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ke91780 发表于 2010-3-17 15:09

《我在股市活了下来》第一章 转引自“雪男孩”博客

目录

译者序

前言

第1章 赌场

第2章 发牌员

第3章 庄家

第4章 掮客

第5章 个人保护:冲销我的赌博风险

第6章 在赌场中活动:我的购买游戏

第7章 在赌场中活动:我的出售游戏

第8章 计算我的所得

附录A 纽约股票交易所的执行组织结构图

附录B 赌场组织结构图


《我在股市活了下来》赌场1

画面定格在纽约豪华的广场饭店,这里有一间拥挤的橡木厅。此时正值1962年5月28日的鸡尾酒时间。窗外,南中心公园(Central Park South)的路上有很多人正在走来走去,他们的鞋跟叩击着地面嗒嗒做响。往来车辆嗡嗡地轰鸣着。室内,周围的人们都在进行兴致勃勃的交谈,而我却始终保持沉默。我坐在自己最喜欢的那个角落里,脊背对着大门,不时小啜一口“庄园宾治”酒(Planter Punch),脑子里则一直在盘算着那些事儿。

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摊开了几张报纸,在其中一张的空白边页上,我写下了一个总数,并用亮蓝色墨水画出一个长方形把这个数字框了起来:

已经接近250万美元了!真难以相信,这就是我在短短7年间拼搏于华尔街所赚得的金钱。到目前为止,这笔钱中的绝大部分,也就是225万美元,都是在短短18个月内赚到的!这简直称得上不可思议,是不是?
我现在应该已经习惯于认为自己是个百万富翁了。我曾经写过一本畅销书来描述自己在华尔街上的经历。当前,我几乎已经成为带有玄幻色彩的公众人物了,《时代周刊》(Time)杂志和华尔街的圣经《巴伦周刊》(Barron誷)都对我进行过宣传。有些风格狡黠的杂志还曾经出版过一系列漫画来描绘我这个在股票市场上“跳舞的巫师”。各种和我这个人物相关的喜剧演员、专栏作家和评论员们,以及我本人所出版的书籍那惊人的销量都让那些没看过我在纽约拉丁区(Latin Quarter)和洛杉矶椰树林会馆进行的“舞蹈”演出的公众听说了我的名字。这是一场让人神魂颠倒的奇妙游戏,有时还会闪现出迷人而有趣的亮点,比如有一次我在鲁宾斯酒吧(Reuben誷)喝完酒却发现没带零钱支付小费,于是就给酒吧领班沃伦(Warren)一份来自于股 票市场上的小费来替代本应支付给他的75便士。我推荐他购买自动售货器械公司(Automatic Canteen)的股票。他以315/8美元的价格买入,以40美元的价格卖出,总共赚了大约800美元。这份小费还算丰厚,对不对?

我甚至曾经引发人们大规模的争吵和辩论。像我这样的门外汉被公认为看着跌宕起伏的股价走势图根本分不清后期看涨还是看跌,却恰恰是我却敢于在专业经济学家们都不敢涉足的地方鲁莽地掷下赌注,结果还真赢回了200万美元,一本万利真的可能吗?
但是这件事情不仅可能,而且实际上也已经发生了。不过我们也不能忽略一些别的花絮。美国股票交易所改变了它的运作规则,决定暂停人们对止损指令单的使用,目的显然是为了防止投机者们在交易中“闻风而动”或者“紧追领舞者”。
不过上面这些也才是冰山一角。我在1962年5月的那个晚上坐在橡木厅里,触动我回忆的就是那份报纸的头版,我在上面简单地勾画了我的净资产。我想着:“达瓦斯,你真是个幸运的家伙啊。”
得出这个结论并不仅仅因为我在银行里面放有那么多存款,还有更多的事情值得我庆幸。前一段时间,《纽约邮报》(New York Post)用又黑又大的字体在其头版上这么惊叹着:股市跌进了30年以来最可怕的一波抛售浪潮中。


《我在股市活了下来》赌场2


这一标题宣告了华尔街历史上规模最大、持续时间最长的牛市结束了。有数以百万计的小投资者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们是在进行风险颇大的投机,这一标题所描述的内容对他们来说简直像是一场绝对的灾难。在1962年股市下滑的第一天内,有数以千计的账户被销掉,仿佛1929年的股市崩盘又重新发生了一样。

但5月份的那次崩盘比纽约股票交易所停止交易一天之后《纽约邮报》所描绘的那样还要严重。我发现在短短一天之内大盘有208亿美元的“纸面价值”消失了,一周之内则有400亿美元灰飞烟灭。

而且这还仅仅是个开始。在短暂的盘整后,股价下跌的速度进一步加快。很多股票,尤其是那些价值600美元的蓝筹股,比如大牛股国际商用机器(IBM),一直到6月份才真正跌落至谷底。我认识的那些人因此一直都没有恢复元气。

抛售股票的狂潮冲击着股市,就像阿尔卑斯山的连环雪崩一样,即使是经纪商也都变得一文不名了,而我却可以喝着冷饮、心平气和地坐在那里阅读这些消息。因为,这里有一个重要事实是,我已经完好无损地撤出股市了。早在4个月前我就已经将自己最后一个股票账户销掉了。

这值得好好思索。别以为全是偶然现象或者纯属巧合。不过,另一方面,我也根本算不得什么预言家。我不会手捧水晶球或者茶叶末来预测明天。各种深奥的图表分析中没能给出什么预警信号,华尔街的内部人士也没有提供任何帮助。
要知道,我—尼古拉斯?达瓦斯作为一个个体来说是否能够预测出5月份的崩盘并无任何重要意义。
我意识到一场雪崩即将降临,因为12月份些许端倪就已出现,我开始卖掉我的股票,不过连小手指头也无需动上一动。
这根本没有什么难办的,我无需进行任何生死决断。我对止损指令单进行了很好的安排,使它能够适应我用以炒股的“箱式”理论,正是这种指令自动替我做了决策。如果我坚持逆潮流而动,在卖掉股票后又再度买进的话,止损单就会在首次向下波动时触发自动安全控制机制,于是一下子,我又退出股市了。


《我在股市活了下来》赌场3


于是现在,也就是我在华尔街上最后一次冒险的4个半月以后,我坐在橡木厅里的老位子上,阅读着《纽约邮报》。如今,华尔街之船再一次触礁。内部人开始到处按极低的折扣吸入便宜货,美国公众则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任恐慌蔓延,拼命打捞他们能从这次华尔街灾难中抢救出来的任何东西。
我不觉得我可以就此沾沾自喜。是的,得承认我现在确实很愉快,因为我能够全身而退。又有谁不会因此而觉得十分幸运呢?但与此同时我想起了与我同在华尔街这个大赌场里做游戏的人们,“赌场”一词是我给大盘所起的名字。
他们是否能够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是否知道这只是一场游戏呢?就像购买彩票一样?一个人若想要加入这个游戏中赚钱的话就必须做好输掉它的准备。他们又是否懂得这是一种可能带来致命财务损失的游戏呢?
我投资股市之后才学着思考这类的问题。现在,我认识到这场崩盘对数以百万计的人们产生了严重影响,他们虽然进行投机但却无法承担相应的损失,我决定要说出我所知道和经历过的整个故事。我有必要将股市描绘成一座吸引着我的金碧辉煌的大赌场,它的规模超越了蒙特卡罗城,致使拉斯韦加斯都屈居第二。我要说说我的体验。

我觉得,下面的故事能够反映华尔街的实际情况:它是一个职业赌场,里面既有赢家又有输家。

根据刚刚公布的证券交易委员会的报告,在美国拥有股票的人士大约有1 700万。不过这一数字可能会造成轻微的误导。

首先,不是所有拥有股票的人都会积极地“进出”市场,而且绝大多数都是不会这么做的。股票拥有者可以被粗略地划分为两类:积极开展股票买卖活动的人,比方说我;持有股票(多数情况下是少量股票)却不交易,就像筑巢孵蛋的鸟儿那样紧紧捂着不放的人。后者主要包括:
数以百万计的蓝筹公司雇员(比如通用电气公司的很多员工)拥有所服务公司的少量股份,而且通常是以一定的折扣买入的(这是公司劳工关系制度中非常明智的一种设计,不过对股票市场来说并不会产生太大影响)。


《我在股市活了下来》赌场4


管理层也常常持有股票期权,用以增加收入(通常是在退休之后实现),同时规避税收。

一批幸运的家伙则从他们有远见的姑妈手中继承了一些蓝筹股,于是经常愉快地发现他们能够收到一笔分红的支票。

除了那些经理人员之外,这些人士都不大会进行股票投机。他们几乎很少购买,也很少出售手中的股票,除非实实在在地遭遇到了个人危机。我能够想到的一些熟人可归入此类,无疑你也可以想起一些。
比如,我认识一个女孩,她是泛美世界航空公司(Pan American World Airways)的销售代表。她拥有泛美航空的100股股票。近来,可能是因为坊间传言泛美航空公司和环球航空公司(Trans World Airlines)将合并重组,该公司的股价在几个月以来第一次有所拉升。我的朋友,暂且叫她甲小姐,在20美元的价位购买了这些股票。今年的1月份,价格涨到了27美元。突然间它又开始上涨。当价格涨到32美元的时候,我问她是否想要卖出这些股票以获取利润。
“哦,不。”她说,“这些股票能让人经常性地给我寄来一些分红支票,而且,不论如何,只要我还在泛美航空公司工作,持有一些本公司的股票还是有些好处的。”
有时候人们的感情需要比金钱方面的考虑更加重要。正如早先提到的那样,不是所有持有股票的人们都真的处于股票市场之“中”。

我的另一位朋友跑来问我问题,那是关于他妻子从一位叔叔手里继承来的股票的情况。那是一只什么股票呢?答案是,西伯尼(Siboney)公司。这是一家石油勘探公司,它在古巴拥有石油和天然气勘探合约,现在正在美国证券交易所上市。

不幸的是,他的这些股票是在1957年购买的,也就是说,它们是在卡斯特罗时代开始之前以高价购入的。目前,该公司每股价值1/4美元,或者说25美分,而且几乎就没有买家。这是另一类股票持有者的例子,据估计这样的人有 1 700万。他们在市场中随波逐流却没有任何实际目的。
 

《我在股市活了下来》赌场5


像这样的人可能构成了拥有美国公司股份的人士当中的绝大多数。他们不购买也不出售,总之他们不会进行投机,而投机恰恰构成华尔街上最重要的活动。于是他们无需支付佣金,有时他们还能收到红利;而在另一些情况中,像上面提到的那个例子一样,他们仅仅是白白握着股份而已。

但是正是那些支付佣金并希望从华尔街上赚些钱财回家的人们才是股票经纪商和本书最关注的重点,不过我们投入关注的出发点是有差异的。
我发现,人们一般认为孤儿寡母得靠蓝筹股的分红过活,但是很奇怪的是,其实他们却是积极参与市场交易的,只不过通常得通过代理人进行交易。也就是说,他们的钱要么是放在共同基金里,要么是交到信托基金经理的手中,这些代理人照料他们的“资产组合”,同时也收取费用。
在这两种情况下,都会发生“资产组合”的调整,这意味着他们会卖掉一些股票,再买入另一些股票来代替原先的那些。做这种决策的基础是他们认为一些股票会下跌,而另一些价格则会上涨,于是相应投入赌注。从这种角度说,孤儿寡母也是投机者,和其他人没有什么本质区别,虽然在下注方面他们通常不会亲历亲为。

因为我对市场的各个层面都产生了着魔一般的兴趣,所以我特别考察了一些数字。我发现参与市场投机的人数经常变动。这些人包括:

(1)超过105 000位股民遵循着纽约股票交易所月度投资计划来购买股票,大约每月投资40美元或者更多。月度投资计划是为那些无力大量购入所看中的股票的人们准备的。交易所使他们相信,股价的上涨会抵消在这种投资计划下进行购买所带来的高昂的佣金费用。

(2)市场中大约存在3 000 000个共同基金份额的拥有者。正如上面提到的那样,他们让其他人来替自己下注。投机活动是由管理基金的专业人士进行的。这些人唯一关心的是当他“希望”或者“需要”卖掉手**同基金份额时它们是否依旧物有所值。

(3)所谓的“零手交易”的公众。这些人进行这样的投资有多种原因,不过多数是因为手中掌握的资源有限,他们购买的股票通常少于100股,也就是一“整手”。

很难确切地说进行零手交易的公众到底有多少人。


《我在股市活了下来》赌场6


我的一位经纪商朋友告诉我说,他办公室里60%的业务都是替小客户打理不足100股的买卖事务。也就是说,在5月28日的崩盘之前,此类活动占到60%的业务量。

即使是相当富有的投资者也并不总是足够富裕或者有足够信心能够一次性地购买100股的高价股票,比如在写作这本书的时候,施乐公司(Xerox)的股票卖到了416美元,国际商用机器司的股票卖到510美元。还有,又有谁会以1 435美元的现价购买100股高级石油公司(Superior Oil)的股票呢?

这里还要提到的一个事实是,在1962年12月,零手抛股比零手购股多出2 659 092股,这种月度数据堪称创下了记录。小投资者们发出了大量卖单指令,从中可以认定,5月份价格崩盘之后被套牢的各位小人物们在12月份终于开始纷纷逃离华尔街了。

所有这些小指令单汇总在一起数目就非常可观了,尤其是当我们谈到经纪商公司利润的时候更是如此。

这些小人物们会再度回归市场吗?套用J. P.摩根(J. P. Morgan)就股票市场上唯一肯定会发生的事情所说的一句经典评论来说:“事情是会发生变化的。”

我认为摩根这句简明扼要但内容空洞的评论也适用于描述那些支持着股票市场发展的投机大众。他们在市场中进进出出的数量也是“会发生变化的”。

新的牛市现在要开始了吗?

《纽约时报》金融版上一条关于为投资者提供内部消息服务的广告跃入了我的眼帘。这不是一条新刊出的广告,提出来的也不是一个新问题;我看见这条广告迄今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即在股票市场死水一潭的时候也不例外,那时交易量已经创下了300万的新低记录。答案是什么呢?


《我在股市活了下来》赌场7

直白地说,我也不知道。正如我在拉斯韦加斯的赌场里并不知道转动的轮盘会停在哪个位置上一样。事实上就连内部信息服务的提供者自己也不知道,否则的话他们就会迅速成为百万富翁而光荣退休,而不用像现在这样出售5美元一条的内部消息了。

然而,华尔街的历史明明白白地显示了,这个市场就像整个经济一样(虽然二者并不同步),具有繁荣和萧条的周期。在萧条期总可以预期下一步的情况会有所改善。价格下跌,然后市场回暖,输家清盘离场,新的投机者则会进入。

然而,对我来说真正重要的问题在于:(1)“我”如何能够在市场上赚钱?(2)“我”如何能够让自己不遭受损失?我在赌场中赚了钱,是的。我赢得了有限的机会。这些奋斗的日子记载了我的冒险经历,也就是我对金钱要塞发起攻击的经历,我的游戏成绩闪闪发光,比所有抽奖的结果都精彩。

开始的时候……

我被称为一个投机者,在某种意义上确实如此。每个投下X美元的人都希望收回X美元再加上一定的利润,这在一定意义上来说就是投机。

但是可以说,从一开始,我就着力于消除风险,或者至少尽可能地降低风险。我喜欢取胜。谁又会不喜欢呢?但我在本质上还是保守的;当我看到股票报价单上跳动的数字降低一个点、两个点或者三个点的时候我的心就会下沉,就好像受到了惊吓一般。

因为这种恐惧,我最终定下了几条个人炒股行为的守则。其中一条是,当我参与这类游戏的时候,我的主要考虑应当是尽可能少地遭受损失。


《我在股市活了下来》赌场8

但这种思想并不是最初就形成了的。开始时,我抓住了很多机会。最不幸的是,我在抓住机会的时候根本就没意识到我是在进行投机。当时我看待市场的观念非常奇怪,常常对它抱有过高的信心,只有摒弃了这种想法我才能学会一些东西。

我在市场里第一次小试牛刀纯粹是因为机会使然。那不是在华尔街,而是在加拿大。我获邀参加一场多伦多的舞蹈表演,从当中可获得一笔非现金回报,即一家不大听说过的加拿大矿业公司的股票。我无法参加这次表演,因为当时我正在纽约拉丁区跳舞,此外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做。

不过我却购入了他们答应给我的股票,令我惊奇的是,我竟然拥有了一家名为布林德(Brilund)公司的价值3 000美元的股票。
布林德?它听上去像是一款新型厨房清洁剂的名字。我不太信任它。我把它放在一边,有好一阵子都忘记了这家公司。同时忙着到处奔走,在马德里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后来有一次我阅读了报纸上的股票列表,这更多的是出于闲着没事儿干时的好奇,而不是有什么特殊目的。我被惊呆了。就是那家名叫布林德的公司股票映入了我的眼帘。我的买价是每股50美分,而报纸上现在的报价则是1.90美元!我一度曾经怀疑它是不是印错了。你可能错认为是做肥皂粉业务的布林德公司实际上却在加拿大的丛林里从事采矿事务,它那时的价值几乎翻了四番。

我立即把它卖掉了。我最初投资的3 000美元奇迹般地变成了11 000多美元。你也许可以想像得到,我完全被迷住了。从那时开始到现在,我一直都在股票市场上流连忘返,成为了一个大炒家。从布林德公司股票的经验来看,股票市场像是一条很容易赚取大量美元的康庄大道。

我感觉好像被一股巨大的神秘力量引入了股市。我充满了信心和力量。没有人告诉过我关于股票或者股市的任何事情,但现在我懂得了这些先前不为我所知的事物的存在,我相信自己已经找到了获取个人财务成功的钥匙。我仅仅需要寻找可靠的经纪商并且选择正确的股票,接着我在布林德公司股票上面成功投资的经历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重现,大概会是这样吧。为什么不是所有人都妥善利用了股票市场这一绝佳的新生事物呢?嗯,那肯定有他们自己的原因,这不关我的事儿。我开始寻找其他的优质股票。它们到底在哪里呢?有钱人应当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吧。由于我那会儿正在夜总会工作,我经常能碰到一些有钱人,我倒可以问问他们,于是我就问了。


《我在股市活了下来》赌场9

每个人的手里都掌握着各类小道消息、流言蜚语、内部信息以及自己看好的股票品种。毕竟,股票市场上的事情似乎不是一个保守得非常严密的秘密。但当我用自己的资金(布林德公司的股票给我带来的第一桶金)来试探这些小道消息是真或假的时候,我就开始认识到股票市场这条通往财富的康庄大道其实并不如之前它所显示出来的那么笔直平坦。

在接下来的一年中,我接连碰了好几次运气,试图找到另外一只布林德优质股。我的炒股生涯开始于加拿大便士市场,自然我应当继续待在那儿,以图再次恢复我最初的辉煌。可惜结果都是白费力气。我发现自己的经历和那个市场的商业广告所描述的内容背道而驰,当时整个市场可是全部贴满了“在便士市场里赚钱”的标语的呀。我在数千股股票上面发生了亏损,这些股票大概包括陈烟石油天然气公司(Old Smokey Gas and Oils)、雷克斯帕公司(Rexspar)和肯亚德矿业(Kayrand Mines)等。

我这一时期的经历足以吓坏所有对股票市场充满了憧憬的新手:在19美分买入,在10美分卖出……在12美分买入,在8美分卖出……在130美分买入,在110美分卖出……当我给自己的经纪账户算账的时候,发现我的损失平均起来是每周100美元,这些都是一点一滴的小额损失累加起来的,而且即使是亏损的交易也需要交纳经纪人佣金,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我购买股票完全是偶然性在做主。我就像一个赌博新手,稍微赢得一点点彩头就能让自己有信心继续下去,随后我会再度冲进股市,耐心地等待形势反转,相信只要坚持下去就会重新收获幸运果实。奇怪的是,我的热情一直都没有消退。我坚信当时的亏损仅仅是一个交纳学费的过程,慢慢地我就会获得一本关于通过股市买卖来获取利润的秘笈。

显然我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开始时即使是经纪人佣金的事务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这可以从下面所叙述的一段经历中看出来。

我在布林德公司的股票上面狠狠地赚了一笔,于是我决定接着寻找另一只优质的矿业公司股票。有人建议我买肯亚德矿业公司的股票。这家公司到底是开采什么矿物的?我希望它直接开采金钱才好呢。我毫不知晓这个公司名字代表了什么,但是它的股票卖到每股10美分,看上去确实是一件便宜货。简单地说,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我购买了10 000股,花掉了我1 000美元。
当时1 000美元对我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即使算上我开始时从布林德公司股票上面幸运的收获还剩下几千美元的状况也是如此。我非常紧张地盯着肯亚德矿业的股票报价看,精神压力之大,正如一个在学校里教授文化课的老师第一次改行去跑步一样。

显然,肯亚德矿业公司确实开采出了一些东西。在24小时之内,该股票价格涨到了11美分。如果我当时正在外面旅行,而不是在现场盯住这只股票看,那么我可能会听任它自由波动,并祈祷它成为我所寻找的另一只布林德优质股。但是因为我和市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我还不能完全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投机者,本人天生太保守了,不肯让一个机会停留在手里太长时间而不把它变现。几乎是下意识地,我的推理模式遵循了华尔街的名言:“如果能获得利润,你就不会破产。”

难道你不相信吗?

下面是我关于肯亚德矿业公司股票的计算:

10美分购买的10 000股=1 000美元

11美分卖出的10 000股=1 100美元

利润是100美元

《我在股市活了下来》赌场10

不幸的是,我忽略了一个虽然微小但却很关键的细节,也就是我还需要缴纳经纪商佣金。我的经纪人给我带来了坏消息。购买10 000股肯亚德矿业公司的股票我应该付给他50美元的佣金,随后卖掉这10 000股,我又得支付50美元。如果从利润中扣除这两个50美元,再扣掉一点过户税,我就几乎“亏损破产”了,虽然情形还不严重,但所谓“亏损破产”却的确发生在我获取利润之后。

事实上,是我的经纪商拿走了利润—那整整100美元—仅仅因为他动了动手指头打了几个电话。有我这样的客户来支付给他报酬,他怎么可能会吃亏呢?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学会不去这样一点点地侵蚀我的运营资本,之前我无数次通过交易获取的微薄利润(或所遭受的微小损失)都通过点点滴滴的经纪商费用和过户税而消耗殆尽(或扩大)。

即使是在我将交易战场转移到纽约和华尔街(啊哈,这才是盛宴之所在)之后,我还一直像跳蚤马戏团里的明星演员一般频繁地跳出和跳入市场。当然每次轮回都会获得我的经纪人虽然小心翼翼但却诚挚无比的鼓励,他有充足的实际理由欢迎我的这种举动。

在1954年7月,也就是我投资肯亚德矿业公司股票的一年半之后,我的交易记录显示出自从我成为华尔街上的一名业余炒家之后一直面临着的问题。记录里说我主要购买和出售了四家大公司的股票:

美国广播-派拉蒙公司(American Broadcasting-Paramount)

纽约中心铁路公司(New York Central Railroad)

通用高熔物公司(General Refractories)

美国航空公司(American Airlines)

前两家显示了一个点左右的盈利。我进行短线炒作迅速实现了小额盈利。

《我在股市活了下来》赌场11


另外两家的价格则在我买入后略微有所下降,于是我就立即卖掉了它们,以防止这些股票继续下跌,跌去我辛辛苦苦赚来的钱。

这四家公司的交易金额总计19 311.41美元。这时候我用来炒股的钱已经远远高于我无意中购买布林德公司股票的3 000美元,以及从该公司股票中赚取的接近8 000美元的利润了。曾几何时,就因为这只股票,我觉得自己开始走运,马上就要发大财了。事实上,我那时已经开始从自己的口袋里掏钱炒股。我总共换过四只股票,共计19 311.41美元。当我加总所得,并扣除损失后,我发现我的净利润仅仅为1.89美元!
同时,我的经纪人赚走的佣金共计236.65美元。

还算不错,有利润总比亏损强,即使仅仅剩下1.89美元也行。实际上此时我跑在了游戏的前列,因为我终于学会了在股票市场上最重要的第一课。从那时起这一经验就成为我的指导性原则,总结起来它其实就是几个字:

“停止漏损!”

换句话说,要找到一种方法来降低支付给经纪商的佣金,避免那种打一枪就跑的游击型交易方式和仅仅赚取微小利润的操作,因为只有那些无需缴纳佣金的场内交易者才有能力这么做。

我曾听说美国证券交易所里的场内交易者们说着:“在这儿获得1/8,在那儿获得1/8。”他们的意思指的是1/8个点,也就是每股25美分。他们进行频繁的短线交易,炒作着相对较少数量的低价股票。
这类事情只有交易所的成员们才能够办得到,而我却不行。我在购买股票时需要缴纳佣金,我出售股票时则又要缴纳另一笔佣金。而且,同时还需要缴纳一点过户税。如果我进行零手买卖,则所委托的零手交易经纪人也要在正常交易价格之上再赚取每股1/8或者1/4个点的利润。所有这些加起来可都是钱哪。我参与的交易越多,我的经纪人就显得越高兴。同时我赚回家的钞票数量可能就越少,即使在最好的牛市行情中也是如此。经纪人的佣金比例可能并不算太高,按照纽约股票交易所的说法,这个数字平均起来只有1%,但就是这并不显眼的一丁点儿却可能给人致命的一击,其发生速度甚至比我想像得还要快。

我刚才说过股票市场从总体上看更像是bocai业,股市是一个投机性集团,是一家赌场。别当我的话仅仅是玩笑而已。一般的读者可能会说了,好,当然,我们都懂得购买股票是存在一定风险的,即使是经纪人也都承认这一点。
哦,不。我并不仅仅是要拿风险说事儿,我更想要强调“投机”这个词最充分的涵义,正像你在拉斯韦加斯也就是赌城所从事的投机活动一样。在那里你可以下注赌牌九,或者猜测在轮盘外围转动的几个白色小球儿停住的位置,你也可能因为掷骰子赌大小而花上5美元或者50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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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拉斯韦加斯,赌场的拥有者们有浓厚的兴趣去关注轮盘的转动以及开牌的状况。他们用自己的钱来和你打赌。当然他们的赢面儿要大些,不然的话就无法维系赌场的运营了。
好,现在就要提到我所观察到的一个事实了。股票市场和赌场除了一个方面以外,并没有什么显著的区别,这个方面就是:拥有华尔街大赌场的是股票交易所的那些成员经纪商们,虽然他们中的一些人持续性地和公众开展对抗性赌博,但整个经纪商群体的利润更多是来自于佣金,而不是参与投机的所得。
经纪商佣金是一个有组织的股票市场得以存在的首要原因;如果经纪商不收取佣金,就不会有华尔街大赌场存在了。
如果我在游戏中早早发现了这个秘密,就不会受到一些诸如“稳健型投资”、“掌握美国企业的份额”之类宣传的蒙蔽了,这些话语正如尼加拉瓜瀑布之水一般从广告人笔下源源不断地涌出。

我必须承认来自于麦迪逊大街的广告能够帮助华尔街的事务走向公众,其出发点相当不错。但我不会忘记这一出发点的本质是不容误解的:它和美国企业的份额毫不相干;其宣传的主要目的是把更多的投机者带到赌场来购买和出售更多的股票,并给拥有和运营赌场的经纪商带来更多的佣金。
我并不是在要求人人都是圣人。我真正关心的只是事实而已,因为这些事实和我的收入相关。纽约股票交易所宣称的“人民资本主义”在很大程度上还只能算是个神话。所谓的“人民”意指美国民众中的绝大部分,他们仅拥有自由企业体系中非常少的一部分资本品;事实上,公众对生产手段的所有权还比不上一个世纪以前的状况。

至于企业,公开发售股票的方式确实给它们提供了初始运营资本,同时或多或少地给它们带来了扩大再生产的资金。不过,然后又怎么样呢?在从承销商手里将自家股份的销售收入转移入账之后,公司的管理和未来的股票发行就几乎没有任何关系了,除非公司的当家人自己也拥有所在公司的股票。

随着在股市里的不停换手,一只最初卖到30美元的股票可能会跌到每股5美元,也可能会涨到每股150美元。因为其不像债券、本票或者共同基金份额那样可以赎回,所以股票到底处于什么价位就和公司没有丝毫关系。公司的财务事宜并不依赖于市场的波动情况,其实际决定因素和被冠以公司名称的那些股权凭证毫无相关性。

你想说分红?没有任何规定要求一家公司有义务必须对所发行的股票分红。董事会可以就是否分红的事宜进行投票,从而开展相机抉择。如果决策者自己拥有大量股份,那么通常他们也会希望分红。
《我在股市活了下来》赌场13


另一方面,也有很多原因决定他们并不希望分红。他们可能更喜欢将企业的规模做大,比如通过股票交易来并购其他公司的资产,建立起一个金融王国,并制造出一些报酬很高的管理层职位,从而控制财富为自己牟利。同时,无论是否分红,公司的股票都将继续在股票市场上进行交易。事实是:股票交易的基础往往是买家预期他们能以何种价位再度卖出自己的股票。这就是投机!这就是赌博!

这也就是说,当你购买一股价值为10美元、20美元或者50美元的股票时,你就会花掉10美元、20美元或者50美元,然后拿走一张印制精美的证书,此时你一般会认为其他人将以更高一点儿的价格从你手中再次买走它。当然,那些将这张印制精美的证书从你手里买走的人们也抱有同样的希望。
在整个过程中,佣金经纪人的职责自然就是刺激活跃的赌博,从而尽可能多地聚敛佣金。你可能不知道,他是你开展赌博活动所在场地的拥有者之一。他的成员地位给予他从每一笔过手的交易中提取一部分资金的特权。毕竟,这才是他加入赌场的真正理由;这位经纪人或者该经纪公司的另一成员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愿意支付4万美元去获取美国证券交易所的一个席位,或者花上15万美元去获取更高级一点儿的赌博俱乐部—纽约股票交易所的一个席位的。
按照常理,市场自然会有所起伏,并包含一定的风险。没有人能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但是这里的风险通常也是合理的风险,市场的上升周期和下降周期都能够用理性的方式加以解释。煤炭或者石油燃料的生意今年很不错,那是因为这个冬天非常寒冷,人们要烧掉大量的燃料取暖。今年夏天甜瓜生意实在不怎么样,那是因为农民种出了更多的甜瓜,人们已经吃不了了,剩余的甜瓜充斥了整个市场。

而类似华尔街这样的市场上的投机事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个市场是非理性的,其证据在于股票价格的波动幅度很大,价格不仅是逐日波动的,而且在每个小时之中都会发生变化。市场报价单上面股票价格的涨跌主要取决于你正在走好运还是霉运,正如你在掷骰子的赌桌上开出了7个点、11个点、2个点或者3个点一样。
如果真像纽约股票交易所的广告人所称,股票代表了“你所掌握的美国企业的份额”,那么为何它的价格在一天之内能够变上20多次呢?

我吃一顿饭的价格在每个晚上也都会发生变化吗?你可以试着想想如我那样经常去广场饭店的橡木厅里喝鸡尾酒,碰到一个招待员对我说:
“晚上好,达瓦斯先生。马天尼酒(Martinis)今晚报价97美分;曼哈顿酒(Manhattans)报价78美分;波旁威士忌酒(bourbon)43美分;味美斯甜酒(sweet vermouth)价格触底,你只需支付3美分;但干红葡萄酒价格坚挺,仍为39美分;俱乐部三明治卖到5.26美元;泡菜1美元;我现在还不知道鸡肉沙拉的价格,因为还得看看大师傅们在厨房里战斗的成果到底如何。”

这样的世界简直荒唐可笑,对不对?又好比我在公园大道(Park Avenue)650号看上一处非常不错的地产。你是否能够想像在一处房地产的报价单上会这样宣称:在某天早晨公园大道650号的地产价值3 500 000美元,3个小时之后它的卖价为3 530 000美元,2小时之后其价格回落到 3 450 000美元,而第二天它却仅仅价值2 900 000美元。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一天下午3点钟卖掉了这处地产,然后第二天早晨又疯狂跑去把它买了回来,只是因为今天的价格比昨天下午要低。

要说任何能够服务于公众利益的商品价格会如此波动都是无稽之谈,但是投机活动的本质决定了这种波动是相当正常的现象。就像彩票上面也印制了若干数字,每个数字的价值发生波动对整个bocai业的存在是非常必要的,人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对赌徒来说,他想要的就是通过某个数字而获利的机会。在华尔街上,人们赌博的对象是一些印制在纸张上面的特定符号,比如IP即国际纸业,CN即纽约中心铁路,IBM即国际商用机器,GM即通用汽车,人们期待能够获得比自己所支付的金钱价值更大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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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面挑出一个例子,我们来看看IBM,也就是国际商用机器公司。你从任何一个经纪商办公室张贴的表格中都可以发现IBM公司的股价从1936~1960年在每股37/8~400美元的范围内波动。1961年股价的最低值是387美元,而最高值则达到令人震撼的607美元!1962年的峰值价格出现在1月份,达到5871/2美元,而6月份该公司股价则跌落到每股300美元,后来在12月份价格又回到3921/2美元。在写作本书时它的价值为510美元。

IBM公司的报价如图1-1所示。

同时,公司的盈利状况为每股:

1961年 7.52美元

1962年 8.72美元

1963年 10.00美元(估计值)

每年的盈利状况都要稍微好于前一年,可是价格波动也不至于如此疯狂啊?

即使你随便想一想都可以发现这张图是没有道理的。图中所示的价格波动和IBM公司作为一个企业来说的业绩没有什么关系。该公司的股票价格变化仅仅和它在纽约股票交易所这个大赌场中所遭遇的状况有关。
看看报纸你就可以知道,IBM公司每年的分红达每股4美元。这比它当前市场价格的1%还要少,我想我无需告诉你下面这个原理你也会明白,没有人会仅仅为了1%的回报而进行投资。很明显,人们购买IBM公司的股票,无论其买价是300美元、600美元还是其他的什么价格都没关系,人们仅仅是在赌它的价格会进一步上升而已。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绝大多数的投机性股票,就我的观点而言,实际上所有的普通股都是投机性股票。它们的价格可能上升,也可能下跌。只要你碰碰运气,找对一只股票就行了!
我在这里仔细地分析了投机行为和股票市场的关键问题,我的目的并不是像清教徒那样进行说教,而是要强调实际情况。我在市场中的经验告诉我只有用一种理性的方式买卖股票才可以赚到钱;那就是,首先要深刻地理解我所购买的东西是什么,然后再思考我下一步希望把它卖到个什么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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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经验是,在华尔街上有如下三个问题值得强调一下:

一是当我购买股票时,我其实是在买入赌场里面的筹码。

二是我的目标是利用其他投机者所制造的价格波动,来获取比我为此筹码所支付的金额更多的回报。

三是由于其他玩家也抱有和我同样的想法,我就必须努力让我在玩这个游戏时表现得十分出色才行。

我在股票市场里学到的第一课在前面已经提到过了,那就是我投资于肯亚德矿业公司的故事。事实上,和华尔街灌输给我们的信条不同的是,即使我赚到利润也可能会亏损破产,那是因为我在市场上速度太快、频率太高地获利。显然,其中的道理在于经纪商是要收取佣金的,在每笔交易后他们都会扣掉一笔佣金,无论我这场比赛是赢了还是输了。

佣金仅仅分掉了蛋糕上面的一小块儿,这可以从它收取的百分比数字看出来,但是这笔佣金在交易过程中一直都存在,因此加总起来就非常可观了,就当它是我在华尔街大赌场中进行赌博所缴纳的每日入场费吧。

如果我深入地探究这个市场,我会觉得佣金经纪商其实就对应于华尔街大赌场的发牌员,一些十分聪明的发牌员。
 

股市论语 发表于 2010-9-12 23:47

好贴,慢慢写来。

回眸千年 发表于 2010-9-13 10:32

学习中。。留个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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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我在股市活了下来》第一章 转引自“雪男孩”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