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 《我在私募生存的十二年》

江苏常熟老李

2011-4-28
　　看着牛秃子进了宾馆，乔三掏出一叠钞票，递给副驾驶的帮手说道：“进去看着，要身份证就多给他扔几百。”
　　帮手点了点头，下车了，跟着牛秃子进了宾馆。乔三摩拳擦掌，还没缓过这股兴奋劲，孙铭带着李天过来了。
　　看着大哥从马路边的子弹头下来，乔三的心里一下自信了很多，开门一下车。还没开口说，孙铭握着手机的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个漆黑的角落。
　　乔三点了点头，顺着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孙铭朝着车里的司机点了点头，也朝着这个漆黑的角落里走了过去。
　　乔三拿打火机周围看了一圈，没人，孙铭开口了：“是不在宾馆呢？“
　　“对，和两个女的，我让人跟上了。”
　　“好，人一会都过来了，他要晚上不出来，咱就等到明天晚上。肯定不能再宾馆里干，知道不？”
　　“知道。”
　　“行，三，你是我兄弟，又要麻烦你了，今天的事你，我，还有你那两个战友，咱们干。你过去交代一下，我不好说。其他人先让回去吧，先回文杰那边。记住了，要出事了，也是咱们四个的事，和任何人无关。记住了，所有的人都不认识，你和你那两个战友，什么都不知道，是我让你们来的，明白不？”孙铭连续的交代道。
　　乔三听了这话，沉默了一下，说道：“哥。。用不着，有事我扛着。”
　　孙铭有点不耐烦了，说道“别墨迹了，赶紧去办事去。”
　　乔三点了点头，说道“哥，今天弄死他。”
　　孙铭笑了笑，没说话。乔三钻进子弹头，走了。

　　一等就到半夜了，宾馆外面只有了孙铭，乔三，和乔三的两个战友。半夜一点多一个女人搀着牛秃子出来了。孙铭终于看见照片上的人活了，心里也十分激动。一辆出租车停在牛秃子身边，和牛秃子一起的女人上了出租车，牛秃子扔了几张百元大钞进去，出租车走了。紧跟着一辆出租车又停在牛秃子面前，牛秃子上了车。出租车上了主路，朝着轻工小区的方向走了。
　　乔三开着桑塔纳，没开车灯，悄悄的跟在后面，孙铭胳膊夹着准备好了的麻袋。轻工小区的面是个医院，牛秃子住着的地方穿过医院后面的路从小门一进就到了。但是牛秃子从来不走这条路，因为这条路整整半条街都是花圈店，中间夹了一个医院的太平间。太平间外面的大门正冲着马路，牌子上用大黑字醒目的写着“XX医院太平间”几个字。
　　牛秃子忌讳这个，所以自己在外墙就下车了，要绕过一个小市场才能到小区的正门。如果哪天牛秃子从太平间的路走，就没事了。但是偏偏要绕过这个小市场走，这个小市场就成了牛秃子的重伤之地。
　　孙铭和乔三这几天都把这一片绕遍了，虽然不知道牛秃子住在那里，但是一看牛秃子在这下车，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孙铭看着牛秃子的下了车，还对着司机打了个招呼，晃晃悠悠的朝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市场走去。孙铭冷笑了一声，说道：“叫你装，还挺迷信。”
　　四个人把车放路边，门虚掩着，带着头套，轻轻的跟着牛秃子走。孙铭把大口袋张开，走在最前面。借着月光，牛秃子忽然看见自己身后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刚想回头。孙铭冲上去一口袋就套住了牛秃子半个身子。
　　乔三冲上去一飞脚朝着牛秃子头部的位置就去了，啊的一声，沉闷的一声*，血顺着口袋立刻往外渗。

江苏常熟老李

2011-4-29
　　乔三，孙铭和乔三的两个战友，四个人的大皮鞋对着口袋的上半部分开始猛踹。口袋里的牛秃子咬着牙，知道这是邢哥找来了。求饶也没用，索性就硬到底。
　　孙铭乔三等四人也不吭声，就是打，玩了命的暴踢。这么久的时间找这个人，到今天终于找到了，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么。
　　最狠的是乔三，抬脚就朝着牛秃子渗血的头的位置飞着踢。用踢已经不准确了，是砸，厚厚的坚硬的鞋跟，一下接着一下的砸在牛秃子口袋里的秃头上。
　　牛秃子已经觉得没事了，没风险了，但是现在自己只能忍着。这就像股市一样，危险是在上涨后期是越来越大的，而不是越来越小的。
　　暴风骤雨总能过去， 只几分钟，口袋已经被鲜血的透红，孙铭做了个停手的手势。乔三把口袋拉下来，牛秃子已经开始不省人事了。孙铭没说话，低头去拉牛秃子的鞋，乔三一看就明白了，这是要断了牛秃子的筋。也拉开牛秃子的胳膊，匕首朝着那个已经熟悉了无数次的位置狠狠的下去了。牛秃子的胳膊立刻一阵痉挛，孙铭和乔四人把牛秃子的手脚筋挑了。牛秃子被孙铭拖着脖领子拉到路边，孙铭拿起匕首朝着牛秃子的肚子上就是一刀。
　　牛秃子下意识要捂，但是手脚都已经失灵了。刚才还风风光光，现在自己的脑袋耷拉在马路牙子下慢，嘴角胳膊，脚，往下躺着血。半个身子靠在路边，浑身是血带着泥土的芬芳。
　　孙铭和乔三三个人上了车，孙铭和乔三的两个战友开始换衣服，一边换孙铭一边说：“走国道。“
　　这边的牛秃子已经奄奄一息了，但是坏人都长寿，有两个刚死了亲人的子女。一路跑步找花圈店准备去买寿衣，正好看见路边的牛秃子了。刚失去了亲人的人同情心都很严重，看着牛秃子这样，心里一阵怜悯。一个120，牛秃子得救了。
　　连夜跑回来的孙铭和乔三，没有去陈文杰那里，而是直接往家赶。在路上孙铭给文杰打了个电话：“文杰，我这是办完了。我就不回你那了，你安排下让我的人回去吧。”
　　“好，那几个放了吧，让他们出去别乱说。”孙铭继续说道。
　　“好，再见。”孙铭挂了电话，前排的乔三说道：“给孙总打个电话吧。”
　　孙铭一直没有给孙总打电话，是害怕连累孙总，甚至连通知都没有，孙铭知道，不能留下一点牵扯别人的破绽。虽然自己打给陈文杰了，但是那是没办法的，毕竟自己那么多人还在文杰那。自己明白，文杰和这事没多大关系，就算牛秃子死了，文杰都没事。但是自己的哥就不一样了，从根本上说，不一样。
　　
　　“直接回去，不打。”孙铭用一个毫无商量余地的口气说道。
　　“哦”乔三答应了一声。
　　
　　孙总在这边，得到了这个消息，就知道孙铭肯定能把这事搞定了。

江苏常熟老李

2011-4-29
　　早上，孙铭赶回来了，孙总给孙铭乔三等四人在馨海开了四间房，自己则琢磨起来王楠的事。孙总心里非常明白，这件事最关键的地方不是牛秃子本身，更不是警察，而是这个王楠，所以自己要想办法搞定他，如果不能搞定王楠，那么自己是后患无穷。
　　孙铭乔三都睡得和死猪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孙总和老古挨个房间转了一圈。在乔三和乔三的战友床头一人放了五万块钱。
　　
　　自己一个人，带着司机只身前往X市去找王楠。黑色的奔驰行驶在通往X市的高速公路上，孙总坐在后排摆弄着手里的电话。电话的屏幕上停留在一个袁哥的名字上。孙总在考虑，怎么和自己的袁哥说，牛秃子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如果死了，自己找人家就是害人家。
　　电话不停的手中上下摆弄，眼睛看着窗外，心里全是为难。如果不打，自己去了，少则重伤，多则就死在X市了。打了这个电话，如果害了别人怎么办，非常为难。
　　
　　过了中午，孙总已经到了X市的郊区。孙总示意司机靠边把车停下了，司机下车方便去了，孙总拿出另外一个手机，拨通了袁书记的电话。
　　“袁哥，我是小孙，我到你们市了。”孙总说道。
　　“好，你来市委，中午咱哥俩喝点。”袁书记在电话那边说。
　　“袁哥，不是这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孙总说道。
　　“是不是上次你问王楠的事？”袁书记直截了当的问道。
　　“是这样，袁哥，我的人在通源把王楠的一个朋友给伤了，今天凌晨的事。现在人是死是活我还不知道，我现在来是给王楠一个交代，我不想给你找麻烦。我现在去见他，如果到了晚上我还没出来，你通知下小铭，让他来救我。”孙总很聪明，说了一段废话，用来试探袁书记的态度。通知，让谁通知不一样么。当然，袁书记心里也明白，孙总和自己这么多年朋友了，自己当县委书记的时候。孙总帮忙平定县里的黑社会，自己才有今天的仕途。
　　自己也明白，如果不是孙总太为难了，不会张这个口的。
　　电话这边的袁书记沉默了，自己想说一句：“你太见外了。”但是自己都觉得这句话是在亵渎这份兄弟之间的感情。

　　过了几十秒，袁书记说道：“你放心的去见吧，没事，你们这个‘层次的人’都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孙总听了这话，马上明白了袁书记的态度，一句放心的去见吧，已经把袁书记的意思表述的清清楚楚了。
　　孙总看着窗外的一草一木被细雨打湿，空气很好，看着自己的司机站在不远的地方，低着头抽烟。这个人叫苏鹏，孙总看着他心里头一阵阵的难过，这个人跟着自己十几年了，身上无数的刀疤都是当初替自己抗的。
　　拉开车门，孙总刚把一只脚踏出来，苏鹏赶紧跑过来说道：“孙哥。”
　　“透透气。”孙总说道。
　　苏鹏点了点头，没说话。
　　按照孙总自己的话说，最缓解紧张的工具不是冷静，也不是深呼吸，而是细雨。面对这样稀稀拉拉的细雨，孙总说道：“你回去吧，我自己开车去。”
　　苏鹏很疑惑的看着孙总说道：“哥，我没做错事吧？”
　　|“没有。”孙总简单的回答道。
　　“哥…………………………”苏鹏看着孙总的侧脸长长的一个语调，一个质疑的语调，或者是任性的语调。
　　“回去吧，我要回不来了，你好好帮孙铭。”孙总一边叹气，一边拍着司机的肩膀继续说道：“哥自己的事，不能再连累你了，你为你哥做的事，是我拿钱都不能补偿的”
　　“你这次去找谁？”苏鹏问道。

江苏常熟老李

2011-4-29
　　“王楠。”孙总回答道。
　　苏鹏当然听说过这个人，这一刹那就明白了孙总的意思。说道：“你是我哥，永远都是我哥，他有弟，我懂，你也懂。如果哥你信得过我，这次我去和他谈，哥你现在开车回去。”
　　孙总吃惊的看着苏鹏的眼睛，迟缓了许久说道：“好兄弟，拖家带口子呢，这次你去不去都没意义，回去吧。”
　　“不。”苏鹏固执的说道。
　　孙总打发苏鹏回去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做出的决定，现在面对苏鹏淂固执。孙总知道，去了，凶多吉少，尽管袁书记说了，让自己放心的来，但是孙总绝不愿意让苏鹏担这个无谓的风险。
　　“回去吧。”孙总一边说一边走到车边拉车门，苏鹏站在后面喊了一声：“哥。”
　　孙总回头，看见苏鹏得脸上眼泪已经滑下来了，孙总也有点难受，说道：“我不能置兄弟于死地，你赶紧回去，别让我难看。”
　　苏鹏说道：“哥，我自己回去还怎么见弟兄，我还有脸见铭哥，见三哥么？就是死，你让我也和你一起死了，行不？”
　　孙总看着不远处的苏鹏，心里翻滚着难过和感动交织在一起的感受，复杂，又无奈。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让苏鹏扔下老婆孩子，跟自己走，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交代。不让苏鹏跟着走，苏鹏回去会受尽排斥和侮辱，这对这个年轻人是多大的打击，自己心里知道。自己千不该，万不该让他跟着来。

　　孙总一声叹息，说道：“过去别帮我说话，这里不是咱们的地方。”苏鹏点了点头，孙总走到副驾驶的位置，坐了上去。苏鹏上了车，拿崭新的西服袖口擦了擦眼泪。两个人朝着X市的市中心方向去了。
　　孙总指了一下不远处一个停满豪车的娱乐城说道：“就这。”
　　苏鹏在靠近大门的地方找了个车位停下来，虽然这个娱乐城问口停了很多好车，但是孙总的奔驰在这些车中依旧十分扎眼。保安，路边的行人，不停的奔驰车这边瞟。可见人，是多么的嫌贫爱富，说是追求，上进，激励，也是短浅的。股市中的行者也是一样的道理，认为开奔驰的都是有钱人，骑自行车的都是穷光蛋。用囤货，震仓，出货三部曲去解释庄家的行为更是可笑之极，以为自己懂了，其实自己懂的，只是一个如何把钱给到你不认识的人手里的一种技术。
　　
　　保安看着苏鹏和孙总两人下车，从台阶上迎下来，说道：“先生您好。”
　　孙总点了点头，顺着台阶悠闲的往里走，保安跟在后面，孙总说道：“你们老板呢？”
　　“你是？”
　　“他朋友。”孙总简单的回答道。
　　保安朝着吧台位置的大堂经理挥了挥手，大堂经理看见孙总和苏鹏淂打扮，赶紧跑了过来。孙总问道：“叫你们老板来。”
　　大堂经理还没来的及解释，孙总就带着苏鹏往角落里的咖啡卡座走去。
　　“先生，怎么称呼您。”大厅经理跟在后面问着。
　　孙总冷笑了一下说道：“我坐在监视器下面，他不会自己看么？”
　　大堂经理不在吭声了，朝着假山后面的一个小门走去。
　　
　　过了几分钟，大堂经理带着一个穿着很休闲的男人朝着孙总的位置走了过来。这个男人站在孙总面前打量了一下，挥了挥手，大堂经理又去忙别的了。
　　“您好，我是这里的老板，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我姓孙，我是来找王楠的，他的朋友牛秃子是我的人砍得，你叫他来见我。”孙总气定神闲的半端着咖啡杯说道。
　　这个人心里一惊，他不是王楠，但是他的利润里有一部分属于王楠，这是惯例，每个城市都一样。
　　他这么多年，没见过这样说话的人，自己朝着四周看了看，的确，就是两个人。
　　“好，我这就去给王哥打电话，您坐着，随便点，我请您。”
　　孙总点了点头，笑了笑，没在说话。

江苏常熟老李

2011-5-6
　　过了几分钟，大堂经理带着一个穿着很休闲的男人朝着孙总的位置走了过来。这个男人站在孙总面前打量了一下，挥了挥手，大堂经理又去忙别的了。
　　 “您好，我是这里的老板，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我姓孙，我是来找王楠的，他的朋友牛秃子是我的人砍得，你叫他来见我。”孙总气定神闲的半端着咖啡杯说道。
　　 这个人心里一惊，他不是王楠，但是他的利润里有一部分属于王楠，这是惯例，每个城市都一样。
　　 他这么多年，没见过这样说话的人，自己朝着四周看了看，的确，就是两个人。
　　 “好，我这就去给王哥打电话，您坐着，随便点，我请您。”
　　 孙总点了点头，笑了笑，没在说话。
　　 苏鹏深呼了一口气，看着自己这么多年跟着的孙哥，大风大浪见多了。但是这次是羊入虎口，自己送上门的，那怕只是给王楠解个狠，估计都要脱层皮。
　　 孙总看着苏鹏说道：“没事。”
　　 苏鹏点了点头，盯着那半杯咖啡，沉默了。
　　 孙总的电话响了，一看，是袁书记：“喂，袁哥。”
　　 “刚才手上有事，我过去给你说和说和。你在那呢？”
　　 “不用了，袁哥，我没事，我办完事给你打电话，咱们出来见一面。”孙总说道。
　　 对面的袁书记沉默了许久，说道：“举手之劳的事，你可千万别为难自己。”
　　 “没有，哥，我很好。”孙总又确认了一次。
　　 “那好，那就这样，你完事后给我打电话。”
　　 “好，再见，哥。”孙总挂了电话，继续等着王楠，这个楠哥。
　　 过了十几分钟，大厅了进来一群人，有十多个。带头的中等个头，偏瘦，青皮。穿着非常休闲，休闲的不能再休闲了。他一进门，周围的保安，服务生，见面就说：“楠哥好。”
　　 楠哥非常随和，没有那种想象中张狂，不可一世的样子，叫到的，后面的人会给一张百元大钞。
　　 孙总瞄了一眼，就知道这一定是王楠，他没有盯着看。而是回头翘着二郎腿继续漫不经心的摆弄咖啡杯里的勺子，一个是极其随和，一个是极其淡定，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孙哥，我叫王楠。”王楠顺着经理的指引，带着一个人朝着孙哥的桌子走了过来，刚才进来的人都在大厅的沙发坐下了。
　　 孙哥看在眼里，心里一惊，这个王楠把人放在外面，就带一个人过来。这完全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或者是一种根本没有重视自己的姿态。
　　 孙哥站了起来，伸出手和王楠握手，两只手那么普通的往一起一握，孙总就感觉到了一种力量。一种来自知己，朋友，兄弟手中的力量，而不是仇恨，绝对不是仇恨。
　　 “你好，对不起啊，楠兄。”孙总开始试探王楠的态度。这个略显卑微，又有点幼稚的语气和内容，让王楠心里也是一个难受。这个态度让自己有点哭笑不得，没有胆怯，但是却说了一个对不起。
　　 王楠看了看孙总和苏鹏，点了点头，拉开张椅子坐下了。
　　 王楠依旧是看着孙总，就这么盯着，看了几十秒，突然嘿嘿一笑，说道：“怎么来的？”
　　 苏鹏插了句话：“开车来的。”
　　 “路上还顺利吧。”王楠问道。
　　 “很顺利。”苏鹏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人，虽然刚才胆怯了，但是自己心里明白，只要有孙总在边上，一切都不怕。

江苏常熟老李

2011-5-6
　　王楠又点了点头，说道：“喜财这个人，爱装了点，脾气也不好，外面敌人多。这我都知道，但是你们有什么大仇，以至于让你孙哥这么有身份的人下这么黑的手。你我虽然不认识，但是我知道，你我都是厚道人，咱打开天窗说亮话，谁让谁下不来台，都不好。你说呢，孙哥？”王楠悠闲的靠着椅背，又用悠闲的说道。那口气，仿佛自己是个受害者。
　　 孙总笑了笑，说道：“都这么大岁数了，楠兄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吃过。咱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什么事都有个原因，但是我觉得吧，现在谈这个好像早了点。”

　　 这是心理战，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是策略，嘴里说出去的话就是子弹，策略用不好就会要命，子弹用不好就伤自己。
　　 但是不管是态度，还是话，现在都很容易惹祸上身。王楠懂，王楠心里很明白，看似是孙总负荆请罪，其实这是给了自己一个大难堪。人家两个人跑到自己的地界上来，自己给人家动刑，这不是授人以柄么。王楠心想：“老孙呀，你真是孙猴子，你要是带一群人来，我也没现在这么为难。”现在这样，说不能说，碰不能碰，两个人，胜过千军万马，高，真是高！

　“总要谈的，都是兄弟，兄弟是什么，兄弟就是手心上的肉。咱自己不小心，是咱的事，别人故意的，那是别人的事。你说呢？孙哥。”王楠用看似有道理的策略攻击着孙总，只要孙总一急，或者一辩解，他就有理由。王楠太渴望这个理由了，虽然眼前这个人让自己十分欣赏，非常欣赏。但是那边的牛秃子刚脱离危险期，这边送上门的肉又要蹦了自己的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定有办法。
　　 “楠兄很是心急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这不是就来解决这事了吗。都是兄弟，我总不能让谁干的谁来吧，那有那么当哥的，你说呢？放心吧，就我们两个人，我不会把我兄弟扔火坑里的。”孙总听了王楠的话，语气里没有一丝颤抖和紧张，从容的说道，还将了王楠一下。
　　 王楠一愣，自己没想到孙总能说出这样的话，见了这么多人，没见过这样的。这是在我家，还是在你家呢？但是孙总最后的一句话，让王楠心里一酸，不管干什么，都是兄弟，只有怂大哥才会让自己的兄弟去冒险。自己不是没有感情，而是现在的兄弟太现实了，现实到只认识钱，都是充数的。

江苏常熟老李

2011-5-6
　　王楠打量着孙总，憋了一肚子的气，一肚子的话，被这句话噎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人家这是为兄弟请罪，自己一个人来的，我就是这个市的天王老子，动人家一下那都是自己把屎摸自己脸上。尽管自己明白，牛秃子的事，没有孙总的支持，那么多人敢追到通源去给来那么一下子？
　　 “那好，去我那聊聊吧。人家这儿还做生意呢。”王楠一拍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孙总和苏鹏也随着王楠的起立，站了起来。跟着王楠往门外走，苏鹏和孙总心里想的都不一样。苏鹏觉得出了这门，肯定是一场恶战，而孙总高兴的是又多了一个朋友，兄弟。孙总心里和明镜一样，当大哥的位置，比的不是狠，而是两样，做人和分配。
　　 跟随王楠的是王楠的司机，也是王楠的心腹，看着两位大哥在这儿天上一句，地上一句的。想插话，话题突然又变了。 代替带王楠去谈的，但是今天这个场合，这个气氛，自己竟然一句话都插不上了。
　　 出了门，王楠也想在试探一下孙哥的态度，回头说道：“孙哥，哪个是你的车？咱们估计回不来这儿了。”
　　 苏鹏听了这话，一股无名火从心里往上窜，心想：“装什么装，在我的地盘上你敢这么说早把你放倒了。”苏鹏正在组织语言，准备反驳一下，孙总回答道：“看来楠兄家比这儿是好玩多了。”
　　 王楠又被噎了一下，说道：“还行吧，我就爱玩，你看我这穿着，孙哥开的是那个车？”

　　 其实王楠知道孙总开的是那个车，不认识车牌子，保安也告诉了。孙总指了一下车位上锃亮的奔驰S，没说话。王楠看了看这台奔驰，600，看着它，太阳下都晃眼，还带点雨渍。回答道：“好车。”
　　 孙总回头朝苏鹏使了个眼色，苏鹏很默契的明白了孙总的意思，拿出车钥匙递给孙总。孙总对着王楠说道：“楠兄，你的地界我不熟，车还是你来开吧。”
　　 王楠心里对孙总就一个评价：“奶奶的，为什么你这么玩我，我还越来越喜欢你这个人的性格呢。”
　　 王楠笑着说道：“我没考虑到，给我吧。”回头就递给了自己的司机。
　　 王楠和孙总上了奔驰，坐在后排，苏鹏坐在副驾驶，王楠的司机熟练的把车倒了出来。问道：“王哥，他们怎么办。”
　　 王楠回答道：“让他们把我车开回公司去，其余的人进去洗澡去吧。”
　　 奔驰车停在一大群人边上，前排驾驶室的玻璃缓缓的开了一条不大的缝。有个穿着十分考究的人跑过来点着头说道：“毛哥。”
　　 “你把王总车开回公司去，其余人进去洗澡去。”原来这个司机姓毛，叫毛斌，他是王楠的心腹。但不是心腹大患。

江苏常熟老李

2011-5-9
　　奔驰车停在一大群人边上，前排驾驶室的玻璃缓缓的开了一条不大的缝。有个穿着十分考究的人跑过来点着头说道：“毛哥。”
　　 “你把王总车开回公司去，其余人进去洗澡去。”原来这个司机姓毛，叫毛斌，他是王楠的心腹。但是不是心腹大患。
　　 “是，毛哥王哥慢点。”临走的时候还恶狠狠的瞪了副驾驶上坐着的苏鹏。
　　 孙总看在眼里，朝着王楠的位置倾斜了几个角度，靠着后排的扶手，笑着说道：“楠兄，可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王楠脸上一阵发烫，不红不白的，心里那个狠呀，真想下去给他两耳光。但是现在不行。王楠嘴里不自觉的说道：“狗眼看人低。”之后自己又尴尬的点了点头说道：“让孙哥笑话了。”
　　
　　 奔驰车穿过了几条极其繁华的街道，到了开发区的一条主路，拐了几个弯。车速放缓了，孙总看见一栋三层高的办公楼，办公楼后面是整片的仓库区，通过仓库的房顶就能判断出这是新建的。
　　 上了一个小坡，毛斌的玻璃打开一半，保安敬礼，车子顺着十分干净宽大的水泥路面驶进了这个大院子。孙总顺着前风挡的视角往上看“楠义贸易”这是王楠公司的名字，边上还有一个楠义繁体字缩小的标志，是公司的标志。做的非常正规。
　　 正对着办公楼是三个旗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楠义公司的标志做成的旗帜，和一面日本国旗。
　　 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旗最高，在中央，高高飘扬，飞舞。旗面很干净，五角星非常扎眼，漂亮。在有就是楠义公司标志做成的旗帜，在中国国旗高度的一半，也非常干净，漂亮，字体清晰。最下面的是一面日本国旗，三米高左右，旗面破旧不堪，半耷拉着垂头丧气的。和中国的国旗和楠义的公司旗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孙总一看就知道这是在羞辱日本人，前排的苏鹏看着这三面不伦不类的旗子也是哭笑不得。
　　 孙总心想，这个王楠也是个爱国的小青年，否则怎么会这么干。这个人可交，但是孙总又是一想，眼前一亮，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楠兄很会做生意呀。”
　　 “哈哈，这都被你孙哥发现了，好眼光。”
　　 孙总点了点头说道：“你这旗子被日本人看见非去政府投诉你去。”
　　 “快去吧，投诉我好，闹大了更好。”王楠说道。
　　
　　 车子停在办公口前的一个空车位上，王楠靠过来，带着很抱歉的口气对孙总说道：“孙哥，你看，你来的也突然，我这屋里还有几个客人。我就先来招呼你了，孙哥，你看这样行吗，你和你的小兄弟先在下面等会，我把他们应付了，咱们去吃饭。”
　　 孙哥一听这话，当时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笑了笑，回答到：“是我们来的仓促，没和你提前打个招呼，一回生二回熟，是我们做事不周。还请楠兄多原谅。”
　　 王楠本以为孙总这样被人宠坏的人，听见这话会泛出一个不高兴的表情来。但是孙总的回答让王楠很吃惊，滴水不漏，还带着一丝怜悯或者长辈的宽容。听着孙总的话，王楠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孙哥，这位小兄弟，你俩先等下。”
　　 孙总点了点头，回敬了一个微笑。点上根烟，深深的靠在后排的真皮座椅上，不再说话了。王楠和毛斌拉开车门，一前一后进了办公楼。
　　 王毛二人前脚刚进，后脚一辆黑色的奔驰S开了进来，停在孙总车位的边上。刚才瞪苏鹏的男人，带着三个穿着依旧考究的年轻人，进了办公楼。
　　
　　 “哥，他这是啥意思。”苏鹏问道。
　　 “没事，下马威。估计咱们要等个几小时了。”孙总回答到、
　　 “他们不是上去应付人了吗？”苏鹏有点迷糊。
　　 孙总笑了笑，没说话，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几秒钟后电话通了：“哥，我这边没事，你忙你的，我办完事给你打电话。”
　　 “行，老弟，有事尽管开口，兄弟之间，你要见外就是骂我了。”是袁书记，袁书记在电话那头回答到。
　　 “好。”孙总挂了电话，苏鹏继续追问到：“哥，为什么要等几个小时。”
　　 孙总摆了摆手，苏鹏把椅背放低，凑过来，听孙总的解释。
　　
　　 这个时候，王楠和毛斌也进了办公室，办公室很大，鱼缸，花草，功夫茶具一应俱全。王楠点上一根中华，站在窗外看着楼下车里的孙总和苏鹏，一句话不说。
　　 毛斌推了个小沙发到王楠身后，说道：“哥，坐。”
　　 窗帘被拉开一个不大不小的缝隙，王楠靠着沙发，看着两台奔驰车锃亮的车顶，说道：“去把我车钥匙拿回来，别让他们打搅我。”
　　 毛斌点了下头，一出门就见四个男人，为首的是刚才毛斌交代给孙总送车的人。穿着考究，稀疏的头发输的很整齐。见了毛斌，赶忙点头说道：“钥匙留给我，你去金皇订个VIP大包，旁边和对面的几间全包下来。”
　　 这个男人叫刘军，是毛斌的心腹，虽然这个人思维比较积极，但是有个毛病，心眼太小，所以比较容易闹误会。
　　 所以尽管穿着很好，但是毛斌从不让刘军做重要的事，今天交给他的任务又比较简单。
　　
　　 刘军把钥匙递给毛斌，点了点头走了。毛斌回头推门又回到了王楠的办公室，王楠深陷在沙发里，丝丝烟雾顺着沙发的扶手网上飘，王楠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大拇指托着下巴，另一个指头深深的压在自己的上嘴唇上，这是一个典型的思考动作。
　　 “哥，都办妥了。”毛斌轻轻的说道。
　　 “好。”王楠说出了一个字。
　　 “他们？”，毛斌又用轻轻的口气，带着丝丝的疑问问道。
　　 “来者不善那，他们料到我不会为难他们。来者不善那。”王楠用十分深沉的语调，带着点无奈的说道，接着又长长的说了一句：“来者不善，那！！！”
　　 毛斌点了点头说道：“你看那孙总，要是一般人你那样说早就慌了。你看他。”毛斌看着楼下车位里停着的奔驰继续说道。
　　 王楠苦笑到：“哎…………”
　　 “哥，怎么了？”毛斌全程跟着王楠，看见了王孙二人没动一个指头的心理战，自己是在闹不明白，当初王楠被铁凳子砸的满头喷血还在大战，今天怎么说了几句话就变的这么为难。”
　　 “你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吗？”王楠问道。
　　 “请罪吧，毕竟牛哥是你兄弟，虽然不远不近，但是你说过的，认识就是兄弟。”毛斌一口气摆出好多理论。
　　 “哎，请罪还用他来吗？要是请罪就不用这么为难了，要点钱，就行了。牛秃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我这要不是有刘军，早被砍死无数次了。”王楠回答到。
　　 毛斌看这个话题有点尴尬，又第一次看见王楠愁成这样，换了个话题说道：“哥，为啥上来，让他们在下面等。”这个问题正是下面苏鹏所不解的问题，现在毛斌一样问自己的大哥。
　　 毛斌问完这句话，紧接着说道：“我让刘军在金皇订了个VIP包。”
　　 王楠点了点头说道：“想要这个结果，就看他到底有没有这个实力了。我把他晾在这，吊着他，他不走，我过一两个小时在下去，杀杀他威风。他走，就因为等不了我，跑了。他这趟白来，我这么做，他如何选择，我都占便宜。”
　　 毛斌心里立刻出现一个惊讶的感觉，的确，跟了自己的王哥这么多年。他不是靠狠，而是靠笼络兄弟的这种手段，这种思维，这种脑子变成今天这样一手遮天的天下的。自己又学了一招，又学了一种思考的方法。
　　
　　 毛斌低下头问道：“哥，你说的想要这个结果，这个结果是什么？”
　　 王楠又一个苦笑，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他们呀，请罪道歉都是幌子。这个孙总，孙超义，他来不是因为别的。是来笼络我，断了牛秃子的后路的。”
　　 毛斌更是惊讶，刚才的惊讶立刻变的普通起来，现在的惊讶才是惊讶，质疑的问道：“不可能吧，哥。”
　　 王楠慢悠悠的回答到：“有什么不可能的，来者不善那，这个老孙，这个老孙呐，太为难我了。”
　　 毛斌说道：“哎，这么说，确实是难，尴尬呐。”
　　 王楠看着窗外，续上一根烟，用极尽无奈叹息的口气自言自语到：“哎，一面是做了错事的兄弟，我该不该袒护，一面是得理不饶人的家伙。我喜欢他，欣赏他，但是我该不该和牛秃子这种我都看不上的人决裂，他又牵扯到刘军。这个孙总的为人，实力，说话，我王楠阅人无数，这样的我真没见过。我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不光失去一个朋友，我还会失去多少机会。这个家伙，拿自己当诱饵诱惑我，他知道我吃这套，哎，我两难哪。”

江苏常熟老李

2011-5-11
　　下面车里的孙总，刚和苏鹏解释完这个王楠的意图。苏鹏正在琢磨怎么办，上面的毛斌也在琢磨，怎么对付这两个难缠的家伙。就这几分钟，沙发上的王楠，对着窗外的奔驰车顶，传出了细微的鼾声。毛斌看着大哥睡了，拿起毯子盖在上面起身去了隔壁的办公室。
　　 时间这样一分一秒的过，转眼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孙总拍了拍前排的苏鹏说道：“来。”
　　 苏鹏凑到后排，说道：“哥。”
　　 孙总考虑了一下，这样那样的交代了一通。苏鹏点了点头，下车了。车里非常安静，空调微开着，温度刚好，不冷不热。
　　 苏鹏站在楼下，车头前一靠，开始抽烟。
　　 过了二十几分钟，王楠摇了摇脑袋，迷迷糊糊的醒了，说道：“毛斌，毛斌。”没人答应，又大声叫了声：“毛斌。”
　　 几声响亮的皮鞋声，门被推开了：“哥，你醒了？”
　　 “恩，迷糊了一会。”王楠还有点没睡醒的说道。
　　“在睡会吧。”毛斌劝王楠继续休息，可以看的出来他对王楠的关心和尊重。
　　“不了，在睡就不像话了。”王楠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楼下的这两位难缠的客人。
　　 毛斌笑了笑，把毯子收起来，站在王楠身边。
　　 王楠看着楼下说道：“这个司机怎么在车外面站着？”
　　 “恩，有一会了，就靠车头这靠着。”毛斌说道。
　　 “不对。”王楠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喃喃的自言自语到。
　　 “怎么不对？”毛斌很疑惑。
　　 “这个孙总不是那个欺负人，让人站岗的人，奇怪。”王楠抓起套在沙发上的外套就往身上穿。
　　 毛斌走到门口，拉开门，王楠在前，毛斌在后，两人下了楼，朝着孙总的车走了过去。
　　 苏鹏看着两个人下来，继续靠着车保险杠抽烟，也没说话。王楠通过前挡风玻璃朝着后排看了一眼，孙总是靠在后面的，好像在睡觉。
　　 刚想拉车门，被苏鹏打断了：“对不起，王总。”
　　 “怎么？”王楠很疑惑的问道。

　　“我们孙总多年的习惯，每天这个时候都要睡一会，雷打不动，这个时候什么人都不见，什么业务都不接。希望您能理解并尊总他。”苏鹏说道。
　　 王楠一个尴尬，被苏鹏的话噎了一下，心想，“自己上去等，不合适。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结果王楠问了一句话，让自己掉进陷阱里了。
　　 “奥，这样啊，那就让他睡吧，他睡多久了？”王楠问道。
　　 “你们刚上去就睡了，应该没几分钟就醒了。”苏鹏回答道。
　　 听了苏鹏说的话，自己如果再上去等，那就太不给人面子了，那叫不要脸。现在只能在下面等，虽然王楠听了这个回答就知道，肯定要等一段了。但是没办法，只能罢休了：“那好吧，等他一会，我在上面也憋的慌，现在人不好打交道，谈个事墨墨叽叽。”其实这是在说孙总和苏鹏办事，苏鹏笑了笑，说道：“是啊，王总说的很正确。”就不在说话了。
　　 这一等，又是一个多小时，王楠，苏鹏，毛斌三个人在下面有一句每一句的说以前的往事。声音不大，王楠知道是遇到对手了，这一觉睡的，都没怎么考虑该怎么对付这个人。自己的下意识又把自己带进了这个漫长等待，而且以牙还牙的圈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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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5-11
　　一个多小时之后，王楠不知道舒展了多少次腿脚，后排的门被缓慢推开了。孙总一只鞋才在地面，缓了半天，身子才挪出来。王楠一见孙总睡起来了，看着孙总会心的一笑，说道：“孙哥好习惯呀。”
　　 “王老弟也是。”孙总回敬道。
　　 “哎，瞧哥这是说到那去了，下面人得吃饭不是，我这当哥的不能放着生意不谈不是。”王楠解释到。
　　 孙总点了点头说道：“行，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地方你们定。”
　　 这是规矩，孙总知道地方已经订好了，顺着说出来而已。
　　 “来我的山头了，让孙哥花一分钱，都是我王楠乌龟王八蛋不会办事，走，今天我做东，咱们好好喝几杯。”
　　
　　 四个人上了两台一摸一样仅仅牌照不一样的奔驰S，苏鹏跟在后面，朝着金皇大酒店这个市里最高档，最昂贵的地方驶去。
　　
　　 金皇三楼的VIP包房里，五个人围着一张硕大的桌子，点了整整一桌子菜。鸡鸭鱼肉海鲜，雕刻十分精美的花边，凉菜更是惹人胃口，让人直吞口水。围桌的茅台，开了好几瓶。摆出了一幅誓醉不罢休的样子，孙王毛苏四人，刘军做陪。门口站了十几个王楠的小弟，靠着墙安静的，笔直的站着。
　　 “今天孙哥大驾光临寒市，小弟王楠久仰孙大哥已久。深知孙哥为人仗义，今天能在一张桌子上喝酒吃饭，我很荣幸。来，我先干为敬，孙哥你随意。”王楠表现出十分尊重，十分懂事的样子，说道。
　　 “好，楠兄没为难我，我也干。”孙总端起小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苏毛刘三人开始寒暄道，动起筷子来。王楠夹了几筷子鱼肉说道：“孙哥啊，现在生意不好做啊，孙总那儿有多少人要养活？”王楠歪着脑袋看着孙总说道。
　　 “不多，几十个吧。”孙总说道。
　　 “都一样，不容易。”王楠回答道。
　　 孙总笑了笑，不在说话了。
　　 王楠吃了一会，对着苏鹏说道：“小兄弟，咱俩见这么多面了，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呢？”真是奇怪，王楠苏鹏毛斌在下面聊了半天，都不知道孙总的司机叫苏鹏。
　　 “苏鹏。”苏鹏简单的回答道。
　　 “好名字。”王楠称赞道。
　　 孙总看到王楠要打开局面，也对着毛斌说道：“这兄弟车开的不错，我做的很舒服，不知道你叫什么？”
　　 “毛斌。”毛斌也简单的说道。
　　 “你呢？”孙总又看着刘军问道。
　　 “刘军。”刘军用挑衅的语气说道。
　　
　　 王楠接着说道：“孙哥啊，虽然我王楠知道你是个仗义的人。但是你也知道，牛喜财是刘军的兄弟，也是我兄弟。上次喜财来我这，说你们那有个姓邢的人，把他打挺重。我当时就想做了这个姓邢的，但是喜财挺能忍，说算了。借了刘军手下几个人，就走了。”
　　 孙总一直认真的听着王楠慢条斯理的说话，听到王楠要做了邢哥，控制不住的嘿嘿一笑。王楠没有闭嘴，其实王楠说的是实话，他是这样想的，但是牛喜财知道自己惹不起邢哥，带着人来打我的主意。
　　 “老邢是我兄弟。”孙总蹦出了这么几个字。
　　 “牛喜财也是我兄弟。”王楠一边喝酒，很自然，语速很慢很轻柔的说出了和孙总一样的话。
　　 苏毛刘三人停下了手里的筷子，看着这两个各自的大哥。
　　 孙总放下筷子，斜靠着椅子，王楠也停下手里的筷子，歪看着孙总。孙总说道：“咱们这行，是个大哥能玩到你我这个程度，凭的是个什么？”
　　 王楠笑了笑，没说话，刘军插嘴说道：“狠。”
　　 孙总笑了笑，都没回答刘军的话，王楠说道：“凭的是个理字。”
　　 孙总一脸微笑说道：“楠兄果然是成大事的人，来干杯。”孙总端起酒杯就喝，王楠看着酒杯没说话。
　　 孙总看出王楠的意思了，王楠说道：“我服义，服理。孙哥你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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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5-15
　　孙总沉默了，几十秒后开始说话：“这事要从我的一个小兄弟在麻将馆打工开始说起。”孙总把牛秃子在麻将馆为何打我，为什么邢哥在馨海门口对牛秃子大打出手，和为什么去通源对牛秃子下如此黑手一一和王楠解释开来。王楠一边思考，一边点头，一边泯着酒杯的听着孙总交代着前因后果。不用说，如果是自己在孙总的位置，牛秃子肯定比现在还惨。的确，王楠自己对牛秃子的印象并不好，在孙总这边的事也是略知一二。但是孙总说的不一定是正确的，或者是有埋伏，王楠听完了一句话没说，看着刘军。
　　 “孙总，我是牛秃子拜把子兄弟，你说我哥这样那样，有什么证据吗？”刘军看着孙总说道。
　　 孙总笑了笑，说道：“你有个小弟，头发又绺白头发。还用我多说吗？”
　　 刘军笑着说道：“孙哥，我承认，你说那欧阳光的事，是我的人干的，你说我哥不对在先，你有证据吗？”
　　 孙总冷笑了一下：“没有。”
　　 刘军一阵轻松，笑着说道：“既然没有，那你今天就留这吧。”
　　 孙总看着王楠，也笑着说道：“楠兄，你说这话，我无可厚非，心甘情愿，但是。”
　　 “刘军你先出去一下。”王楠交代到。
　　刘军十分不愿意的站了起来，推门出去了
　　王楠听了刘军这话，这口气，心里就明白了，孙总说的是实话，至少水分不大。
　　 “孙哥，你看，都是我兄弟，这样吧，肚子上那刀，就算还债了。但是我兄弟肯定是报废了，这样把，一根筋十万，一口价。”王楠提出了这样一个昂贵的条件，加起来就是四十万，虽然对孙总的数目不大。但是孙总的原则，这样的事，一分都不给。
　　 孙总一脸微笑的说道：“没钱，一分都没有。”
　　 “哎，孙哥，你来小弟的地盘，小弟为难你了么，给足你面子了。要说我怠慢你孙哥了，那是小弟做的不地道，你说是不。”
　　 “王楠啊，到底是谁给谁面子呢？”孙总回答道。
　　 “那看来就是没钱，没得商量了。”王楠放下筷子，冷冷的说道，眼看就进入到僵持的阶段了，孙总一点缓解的意思都没有。
　　 “不好意思，真没钱。”
　　 王楠话锋一转，对着毛斌说道：“哈哈，上次那个谁来着，一上高速就给撞死了，哎，真是运气不好。这意外，总是光临那些意气风发的人。”
　　 毛斌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人都是铲回来的。”
　　 孙总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那就是，明着面子让你过得去，阴的就至你于死地。
　　 毛斌说完了，看着孙总，王楠也把焦点放在孙总的脸上，苏鹏则是笑呵呵的作陪。孙总点了点头说道：“意外总是难免的。”

江苏常熟老李

2011-5-15
　　“看来是孙总不给面子呀。”王楠换了个口气，带着痞性的说道。
　　 “我要是不给你面子我就不来了，一个牛秃子，我把他怎么着又能怎么样。”孙总语气坚定，没有一丝颤抖和紧张，极其自然的说道。
　　
　　 王楠狠狠的点了点头说道：“孙超义，你这样做就不厚道了。”
　　 “我人在你手上，厚道不厚道我说了算数吗？”这就是孙总的态度，王楠嘴上狠，心里很是欣赏。大声说道：“刘军，进来。”
　　 刘军推门进来了，站在王楠身边，说道“王总，有什么吩咐。”
　　 “你坐下，毛斌出去准备一下，给孙总个见面礼。”王楠说道。
　　 毛斌起身出门了，刘军又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王楠，没说话。孙总则笑嘻嘻的又是夹菜，又是喝酒，和没事人一样。
　　 过了几分钟，毛斌端着一个盘子进来了，盘子上盖了一块白色的丝绸，通过凸显出来的外形就知道这是一把枪。
　　 毛斌把盘子在王楠和孙总的中间放下了，揭开丝绸，孙总和苏鹏看都没看就知道是把五四。孙总笑着说道：“灌水的？”
　　 王楠被气的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于是说道：“你试试、”
　　孙总拿在手上掂了掂，又看了看枪口，能判断出这把枪已经很久没有开过了，大致就明白王楠的意思了。
　　 “这样吧，刘军，牛秃子是你兄弟，也是我兄弟。但是牛秃子在这些事上做的确实不地道，不用证据，哥心里什么不清楚。”王楠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刘军看了看王楠，又盯着毛斌看了几眼。
　　 “你看这样行不？刘军，你信哥，哥就给你要个结果。既然孙哥兜里没钱，咱们也是不是那种讹钱的人。牛秃子手脚筋全断，让孙哥拿着枪在自己手腕上抠一下，牛秃子的事就一风吹了。”王楠提出了另外一个建议。
　　 老大都说话了，刘军有意见，还有用吗？所以刘军点了点头，诚恳的说道：“
　　苏鹏之前有孙总的吩咐和叮嘱，所以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孙总的脑子里飞速的转着。枪时间长了不开，有没有子弹，如果是几年前的那么就更危险。不能退弹夹看，退了我就输了，彻底的输了，游戏也就结束了。这时候孙总灵机一闪，出来了一条妙计。

　　看着眼前的王楠淡定的神情，没有一丝的破绽可以让自己找到这把枪的破绽，怎么办？
　　 ”王楠老弟的确是宽容，大度，很有大家风度。楠兄，我以一换四，赚了，我很满意。”孙总接着王楠的话题说道。
　　 王楠点了点头，说道：“你是大哥吗，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确实是牛秃子做的不对，你当哥的不会骗我，我也不讹你。”王楠说的话似乎很有道理。
　　 孙总拿起盘子里的枪，摸了摸枪把上的五角星，用枪口顶了顶自己的手腕，说道：“不错，很有手感。”桌子上的毛斌，苏鹏，刘军都盯着孙总，但是孙总没开枪，又把他放下来了。
　　 孙总盯着王楠说道：“楠兄，我这人不爱欠别人人情，手腕就算了，我拿它顶着我胸口，抠一下，怎么样。”孙总说了这话，慢条斯理的，但是他看见王楠的眼里闪过了一丝诡异的表情。马上回头又看了眼毛斌，毛斌的脸上极其淡定，很显然是不相信孙总会这样做。
　　 王楠笑了笑，说道：“好，抠完我亲自送你回去。”
　　 孙总心里就有底了，因为自己明白，只有傻瓜才会让一个这样的人死在自己的地盘。但是他们，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但是现在依旧不确定，孙总拿起枪，把枪口顶在自己胸口，缓慢的压着扳机。自己则是盯着毛斌的脸，脸上一丝不安的表情都没有，相反倒是有些嘲笑，蔑视的表情。
　　 孙总笑了笑，对着苏鹏点了点头，苏鹏的呼吸都停止了。无数次的矛盾，告诫自己，不能，不能，怎么办，现在只能咬着牙，使劲的咬着牙。。
　　 所有人都假装淡定，淡然的看着孙总的枪顶在自己的胸口，刘军和苏鹏最为紧张。
　　 孙总微笑的说了句“谢谢”手一使劲，扳机非常干脆的被抠了下去。

江苏常熟老李

2011-5-16
　　　就在这一刹那，苏鹏的心被押在了这张桌子上，咔嚓一声，枪没响。苏鹏悬着的心掉了下来。毛斌一改几十秒前的态度，点了点头。王楠笑了笑，说道：“刘军，牛秃子的事，那说那了，就这样了。”
　　 “王哥，枪没响。”刘军觉得被人玩了一样，愤愤不平的说。
　　 “刚才说的是抠一下，没说响一声吧，我问你，你自己说的行。人家孙哥给你面子，照着自己胸口抠一下。响没响都是给你面子，你他妈是不是当我傻？”王楠起初的语气还很平缓，最后突然爆发了。
　　 刘军一听王楠火了，也不敢说话了，蔫着个脑袋，低下来看着杯里的酒说道：“哦。”
　　 王楠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对着刘军说道：“滚。”
　　 孙总和苏鹏毛斌都没插话，刘军站了起来，非常尴尬的看看四周，不知道是不是该走。
　　 毛斌捅了捅刘军的裤腿，刘军囔囔的推门出去了。
　　 “妈的，给他面子让他坐这张桌子上吃饭，还给我磨磨唧唧的。”王楠低着脑袋说道。
　　 毛斌没想到王楠会如此失态，他从来没见过王楠这样。他不理解，他不理解孙总用枪口顶在自己的胸口，搂动了扳机。这让王楠的脸上有多难看，多挫败。虽然自己对这个突然的举动有些失落，但是毛斌永远都不理解，做为东道主的王楠，心理有多难受。

　　“孙哥，以后你我是兄弟，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今天在兄弟的地界上，让你受惊了，对不起。”说完王楠拿起桌上的半瓶酒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一口气见底了。
　　 孙总笑着说道：“你有诚意，哥也不能空手来。”
　　 王楠笑了笑，点了点头：“哥，牛秃子我好好管教他，在欺软怕硬我拆了他，你放心。”
　　 孙总点了点头，王楠看着孙总，也不说话了。
　　 过了几十秒，孙总说道：“你在我们市投了个浴场吧。”
　　 “对，有人攒簇着投的，孙哥你那比我这大，也想学点经验，毕竟不能一辈子干这个吧。”王楠换了之前的口气，用十分兄弟的口气说道。
　　 “你是看馨海的买卖太好了，才想这么干的吧。”孙总问道。
　　 “是，让孙哥见笑了，这事是我一个朋友搞的，我知道馨海你是幕后的老板。馨海的策划，装修，服务，态度，包括工资，都堪称一流。我去过一次，还排队，所以我想在你那搞一个，好的话从我们这也搞。”王楠十分坦诚的说到。
　　 “现在到什么阶段了。”孙总问道。
　　 “开始内部装修了吧，我也不太清楚，我就管投钱，上上个星期和我说了一声,我也没在意。”王楠挠着脑袋，说道。

江苏常熟老李

2011-5-16
　　“馨海的事，我和你实话实说，这是我一个很厉害的朋友，和一个姓古的，找我拉的资金投的这么一个项目。馨海的奥秘就在于内部的装修，设施全部从国外进口回来的，一部分是走私的。你投的肯定都是国产的设施和装修。”孙总说道。
　　 “是啊，这有什么区别？都是瓷砖，沙发，也没啥区别。”王楠不太明白。
　　 “如果你知道，一家是进口的，对人体无任何伤害，一家是国产的，宣称对人体无任何伤害，你会去那家？”孙总用一个疑问句，揭开这个谜底。
　　 “当然是进口的，中国的产品就会偷工减料，又是给别人用，肯定的。”王楠下意识的回答道。
　　 “那不就完了。”孙总笑着说道。
　　 王楠看着孙总，眼睛不停地眨，他在思考，在琢磨，突然反应过来，说了一声：“靠。这是早计划好的吧？”
　　 孙总点了点头。
　　 “这………………”
　　 孙总笑着说：“你先让那边停工，找个理由停工。然后到明年二月份的时候，重新装修一下，你做为馨海的分店，抽点利润给馨海做管理费就行了。”

　　王楠端起杯子，又是一干二净，说道：“救命之恩，我身家性命都压上了，谢谢哥。”
　　 孙总笑了笑，说道：“不言谢，没事，我给牛秃子带了五万块钱。”说完孙总示意苏鹏，苏鹏从兜里翻出五沓百元大钞，放在桌子上了。
　　 “你有个四个小兄弟，我也动手了，加上牛秃子的，给多了，我面子上不好交代，给少了，你面子上不好交代。我想了想，折个衷吧，五万，也不多，总不能让你给我垫这个钱。”孙总指着桌子上的五万块钱说道。
　　 王楠点了点头，此刻他对孙总的佩服是五体投地，孙总办事的方法，临危不惧的处事方法是奠定他现在位置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自己的为难，尴尬，人家都给自己想到了。
　　 此行，孙总用五万块钱，给馨海找了一家分店，还巩固了王楠之间的关系。这类人在社会不是比狠，而是比谁更能扩张，扩张。他笼络人心的手段，又给王楠深深的上了一课。
　　 但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孙总外还有邢哥，邢哥外还有路叔。
　　 所以人要低调，低调不外露才能笼络人心，成大事。

江苏常熟老李

2011-5-19
　　牛秃子的事情解决完了，

江苏常熟老李

2011-5-19
　　拿起自己整理的一本笔记，揣好，带着极其激动的心情，穿过平日里最熟悉的，最伤心的路，到了邢哥的别墅。还是那样，哀思，还是那么死气沉沉。任何人都不知道，这个别墅的主人是那么的邋遢，又那么的惊天动地。家喻户晓后却无人知道姓名，这就是邢哥的个性，低调又高调，卑鄙又高尚。这就是生存，社会把任何人都逼到这个程度，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我还有哀思别墅的钥匙，好几个月不用钥匙了，钥匙上还有干了的血迹，翘起来。时间能治愈所有伤痕，累计着的思维让自己看到任何有关系的东西都会迅速的回忆起来。
　　
　　 推开门，一股浓重陈旧的烟味扑鼻而来，我笑了笑喊到：“邢哥。”
　　 “欧阳，来来来。”邢哥在书房回应道。
　　 我穿过客厅，看见邢哥依旧在摆弄那些资料，和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有目标没？”我问道。
　　 “暂时还没，你怎么样在那边？”邢哥低着头问道，看见我没有一丝的惊讶，就像天天见的朋友亲人一样。
　　 “还行吧。”我回答道。
　　“老路教你点什么没？”邢哥问道。
　　 “坐了好久冷板凳，每天无所事事，那得经理根本不谈股票。我估计是在考验我。”我说道。
　　 “那看来你是学了点啥，走，和哥说说去”邢哥起身就往外走。
　　 “去馨海？”我问道。
　　 “走。”邢哥收拾起一旁散落的手机，钱包，桌子上堆积了一大堆零钱。

江苏常熟老李

2011-5-20
　　“老路教你点什么没？”邢哥问道。
　　 “坐了好久冷板凳，每天无所事事，那得经理根本不谈股票。我估计是在考验我。”我说道。
　　 “那看来你是学了点啥，走，和哥说说去”邢哥起身就往外走。
　　 “去馨海？”我问道。
　　 “走。”邢哥收拾起一旁散落的手机，钱包，桌子上堆积了一大堆零钱。
　　我看着邢哥憔悴的眼神和脸色，心里的那种心疼不言而喻。一个不缺钱花的男人，为什么要这样，他追求的是什么，是精神，思想，还是物质。
　　还是那个桑塔纳，破旧的，不能让人理解的桑塔纳，摇下玻璃都会发出一种刺耳的声音，十分不舒服。
　　“邢哥，最近怎么样？”
　　“我还能怎么样，老样子。”邢哥的回答就像没回答一样，其实他就是和老样子一样，丝毫未变。
　　“哈哈，现在什么事最让你为难？”我问道。
　　“选股票。”
　　“哎，的确，股票的选择是有点麻烦。”我心里一边想，一边回答着。
　　邢哥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久违的馨海，久违的奢华，久违的舒适和休闲。邢哥擀毡的头发，长长的，打着卷，走在人群中，非常眨眼。。馨海的生意好的不得了，人满为患，这就是邢哥要做的制造繁荣，但是任何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个策划背后的巨大阴谋，一个给来抢食者的巨大圈套。正因为这个策划，邢哥这个人，这次机会，让老古顺利的拿到了第一桶金，第一批人脉关系。。　　
　　在馨海的池子里，我和邢哥找了个角落，坐了下去。我有一肚子话想和邢哥说，听他的意见，指点。我知道，邢哥绝不次于严淑芬。
　　“这次我们做了一个实验，用散户做的。”我用了那个实验挑开了这个话题。
　　“交易实验？”邢哥问道。
　　“对，就是模拟实盘，让他们对股票做出选择，找到规律，我们是学习行为经济学才做的这个实验，对我有很大触动。”回答到。
　　邢哥想了想，说道“形式在多，在变化，散户的行为都可以用三个词来概括。”
　　“那三个词？”我用十分疑问的口气问到。
　　“见风使舵，落井下石，崇洋媚外。”邢哥一个词一个词的回答到。
　　“见风使舵是上涨过程中见跌就观望，落井下石是极度惨烈的市场环境下割肉，但是这个崇洋媚外是？”我不太理解，邢哥为什么用崇洋媚外这个词来形容散户的行为。
　　“追涨啊，他见风使舵后发现自己错了，纠正错误就要崇洋媚外，追涨，追涨错误之后，就等着落井下石，割肉，亏损卖出。说白了，他们只想承担利润，却不想承担任何风险。这不是一个坏事，你说说，他为什么不是坏事。”
　　“散户如果都这样想，那他们对于咱们来说就是一种资源，咱们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他们做出咱们想要的事情来。我们可以控制他们赔钱，可以控制他们盈利，可以膨胀他们的贪欲，同时可以恐惧他们损失的失落让他们结束交易。”我回答到。

江苏常熟老李

2011-5-20
　　邢哥点了点头，说道：“市场嘛，总要有人去追涨，总要有人去割肉，没人追涨繁荣从那里来。虽然大家都在等信号明确，繁荣确定，那就给他们。市场总是要有一大批人做出错误的决定才会繁荣。”
　　我笑了笑，说道：“你说他们悲哀么？”
　　“不，他们比你我幸福。”邢哥说了这么一句，没给任何解释。
　　“哎，你总不能就这样吧。”我问道。
　　“我只能这样了，这是我的乐趣所在。”邢哥回答到。
　　“你怎么看待风险？”这几个月，我对风险，有了一定的认识。
　　“欧阳，风险是什么？”邢哥突然问了我这个最最基本的问题。
　　“风险，风险就是赔钱的概率。”我突然被问懵了，只能自己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如果有个项目，投资一百块钱，有百分之40的几率变成200万，有百分之20的几率变成0，有百分之40的几率变成50万。几率是死的，你只能选择投资，或者不投资，你怎么选择。
　　“投资啊。”我内心的第一感觉告诉我。
　　“如果这个数字变成100万呢？”邢哥问道。
　　这是行为经济学，我知道我的内心感受是不投，因为这个数字变到我玩不了的地步了。我回答到：“这个，不投了。”
　　邢哥笑了笑，回答到：“这是行为经济学的东西，但是我理解他是一种心理风险，几率一样，但是钱在心里的位置不一样了，所以选择也就不同。就像股票一样，开始繁荣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投了一点钱，试试。亏损的几率和我刚说的一样，他们敢玩，只是一个菜钱吗。但是这个菜钱，变成肉钱的时候，他就会想，如果我早就把所有的钱都买了的话，会有多少钱赚。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补仓，几乎所有人都在借钱炒股票。但是你注意了，虽然他们都在炒股票，但是他们能承受的几率风险变化了。他的钱亏损一点，他就会割肉，割肉会随着散户资金的增加开始变的频繁起来。他们不想承担风险。这会导致什么，导致散户看到一点利润，就想保留他，他们害怕亏损。短线客是行为积攒出来的产物。”邢哥一边思考，一边回答我的问题。
　　我还是有些不理解，问道：“你骂的是散户，但是风险呢？”
　　“风险就是需要你时刻承担的，清醒认识，明白它存在的东西。风险可以降低，但是绝不可以规避。规避风险，是一种愚蠢的做法。”
　　我大笑道：“哈哈哈哈，哥，你知道不，他们怎么称呼散户？”
　　“怎么称呼？”
　　“散户叫肉，庄家叫大肉。”我笑着回答到。

江苏常熟老李

2011-5-20
　　邢哥听见这几个字，沉默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你们这是要和庄家干了，那散户的行为预测就是基本功了。多努力，多思考，一定要多悟，多想，他们为什么面对这个会这样，为什么，他们怎么想的，心里是什么感觉，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聚集起来，卖了股票之后他们看到股票怎么走，心理又会是什么感受，可以如何利用。这些都非常重要，你们要面对的是庄家，我觉得你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结束培训，老路对你是真心的，但是他出招十分阴险，你要多注意。”
　　“我说么，他说的东西，我都知道，但是那种知道不是理解的知道，而是他引导过后，明白怎么样，为什么是这样的感觉。很微妙，但是用起来我不知道是什么后果。”
　　我们正说着，老古，胖乎乎的身材，一晃一晃的进了池子，朝着我走了过来，对着我笑。
　　邢哥看见我对这池子的入口微笑，也看了一眼，是老古，摆了摆手说道：“今天又不用花钱了，哈哈。”
　　老古走了过来，坐在我旁边，我发现古哥最近十分意气风发，不错。
　　“欧阳，邢哥。”老古说道。老古这个人十分爽快，又没有架子，是那种所有人都喜欢的老板。
     “最近咋样。”邢哥问道。
　　“挺好，你那招灵，不用找托，不用花钱，搞定。他们自己来洗，哈哈。”老古回答到。
　　邢哥笑了笑，玩起水来。
　　老古笑了笑，看着我，问道：“身体没事吧。”
　　“没事，恢复的不错。”我回答到。
　　“那就好。”老古看着我伤口的位置，说道。
　　我点了点头，邢哥也没说话，老古突然神秘的说道：“邢哥，我现在准备钱吧，准备收购他们。”
　　邢哥的头抬了起来，看着老古说道：“收购他们干什么？”
　　“他们开业肯定开不下去，我想捡个便宜。”老古笑嘻嘻的，满怀自信的说道。
　　“小心噎死你。”邢哥半开玩笑的回答到。
　　“咋能噎死我呢？”老古又不理解了。
　　“让他们先开，我们不买，他们亏损，就会把店卖给咱们市里的有钱人。你想啊，来这里开的肯定都有经验，但是咱们市的有钱人没经验，他们肯定也想着像你想的这样，捡个便宜。到时候他们也亏损，咱们就和他们合作，分点利润就行。用一个店的钱开十个分店，这才叫做买卖。咱们都是有素质的人，咱们要给人家一条活路，不能逼的人家连吃饭的东西都没了。你说呢，老古。”
　　老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说话，我则是在一边傻笑着。心想，邢哥啊，你真的太狠了，吃人步吐骨头。谁也没想到，在馨海这个地方角落里一个打扮像乞丐的人，竟然把思维，智商，阴谋，运用到如此娴熟的地步。
　　我正在琢磨这个东西和股票有什么联系呢，老古又问到：“那他们为什么不卖给咱们呢？”
　　“这是细节问题，到时候你可以主动和他谈，把价格压到极低。他谈不谈，外面人都不会用他所开出的价格买他的东西。。”邢哥回答到。
　　“为什么？”老古还是不明白。
　　“很简答吗，压低价格后，这些有能力的人看到利润后，会蜂拥而至，但是都不会抬价，因为他们是来捡便宜的。你想，开这么多家店，总有人扛不住，先低价卖出的，一旦有人卖出了，那这个价格就不是低价了，是公平的价格了。价格是相对的，明白不，他古哥。”邢哥开着玩笑，解释完了这个原理。
　　老古点了点头，问道：“你还是没解释他为什么不卖给咱们。”
　　邢哥笑了：“哎，这是一个自尊心问题，咱们也不买，也不竞价。就在合适的时候，给他们开出一个价格来，这个价格和他们报出的价格差很多很多。咱们用抱出来的低价，诱惑这些有能力的人买，低价的买，他们的钱和你我的钱有区别吗？”
　　老古这回才彻底开窍了，笑而不语！
　　我心里则想：“商场如战场，甚至比战场还要惨烈，还要悲哀。邢哥总支古哥用这样出其不意的招数，我知道这样的思维，一定会让老古有巨大代价的。唉，邢哥，你用别人的想法，别人的思维，杀死了别人。”

江苏常熟老李

2011-5-23
　　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又一天的过，但是回来的日子让我感到更充实，更像生活，或者说，更像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但是我向往，向往那种点石成金的技术，那种赤手可得，那种可以随意掠夺别人的手段。或许，这一切都是才开始，我不知道这是噩梦，还是光明。我明白，机会成本，让你得到就必然让你失去。但是我现在看不到会失去什么，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坚持，坚持我最初的决定，让他坚持到底。
　　晓雪这个人，一直存在我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像一个恩人，又像一个长辈，但是仿佛有一种缘，或者说是感觉，让自己总会不自觉的去想她。那种不自觉的感觉，是自己不能控制的，思绪飞舞着集中在这个名字中。我还记得她扔下自己的自行车跑来拉我，一辆一辆的拦车，还记得她问我，你要说什么。
　　见完邢哥的第二天，我拿着从邢哥手里要来的晓雪的地址，沿着那一排排平房，找这个让我一直在想，一直在思念的人。
　　
　　在一个大娘的指引下，我很不容易的找到了这个恩人的家。是一户独门独院的家，院子中间有棵大树。门虚掩着，腼腆着推门进去，顺着树干看见她背对着我在洗衣服。
　　“你好，我………………”我突然看不了口了，看见她。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站了起来，甩了甩手上的水说道：“呀，你好了？这么利索啊。”
　　她的口气缓解了我的紧张和腼腆尴尬，微笑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这不是来看你了么？”
　　“哈哈，我当初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是个有良心的人。来给我走几下，我看看。”晓雪走过来拉我衣角，让我沿着树走走。
　　我假装扶着树，艰难的一步一步的缓慢的移动着。一边走，一边说：“哎呀，太喘了。”
　　“你没事吧？当初你出院的时候也没这样吧。”晓雪看着就有点着急了。
　　“|没事，我逗你呢。”我恢复了正常，快走了几步，说道。
　　“没事就好，听邢哥说你去外地了，这刚好点就去外地，能行么？”
　　“工作需要呗。”我坐在小板凳上，手夹在腿中间扭扭捏捏的说道。
　　“奥，你得罪了什么人？”
　　“一个黑老大呗。”我囔囔的说道。
　　“哎，以后少惹事，咱们都是工人家庭，惹不起。”
　　“恩。”
　　眼看着没什么好说的话题了，晓雪的母亲，提着一篮子菜推开院门进来了。这个中年妇女的气质非同寻常，反应出来的是一种修养，素质，或者是宽容。
　　她看见我在院子里，没有直接问我，而是看着我笑了笑，说道：“过来了啊。”
　　我点了点头，说道：“阿姨好。”
　　“好，我姓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欧阳光。”我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