢利不需技巧,但在下跌市中能够通过不断的倒差价操作提前出套,则非得有准确的盘面感觉和良好的心理素质。仲善文做倒差价往往是来者不拒,几分钱的倒差价他要,一元钱的倒差价也要,总之一切能够不继续投入本金而摊低持股成本的操作,他都不会放过。他不会消极趴下长期等待市场全面回暖成牛市后解套。
经过多年的股海翻腾历练,仲善文已经形成了一套适合自己的操作模式。他心里有个股票操作九式,这九种招数,曾经让他在牛熊激荡的市场中始终立于不败之地,这九种招式,是通过十数年的数千次数万次的实战操作积累而成的,是经过了反复的锤炼和运用后得出的心招。以前不断有人请教他实战技巧,仲善文总觉得靠长期练出来的东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明白,而且适合自己的操作模式,未必适合别人,这和性格以及临场发挥都有很大关系,招式本身是死的,而市场却是活的,在瞬息万变的市场,没有一种招式能完全死板地去套用。
仲善文在积极操作个股的同时,也对大盘所处的位置作了认真的分析。他把历史上数次大熊市的个股估值作了深入细致的统计,觉得这个阶段的市场,从个股的市净率和市盈率来看,都处于历史相对的低位区。虽然指数已经有了一段的升幅,但在这种估值区,即便还有下跌,也将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跌,用更长的周期来看,日后市场整体估值上升的空间肯定要大于下降的空间。这是他经历数次大的牛熊市轮回后的心得,也是他炒股九式中重要的一式,就是必须关注入市时的整体估值来决定持股的长短周期。如果入市时的整体估值已经处于全面高估状态,那么在市场还很热的时候,持有的周期就得短频快了,在高估值区甚至泡沫区的整体环境下,任何长期持有的打算都将是错误的。
他闲暇时也经常在聊天软件上和“高买低卖”、“看不清”交流一下对大盘和板块的看法。“高买低卖”既不是死多头也不是死空头,而是个标准的“滑头”,只要觉得短线有套利的空间和品种存在,就非常主动积极地参与。“看不清”参与市场的时间已经很长,也经历过数波牛熊大转换后,喜怒不形于色,操作的心态非常良好。“看不清”已经觉得这是牛市初期的征兆,仲善文知道他几乎对大的趋势从没看错过,所以也更坚定了自己的看法,觉得这段时间的市场有牛市重启的感觉,大市看对了,对个股及板块的操作就会更得心应手。
仲善文把期货账户上赚到的利润不断转到夏滢莹的股票账户上。这是仲善文以前的一贯做法,只要是在期市上赚到的钱,就立马转到股票账户上。期市的风险太大,像他这种喜欢博弈的人,时常提醒自己要学会控制,而最好的控制办法就是把资金集中到一个风险相对较小的市场。现在他已经输不起了,无论如何都要稳字当头。
仲善文从银行回公司后,刚把期货和股票交易的主菜单打开,还没坐稳当,苏璟就推着门走了进来。
进来时,她把那扇门开得很大,好像生怕别人误会似的。仲善文不自觉撇了下嘴,这女的吧,平时极其严肃,就连公司的一把手都对她好像惧怕三分。人挺能干,短短的时间,就把这家公司从同行中的垫底发展到现在的中等偏上规模。她发展的大客户越来越多,照此发展速度,市里头三把交椅位置的大领导成为她的客房也是在预料之中的。平时其他同事对她敬畏有加,根本没人敢和她开玩笑,在她面前说说黄段子那是更没胆的,除非是不想干了。
仲善文自从进了公司后,和她前后说过的话加起来大概不超过10句。平时见了她,也不怎么和她打招呼,仲善文人散漫惯了,不会阿谀奉承那套。但是他样子还是装得比较诚恳老实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苏璟好像也从不正眼看仲善文一眼,仲善文在她面前,就像空气一般。
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自己找了过来。仲善文见她进门,急忙把电脑关了,一个页面一个页面地关,怕来不及。打开的页面至少有七八个,万一她是来查岗的,那就糟了。
可苏璟进来后,并没有看电脑屏幕,只是踱到仲善文身边后,压低了声音道:“晚上请你吃个饭,等同事们都走了后,一起去吧。”说完后,也不征求仲善文的意见,就自顾自地走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到了下午6点钟左右,同事们都早已下班了,仲善文桌上的电话响了,苏璟在电话那头嘱咐他直接去地下车库等她。搞得像特务接头似的,又不是去偷情,仲善文差点脱口而出,但话到嘴边却警醒刹住了。在车上时,苏璟还反复解释,以前早想请仲善文吃顿饭,那次救了她,还一直没谢过他。仲善文肚里想,解释什么啊,越描越黑的。
苏璟车开得很快,看不出还是个喜欢飙车的主,这和她外表有很大差距。女人,仲善文从来就搞不懂,这世界上,如果有个人自以为是地吹嘘如何懂女人的心思,那么这人不是个疯子也就一忽悠狂。
“吃什么?”苏璟问道。“中餐吧。”仲善文想都没想道,“我向来对西餐不感冒,洋人能弄出什么好吃的?一身长毛,弄出来的东西半生不熟,又不是动物园里的狮子老虎!咱的饮食文化,有哪国能媲美呢?”仲善文絮絮叨叨又补充道。
“你贫不贫?我说了一句,你拉了一……”苏璟突然顿住后摇了摇头道。
泊好车后,两人信步往美食一条街走去。苏美人其实很高挑,仲善文估摸着她最起码有一米七以上,还爱穿高跟鞋,和自己走在一起,两个人感觉差不多。要是换了别人,仲善文肯定会调侃式地问鞋跟有多高,可是这个人嘛,不能随便和她扯皮,难保哪时说板脸就板脸。
当他们拐弯朝美食街去时,突然从弯处拐出个拎着特大号蛇皮口袋的老妇人,几乎和走在内侧的苏璟撞了个满怀。仲善文忙把她拉向身边,她的手很软,以前仲善文听会算命的说,人的手硬还是软,决定了人的性格是温和还是倔犟。仲善文感觉她的手很软,可没觉得她性格温和啊。
仲善文看那老妇人很眼熟,脑中快速转了转,突然想起自己捡垃圾就是从这老人身上得到的灵感。仲善文忙对苏璟道:“你身上有多少钱?借我点,发了工资就还你。”苏璟奇怪地瞪了他一眼,松开手去包里翻找钱包。仲善文心里暗笑,抓了你的手,怎么不反抗,好像还挺享受的。
苏璟找出钱包问要多少,仲善文劈手就把她钱包夺了过去,让他晕乎的是,苏璟用的钱包和夏滢莹是一个牌子的,他算是和这种票夹较上了劲,专用这种钱包里的钱。仲善文暗道:经济不景气,对奢侈品消费还得悠着点,以后得潜移默化让她们都去买地摊上十几块一个的……
仲善文把一沓百元大钞全拿了出来,数也不数,走到那老人面前,自己留下一张其他全塞到老人手里。老人和苏璟都有些吃惊,她们大概都从未碰上过这样的事,都愣着不知说什么好。
仲善文忙道:“阿婆,您随便买点什么,我们身上只带这么多钱,以后有机会我再去看您,您能写个地址给我吗?”老人说不识字,但告诉了仲善文一个地址。仲善文又劝老人道:“您早点回家,天色也不早了,家里人会担心的。”老人有些凄凉地告诉他,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了。
和老人告别后,仲善文见苏璟脸上惊奇的表情消失了,虽带着疑问,却始终没开口问是怎么回事。仲善文对她晃了晃手中那张红一百说:“今天我们就以这个面值来消费吧,用完为止怎么样?”苏璟点点头说:“还是去好点的中餐馆吃吧,反正可以刷卡。”仲善文却贼兮兮地推着她进了家饺子馆。
仲善文心情很愉快。不是因为给了老人一点钱,也不是吃饺子给眼前这苏美人省了钱,而是看到一贯高傲的她坐着吃饺子的样子很有趣。
邻桌一个戴眼镜的男子一直盯着苏璟看,好像看得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眼珠子也快掉到面前的盘里了,仲善文心想,朋友你至于吗?
不过仲善文见她一副很无趣的样子,也开始别扭起来,草草果腹后就和苏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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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看电影  
出了饺子馆,仲善文问道:“去哪玩玩还是直接送你回家?”“去酒吧坐会儿吧。”苏璟道。
“去打电动吧,价廉物美还能出身汗,也省了去桑拿的钱。”仲善文说道。
苏璟笑着说:“你觉得我还需要减肥吗?我只会玩赛车游戏,其他不会玩的。”第一次看她有些放开的笑,仲善文突然有种万物皆为之失色的感觉,这种笑不清纯,也不妖艳,既没有故意诱惑的意思,也没有故作姿态的味道,总之用文字无法进行描述。仲善文看得有些发呆。
仲善文肚里突然有了个坏主意。他前几天看到报上说最近有部恐怖大片在放映。嘿嘿,去看恐怖片不错,不知她胆子大不大,看情况她应该能够顶得住,仲善文就提议去看电影。
没想到的是,她竟爽快地点头道:“也好,还是读书时进电影院看过。有点遥远了。”
影城大堂有点冷清,两人看了看电子公告板上的介绍,除了那部恐怖片,就只有几部港片在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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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璟不爱看港片,仲善文乘机推荐她看恐怖片。她有些迟疑,仲善文就在旁怂恿她:“是不是不敢看?”依着她爱强的性格,果真吃套,苏璟轻“哼”了声说:“有什么不敢的!”就去买了两张票。
偌大一个电影院,位子上的观众七零八落。苏璟没有按照电影票上的位子去坐,而是示意仲善文坐靠后面的位子。仲善文暗笑,坐得离银幕远些,要怕还是会怕的。
电影描述的是变异后的人类互相撕咬吸血的故事,画面非常血腥,仲善文看得很带劲。
可苏璟就不同了,看她平时给人不可接近甚至有点望而生畏的感觉,看片时,胆子却比小孩还小。
她整个人不断在往下缩,仲善文边看边道:“再往下缩,就是地板了,地板脏得很,不如把头埋我怀里吧。”说着就抓起了她的手,她起先还故作样子地甩了几次手,后来仲善文不去握她手了,她却伸手握紧住仲善文的手。
她的手心很烫,随着电影情节恐怖程度的增加,她握仲善文的手越来越紧,仲善文心想一场电影看下来,这手肯定会残,非像卷脆麻花那样。
仲善文有些想搂她的冲动,心想试试她的反应挺好玩,又怕以后每天都见面会难堪,倒是一时举棋不定。哪知她温暖的非常柔软的身体慢慢向仲善文靠了过去,最后索性把头埋在了仲善文怀里。
电影还没结束,仲善文就拉着苏璟离开了影院。她的脸红红的,就像喝醉了酒一样。眼神有些迷离,不再有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仲善文问:“要不要我来开车?”她没直接回答,而是问道:“有本没?”在这种时候,居然还不忘细节,而且很坚持很认真的样子,仲善文觉着她和夏滢莹有着很大的区别。
仲善文坐上苏璟车时,心里就在想,自己究竟有什么值得她好感的地方。帅?也不是帅得惊天动地,况且她好像也不是那种很吃男人外貌的女人。钱?一个只会蹭饭吃的“小白脸”!对付女人很老练?自己连花都从未送过她一枝,况且她也不是小女孩了,一般的手段,怎能起得了作用?仲善文想得头都痛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近怪事实在多,难道今年自己命犯桃花?
回去的路上,气氛有些尴尬和沉闷,两人谁也没有先说话的意思。苏璟只问了一句:“要不要送你回家?”仲善文推辞了。她突然开到路边停了下来,仲善文还以为她要赶自己下车,忙准备下车。苏璟突然拉住仲善文,说了一句让他差点昏倒的话:“你住我家里来吧。”
仲善文语塞,找不出措辞来回绝她。她看仲善文不出声,继续道:“你有次下班时,我开车跟着你,你住那种地方多不安全,我家不算小,一个人住,晚上有些怕,一直想有个信得过的人和我一起住,我房间都帮你整理好了,现在就去看看怎么样?”
原来她盯梢的技术不赖!仲善文望着她一脸诚恳的样子,当着面实在没勇气回绝她,况且她也说了她的理由,要是惹怒了她,会不会把自己赶出公司?仲善文心里想着后果,下意识地就“唔”了一声,其实也不是答应,只是在她迫问下的一点礼节性反应。可苏璟就当仲善文答应了,开着车就把仲善文往她的公寓楼带。
苏璟的房子在一片高层住宅区。仲善文想,她一个弱女子通过自己的奋斗,在举目无亲的城市里既有房又有车的,30岁不到的她,实在不简单。

房间的布置不豪华,装修得很简单,家具摆设也很朴素实用,一切以简洁为主。客厅里绿色植物很多,在客厅一角居然还摆着一盆竹子。青翠欲滴的竹子摆在房间里,立马使不大的空间超凡脱俗和灵动起来。仲善文觉得竹子最难伺候,盆栽的存活率很低,他以前老种不好,要保持如此的茂盛,不知她有什么办法,刚准备开口讨教一二,苏璟对仲善文招手道:“去看看我为你准备的房间。”
给仲善文准备的房间除了床和床头柜,就只一个电视柜和一台液晶电视。
苏璟在仲善文身后道:“换洗的衣服我这没有,等周末陪你去买吧,衣橱也暂时没有。这间房是为我爸妈准备的,他们有时从老家过来,就住这间。”
仲善文有点骑虎难下,鬼使神差地跑到人家里,用什么借口离开呢?他终于鼓起勇气说:“我还是先回去吧,搬过来住的事,容我再想想行不?”
苏璟听了,显然有些失望,脸突然板起来道:“还想不想在公司干了?”说完看都不看仲善文一眼就走回自己的房间,把他晾在那了。
仲善文心理有气,你这不是威胁吗?怪事年年有,嗨,今年还特别多!想不到男部下也会碰上女上司的“潜规则”?现在他的锐气几乎被消磨殆尽了,倒是真怕她把自己炒鱿鱼,现在可不是卷铺盖走人的时候。仲善文忍耐着走到她房间门口,看到她正站在窗口向外眺望。
仲善文呆在她房门口傻站了会儿,想了想还是得回去,就轻轻说了声:“那苏总,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晚了没公交车了。”说完也不等苏璟说话就出了门。
隔天,仲善文提心吊胆到公司后,先去分发报纸。苏璟的办公室有几份报纸,仲善文去她房间送报纸时,用眼角余光瞟了苏璟一眼,见她故意装作没看到自己在那低头写着什么,就蹑手蹑脚离开她房间,然后回自己办公室打开电脑看行情。
除了几只固定不动的长线投资品种外,夏滢莹股票账户上加上仲善文刚打进去的10多万,总共还有30多万资金。仲善文每天就用这点资金进行全仓的操作,由于是T+1交收制度,当天买了不能卖出,但卖出后是能够当天买入的,所以资金周转的速度快不了。
仲善文的第六感很强,对板块热点的把握也很有心得。他通常不断从盘面观察市场是否有新的热点产生。他知道,无论是大的热点炒作还是小热点的零星炒作,都会有一到两只领涨品种。他频繁对61、63键里出现的龙头品种所涉及的行业或题材进行追踪,20%的资金用来追涨龙头品种,能够在涨停前追到最好,但不去把资金放在涨停上等待成交浪费时间。剩余的资金又分成几部分,从还未发动的品种中寻找同热点的题材快速介入。不过他也不会把手头上的资金全部去攻击热点板块。
现在市场虽然在走上升趋势,但人气还没完全恢复,仲善文还是把它看做个强平衡市来短线操作。“捕捉龙头股”和“追跌杀涨”是仲善文在频繁箱体震荡格局下常用的两种手段,也是其炒股九式中的两种不同短线模式。
在市场不是最热的环境下,大部分品种一追高短期就赚不了,还是整体成交额不足的原因,场内资金滚动操作为主,但龙头股则不同,刚出现的涨停可能是一轮主升浪刚刚展开的热身。捕捉龙头股时,他使用20%的资金出击,使用30%的资金寻找同热点跟涨股的机会。剩余的资金则对一些自己很熟悉的小市值股进行“潜伏”式进入。他每天集合竞价前便先挂出一些很低的买单,这种方式称之为“挂篮子”,需要有姜太公钓鱼的心态,和攻击热点的操作手法完全不同。
由于可用于操作的资金有限,急于快速赚钱的仲善文只能是干着急。
仲善文的全部精力和心思都放在了期市和股市的搏杀中。期市上的成绩还过得去,但投入的资金过小,只能是慢慢积累,不论赚到多少都往股票账户里转,然后在股市就分散拾入些自己看好的中线品种,一百股几百股也要,这样他持有股票的家数逐渐增加。
经过一段时间的操作,仲善文自己投入的资金已经炒到30多万,但离所欠债务,还有段距离。他一直想把全部资金博在期货上干两把尽快还清债务,觉得靠股票交易赚钱,即便操作很频繁,积累也很慢。但考虑到万一在期货上赌错趋势,又得从头再来,反复考虑后还是觉得按既定的方式积累比较稳妥。
仲善文很清楚,资本的基数越大,钱生钱的速度也就越快。仲善文很多次想到了向父母求援。他现在根本不敢去见夏滢莹,什么都是她付账,作为一个男人,他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穷人交了富朋友,是最大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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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16 18: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雍正粉彩罐  
日子一天天飞快地过去。仲善文终于盼到了发工资的日子,他从夏滢莹那里拿的2000多块钱已用得所剩无几,发工资算是救了他这条小命。可工资拿到手后,他傻了眼,才1000出头。他去找苏璟,苏璟告诉他,上班头三个月工资是少,替客户操作的人员工资也不高,主要是靠客户的佣金提成,仲善文现在的岗位,不能给公司创造利润。
仲善文只能想,上班开小差可以做自己的事,钱少也有钱少的好处。有了钱,他准备去看看那拾荒的老人。老人住得很偏远,正好苏璟去临近的城市有公事不在单位,仲善文想蹭免费车,就打电话问夏滢莹有没有兴趣出来。夏滢莹在电话中说,发了工资得请客,正要找他呢。
下了班后,仲善文到楼下时,夏滢莹已经在公司外等着。“先去大卖场吧。”仲善文道。
“怎么想去大卖场了?不先去吃饭吗?”夏滢莹奇道。
“要去看个人,先买点东西。”仲善文老老实实回答。
“那等会儿你要请客,我想吃鲍鱼!龙虾也行!”夏滢莹一本正经道。
仲善文拿出工资袋扔给夏滢莹道:“你自己看,请你吃咸菜肉丝还行。”
到了卖场后,仲善文也不知买什么好,补品不实惠,药补不如食补。仲善文就买了些干货一类的东西,临付款时还捞了只甲鱼,甲鱼虽然不大,却要100多,标签上写着野生甲鱼。仲善文心道:这年头还有野生的?看这只甲鱼背部的颜色很深,是和旁边玻璃池里的一般甲鱼不一样,仲善文拎起甲鱼朝夏滢莹晃了晃道:“不会是人工喷上去的漆吧?”夏滢莹“啊”的一声往旁边躲去。
老人住的那个地方,仲善文有十几年没去过了,变化很大,边上都盖起了新的住宅楼,只有那么几十户的老房子,被周围的钢筋水泥包围着,有些不相称。道路越往里走越狭窄,夏滢莹问仲善文道:“不会进去了前面没路吧?”仲善文道:“不会,前面肯定是通的,这一带没死胡同。”
门牌号是马上找到了,可这种院子“七十二家房客”,仲善文打听了一会儿,才在院子里的最后一井找到了那老人。不大的天井内堆满了大量的废旧物品,有股浓烈的怪味直扑鼻子。仲善文看夏滢莹想捂着鼻子又怕自己笑话她,样子很可爱,就轻声道:“受不了这味就去车上等我吧。”夏滢莹却是硬着头皮不好意思走。
老人的眼神还好,一眼就认出了仲善文,忙把两人往屋里让,屋里面积不大,但同样到处堆满了杂物。整个房间里就没一样新的东西,状况非常凄凉。
“我膝下无儿无女,老伴几年前就去世了。我又没文化,一直也没有工作过,以前老伴活着时,靠着他微薄的工资,日子倒也还过得去,老伴去了以后,没了固定的生活来源,虽然也享受着低保,可那点钱哪够用啊,我的医疗费用又大,所以每天就到外面去捡些废品换钱贴补家用。”老人见仲善文他们四处张望后就说开了。
仲善文觉得鼻子有些酸,夏滢莹眼泪早在眼眶里打转了。
大家随便闲扯着,仲善文无意看到墙边一个很破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描绘有仕女的大罐子。虽然这个大罐子掩藏在一堆杂物中,但是却很有气派,仲善文眼睛一亮心道:这么大个罐子,就是民国时期的,也值不少钱。
“阿婆,这个罐罐你是装什么用的?”仲善文问道。老人今天看到仲善文,一直很开心,就随口说道:“那旧罐子是我从娘家带过来的,一直就是放放咸菜什么的,听说我们家老一辈中曾在一个侍郎家做过丫鬟。这个罐是那家官人的母亲送给我先人做陪嫁的。”
仲善文连忙道:“我能看看吗?”老人笑着说:“这旧罐子有什么好看的,你要就送给你吧,只要你不嫌太旧。”仲善文走过去,先看了看罐子上画的内容,上面描绘的图案是一个小姐和一个丫鬟在扑蝶玩耍。小姐的人画得大一些,丫鬟人小些,发型也不同。
仲善文把大罐提了起来,罐子的底款是楷书字体的“大清雍正年制”,仲善文手一抖差点把罐子都掉地上。他兴奋地想,官窑款,品相大气,整个罐子无明显“冲”和划伤,这么个宝贝,要不是高仿的,比如清末期或民国初高仿的话,少说也值上千万吧!如果东西对的话,老人不但不用去捡垃圾了,什么样的好日子都能过上。但先不能和她说得太好,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这是人的通常心理。仲善文没露声色地道:“阿婆,这东西我拿去帮你卖卖看,如果能卖个好价钱,那你也不用那么辛苦了。”阿婆点头道:“我说过送给你了,我们有缘,你也别去卖掉了,就算我送你的礼物吧。”
仲善文也没推辞,反正卖了的话,钱一分不少全会给老人。仲善文心里有了事,就坐不住了。
那边夏滢莹正打着电话,她看到老人的房子太破旧了,又听老人说下雨天漏雨厉害,就急忙联系她父亲集团下分公司里的装修队过来看看。
仲善文本来想走了,打算去找资深的瓷器收藏家林教授来断一断这罐子。但听到夏滢莹要等那分公司经理过来交代完毕后才能离开,就坐在那里反复地把玩起那只用来装咸菜的粉彩大罐。

分公司的经理很快赶了过来,夏滢莹吩咐那经理明天就要开始动手修缮房屋,要最好的工人来做,弄好了她要去验收。那经理点头哈腰地估算了一下需用的材料,就去准备了。
仲善文急着要去鉴定这罐子,清后期有很多高仿前祖的东西,如果是清后期的,价值就相差悬殊了。如果真是雍正年制的,卖得好了,老人可以住高级的养老院。
现在已经6月份,两人身上没什么衣服可扒下来包这罐子。夏滢莹今天穿得挺淑女,巴掌大的衣服怕是包个饭碗都困难,还穿着条迷你裙。仲善文向老人讨了件旧衣服把那罐包了起来,他一边包着罐,一边欣赏着夏滢莹的姣好身材。夏滢莹见了,眼睛一瞪道:“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告别了老人,仲善文抱着罐,就让夏滢莹开车直奔林教授家去。夏滢莹开车时不住地抱怨:“一个破罐子像个什么宝贝似的,比人还重要啊?我肚子饿死啦,龙虾在哪呢?”
仲善文连忙哄她开心:“美女你帮忙帮到底,很快的,一个小时足够了,要不你先吃我手吧。”说着把左爪子伸了过去,夏滢莹好似想也不想,张开小口就朝仲善文手上咬去。
两人到林教授家后,老两口刚准备开饭。林教授早已退休,虽然年迈,但身体健硕得很。“你们吃了没有?”林教授问仲善文道。“吃过了吃过了。”仲善文忙道。夏滢莹在一旁不乐意了,嘟着嘴嘀咕着什么“前胸都贴后背了”。
林教授的夫人虽然年纪大了,但耳朵却不背,就招呼仲善文他们一起吃。夏滢莹也不客气,甜甜地叫了声“奶奶”后就坐了下来,倒是一点不见外。
林教授和仲善文的爷爷可以算是志同道合的藏友。君子之交淡如水,但就是这种友谊,才不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淡化。仲善文小时候,他爷爷就经常带着他去林教授家玩,林教授是看着仲善文长大的。
林教授的家可以用壁垒鼎存来形容,不大的客厅、书房、卧室到处是从地上直到天花板的大博古橱,各式各样的瓷器陈列其中,使人恍如置身博物馆一样。仲善文觉着,小城市的博物馆,如果只拿瓷器的分类收藏来说,也未必能和林教授的收藏相媲美。
吃完饭后,仲善文迫不及待地拿出那个粉彩大罐让林教授给断断。林教授接过罐子时,眼睛都发亮了!这是个好兆头,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仲善文心想这罐错不了!林教授反复看了很久。在旁边凑热闹的夏滢莹等得心焦,使劲给仲善文使眼色,嘴巴还一努一努的,仲善文知道她想让自己快问问真假。
林教授终于发话了:“善文,好东西啊,虽不能说是国宝级的东西,但这么大的器型,现在是很难见到了,而且器身也没瑕疵,我收藏了这么多年的瓷器,也没亲手把玩过这么好的东西。”林教授的意思仲善文懂,虽然博物馆和博物院里好东西多着呢,但是那些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
“清三代粉彩瓷在海内外拍卖市场上一直居高不下,雍正时期的粉彩是清三代中的鼎盛时期,在拍卖市场上很抢手。几年前,在香港苏富比拍卖会上,一只雍正官窑粉彩瓶,以4100多万港元的价格拍出,创下当时清代瓷器拍卖的世界纪录。最近几年,雍正粉彩在拍卖市场上也是高价迭出。清三代的粉彩瓷在收藏界一直就有‘一粉彩器顶三青花’之说。”林教授一边端详着那罐一边娓娓道来。
“那您有没有大买家联系一下,您在瓷器鉴定方面的造诣,不仅在国内市场名气很大,就是在港澳市场,也很有影响的。”仲善文恭恭敬敬地问道。
“你等几天看看,我帮你试着联系一下。”林教授说完,拿了个相机对着那罐子拍了几张,罐子正面、罐底及口沿等都拍了,“到时我用电子邮件传给一些朋友看看,善文你等会儿把罐先带回去。”林教授拍完后道。
过了几天,林教授就打电话给仲善文:“善文,你带上罐子马上来我家吧,要买的人已经在家里等着了。”还在公司上班的仲善文马上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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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千万身价  

仲善文急急地去请假,本来他这种小职员还轮不上苏璟管理,但直接找苏璟请假比较有把握,这一去可能就不回公司了。
仲善文去她办公室时,苏璟正巧走出来,办公室里还有其他同事在。仲善文示意她到楼梯那说话,苏璟跟了过去。“我请个假,出去一次,可能不回来了。”仲善文道。“什么要紧事啊?看你像个没头苍蝇似的,要不要帮忙?”苏璟笑道。
“你方便的话,车借我用用吧。”仲善文想了想道。
“没看到你驾照前,不让你开。不是我小气,是为了你安全着想。”苏璟道。
“那你做一回我车夫吧,你帮不帮我?”仲善文急道。苏璟见仲善文有些生气,笑了笑,回办公室拿了包后出来,示意仲善文去车库。仲善文和苏璟先回出租屋拿了那罐子,然后急急地往林教授家赶。到了林教授家楼下,苏璟不愿上楼。仲善文抱着罐就急急上了楼。
买家是个在南方办了很多实业的企业家,40多岁的年纪,看上去非常精明,却也不失儒雅。林教授介绍时说:“这位孙先生也是个古董爱好者,我以前去他家做客时,这位孙先生的收藏让我叹为观止。前几天我把粉彩罐的照片通过电子邮件发过去后,有几位都同时看好了,但这位孙先生的报价最高,所以我把他请来了。”
仲善文客气地与对方打过招呼后,心道:既然是收藏大家,对文物的保管有系统的设备进行维护,把东西易手给这类收藏者,能尽最大限度保护好古董。
双方经过反复的讨价还价,最终在1000万人民币的价格上达成一致。但钱的数目较大,那企业家说最好通过转账来完成。
仲善文便对企业家道:“这罐子我是替一位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卖的,现在我们一起去她家拿个存折,然后再去银行完成转账,罐子您就能拿走了。”企业家满口答应,有林教授这层关系,就是信誉的保障,他也不担心仲善文搞鬼。
仲善文和这位孙姓企业家坐了苏璟的车,来到老人住的地方。老人的屋子修缮工作已近尾声,仲善文来不及跟她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就问她讨身份证和存折。老人也不问仲善文要身份证和存折干什么,就都给了他。老人那张活期存折的记录让人心酸,有一次存10元的记录,最多的一次存款记录也就100多,这都是风里来雨里去收集废品换来的!后来老人对仲善文说,那次在街上仲善文给她钱时,她就把他当成自己孙子了。
到银行后,仲善文让柜面营业员另外再按照老人的身份证开个账户,然后让孙姓企业家把1000万分别转入这两个账户,新开的转入900万,那个旧的存折上转入100万。孙姓企业家照做后,仲善文看款项到账后,就把那随身带着的罐子给了他,仲善文前两天特意为罐子定做了一个锦盒。就这样,交易算是完成了。
临分手时,孙姓企业家给了仲善文一张名片,嘱咐他以后有什么好的物件,就和他联系。
和企业家在银行门口分手后,仲善文还没来得及上车,那家银行里就有个穿着制服的职员快步走了过来。她看着仲善文疑惑的眼神,就非常客气地用那种职业性的语言来套近乎,原来是这家银行的理财经理想拉住仲善文这个“大客户”。
仲善文和苏璟来到阿婆家时,装修的工人都走了,修缮一新的小屋子比以前舒服惬意多了。仲善文问老人道:“阿婆,你还认识她吧?”老人笑着说:“认识认识,我们在美食街见过一面。”仲善文用手在苏璟手臂上捏了一下,示意她懂点礼貌,本来想恶作剧捏她那丰臀的,但手伸出去后就临时拐了个弯捏她手臂了。仲善文又拍了拍胸,暗道:好险!差点犯错误。
苏璟很客套地喊了声“阿婆”,老人笑了笑对仲善文道:“那天来的闺女呢?帮我的屋子弄得像新房一样,我一定要当面感谢她,还要问问她该收多少钱,这钱不能让她出。”
仲善文心想您老怎么哪壶不开偏提哪壶啊!他尴尬地笑笑道:“钱的事您甭管了,我去和她说吧。”苏璟眼睛瞪得老大地盯着仲善文,虽然没问什么,可不知肚子里在怎么想。老人好像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忙打岔着让两人快坐。
刚坐稳,仲善文就把两张存折和身份证都交给了老人,让她先看那张旧的存折。老人刚打开就“哦”的一声惊呼,然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似的问仲善文:“怎么有这么多钱?”她数来数去问是几个零?仲善文笑嘻嘻道:“您做好思想准备,另外那张零虽然不多一个,但数目却还要大些。”老人说什么也不相信自己的存折上会有这么多钱,说一定是银行搞错了,她要自己去银行问清楚怎么回事。
仲善文笑着把那放咸菜的罐子以1000万价格卖出去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临了还补充道:“那买家这个价拿去,还是能增值的,现在收藏可是个保值的办法。千做万做,赔本生意不做,您就心安理得地拿着吧。”
可老人有了这么多钱,反而觉得是个大负担了。她一直喃喃自语:“这么多的钱,怎么用得了啊,以前没钱的时候想钱,可现在钱太多了,也闹心啊。善文啊,这张存折放你那吧,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能吃什么用什么啊?”说完她就把那张900万的存折递给了仲善文。
仲善文心想这钱怎么能收,虽然马上就能帮自己还掉所欠债务。这时,他以前埋藏在心里的念头突然就冒了出来。他有些钱的时候,也陆陆续续地为希望工程捐过一些善款,但那时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只是想到了就捐些,有募捐活动也掏点,凭自己高兴而做,比较被动。
何不用这笔资金作为原始资本,逐步积累后发展成规模型的慈善基金呢?仲善文把这想法和老人说了,老人也搞不大懂。仲善文就解释道:“帮助失学儿童、帮助特困人群、帮助孤寡老人等都是慈善基金主要的目的。”老人听了后很赞成,就让仲善文去做这事。
仲善文盘算着,用这笔资金做初始资本,然后通过投资增值,并以这个起点进行新的招募,才能获得更大的资金来源,从而帮助更多的人。所以得先把这笔资金运作起来。还是需要用老人的名字去办理些可以投资的账户。国债、股票、公司债券、期货、黄金等都可投些,股票投资的比重大些,其他的分成若干份。
告别老人时,仲善文反复嘱咐她不要再去收集废品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钱用完了,再从这账户里支取,反正基金还没正式设立,现在也只是在酝酿初步的运作。
苏璟刚才一直没说话,只是望着仲善文,听他发表宏论。她好像粉丝见到心仪的明星一样,眼中竟然流露出些许的崇拜之意。仲善文被她望得有些脸红,就故做严肃状道:“这么看人是要出事的,我意志力很薄弱唉!是不是特崇拜我?”
走出老人家后,苏璟伸手握住了仲善文的手,似乎下定决心不让仲善文从她身边逃脱那样。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仲善文办好了老人的期货和股票账户,还联系了那银行的理财经理,用一部分资金投资于债券及纸黄金。自从管理老人那笔资金以后,仲善文的精神压力越发大了。帮别人操作的感觉和操作自己的钱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这种感觉,不论是何种性质的资金管理人,或多或少都有。只不过每个人的减压方式不同罢了。
随着操作的日益频繁,仲善文对盘面那与生俱来的感觉又恢复了过来,人也随着账户上资产不断地增长而开始恢复了以往的自信。但是以前那种狂傲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习气已经慢慢修正过来。
吸取了以前的教训以后,仲善文的操作开始趋于分散化和理性化。他把期市上博弈到的利润一笔笔转出后,持续买入那些处于“散兵坑”型态的中等市值股,买入后就不再去看股价走势。仲善文根据以往的经验,总结出一轮行情刚刚启动之时,往往是题材股首当其冲,而那些基本面上佳的品种却表现比较沉闷,然后等题材股、垃圾重组股之类的股价远超大盘涨幅后,部分资金开始退出短期存在风险的题材品种,然后去建仓那些趴在底部还没动弹的品种,这样既能够规避短期涨幅过大品种的获利回吐压力,又能争取利润最大化。而有些没经验的参与资金,往往会做反,明明持有的品种刚处于上升周期,却因为上升速度过慢而放弃了,去追逐那些涨幅已经巨大的品种,但扔掉的品种马上开始走主升浪大行情,而提前完成一轮上涨的“强悍”品种却开始进入了令人难熬的回调盘整之中。
对于短线操作,仲善文往往紧盯那些小市值股,一旦观察品种的5日均量线上穿10日均量线,他就快速介入。虽然5日均量上穿10日均量是他买入的参考数据之一,不过,个股的表现不尽相同,有的型态走好了,上升势头却很闷,是一扭一扭地上攻,有些品种则是越升越急,所以他四处出击的战况有好也有差,并不以他个人意志为转移,完全取决于介入品种中运作资金的实力。
要管理老人那笔不小的资金,研究上市公司的基本面成了仲善文日常必做的功课之一。他对巴菲特和林奇的投资方式进行了反复的研究和比较,试图从其中找出一个更适合A股的持股模式来加以实践运用。
对于老人账户上资金的配置,仲善文采取了长线投资和短线投机结合的方式,2/3的仓位采取持股锁定的策略,另外1/3的资金,有热点形成产生感觉时,就介入一些,找不到市场特别明显的热点时,就对持有的固定仓位品种进行一些盘中交易,来摊低固定仓位的持股成本。在投资品种的选择上,仲善文也把自下而上和自上而下的选股策略结合起来。他本来的选股策略属于自下而上的风格,考虑到老人账户资金安全性,只以个股的选择为主可能风险过于集中,就也尝试着从大类资产配置再到行业从而分散风险的模式。同时他也跟着社保基金的投资思路去复制了一部分仓位。社保基金是养命钱,其管理者更注重对公司基本面的研判,社保投资组合分配给若干的管理者,其中一些管理者市场感觉和嗅觉不错,往往都有些超前的分析能力,仲善文在固定仓位的配置上吸取了他们的一些长处。
自己操作的夏滢莹的账户,资产增值的速度超出了仲善文的想象。几只资源股在全球资源品不断大幅上涨的激励下,都走出了波澜壮阔的主升浪行情。几只股票在短短的时间内,全部实现股价翻番的涨幅。而且上涨势头非常良好,这种大牛的趋势一旦形成,股价就天马行空了。
那部分作为短线交易的资金,获利程度还要高些,仲善文不但寻找热点的感觉很敏锐,对个股的小波段头部研判也很有心得,这是他经过无数次实战换来的,别人拿不走。符合他头部判断需要达到几个要求,一是股价连续两到三个交易日无法再创出新高,或者股价仍在创新高,而MACD指标已经无法创新高,这时他做短线的筹码基本会坚决撤离,即便再强行拉抬上去,仲善文心态也会很平和,另外寻找其他品种的机会。第二种情况就是看热点板块的领涨品种,最强势的品种如果出现逆市下跌的态势,会引起仲善文警惕,领头羊一旦气势衰竭,其他跟涨品种也会冷却下来,此时仲善文会把短线仓减掉2/3,耐心等待回落后,再介入1/3的仓位。因为热点板块有规模资金介入后,通常会拉几次,会有个再次去反抽确认头部的动作,他会在二次冲顶时把短线仓位完全撤离。判断波段头部和关注板块领涨品种的强弱逆转也是仲善文炒股九式中的一式。
通过这种短线交易不断的胜利,仲善文的盘面感觉不但找回还精进了许多,人的自信心也被快速地激发。一个人处于胜境中,往往智慧会大大提高,一种气势一旦形成,和股票走主升浪是异曲同工的。因为股票的价格是由人交易出来的,乐观自信的情绪是制造牛市效应必不可少的基础。当然,这种操作上的顺利,离不开股市整体趋势上升的背景,这个他心知肚明,如果不是正逢连续转暖的多头市场形成,而是处于连续下跌的空头市场,那么再好的操作技巧和选股眼光在短期内都毫无用武之地。
这段时间,仲善文的精力完全放在股票上,每天晚上去廉价的黑网吧研究隔天会有什么新热点形成的机会,脑子里整天想着K线图的涨跌。苏璟有时约他出去喝茶吃饭,他心不在焉的,有一茬没一茬地敷衍,只有说到股票的时候才两眼放出狼一般的光芒。即便这样不入状态,也没逗人欢心的表现,但苏璟好像丝毫没觉得仲善文无聊,对牛弹琴都弹出乐趣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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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又见小馨  

正当仲善文绞尽脑汁为债务而疲于博利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宁小馨,一个他以前十分迷恋的人,一个令他至今难忘的人,一个让他觉得亏欠很多的人。

这天仲善文正一边看农产品期货的走势,一边查看BDI指数(波罗的海干散货运价指数)。电话突然响了,仲善文一看,是好久没联系的宁小馨打来的。电话那头的她,声音依然是那么甜美:“我已经在机场了,你能来接我吗?这次我是专门来看你的,我有休假,能够待一个星期左右了。”

仲善文犹疑了一下,但还是决定去机场接她。机场很远,仲善文说是去机场接个朋友,就借了苏璟的车去接宁小馨。

到了机场大厅,仲善文一眼就看到了宁小馨和她的几个同事。一群美女穿着制服,正拖着拉杆飞行箱往他这边走来。仲善文迎了上去,宁小馨笑着过来挽住他替同事介绍。仲善文有些尴尬,脸烧得发烫,边上一位长着瓜子脸的同事调侃道:“你朋友还挺害羞啊?看上去像个大学生嘛!”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宁小馨的几个同事都要去市里逛逛,她让仲善文也捎她们一程。途中,仲善文有点难堪,因为几个女的都在观察他,仲善文就猜她们都在评判自己配不配小馨。几个女人一台戏,一路上即即喳喳个不停。

把她同事们送到目的地后,仲善文就对宁小馨说:“我有些事要和你讲,本来你来几天,应该住我家去,可自从我们上次分手后,出了些变故,我们先去酒店订个房,然后找个地儿,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你。”

订好房后,小馨先去客房换衣服。仲善文坐在大堂里等她。小馨没过多久就换了套衣服下来了。6月份的天还不是很热,可她却穿了条很短的牛仔裤,白皙健美的腿部线条引得来往的住客“为之侧目”。

仲善文本来就想在酒店的茶座里坐会儿的,可宁小馨说有点饿了,勾着他就去找快餐店。以前仲善文难得和小馨聚一次,她从来不挑食。就是这样一个人,仲善文也没能好好对她,和她在一起,完全是着迷于她的美色。仲善文有时候想起来,恨得想撞墙。

“人都是要面子的,如果她不是真心爱着自己,何必跑这么大老远来?难道世上没其他男人了?以前怎么没能想到这点呢?”仲善文一边内疚地看着小馨一边想道。

买好套餐后,宁小馨坐到仲善文身边,她非得和仲善文挤在一起,温暖的身体紧挨着仲善文,手还搭在他肩上,神态比新婚蜜月的夫妇还亲昵。仲善文话到嘴边又感到难以启齿。

小馨一边嚼着汉堡,一边在仲善文耳边轻声道:“小子,想我了吧?刚才怎么不跟我上去啊?怕我吃了你啊?”仲善文不禁暗暗苦笑。他想了会儿,还是有所保留地和她说明了情况,方敏儿的事隐去了没说。

“我现在是真正的一文不名了,你刚在车上时不是还问我怎么换车了,当时你同事都在,我不好说,怕给你丢面子。现在你知道了吧,我其实什么都没有了。”仲善文有点消沉道。如果当时不顾一切地向宁小馨求婚的话,现在可能坐在身边的就是自己的老婆了,而且也不会至今仍欠着一屁股的债。当时只当宁小馨是心血来潮觉得好玩寻刺激,现在看来,只不过是自己没感受到别人真的用了情。仲善文突然觉得,自己对不起的不是方敏儿,而是宁小馨。

仲善文说着说着,觉得她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她本来搂着仲善文肩膀的手,往下搂住了他的腰,而且越搂越紧。此刻,仲善文没有了怕被她看轻的感觉。

宁小馨身体语言上的表现,使得仲善文对未来更觉得无助和渺茫。他的自尊心再一次受到伤害。如果宁小馨此时站起身就走,就像面对一个乞丐那样地鄙视他,仲善文的心里可能还好受些,内疚感会少一些,心里也不会那般的刺痛。

仲善文轻声地甚至有些卑微地说道:“希望我们以后还是朋友,我现在才知道,我以前做的事都是错的,你能原谅我吗?”

宁小馨听后,突然把手拿开了,而且马上就起身坐到了对面,显然,仲善文的话令她脑火了!

两人沉默了很久,气氛有丝丝的悲凉。最后还是宁小馨忍不住了:“我想和你结婚,我想和你生BABY。”她注视着仲善文,眼神中的坚定让仲善文感觉到她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仲善文苦笑道:“以前的我,或许还配得上你,也能让你过上不比别人差的生活,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我了,你应该找个比我好上十倍百倍的人,那样幸福才有保障。”

“我只要过普通人的生活,只要和你在一起,你有没有工作我都无所谓,我的收入够我们过日子了。我在工作的时候,在家里的时候,无时无刻都感觉到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开心。开心就是幸福,钱再多,人不开心又怎么能幸福?”宁小馨幽怨道。

仲善文一时呆在那,心里热流涌动。他不敢去看她,低声道:“小馨,你再给我段时间,等我把债务还清了,就和你结婚。”

“不要,债务我们可以一起还,我还可以向父母凑点,能还上多少先还多少。”宁小馨坚持说道。

“如果要你一起还,或者还要你父母来资助,那我早向父母伸手来解决了。我自己欠下的债务我自己来还,如果你相信我有这个能力,那你就等我一段时间好吗?”仲善文道。

“那好吧,无论你需要多少时间,我都会等你。”小馨语气坚定道。

仲善文握着她手道:“给我一点时间,我希望能早日偿还债务,还要积累点钱买套公寓,希望老天能够眷顾我。老天已经眷顾了我一次,就是把你给了我,希望他老人家能再开恩一次。”宁小馨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幸福的味道。

接下来的几天,除去周六周日,仲善文请了假天天陪宁小馨玩。仲善文给小馨拍了几百张照片,几段短片,除了两人的合影以及仲善文很少的几张傻不拉叽的单独照拿去印了些,两张SD卡全部被仲善文“侵吞”下来。小馨问仲善文要那么多照片干吗,他说要留着以后给儿子看。

宁小馨休假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仲善文陪着她坐大巴一起去了机场。离分开的时间越近,他们都越觉得心里堵得慌,这种心意相通,在以前只有*之爱时是没有的。

千里送君,终有一别。当宁小馨挥着手穿过员工通道时,仲善文的眼睛有些湿润和模糊了。当看不到她身影时,仲善文有种心被掏空了的感觉。

自从分别以后,仲善文基本上每天下班后就给宁小馨发一条短信。有时候也往她家里打电话,但打过去经常找不到她,基本上和她母亲聊得比她还多。

小馨的母亲看来很喜欢仲善文,仲善文有时找不到小馨就想挂电话了,小馨的母亲非得在电话那头和他扯东扯西的。仲善文不知道小馨是怎么和她妈说两人的事的,也不知道她母亲是不是知道自己是个大“负”翁。

仲善文最近的交易非常顺利,指数虽然波动不是很大,但个股的炒作每天都呈现出白热化的景象。市场各类资金达成压住指数炒个股的共识,使得每天沪深两地市场都有大量的涨停板品种出现。这种炒作模式,不会导致指数暴涨从而引来干预,但参与利润实实在在的增长却一点不比大牛市差。

仲善文只拿很少的资金去追涨停的品种,然后在隔日高开后卖出。他喜欢开盘半小时就往涨停上冲的品种,封住涨停一天的品种才属强势涨停,一般下一个交易日,这类强势涨停品种都会形成幅度不等的跳空高开。而那些尾盘勉强封住涨停的品种,仲善文是不去关注的,弱势封涨停的品种,次日很难大跳空向上,追涨可能面临品种横盘整理的尴尬。有些资金喜欢做拉旗杆的图形,就是一根大阳线后往往接下去数个交易日都出现微微下倾的整理平台,这样等下一次旗杆拉起来,时间成本就大。无论早盘追不追得到超强势的短线品种,接下来的交易时间,仲善文就开始关注那些成交量温和放大的品种,他主要从前一两个小时的成交量与上一个交易日的成交量进行对比,寻找开始价升量增的品种,选择好后,就对一些自己有把握的品种开仓。

随着夏滢莹账户里市值的急剧膨胀,仲善文的日均交易金额日渐放大,甚至出现了一周内成交一两千万的交易记录。他有时一天要关心二三十只股票的盘中波动,短线赚取的利润,马上又投入到中线品种中去。仲善文看着账户这么大的交易额,就去和证券公司谈降低佣金的事。他把交易佣金费率砍到了最低才觉得满意。

相比而言,在股票市场上用心较多,在期货上,仲善文交易反而少了许多。精力有限,仲善文索性就减少了期货交易,看准了才去博一把,终于有一天,让他搏对了一笔多单,赢利50多万,但在另外一笔空单上却损失了十几万。他为自己这笔做空的单子懊悔不已,多头市场做空单,是与市场趋势对着干,还好他反应及时,才没扩大亏损。他把盈亏相抵后的利润马上转到了股票账户上。

夏滢莹股票账户的总市值快接近300万了。资金的基数越大,运作的空间也就越大,仲善文每天的短线交易品种从以前四五只股票一直放大到十几只。市场热起来后,没有一个板块会原地踏步,有些强势的板块已经跑出1000米,有些稍弱的跑出500米,也有些品种刚刚跑了一两百米,个股间的涨幅相差悬殊。仲善文就在这些涨幅滞后的品种中挑选一些刚开始放量的品种进行交易,以获取其补涨的利润。他做短线补涨品种主要看两个方面,一是从底部的绝对涨幅来计算,一是看BOLL线指标。

在单位里进行这么频繁的交易,他开始感到力不从心。仲善文所住的简易房条件很差,天开始一天天地热起来,如果他辞职,买两台电脑回家做网上交易,还要配上空调,又是一笔不小的投入。他抽空去几家证券公司看了看,人满为患的情况下,像以前那样一个人一间的环境没找到。

仲善文这几天总考虑着要改变操作环境,上班一直有各种各样鸡毛蒜皮的小事。有时候别人来领样东西,要应付一下,好不容易等人走了,回过头来一看,短线最佳的买点和卖点已经过了,要是碰上个话痨,一屁股坐旁边谈个心唠个家常什么的,赶也不是,不赶么就无法操作,别提多别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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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苏璟的新房客  

仲善文利用闲暇时间在网上寻找合适的房源出租信息。仲善文不准备与人合租,独套的公寓租金都很贵,而且面积小的出租房很难找,户型都比较大,他找了几天也没合适的。
他这几天心里比较毛糙。上班时对同事在工作上的接触态度不好,以至于同事去部门经理那告了几次黑状。
部门经理是个比仲善文年纪小不少的愣头青,在找他谈话时,态度比较傲慢,语气比较硬,仲善文当时差点把桌上的茶杯扔过去。部门经理就去一把手那里告了黑状,仲善文是苏璟亲自招进来的,一把手为了给苏璟面子,就把这件事直接踢皮球踢给了苏璟。
苏璟把仲善文叫去她办公室谈话,仲善文进去后,她就把办公室门关得严严实实的。仲善文装出很严肃的样子对她道:“苏总,是不是来训我的?”苏璟笑了笑,一句责问的话都没说。仲善文把想辞职的事比较婉转地告诉了苏璟。她有些吃惊:“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
仲善文把原因说了,苏璟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说:“辞职也不是不可以,你现在的事做着也没前途,工资待遇也很难提高。就是你又没了工作后,去外面租房子住,一定很辛苦。要不这样吧,我家里的书房给你做交易的地方,只要再添台电脑就可以了。你觉得怎样?要是行的话,今天晚上就能搬来,反正你现在租的地方也没什么东西要搬。”
仲善文低着个脑袋闷了会儿,觉得也行,一来和苏璟也比较熟悉了;二来自己去外面租房,租金这么贵,一个人住有些浪费,如果把租金给苏璟,还能替她还上一部分公寓的月供,倒也一举两得。
当天提交了辞职信后,仲善文去租住屋拿了衣服和一些琐碎东西,房子租期还有半个多月才到期,房东死活不肯退部分租金,仲善文拿他没办法,就把钥匙还给了他。
去苏璟家时,她已经把书房整理过了,她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书房里给仲善文用。本来苏璟的笔记本放自己卧室,她有晚上睡在床上看喜剧电影消遣减压的习惯。仲善文的心情有些忐忑,小馨的事还没和她说,总觉着有种欺骗了苏璟的感觉。
就这样,仲善文重新变成了无业游民,也开始成为“冰山美人”的新房客。
隔天,仲善文从夏滢莹的股票账户上转了一万五到她的银行卡上,然后给夏滢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要提些钱用来租房。
夏滢莹并不很清楚仲善文住在哪里,以前问过他几次,仲善文都没好意思和她讲。她听说仲善文要去租房,忙说家里有几处物业专门用来出租,让仲善文别去租房了,她找她爸腾套房子出来让他先住了再说。仲善文告诉她已经找好了。
仲善文去银行取了钱后,先去数码广场弄了台PC机。回家后放在书房后,就开始了新的宅男生活。他在苏璟家里操作的感受和在公司操作的感受完全不同,不用提防着同事们突然推门而入影响交易,也能时时刻刻守在电脑旁捕捉稍纵即逝的战机。
仲善文最近一直在观察那只使他陷入滑铁卢的股票。这只股票在连续五个以上跌停,在底部盘整了几周后,最近开始发飙,前两天就创出了历史新高,离仲善文那时做到的最高价格也已经上涨超过20%,看来那股砸盘的资金终于熬不住要等着撒网收鱼了。
在一个还没有做空机制的市场环境下,打压后如果不在更低价格补回筹码,那么就是承认亏损。如果是有目的、有针对性的砸盘,日后就必有疯狂的拉抬出现,这是坐庄不可缺少的几个步骤。
一般的坐庄程序,不外乎选择好相关的品种后,先开始缓慢地吸纳筹码,等到手中有一定量的筹码后,有些坐庄的选择快速拉升拔高增仓,有些则采取先用手中筹码大肆打压,把股票中其他资金震仓出局的办法,来为以后的拉升做准备。
相比而言,拔高建仓的主力,实力更凶悍,市场感觉更敏锐,而且不容易身陷困境之中,因为介入得较浅。而采用打压建仓的手法,如果打压的品种中潜伏着大鳄的话,那无疑是找死,辛辛苦苦打压下去的筹码,将被其中的大鳄照单全收,最终会发现用来打压的筹码再也拿不回来了。
在仲善文看来,赵大伟那帮人,在把他挤出这只股票后,已经控制了这只股票分散在外的大多数流通筹码,现在已经到了任由他们发挥的地步。仲善文的钱,其实就是转移到了他们的口袋中。当然,有一些敢于在五个跌停板后买入的小散户,现在也能跟着他们分杯羹。而仲善文自己,却是彻彻底底的输家。
别人的风光,与仲善文无缘。他现在的事,一是还债,二是要赚点钱买房。当然能赚到更多的钱养老婆是最好,但这些目标不能去想,股市本来风云变幻,抓住眼前一切机会积累才是主要任务。
一天的交易结束后,仲善文稍作了统计,除去固定不动的投资组合部分外,他今天赚了6万多,用近200万左右的资金作短线交易,其实获利的幅度不足3%。仲善文觉着这样不行,用做短线操作的资金比重过大,反而不能吃足牛市的利润,晚上要研究一下,明天至少得再投一部分资金作固定不动的中线投资。
从银行取出的钱,买了台电脑还剩一万不到,仲善文分出6000元作为房租等会儿要交给苏璟。多下来的钱,就准备作为伙食费先用起来。苏璟下班到家一般要5点多钟,有时还要晚些。仲善文期市和股市结束交易后,再复下盘,做晚饭的时间很充裕。

以前吃饭就比较马虎的仲善文,心里盘算着解决晚饭的两种方式,一是自己去菜场或超市买,一是去附近的饭店买盒饭。老吃盒饭也比较难受,也没什么营养,一周可以几天用盒饭对付,也可以买些菜放在冰箱里慢慢自己弄着吃。既然租了她的房子,大家各顾各地吃,好像也不地道,反正吃得简单些,做饭也不是很头痛的事。
仲善文的烹饪功夫属于三脚猫水平,弄个番茄炒蛋,炒个肉丝,煮锅鸡汤什么的还能对付,反正就是弄出来可以吃,不会发生别人吞咽困难的情况。好在超市里买回家放油里爆爆马上就可食用的成品菜多的是,是专为他这种不精于烹饪的懒人准备的。
他带了些钱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第一次买菜,没什么经验,菜市场里的味道不怎么样,尤其是那些卖鸡卖鸭的摊位,味道特别冲。鱼腥味仲善文倒不怎么反感,就是那鸡屎臭无法忍受。仲善文一边四处乱转,一边想,看来结婚也不是件容易事,一日三餐都要经过买、洗、烧的做饭程序,吃好了还得刷锅洗碗,想起来就让人觉得恐怖。难怪有人说结婚是爱情的坟墓,确实有点道理,家务事会把两个人之间的激情慢慢消磨得干干净净。
买菜花了他很多时间,没经验加上准备买一周的菜,仲善文在菜市场里大概转了十几圈。这个看看,那个看看,竟发现有些菜自己连名都叫不上。平时光顾着吃现成的,没加工过的东西和端上桌的东西,绝对分辨不清楚。他也不怎么会砍价,初次买菜的人,被人当做冲头那样宰是肯定的。好在他以后慢慢开始学会了去公平秤称一下较较真,买菜门槛日益精到后,也为他以后第二事业奠定了很坚实的砍价基础。
等仲善文买好菜回公寓时,在电梯前就遇上了苏璟,仲善文打了个招呼道:“今天回来得早啊!”苏璟看他买了大包小包的菜,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仲善文一边装糊涂问道:“有什么好笑的?”一边心想,苏璟这人,平时假正经式的严肃,不过笑起来可真是充满诱惑,大概不常笑的人,比经常微笑的人,笑起来更具杀伤力。
回到家后,苏璟就问上了仲善文:“怎么想到去买菜了?你还会做菜?看不出来啊。”仲善文模仿着东北话道:“小样,不就整几个菜吗?有啥难度?”仲善文不和她继续胡诌,拎着大包小包的菜就跑去厨房,把今天不准备吃的菜统统往冰箱里一扔,就开始捡菜洗菜准备做晚饭的事。
厨房里倒是做饭家伙很齐备。仲善文马马虎虎地烧了几个菜,用电饭煲煮了锅饭。仲善文在做菜时,苏璟不断去看,仲善文连推带搡把她轰出去了好几次,仲善文卖乖道:“男人做菜就和女人洗澡一样,偷看不得的。天机怎能泄露?”
苏璟呵呵笑着走了。等仲善文手忙脚乱弄好后,苏璟就过来帮着搬菜盛饭,看着就同新婚夫妇似的。仲善文突然警醒地想到,以后要在她回来前把饭做好,自己先吃了,不能老是这样一起吃,要疏远不能走太近了。
吃完饭,苏璟说她来洗碗,仲善文说:“今天就我包干吧,明天你包干,咱轮换着做饭比较公平。”她笑着答应后就说先去洗澡了。仲善文心道,以前认为挺严肃的一个人,原来还挺会笑。
一大堆的碗,仲善文洗得很头痛。正卖力洗着碗呢,就听到苏璟在浴室大声喊自己名字。仲善文走进浴室门外,问道:“怎么?有老鼠还是蟑螂?”
“不是,我睡袍忘拿了,你帮我去卧室衣柜第一个抽屉里拿一件来。”苏璟细声细气道。仲善文摇了摇头嘀咕道:“这么大个人了,做事这么毛糙!”就去她房间,见五斗橱抽屉里叠着一叠衣服,就随便拿了最上面的一件走到浴室门口,拖了把椅子把衣服放在上面对她说:“衣服在门口,你自己拿吧,我洗碗去了。”话还没说完,苏璟就道:“麻烦你拿进来吧。”仲善文连忙说:“不行,自己来拿,我去洗碗了。”苏璟大声道:“你不帮我拿进来,我不好意思出来拿。”
仲善文没法子,开了外面的门,低着头往淋浴房的玻璃门走去。估摸着玻璃门就在眼前时,就把衣服递了过去说:“快点穿上吧,接着。”
只听她好像在嗤嗤地暗笑,递给她浴袍后,仲善文就迅速离开了浴室,转身时地上有些滑,差点摔了一跤。“差点摔死,老命都要给她拿去了。”仲善文暗暗叹息道。
等仲善文在厨房忙五忙六地折腾好后,苏璟已经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仲善文瞥了她一眼,心道这也叫浴袍啊?这么短,自己拿的时候怎么不一件件地比比哪件最长呢?能包住膝盖就够了,否则这样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那不是谋杀吗?看来租她的房子是一种失策,自己已经是要做人老公的人了,这样同处一室危险得很。那种男女合租的,难道都是些金刚不坏之身?
仲善文去书房拿了6000块钱后,摆在客厅茶几上对苏璟道:“这是半年的房租。”她听了后站起来把钱往仲善文手里塞,道:“不用你交房租了。”仲善文当然不能接钱,于是两个人拿叠钱互相推搡起来。忙乱中,不知道是谁的手钩住了浴袍的带子。本来互相客套动作都有点大,浴袍的带子可能也是随便系了系,一拉结就散了伙,顿时松了开来。仲善文只觉得眼前一花,还真空着,这下麻烦大了!
仲善文连忙背过脸去说:“苏璟,你再推托不收房租,我明天就搬出去。”
“好了好了,我暂时先收下,看你这人,还真认死理。”苏璟道。
明天还要增大长期持有品种的仓位,所以仲善文准备研究个通宵。他这人不怎么喜欢睡觉,以前熬夜是经常的事,但以前抽烟,能够提神。自从出了那档事后,由于吃饭的钱都很勉强,饱一顿饿一顿的,抽不起烟,又不好意思去捡香烟屁股抽,反而把烟瘾给神奇地戒掉了。
仲善文首先是阅读一大堆公司的年报,这是他多年浸淫在市场后养成的习惯,也是他炒股九式不可缺少的一式,那就是从年报数据、股东变化和公司管理层讨论中发现投资机会。每年年报期,年报披露数据是个海量,他当然不可能把全部上市公司的信息都浏览一遍,一是没有必要,再者也没那么多时间,他主要就是按自己关注和喜欢的公司进行分门别类的收集,然后抽时间进行研究。
正当他对一些公司的利润构成,主营业务中是否有新的利润增长点,每股现金流量及未分配利润,每股资本公积金等数据摘录下来进行反复对比选择时,苏璟泡了杯茶端了进来。她知道仲善文不喜欢喝饮料,也不喜欢喝红茶,所以泡了杯绿茶给他。仲善文对刚才的失礼有些内疚,“刚才,那个……不好意思了,不是有意的,请你原谅。”仲善文很诚恳地说道。
苏璟笑了笑说:“没事。你在看年报啊?字这么小,这么多报纸看完眼都得花了。看这个有用吗?”
仲善文一边拿笔在刊登着年报数据的报纸上勾画着,一边道:“说没用吧也没用,很多不看这些东西的人也能在股市赚大钱。说有用吧,多年养成的习惯,以前也从年报信息中抓住过几次大机会,这个得结合着市场来看,也不能片面只看数据而忽视市场的牛熊市背景和个股的估值。一家公司的每股未分配利润和资本公积金是否丰厚还是要注意下的,大比例的资本公积金转增能使公司股价在短期内有很大的变动,前提就是得有转增的实力,了解一下还是好的。还有股东户数是多还是少了的变动以及十大股东的变动,也能对筹码的集中度有个大概的了解。虽然上市公司一年四次定期报告都有时间上的滞后,可能在年报披露时,由于时间差关系,股份变动的情况已经不准确了,但看下总觉得心里踏实些吧。”
苏璟道:“那你也别太累着,熬夜对身体不好。咦,这个孙悟空玩具你怎么到处带着走?你在单位时也把它放在电脑边。”说完看着写字台上的“孙悟空”笑道。
“什么玩具?这是我的护身佛。孙大圣去西天取了经后,如来封了他一个‘斗战圣佛’,这尊号好,股市就是时刻斗智和充满博弈的地方,‘斗战圣’这词多吉利。再说了,孙大圣一路保护唐僧去取经,妖魔鬼怪见了他都得退避三舍,避邪着呢。这大圣造型是我最喜欢的,你看,他右手搭凉篷眺望远处,那是找黑马和盼牛市呢,左手持的金箍棒放背后冲天指,那就代表股票飙升,多好啊。”仲善文一边把孙悟空塑像拿在手里用手帕擦拭一边道。
“就一猴头,也能被你讲出这么多道理。呵呵。”苏璟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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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大醉而归  
仲善文看她还是穿着短浴袍,突然想到如果以后要相安无事,应该和她坦诚以待。
他硬着头皮对她说:“苏璟,有些事我想和你说清楚。”她点头示意仲善文说下去。“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女孩,我们曾经很要好,但是她在外地,现在我想想以前对她很不负责任,现在我什么都失去后,觉得我以前的生活方式是错误的,现在我想努力改变自己,所以要对她负起责任来。等我还清债务后,就打算和她结婚。”
苏璟默默地听仲善文说着,神色有些黯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幽怨的气息,这种气息是苏璟发出来的。她坐在书桌旁的转椅上,一言不发。
隔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没有再看仲善文一眼就慢慢走出了书房。
仲善文一晚没睡。通过一个通宵的研究,他又选择了分属几个行业的数只股票作为建仓的对象,准备这几天逢盘中回调或个股回调时择机介入。他的炒股九式中,有一招就是买市净率和市盈率都低的“双低”小市值品种,然后持有“睡大觉”,等待日后股价“瓜熟透”后就可以“蒂落”收取果实了。当然,这种投资需要耐心和毅力,仲善文一般也只是配置一部分的资金做这种战略性的持有,如果让他全仓这么做,那比杀了他还难受。他始终觉得,如果全部资金都作这样的投资,那市场中丰富的中短线机会就会大量丧失。
凌晨仲善文肚子有点饿,就去厨房泡了点冷饭就着剩菜吃了,等从厨房出来,见苏璟卧室的门没有关,黑暗中,好像床上并没有人睡着。
仲善文蹑手蹑脚走过去想再看清楚一点,床上真没人。当他转过身时,感觉到客厅的沙发上像是有人,过去一看,苏璟正睁大着眼睛目视着前方一动不动地坐着。仲善文被吓了一跳。
他慢慢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轻声问她怎么不睡。她扭过头看着仲善文一言不发。“怎么还不睡?马上要天亮了,先去睡会儿吧,明天还要上班呢。”仲善文急道。
苏璟依然看着他不说话,仲善文心里想这是干吗啊?赌气?用手去拉她,她也不甩他手,但仲善文拉不动她,她在较着劲呢。仲善文有些不知所措,真不应该答应她来做房客的,这下倒好,把个大美女弄痴了!
这么较着劲也不是个事,仲善文不知从哪来的蛮劲,俯下身就把她抱了起来,然后把她放到她自己的床上。刚把她放平了,她就腾地爬了起来,又要去客厅里坐着。
仲善文没辙了,就拦着她说:“苏璟别这样,我明天就走,还回以前的出租屋去,你先睡会儿,有什么不开心的明天再说好吗?”她听仲善文这么说,就不挣扎了。仲善文转身要退出房间时,她从后面赶过来抱住了他,仲善文感觉她身体冰凉冰凉的。
仲善文没有挣扎,不敢再推开她,就这么让她从后面抱住。他现在不但身体很疲惫,心里也很累。男女之间的感情怎么如此复杂啊?第一次见面时,她看自己好像看根草一样,为何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自己当成了宝?仲善文到现在还一直莫名其妙。
仲善文困得快站着打瞌睡了。可她抱得他紧紧的,冰凉的身体也开始有些发烫起来。仲善文说:“那我陪你去沙发上坐坐吧。”她这才松开双臂,坐回沙发上。
他实在是不敢去看苏璟,由于坐着的原因,她的短浴袍更加不能遮掩她美丽至极的双腿,虽然客厅有些黑暗,但她两条光滑修长的白皙玉腿在黑暗中仍然极具诱惑力和挑逗性。仲善文闭了眼睛,正襟危坐地打起了瞌睡。她把头靠在他右肩,呼吸清晰可闻。
仲善文竟然在沙发上熟睡了过去,等醒来时,苏璟已经不在了。
一看时间,马上要开市交易了,仲善文连忙擦了把冷水脸,启动电脑看起盘来。他不断用挂单的手法小笔吸纳昨晚挑出来的几只股,买了一天,也没买足需要的仓位。他也不急,长线持有品种,跌了就买点,通过等待技术回调来完成布局,也不急于一天全部建仓完毕。
倒是在无聊的等待长线品种的成交回报时,让他意外看到了一只正在放巨量的股。这只股不断在软件的小窗口大单成交股中出现,单笔都是500手、1000手以上的大单。仲善文有点好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打开了这只股票的K线图看了起来。是只典型的跳水庄股!其他股票都开始走出低迷的底部盘整期了,这只股却是在走大的下降通道。仲善文看它每天杀到底后,都会在尾盘快速拉起来,盘中的差价都以7%以上计,就看得有些心痒痒,反复考虑了很久,就用5万元左右的资金买了些底仓,准备在这只股上做点短差。
他开着交易软件的同时,聊天软件也一直挂着。那几位老手同道也习惯隐身挂着,仲善文发了两条信息给“高买低卖”和“看不清”,说自己买了点庄股玩玩。仲善文知道“微微”的脾气,不谈个股只论大市和宏观,所以从不去主动和他探讨个股问题。
“高买低卖”首先回了条消息过来:我看这票短线还没调整到位,这种开始倒货的品种,我劝你还是别去碰,不按常理出牌的,看指标没用,里面的主力想怎样操纵就怎样操纵,交易的地位不对等。你看它前5档买单中都是大单,后5档买单都是七零八落的小单,前5档买单还不断往下撤,这是典型的虚假报单,流通筹码估计一大半都在它手里呢,这么大的接单有必要吗?都是摆给散户看的。
仲善文正打字回复时,“看不清”的头像也开始闪烁起来。仲善文偷偷笑了笑,知道“看不清”肯定没好话,点了他头像后,果真是这样的回复:这种东西你也碰?找死呢。玩这种东西可是和你的操作模式有冲突哦,怎么最近也改变手法了?要不是很多年的朋友,肯定以为你拿了这只票里庄的好处,在忽悠我们进去呢……
仲善文一同回复道:一时找不到可以交易的品种,想玩把短线。这么倒货肯定出不了,我估计还会拉上去一次。无论是下跌还是上升,一般做图形的资金,都信奉上升A-B-C 3小浪或A-B-C-D-E 5小浪的波段式操作,上升途中的小B浪回调是抓住机会介入的时点,下跌途中的小B浪反抽是逃命的时点。我看这只票现在走的是小A浪杀跌,肯定会做一波小B浪反抽吸引资金进去接盘搏反弹。而且它的股价已经快速跌破BOLL线下轨,现在市场绝大多数股票都在中轨以上甚至触碰到了上轨,我觉得可以博把短线就进去玩玩。
“高买低卖”回复道:理论上是可以这么说,但如果里面的庄来个瀑布式出货法,不来你说的A-B-C或A-B-C-D-E的曲折式下跌,直接一把杀到底的大A浪,那你等它大B浪走出来,资金就冻死了,还有得玩吗?
“看不清”也回复道:股价穿越BOLL线上轨短线不宜买入,跌破BOLL线下轨短线不宜卖出,但不代表就可以马上买入,BOLL线指标会随着股价的上升而向上发散,也会随着股价的下跌而向下发散,上升途中的回抽确认对上轨的突破有效性和下跌途中的回抽确认对下轨的突破有效性,都不代表趋势的逆转。即便把快速冲过上轨看做是短暂的多头陷阱,快速跌破下轨看做是短暂的空头陷阱,也要从股票上区别对待,你这只庄股早别人启动了很久,人家已经跌了很长时间,它一直维持在高价区,和市场其他品种的平均持有成本没有可比性,这个价位出货,主力资金的利润还挺丰厚。它趋势走坏了,你本来就是看趋势操作为主,不会不明白,这种东西还是少碰为妙,稍微拿点小钱赌赌也行,就是别陷进去了。
仲善文马上回复他们道:放心,投的不多。这图型是非常难看,但大家都觉得是难看的图型,里面的主力是否会反其道行之呢?就拿“三个红小兵”和“三个乌鸦站枝头”来说吧,K线组合如果出现三根小阳线的“三个红小兵”组合,那么理论上股价是见底上行的,可很多时候,“三个红小兵”被用来欺骗短线资金进场,接下来的K线突然一根中阴或大阴,把三根小阳线吞吃殆尽,短线信奉这K线组合的资金全套在里面。再说说“三个乌鸦站枝头”,理论上出现这种三根小阴线的K线组合后,那是股价见顶向下的图型,但事实上,有些时候出现三根小阴线后,接下来是一根中阳线或大阳线把三根小阴线悉数吞吃,根本就不出现理论上的向下破位走势。现在市场反技术反经典图型走势的骗钱例子太多了。我们过几天再看谁对谁错吧。然后打上个微笑的表情后关闭了聊天软件。
傍晚5点多,仲善文见苏璟还没回来,就烧了几个菜等她。可等到7点多,也没见她回来,仲善文想大概是有应酬,就先吃了点。一直到了晚上11点多,还没见她回来,仲善文着急了,苏璟在这里无亲无故的,这么晚不回来上哪去了呢?
仲善文给她打了十几次电话,电话永远处于关机状态。仲善文焦急地等着她打电话回来,这么大个城市,出去找是不现实的。
正当仲善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时,苏璟来电话了。她好像喝醉了似的,说话有些含糊,听了老半天,仲善文才知道她在一个酒吧。他连忙冲下楼去,叫了辆出租就往那酒吧赶。仲善文在车上有种不祥的感觉。那酒吧周边治安环境不怎么样,小流氓好像不少。这种酒吧她不应该去啊?
出租车在仲善文的极力催促下,很快到了那里。仲善文冲进酒吧后,找了一遍没找到,再到酒吧附近的停车场,见她那辆车还在,但人呢?这时仲善文听到不远处的一条小巷里有吵闹的声音,走过去一看,三个男的正拉着个女人往小巷深处走去。那女人看背影有点像苏璟,仲善文就连忙冲过去看个究竟。
确实是苏璟!仲善文连忙喝问道:“干什么的?”一个染着金色长头发的家伙用眼斜看了仲善文一下,嚣张地道:“妈的,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这里没你事,快滚!再不滚废了你。”
仲善文一看这家伙就不是好货色,看他还拽着迷迷糊糊的苏璟,仲善文气不打一处来,冲过去右掌就直切他颈部,他手下还留着情,如果太用力,这小子有可能就去阎王那报道了。金毛一声不哼就倒了地。边上一理着平头的小子还抓着苏璟另一只手,仲善文过去就直接对着他脸颊一巴掌,这记巴掌却没留情,一巴掌扇过去,声音巨响,那小子一口血就喷了出来,仲善文对他胯下又补了一脚。
还剩下个人,好像没对苏璟动手动脚,仲善文对他喝道:“快滚。”那小子如临大敌般飞快地逃往小巷深处。
苏璟没了人拉住,晃来晃去的就要摔到地上。仲善文叹了口气就把她背起来出了小巷,还好,那几个小子还没来得及抢走她的包,车钥匙什么的都还在。把她放到车里时,仲善文感觉自己也是满身酒气了。到公寓时,都凌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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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酝酿捐助  
背喝醉的人感觉很重,等把苏璟放到客厅沙发上时,仲善文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他几年不练拳,生活又没规律,现在的体力大不如前,仲善文摇了摇头,看来生命在于运动,以后一定要做做晨练,否则身体提前衰老的迹象都开始出现了。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而且保持不动的姿势,身体准保亚健康。
仲善文给苏璟倒了杯红茶加了点蜂蜜,扶着她的头给她喝了几口。帮她脱了鞋,又去搓了把冷水的毛巾给她擦脸。心想最好是让她去热水里泡一下洗个澡,身上的酒味太重了。可是她像摊烂泥一样的躺着,总不能把她扒光了帮她洗啊。
他想了想,就去打了盆热水,还是帮她泡泡脚。泡脚能让她身体舒服些,泡了一会儿,仲善文又觉着还是给她按摩下脚底,帮她活活血也好。
他蹲在地上给她按摩着脚底心,这时只听她糊里糊涂地说着什么。仲善文凑过脸去看她是不是想喝水,只听她反复说着“仲善文,我恨你”的话。仲善文心里好似被揪了一下。
把她放到床上去后,仲善文随便洗漱了下就去书房打开电脑看期货的外盘走势,但哪里看得进去,脑子里很乱。他知道苏璟去买醉,与其说是逃避自己,不如说是发泄心中的郁闷更贴切。仲善文以前碰到操作上的较大失误时,也会用酒精来暂时麻醉自己,醒来后大半会心情放松,然后继续投入战斗。仲善文希望她明天就能忘记烦恼,早早恢复起以前那种坚定的处事态度。
早晨7点多,仲善文去买了些早点,然后匆匆回公寓去叫醒她。当他拿着钥匙手忙脚乱地开门时,门开了,苏璟已经起来。吃早饭时,俩人谁也没主动找对方说话。
“昨晚你帮我洗脚了?”苏璟终于打破了沉默,仲善文连忙抵赖说没有,还故意笑她昨晚烂醉如泥什么都不知道。苏璟望着仲善文低声说道:“虽然我昨晚是有些醉了,但我酒量很大的,那点酒绝不会醉倒,我昨晚的意识很清楚。”仲善文差点背过气去,还能说什么呢?
“你又救了我一次!”苏璟轻轻握了下仲善文的手说。仲善文摇了摇头,无言以对。
“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苏璟道。
仲善文连忙点头,但他还是改不了嘴贫的习惯,开玩笑似的对苏璟说道:“有时间帮你洗洗脚还是可以的。”说完哈哈一笑就收拾起餐桌来。
随后的日子,苏璟果然不“色诱”仲善文了,在家里的时候穿得也保守多了。俩人每天晚上会对当日的期货行情进行一些交流,有时仲善文也会陪着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一些肥皂剧,同住的日子过得很平淡,但仲善文总觉得苏璟对自己有了那么点依赖感。
每日的晚饭基本是仲善文来搞定的,有时仲善文看苏璟换下来的衣服都积着,也帮她洗洗。到最后,她索性把内衣都放在那里等他洗,仲善文成了彻彻底底的家庭妇男。
白天的时间,仲善文一直都忙碌得充实,他不但要管理夏滢莹的账户,还要管理老人的账户。老人账户上的一些长线仓位,分属不同行业,流通市值有大有小,但一致都是行业中的龙头企业,同时也是机构云集的品种。这些股票的涨幅不尽相同,虽然这些股的涨幅与题材股鸡犬升天的涨幅相比,有些小巫见大巫的感觉,但求稳是仲善文操作这个账户的宗旨,以后打算用于捐助的资金,还是以防守型的投资为宜。
这两天仲善文对盘面的感觉不大好,因为市场有点过热了,主要是垃圾股炒作过于凶悍,以仲善文多年来的经验看,是极易引发相关的政策调控的。既然市场被称之为政策市,那么过度投机后,就有可能引来干预。
夏滢莹账户上有一部分资金是准备用于长线建仓“双低”优质小市值公司的资金,由于市场没有回调,只陆续建了一点仓。那只跳水庄股,仲善文在第二天大跌时又买了10万元的仓位,收市时这只股票又从跌停处强悍拉升至前一交易日的收盘价附近,仲善文走掉了5万元的市值,做了把盘中T+0,获利8%。这只股越往下砸,他建的仓越重,到后来,这只庄股仲善文竟然持有了近百万的仓位。而其他短线品种,仲善文觉得短期涨幅都过大,就一股都没剩,全部清仓换作了这只股。
老人的账户浮盈接近70万,仲善文的第六感告诉他,这几天市场可能会出现回调,而且回调的幅度肯定不小,都连续上涨了两个多月,连一次像样的回调都没有,肯定不正常。饭是要一口一口吃的,股价的上升也是呈波浪曲折型上升为主,连续涨停看不到波浪的品种毕竟极为少数,大多数股票还是按很清晰的波浪再走。很多股票的MACD指标已经高位钝化死叉,MACD指标连续数天无法再创新高,而股价还在涨,这是明显的顶背离特征。仲善文最终决定还是要把老人账户上的股票减仓一半。
仲善文一天都在减仓。由于持股较多,交易时间他甚至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就是在那里几千股几千股地选择盘中高点抛。陆陆续续抛了一天,终于把股票减仓了一半,这样资金一半股票一半,如果有回调,就能再次在下跌中分批买入,摊低持股成本。兑现了一半的赢利有30多万,赚到的利润可以用来做捐助资金了。老人的银证转账都早已办好,银行卡和股东账户都放在仲善文那,仲善文准备晚上去看看老人,顺便跟她说一声,他准备取点钱出来先摸摸情况代老人捐点钱出去。
交易快结束前,“高买低卖”在聊天软件上给仲善文发来消息:短期可能要见顶了,我关注的几只强势品种卖盘都明显大于买盘,SKD指标都已经在高位做头刚死叉,宝塔线指标也开始翻绿,应该是一个做倒差价的机会。你觉得呢?
仲善文回复道:我卖了一天了,减掉了一半仓位。宝塔线指标我用得比较少,要结合其他指标一起看,现在也被操盘的资金用滥了,关键是上升途中或下跌途中出现这样的卖出或买入提示,可能只是短线震荡的插曲,并不说明长期趋势的改变。是否能做到较大的小波段差价,一定得结合更多其他指标综合研判。而且宝塔线在震荡行情中一会儿翻绿一会儿翻红的,我觉得参考作用不大。你清仓了?
“高买低卖”:一股没走,我半仓放在一只品种上,它的SKD指标还没到顶更没高位钝化,正处于上升发散状。现在马上要收盘了,它今天拉中阳收盘已成定局,昨天别人涨的时候它收了根中阴,我估计是在洗盘,你看这是典型的多方炮型态,明日应该还有惯性上冲动作。

仲善文看了看“高买低卖”半仓拿着的“宝贝”后回复道:典型的多方炮走势,很多做超短线的资金最喜欢碰上这种两阳夹一阴的多方炮图型了,一般下个交易日都有不俗表现。看到两阴夹一阳的空方炮走势则最头痛,喜欢看图型的,见到空方炮K线组合在收盘前确立,以短线规避风险为主;见到多方炮K线组合在收盘前确立,也喜欢进去搏下一个交易日跳空高开的利润。你这股和其他品种是不同,刚发动,里面的主力做出这个图形来,至少可多看明天交易前两个小时内的短线强弱再决定。
“高买低卖”打上个无奈的表情后道:还得明天的大盘也配合,就怕出利空来那么一下子,那指标和图型就得去见鬼了,技术指标和图型都服从于突发的利好或利空。如果明天整体开始回调了,那这只股票有冲高动作我也要减点仓,不然上午强势一段时间,下午被大盘带下来就白涨了。
仲善文正跟“高买低卖”切磋对K线图型的心得时,苏璟打电话给仲善文说晚上公司要宴请一个大客户,她不回家吃了。仲善文想正好要去看望老人,不用去买菜了,就和“高买低卖”在线上打了个招呼,出了公寓。仲善文去熟食店买了一大包酱鸭、叉烧之类的熟菜,去看望老人。
老人自从不出去收集废品后,精神好像乐观了许多,只是她在外面走惯了路,一歇下来,反而不知怎么打发时间。仲善文把熟菜放在桌上后,就准备动手淘米煮饭。老人忙按他坐下,要自己。去老人去淘米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怎么不和上次那个女娃一起来,我老太婆还没好好谢过她。”仲善文就问是哪个,“就是帮我修缮房子的那个小姑娘啊。”仲善文就说:“那让她现在过来一起吃饭吧,就是不知她有没有时间。”
仲善文给夏滢莹打电话,可拨了几次没人接听。仲善文道:“阿婆,不知她在忙什么,下次一定让她来玩。”老人听后一脸遗憾。
仲善文在吃饭时,就把自己要以老人名义陆续捐助些钱给需要帮助的人的事说了出来。老人很赞成他这样做,说她知道穷困的滋味意味着什么。
吃好饭,仲善文陪老人聊了会儿天,就告辞回苏璟家了。苏璟还没回来,他无事可做,就打开电脑在网上收集起捐助方面的信息。
他选择了本地几个有代表性的事例,然后就与刊登采写这些新闻的纸媒联系。仲善文给这些媒体留了电话后,又给夏滢莹打了个电话,这次很快有人接了。但却不是夏滢莹接的,是个男士的声音,声音很成熟低沉。
“你是哪位?”电话那头问道。
“能让夏滢莹听电话吗?”
“小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你有事可以说,等会儿我转告她。”电话那头成熟的男音答道。
“没什么事,就是问个好。”仲善文道。那头就说了声:“好,那就先这样吧。”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
仲善文刚放下电话,电话又响了,是个固定电话号码,“是仲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仲善文回答是,“我是报社的记者,我们报社刚打电话过来了,我今天在外面采访,您刚才咨询我们报道的那家人,我把地址告诉您,您记下吧。”电话那头道。
仲善文记好地址后,那记者表示想同他一起去,并说决定哪天去时,他开车去接仲善文。仲善文不想和他同去,就敷衍他说去时再和他联系。
晚上8点多时,苏璟还没回来。仲善文正准备洗澡时,电话又响了,仲善文想又是哪家媒体打电话过来了,但却是夏滢莹的电话。仲善文问道:“刚在忙什么呢?”她在电话里有些沮丧道:“别提了,我今天被人抢了,刚在医院里处理伤口呢,刚才是我爸。”
仲善文连忙问她伤得怎样,夏滢莹气呼呼地说:“还不要紧,你现在过不过来看看我啊?”
“我现在就去,你在医院吗?”仲善文急忙问道。“在家里了,你快点来啊,我等你。”夏滢莹在电话里的口气好像不再那么气呼呼了。
仲善文不知道买什么东西送她。去看一个受伤的女孩子,总不能买些补品去。
到夏滢莹家之前,仲善文坐在公车上想得头都大了,就是想不出送什么合适,一般的东西实在是拿不出手。从公车上下来后,他还在不停地想,去她家,仲善文心里有些自卑,以前做车夫开车送她回家时,仲善文都是在大门前就下了车的,一直没勇气进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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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初次登门  
夏滢莹家在毗邻闹市区的一条并不宽阔的道路上。仲善文穿过马路往她家走去时,见路旁有家规模不算小的花店,就送她点花吧。仲善文进了花店。
“有香水百合吗?”
看上去30来岁但颇有风韵的老板娘指着仲善文身后说:“只有3枝了。不过普通的白百合还有不少。”仲善文粗略数了数,大概有20几枝,他就全都买了下来。老板娘把花装饰成束后,仲善文就拿着花往夏滢莹家走去。
他按了下门口的可视电话,接电话的是个有些年纪的人,显然还不是本地口音。过了一会儿,边门就开了。仲善文在一个保姆模样的人的带领下,进了这所大宅子。
夏滢莹的家占地广阔。虽然大门并不起眼,但大门内却是另一番景象。在一幢三层的古色古香的江南建筑前,是一个面积很大的花园。花园围绕着一个人工开凿的池塘而建,池塘边由各种形状的太湖石堆砌成几座互相连通的假山。
仲善文知道,太湖石的价格目前越来越贵,由于数量有限,加上越来越多的新贵开始用成吨的太湖石在自家花园中堆砌假山,那种漏、透、皱、瘦的顶级太湖石越来越少。被湖水鬼斧神工般自然冲刷形成完美造型的太湖石可谓资源稀缺。更多的太湖石,在堆砌成假山前,都已经进行了人工的雕饰。人工雕饰的太湖石仔细看就能看出来,因为缺少了自然之美,多了现代化工具的斧凿之迹。
私家园林的造价,除了建筑以外,太湖石和树木是投资最大的两块,好的树种以及树龄很长的大树,价格非常昂贵,但也是园林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而古典园林中必不可少的芭蕉和绿竹,在这花园中也有着很合理的布局。
花园最高的假山上还有座四角亭,花园的两边还有可用于观景的回廊。花园在射灯和景观灯的照耀下,犹如人间仙境一般,特别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太湖石在灯光的映衬下,如同一幅泼彩的水墨山水画。回廊里也都有照明灯和地面射灯的布置,一路走来,仲善文就想着夏滢莹的父亲可真懂得享受人生。
他跟着那保姆走过回廊来到那三层建筑前,夏滢莹已经站在门口等候了。
仲善文见她左臂上缠着纱布,膝盖上也有纱布包扎着,一副萎靡不振的伤兵模样,满脸的委屈显得更楚楚可怜。保姆接了花先进楼去了,仲善文急走几步过去,关切地问她:“怎么会弄成这样的?没伤到骨头吧?”夏滢莹撅着个嘴道:“只是皮外伤,就是包里很多证件都没有了,可气不可气啊。”仲善文就不住地安慰她。
俩人正在门口说着话,里面传来了一声很好听的女声:“小莹怎么不让客人进来坐啊,别站在门口快进来吧。”夏滢莹“哦”了一声,就伸手去拉仲善文,仲善文躲开了。夏滢莹瞪了他一眼,就往楼里走。
夏滢莹家的客厅,是仲善文见过的最豪华最典雅的私人住宅客厅。所有的沙发、家具包括放盆栽的架子,体型很大的博古架等全都是老红木的制品。硕大的客厅里靠墙放着一张很大的紫檀木雕花靠榻,靠榻上还有只小方桌,用来品茗或对弈之用。
紫檀靠塌上方的墙面上是幅四开的洒金底书法,在灯光的映衬下,散发出雍容华贵的气息。在靠榻再过去点的地方,还摆放着一只琴桌,仲善文远远望去,感觉是黄花梨的。如果不是初次在别人家做客,仲善文非得过去近距离细细地品味一番不可。
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中年男子看上去50岁左右,看得出年轻时一定很英俊,虽然岁月的消磨已经使他失去了年轻人的英气,但瘦削的脸庞透露出的沉稳和坚毅,显示出个人的事业正处于顶峰时期。边上一位女士看不出有多少年纪,由于穿着打扮很华丽,发型也很时尚,皮肤保养得很好,看上去也就30多岁的样子。仲善文看着他们时,他们也在打量着仲善文。
夏滢莹介绍说这是她的父母,仲善文客气地称呼了他们一声“伯父伯母”后,夏滢莹的母亲就招呼仲善文过去坐。仲善文有些不好意思,迟疑了一下,夏滢莹替仲善文解了围,说道:“走,去我书房吧。”
夏滢莹的卧室在二楼,二楼她的房间占了一大半,书房和放衣服的地方,都和卧室连通着。她把仲善文让进了书房后,就去让保姆送茶来。
她刚坐下来,仲善文就问她:“去哪里了?是不是一个人去逛街了,怎么会被抢的?”夏滢莹支支吾吾不想说。仲善文觉得有些奇怪,就好奇地问:“什么地方还这么神秘啊?”
夏滢莹仍然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仲善文见她不肯说,也就没再去追问她。
见她闷着不吭声,仲善文一时找不到话,就在书房中左看右看起来。其实称之为书房也不怎么贴切,偌大的房间也没什么书,只在墙旮旯里有个很不起眼的小书橱。
仲善文有些闷,踱了过去想看看有什么书可以拿出来翻翻,看了后就觉得更加无聊了,都是些经济学、财会管理方面的书,这类书在学校里看得眼睛都快出老趼了。他现在看见就觉得晕乎,书是越看人越傻,特别是在金融市场的实践中,实际的运作和书上说的根本没什么联系,按照书本去做,早晚玩完。
仲善文随口问夏滢莹道:“你是哪毕业的?”
“和你一学校的!”她回答道。仲善文愣了下:“还是校友?可我不记得和你说过自己哪毕业的啊。”
仲善文走过去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拿起瓷质茶杯后问道:“什么时候咱成校友了?”夏滢莹也不回答,从身边的写字柜抽屉里拿出本旧杂志来。仲善文一看,差点把一口刚喝进嘴的茶喷了出来,那杂志的封面上就是自己。
这本杂志他当然很熟悉,在自己没破产前,家里还搁着几十本,那是邻近城市出版的一本理财类周刊。有一阶段,仲善文经常给他们发些操盘基础知识的文章,后来杂志给他做了一期专访,杂志封面用了他的大头照。这杂志封面就是爱用个大头照什么的,仲善文本来想推脱掉,但拗不过主编的盛情,也就随他们去登在封面了。
仲善文就问她:“现在看见这照片就觉得傻不拉叽的。除了这杂志封面,你以前还有没有见过我本人?”夏滢莹道:“你以前去学校讲授股票和期货方面的基础实战知识时,我刚好也去听了,不过你好像只讲了两次就没再来过。”
仲善文恍然大悟,原来她早认识自己,所以上次借股东账户一起喝茶时,她说了句“怎么环境变了下,就不能比了呢”。仲善文有点尴尬地笑道:“那还是以前学长邀请的,我实在不是讲课的料,看到那么多人,心就跳得特别厉害,词不达意的。你上次说的环境变了下就是这意思吧?两个人喝茶聊天和面对那么多人讲话有可比性吗?被一大批人看着说话又不紧张,那是要训练的。”
仲善文刚想说被她耍了都不知道,夏滢莹突然幽幽地对他说:“我妈今天让我去相亲了。”说完就拿眼盯着仲善文看,仲善文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脑袋四处乱转道:“相亲是好事啊。”
她把下午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仲善文。“我妈一个要好的姊妹来家玩,无意中提到有个家里也办公司、条件很好的人家,托她为儿子介绍对象的事。我妈听了就上了心,急着让那个阿姨去联络见面的事。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我根本就不想去,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亲。但我妈硬押着我去见面的地方后才离开。”
“什么年代?你是不知道,现如今相亲是大流行大趋势呢。”仲善文笑道。
夏滢莹白了一眼仲善文后,又道:“我和他随便聊了会儿,就想走。他说送我回去,我的车被我妈开回去了,我想送就送吧。谁知跟他去拿车时,路上遭了抢。”
仲善文见夏滢莹话说了一半不说下去了,就连忙问后来发生的事。原来他们两人刚走出见面的地方,突然从后面窜上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一伸手就想把夏滢莹的包拉离她的手臂,可夏滢莹胆子却不小,拉着包就是不松手。无奈那人身高马大,两人在拉扯包时,夏滢莹被拖扯摔倒在地,她就是不松手,但终究力气相差悬殊而被那贼抢了包去。仲善文一边听一边暗暗想道,看不出她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女生,性格却这么倔犟。
她在被贼人拖了几米远的时候,那公子哥不但没上前帮忙,还吓得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差没撒腿跑了,估计也是吓蒙了,腿脚不听指挥。倒是其他路人纷纷报警的报警,追赶的追赶。夏滢莹最后还是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夏父知道这事后,对夏母大发雷霆,说以后女儿的事让她少操心,看这介绍的都是什么人?夏母虽然为这么门当户对的条件感到满意,但出了这样的事,也只能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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