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feiddd 发表于 2008-12-10 06:30

菜根谭的智慧


















人情听莺啼则喜,闻蛙鸣则厌,

见花则思培之,遇草则欲去之,但以形气用事;

若以性天视之,何者非自鸣其天机,非自畅其生意也。





  形气:形是躯体,气是喜怒哀乐的情绪,都表现于外。如《孟子·公孙丑上》:“夫志,气之帅也。”
  性天:天性。
  生意:指生的意念。




  按一般人的常情来说,每当听到黄莺婉转的叫声就高兴,听到青蛙呱呱的叫声就讨厌;看到美丽的花卉就想栽培,看到杂乱的野草就想铲除。这完全是根据自己的喜好爱憎来判断事物。假如按照生物的天性来说,黄莺悦耳的叫声也好,青蛙鸣叫声也好,都是在抒发它们自己的情绪;不论是花朵的开放,杂草的生长,它们何尝不是在舒展蓬勃的生机呢?





  孟子在齐国做过一段时期的卿相,后来他决定离开齐国。与孟子同在齐王手下做官的淳于髡问孟子:“重视名誉功名是为了济世救民。您身为齐国的三卿之一,如今上辅君王、下济臣民的名誉功名都没有建立就要离开,难道这是仁人的作为吗?”孟子回答说:“身处卑微,不以自己贤人的身份服侍不肖的君主,有伯夷;五次为桀做官,五次为汤做官,力图推行自己的仁政思想的,有伊尹;不讨厌恶浊的君主,不拒绝微贱的职位的,有柳下惠。这三个人的行为方式不同,但大方向却是一致的,他们都是为了仁。君子只要仁就可以了,何必拘泥于具体如何去做呢?”伊尹、柳下惠都是孟子心中的贤人,但他们一个曾为残暴无道的夏桀做官,一个并不讨厌恶浊的君主,而且,即使如此,也并不损他们贤人的名声。伯夷宁可于首阳山下采薇自食,也不去求取俸禄。这些都是无可指责的。所以,官阶爵位,有时可以弃之如破鞋。去留弃取,只以人身的保全和立命的根本不受妨害为原则。只要这样,便可进退自如,弃取随心,予夺不惧,去留无忧。孟子的话告诉我们:我们的好恶心情、去留取舍,亦如万物一般,都是根据天地自然之理而平等地生长发育、变化发展。



  天生万物各有用,人之好恶有取舍。自然界万物的形态与人们的心态往往相互映衬。《庄子·天地》中有段生动的论述:

世界最初是个无,没有“有”,也没有名称,后来出现了“有”,“有”绝对统一,统一而没有形体。形体具备了精神,各有自己的姿态和行为规则,叫作性。性加以修养就返回德,德修养到顶点,就和最初相同。和最初相同就是虚廓,虚廓就广大,说话和无心的鸟鸣相同,无心鸟鸣和我的说话相同,这样就和天地合同。合同没有一丝差异,像是愚蠢又像昏迷,这就是玄德,也就是如同返回本真而一切归于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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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feiddd 发表于 2008-12-10 06:35

菜根谭的智慧













 谗夫毁士,如寸云蔽日,不久自明;

媚子阿人,似隙风侵肌,不觉其损。





  媚子阿人:媚子是擅长阿谀逢迎的人,阿人是谄媚取巧曲意附和人。
  隙风:墙壁门窗的小孔叫隙,从这里吹进的风叫邪风,相传这种风容易使人身体得病。




  小人用恶言媚语毁谤或诬陷他人,就像点点浮云遮住了太阳一般,只要风吹云散太阳自然重现光明;小人用甜言蜜语阿谀奉承他人,就像从门缝中吹进的邪风侵害肌肤一样,使人们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伤害。




  荀子《不苟》中说:刚刚洗过澡的人会抖一抖他的衣裳;刚刚洗过头的会弹一弹他的帽子。这是人之常情。谁愿意拿自己洁白的身体,去接受别人污黑的沾染呢?唐代有一个检校刑部郎中,名叫程皓,为人周慎,人情练达,从不谈人之短长。每当同辈之中有人非议别人,他都缄默不语。直到那人议论完后,他才慢慢地替被伤害的人辩解:“这都是众人妄传,其实不然。”甚至,还列举出这个人的某些长处。有时,他自己在大众广庭中被人辱骂,连在座的人都惊愕不已。程皓却不动声色,起身避开,说:“彼人醉耳,何可与言?”与其诅咒黑暗,不如点燃一支蜡烛。

hefeiddd 发表于 2008-12-10 06:36

菜根谭的智慧














宁为小人所忌毁,毋为小人所媚悦;

宁为君子所责备,毋为君子所包容。





  媚悦:本指女性以美色取悦于人,此指用不正当行为博取他人欢心。《史记·佞幸列传》有:“非独女以色媚,士亦如之。”




  做人做事宁可遭受小人的猜忌和毁谤,也不要被小人的甜言蜜语迷惑;做人做事宁可遭受君子的责备和训斥,也不要被君子的宽宏雅量所包容。




  孔子说:君子公心爱物,不肯看到别人有所偏失不加以纠正,所以能和而不同;小人则相反,不是盲目附和,就是阿比取媚,像别人的影子一样,没有自己独立的意见。君子见大心广,心地坦然,从容舒泰而不骄矜做作;小人略有所见,即自以为是,意气飞扬,把一世界人都不放在眼里,没有一点安祥舒泰的气象。


  古人说:“臧否损益不同,中正以训,谓之和言。”就是说,要有原则(中正以训),要敢提不同意见(臧否损益),这样在切磋琢磨中结成同志。小人就不是这样。不是因为愚蒙盲从,就是因为阿比图利——不管对与不对,只要能讨你欢心,他都会唯唯诺诺。

hefeiddd 发表于 2008-12-10 06:38

菜根谭的智慧














有一念犯鬼神之禁,一言而伤天地之和,

一事而酿子孙之祸者,最宜切戒。





  酿:本意当制酒解,此处指造成的意思。
  切戒:深深的引以为戒。




  假如有一种邪恶的念头触犯了鬼神的禁忌,有一句话破坏了人间祥和之气,或者做了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成为后代子孙的祸根,所有的这些行为都必须特别加以警惕,决不能去做。





  庄子在《人间世》总运用三个形象的例子充分说明:一念一行,都要谨慎。不但立身处世要谨慎,而且每做一事都要谨慎。庄子是这样说的:

  你不了解螳螂吗?奋起它的臂膀去阻挡滚动的车论,不明白自己的力量全然不能胜任,还自以为聪明,自以为有力量。警惕呀,谨慎呀!经常夸耀自己的才智而触犯了它,就危险了!你不了解那养虎的人吗?他从不敢用活物去喂养老虎,因为他担心扑杀活物会激起老虎凶残的怒气;他也从不敢用整个动物去喂养老虎,因为他担心撕裂动物也会诱发老虎凶残的怒气。知道老虎饥饱的时刻,通晓老虎凶戾的秉性。老虎与人不同类却向饲养人摇尾乞怜,原因就是养老虎的人能顺应老虎的性子,而那些遭到虐杀的人,是因为触犯了老虎的性情。



  爱马的人,以精细的竹筐装马粪,用珍贵的蚌壳接马屎。刚巧一只牛虻叮在马身上,爱马之人出于爱惜随手拍去,没想到马儿受惊便咬断勒口,挣断辔头,弄坏胸络。意在爱马却失其所爱,能不谨慎吗?

hefeiddd 发表于 2008-12-10 06:39

菜根谭的智慧














千金难结一时之欢,一饭竟致终身之感,

盖爱重反为仇,薄极反成喜也。





  一饭竟致终身之感:据《史记·淮阴侯列传》中记载,韩信穷困的时候,没有人瞧得起他,可有一漂母看他饿,就给他饭吃。韩信当然说些感激的话,这老太太很生气地回答说:“大丈夫不能自食其力,我不过同情你小伙子,谁指望你报答?”韩信以后显贵发达始终记得这一饭之恩。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如不投机,即使是价值千金的重赏或恩惠,有时也难以换得对方的欢心,假如一个人有良心而又重道义,即使是在人贫困时给他一顿粗茶淡饭的小小帮助,也可能使他一生不忘此事永远心存感激、回报之心。另外还有一种心理现象,就是当一个人爱一个人爱到极点时,如果一不小心感情处置不当就可能会翻脸成仇;还有一些平常不受重视或者淡泊至极的人,只要突然给予一点小惠,就会受宠若惊而对你表示好感成为好事。





  郑国曾经派子濯孺子去攻打卫国,战败,便逃跑,卫国派庾公之斯追击。子濯孺子说:“今天我的病发作了,拉不了弓,我活不成了。”又问给他驾车的人说:“追击我的是谁呀?”驾车的人回答:“庾公之斯。”子濯孺子便说:“我死不了啦。”驾车的不明白:“庾公之斯是卫国的名射手,他追击您,您反说您死不了啦,这是什么道理呢?”子濯孺子回答说:“庾公之斯跟尹公之他学的射箭,尹公之他又是跟我学的射箭,尹公之他是个正派人,他所选择的学生、朋友一定也正派。”庾公之斯追了上来。庾公之斯见子濯孺子端坐不动,便问道:“老师为什么不拿弓呢?”子濯孺子说:“我今天病了,拿不了弓。”庾公之斯说:“我跟尹公之他学射,尹公之他又跟您学射。我不忍心拿您的技巧反过来伤害您。但是,今天我追杀您,是国家的公事,我也不能完全放弃。”于是,庾公之斯抽出箭,在车轮上敲了几下,把箭头敲掉,用没有箭头的箭向子濯孺子射了四下,然后回去了。

hefeiddd 发表于 2008-12-10 20:59

菜根谭的智慧














欹器以满覆,扑满以空全;

故君子宁居无不居有,宁处缺不处完。





  欹器:欹,不正的意思。欹器是古代用来汲水的陶罐,因提绳位于罐体中部,所以,一旦装满了水就会翻倒,当水满一半时能端正直立,当水空时就倾斜,古代帝王把它放在座位左侧,作为规劝警惕的器具。据《荀子·宥坐》篇:孔子曰:“‘我闻宥坐之器者,虚则斜,中则正,满则覆。’孔子故谓弟子曰:‘注水焉!’弟子把水而注之,中而正,满而覆,虚而斜。孔子喟然叹曰:‘吁,恶有满而不覆者哉!’”
  扑满:用来存零钱用的陶罐,有入口无出口,满则扑破取出。




  欹器因为装满了水才倾覆,扑满由于腹中空无一物才得以保全。所以一个品德高尚的君子,宁愿处于无争无为的地位,也不要站在有争有夺的场所,日常生活宁可感到缺欠一些,也不要求过分完满。





  酒足饭饱时,再美味的饭肴也引不起食欲;自满之心,朴实的真理也难以打动。耶酥也说过:“心贫者有福。”有一位大学者到南隐禅师处问禅,从哲学、科学的角度对禅大力评点了一番。南隐一直默默地听着,并给他上茶。眼看茶杯已满了,可南隐还在向杯中倒水。学者说道:“老禅师,茶已溢出来了。”“是啊,你就像这只杯子一样。”南隐说,“你的头脑中装满了那么多哲学、科学,我就是跟你说禅,你也装不进哪!”学者事后感叹道:“茶杯的价值,不在乎它的质地、外形,而在于它的里面是空的。”

hefeiddd 发表于 2008-12-10 21:03

菜根谭的智慧
















 施恩者,内不见己,外不见人,则斗粟可当万钟之报;

利物者,计己之施,责人之报,虽百镒难成一文之功。





  斗粟:斗是量器名,十升为一斗。粟是古时五谷的总称,凡未去壳的粮食叫粟。
  万钟:钟是古时量器名。万钟形容多。
  百镒:古时重量名,二十四两为一镒。




  施舍恩惠给别人的人,不可老把这种恩惠记在心头,不应有让别人赞美和回报的念头,这样即使是一斗米也可收到万钟的回报;一个用财物帮助别人的人,不但计较自己对人的施舍,而且要求人家的报答,这样即使是付出一百镒,也难收到一文钱的功效。





  “施而无求”,可以孙思邈为楷模。

  孙思邈是唐代名医。在他的行医生涯中,“涤尽渣滓,斩绝萌芽”,献身医道,为大众解除疾苦,不受名利之诱。凡病家请求出诊,他从不瞻前顾后,不考虑自己的吉凶安危,也不惧怕路途遥远艰险,无论昼夜寒暑,饥渴疲劳,都要“一心赴救”,而且从不问病家地位高低、贵贱贫富,也不念恩怨亲疏,一视同仁。

  他不仅毕生救死扶伤,而且在古稀之年开始写《千金要方》,直至百岁高龄,仍然思路敏捷。



  普渡众生,首重布施,然而,布施应不图回报;布施应是给人利益,给人快乐,给人欢喜,给人方便。南北朝时期梁国的天子武帝是一位热心的佛教信徒,传说他曾身披袈裟,宣讲过《放光般若经》。世人尊称他为“佛心天子”。这等虔诚的信徒,听说大圣达摩从印度已到中国,自然是立即宣诏下旨,派人把达摩接进京城,一见面,武帝就开口问道:“孤家建立了众多寺院,供养了许多僧众,抄了很多佛经,肯定有功德吧!”不料大师的回答与武帝的期待正好相反:“无功德。”思求功德谋现世利益的人,与真正的宗教是无缘的,因为只要有丝毫念己之心,便不是真正的善德了。

hefeiddd 发表于 2008-12-10 21:07

菜根谭的智慧














涉世浅,点染亦浅;历事深,机械亦深。

故君子与其练达,不若朴鲁;与其曲谨,不若疏狂。





  涉世:经历世事。《晋书·孔衍传》说:“博学不及衍,涉世声誉过之。”
  点染:是指一个人沾上不良社会习气,玷污的意思。
  机械:原指巧妙器物,此处比喻人的城府。
  朴鲁:朴实、粗鲁,此处指憨厚、老实。
  曲谨:拘泥于小节,谨慎求全。
  疏狂:放荡不羁,不拘细节。白居易诗:“疏狂属年少。”




  一个刚踏入社会的人阅历很短浅,所以感染各种社会不良习惯的机会也很少;一个饱经世事阅历很广的人,经历的事情多了,智谋也随着加深。所以一个有修养的君子,与其讲究做事圆滑,不如保持朴实的个性;与其事事小心谨慎委曲求全,倒不如豁达一些才不会丧失纯真的本性。





  在《庄子·缮性》里有这样一段精辟的论述:“古时候的人,生活在混沌鸿蒙、淳风未散的境界中,跟整个外部世界混为一体而且人们彼此都恬淡无为,互不交往。正是这个时候,阴与阳谐和而又宁静,鬼神也不会干扰,四季的变化顺应时节,万物全不会受伤害,各种有生命的东西都能尽享天年,人们即使内存心智,也没处可用,这就叫做最完满的浑一状态。正是这个时候人们不知道需要去做什么而保持着天然。”


  “等到后来道德衰退,到了燧人氏、伏羲氏统治天下,世事随顺却已不能浑然为一。道德再度衰退,到了神农氏和黄帝统治天下,世道安定却已不能随顺民心与物情。道德再度衰退,到了唐尧、虞舜统治天下,开启了治理和教化的风气,淳厚质朴之风受干扰与破坏,背离大道而为,开始是伤害了道德,然后是抛弃了自然性而随应心机。人们彼此间相互窥测,也就难以使天下得到安定,然后又贴附上浮华的文饰,增加了众多的俗学。文饰浮华毁坏了质朴之风,广博的俗学淹没了纯真的心灵,然后人民才开始迷惑和纷乱,没有什么办法返归本真而回复原始的情状。”

  读过庄子的话,回头再看洪应明先哲的话,一深一浅,其理都给人以深刻的启示。

hefeiddd 发表于 2008-12-10 21:11

菜根谭的智慧














天地寂然不动,而气机无息稍停;

日月尽夜奔驰,而贞明万古不易。

故君子闲时要有吃紧的心思,忙处要有悠闲的趣味。





  寂然:宁静的意思。白居易《偶作诗》有:“寂然无他念,但对一炉香。”
  气机:机,活动,气机指大自然的活动。气是天地阴阳之气,而机指宇宙的运动。气机就是天地运转。
  尽夜:夜以继日,也就是通宵的意思。尽,终也。
  贞明:指光辉永照。
  吃紧:宋明时代的口头语,即紧迫、抓紧。




  我们每天看到的天地好像是一动也不动,其实大自然的活动一时一刻也未停止。早晨旭日东升,夜晚明月西沉,日月昼夜都在旋转,宇宙在不断地活动,而日月的光明却永恒不变。所以君子平时就应该效法大自然的变化,闲暇时心中就要有紧迫感作一番打算,以便应付意想不到的变化,忙碌时也要能做到忙里偷闲,享受一点生活中悠闲的乐趣。





  庄子在《养生主》中说:“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而知识却是无限的。以有限的生命去追求无限的知识,势必体乏神伤。既然如此还在不停地追求知识,那可真是十分危险的了!做了世人所谓的善事而不去贪图名声,做了世人所谓的恶事却不至于构成刑戮的屈辱,遵从自然的中正之路把它作为顺应事物的常法,这就可以护卫自身,就可以保全天性,就可以不给父母留下忧患,就可以终享天年。”


  庄子在这里所说的“顺应事物的常法”,正是劝诫人们“应效法大自然的变化”,在生活中学会调理自己的情绪不至于盲目,通过生活的乐趣来平衡自己的身心。




  黄龙悟新和尚在歌偈中有这样两句:“安禅未必须出水,灭却心头火自凉。”实际上这两句诗是诗人杜荀鹤所写的《悟空上人寺院夏日题诗》中的后两句,起承两句为“三伏闭门披一衲,兼无松竹蔽房廊。”意为在大热天里,悟空上人关着门,身上披一件破僧衣,屋外也不植种松竹,房檐无荫。就是这样的地方也同样是修禅的好所在。自然有寒暑变异,无可回避;人生也有阴晴圆缺,不可抗逆。真正的禅师的态度是不抗逆,也不屈服;不靠回避问题去解决问题,而是深入渗透到问题里面,随遇而安,调和好自己的精神,自然心静,也就不难想像寒暑皆无的高层次境界了。

hefeiddd 发表于 2008-12-10 21:16

菜根谭的智慧














意所偶会便成佳境,物出天然才见真机,

若加一分调停布置,趣意便减矣。

白氏云:“意随无事适,风逐自然清。”有味哉,其言之也!





  真机:真正的机用。
  白氏:唐代诗人白居易。




  事情偶然遇上合乎己意就是成了最佳境界,东西出于天然才能看出造物者的天工,假如加上一分人工的修饰,就大大减低了天然趣味。所以白居易的诗说:“意念听任无为才能使身心舒畅,风要起于自然才能感到凉爽。”这两句诗真是值得回味的至理名言。





  物贵天然,人贵自然。老子于为人处世上同样强调自然无为,不管干什么要因任自然规律,不以人为的方式去扰乱它;同样,自然无为也是他的审美标准,一切违背自然的必定就是丑恶的。

  由此而产生的联想很多。孔子有个孙子叫做子思,他有次晋见齐王,齐王的嬖臣美须秀眉,站立两侧,齐王指着笑道:“若颜貌可以互换,寡人不惜以眉须换与先生。”子思回答:“这可不是我所希望的。我希望君王修礼义、富百姓,使我能寄妻儿于齐国境内。昔日尧帝身长十尺,眉生八彩,是圣人;舜帝身长八尺,有奇貌,无须,也是圣人;禹汤文武及周公,或臂折,或背偻,同样是圣人。人之贤圣在德,岂在乎貌?我只患德之不昭,不病鬓毛之不茂。”人的外貌是天然生成的,岂可任意造作和修为,可修为的只有“德”啊。





  祥蕊和尚有一次出寺访问一位酿酒商。两人以前就是朋友,所以酿酒商好好款待了祥蕊一顿,并留下他住宿。第二天早晨,祥蕊欢欢喜喜说:“你这地方没有蚊虫,真是太好了,昨夜睡得真香,好久没睡这么香了。”“都到冬月了,难道还有蚊虫吗?”酿酒商觉得挺奇怪,问祥蕊:“你那里还有蚊虫吗?”“还有。”正好当天酿酒商要出门办事,他就伴着祥蕊同行回去,晚上暂住在寺里。只见僧房内,尘土扑鼻,经书和家俱都乱糟糟地摆着,房中挂有蚊帐。酿酒商掀起蚊帐,扇了两三下,就有好几只蚊子从帐子中飞出来。这则故事说明和尚好自在呀!物贵天然,人贵自然,这种不加任何雕琢造作的境界,也许就是本来面目的真实体现吧!当然,这里只能从意义上去抽象地理解,但不能从具体形式上去盲目仿效。

hefeiddd 发表于 2008-12-10 21:20

菜根谭的智慧















 一事起则一害生,故天下常以无事为福。

读前人诗云:“劝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又云:“天下常令万事平,匣中不惜千年死。”虽有雄心猛气,不觉化为冰霰矣。





  前人:指唐代诗人曹松,字梦徵,唐舒州人,七十余岁中进士,善诗,有诗集。




  有一事起就有一害生,所以达观者常以无事为福。前人曹松诗说:“我奉劝阁下还是不要谈封侯拜相的事,因为名将的战功都是千万人的头颅所堆成的。”古人又说:“要想天下永远太平无事,只有把所有的兵器都收藏在仓库中。”当读完这两首诗后,即使本来有奋发的雄心壮志,也不由得立刻变成冰雪一般的冷寂。





  孔子说:有六种好品德,如果不是好学深思的人,就容易带来六种弊端:心地仁厚,流弊是易受人愚弄;广知博览,流弊是四处涉猎而无所归宿;轻信的流弊是滥用心计或妄触法网;太直率的流弊是容易伤害人;一味勇敢的流弊是闯祸;一味刚强的流弊是胆大妄为。只有不断学习,才能发扬六种好品德而克服六种弊端。



  “六言六弊”是古时候的一个成语。六言就是六个字,即:仁、知、信、直、刚、勇,是六种好品德或好名声。事物是辩证的,一长必有一短,优点同时也就是缺点。尢其是如果没有一定的学问,不明白六种好品德之所以成为好品德的原因,就必然会带来六个方面的问题。

hefeiddd 发表于 2008-12-10 21:24

菜根谭的智慧
















口乃心之门,守口不密,泄尽真机;

意乃心之足,防意不严,走尽邪蹊。





  意乃心之足:形容心灵统帅的意识。
  邪蹊:指不正当的小路。




  口是心灵的大门,假如大门防守不严,内中机密全部泄露;意志是心的双脚,假如意志不坚定,就会像跛脚一般走入不正当的小路。




  人际交往中不仅需要有守口如瓶的戒意,而且更要注意语言的艺术美。一次,子路向孔子问道:“鲁国大夫在父母死后二十七个月的服丧期间睡在床上,合乎礼吗?”孔子说:“我不知道。”子路出来,告诉子贡:“我以为先生乃是无所不知的,先生也有一些不知道的事理!”子贡说:“你问些什么呢?”子路说:“我问鲁国大夫在服丧期间睡床,合乎礼吗?先生说不知道。”子贡说:“我给你去问先生。”子贡问孔子:“服丧睡床,合乎礼吗?”孔子说:“这不合乎礼。”子贡出来,告诉子路说:“你说先生是有些事不知道吗?先生乃博学之人,你问得不对。按照礼的规定,住在大夫所管的地方,不要说大夫的不是。”可见方法不当,云遮雾障,山重水复;方法正确,云开日出,柳暗花明。




  德山垂示门下僧众:“道得也三十棒,道不得也三十棒。”说得好,道得妙,问得巧的人,要挨一顿棒;说得坏,道得差,问得笨的人,同样也要挨一顿揍打。禅门中有“临济喝、德山棒”之说,历代恭奉临济和尚、德山和尚为绝代宗师。因为禅的真理是说不得问不得的,一说一问就会落入语言的窠臼;真理是无瑕的、无极的,放之四海而皆准。而语言的作用是有偏差的、有限的,同样一句话,环境不同,含义就不一样,真理是中正的,而语言总难免偏颇。真理是无拘无束的自由,而语言本身就是限制。

hefeiddd 发表于 2008-12-10 21:27

菜根谭的智慧














忙里要偷闲,须先向闲中讨个把柄;

闹中要取静,须先从静处立个主宰。

不然未有不因境而迁、随事而靡者。





  把柄:把就是柄,比喻做事能把握要点。
  主宰:主见、主持。
  因境而迁:迁,转移。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
  随事而靡:靡当动词用,散败和损毁。随着事物的发展而盲目地跟随其后。




  即使在很忙的时候,也要设法抽出一点空闲时间,让身心舒展一下,必须在无事时把要做的事先做一调整,养成这种习惯,就有了调剂身心的工夫。要想在喧嚣的环境中保持冷静的头脑,就必须在心情平静时事先有个主见。不然一旦遇到事情就会手忙脚乱,不知所措,随事盲目而行,结果把事情弄得很糟。





  孔子做过鲁国的司寇(司法部长),周游列国虽很辛苦,但打交道的都是国君一流人物,后来专门教书,也极受尊重,学生把他比作日月。但孔子自己,并不自以为了不得,说:有十户人家的小村镇,就有像我孔丘这样的人,只是他们不像我这样好学罢了。又说:有人说我是圣人和仁者,孔丘岂敢当,我不过是一个学而不厌、诲人不倦的教书匠。正因为这样,他和学生在一起,也开点玩笑。有一次,刚到了他学生子游做县长的武城,就听到一片弹琴唱诗之声,孔子微微一笑,说:哈,宰鸡,用得着牛刀吗?言下之意,似是治理这个小地方,用不着进行礼乐教育。子游当时正接待老师,说:您以前不是讲过,做官的受了教育,就有了仁爱之心;老百姓受了教育,就比较容易领导吗?孔子说:是啊,我刚才只是同你们开开玩笑呢!


  孔子爱开玩笑,也是一种奔波中求静的方法,人能在劳顿中保持一点幽默,学会求静,不失君子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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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feiddd 发表于 2008-12-11 20:24

菜根谭的智慧














议事者身在事外,宜悉利害之情;

任事者身居事中,当忘利害之虑。





  任事:负责某事。




  当评论事物得失时,能以超然的身份置身事外,就能了解掌握事情的始末通晓利害;反之如果以当事人的身份,而置身整个事情之中,这时就要暂时忘怀个人的毁誉,才能专心策划并推动所担负的任务。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见要想对某人某事做出公平的评论,超然事外者则能另拓思路,据理晓喻。孟子在齐国的时候,有一次在齐国边境的平陆,会见了当地的长官孔距心。孟子问孔距心:“如果你的战士,一天三次失职,你开除他吗?”孔距心回答说:“不必第三次,我就要开除他了。”孟子说:“那么,你自己失职的地方也很多,如今这灾荒年成,你的百姓,年老体弱者抛尸于山沟荒野,年轻力壮者逃亡于四面八方,就我所知,已有近千人了。”孔距心申辩说:“妥善安置那些灾民,实在不是我的能力可以做得到啊。”孟子打了一个比方。他说:“譬如现在有一个人,接受别人的牛羊,替别人放牧,那就一定要替这些牛羊找到牧场和草料。如果牧场和草料都找不到,那他就得把这牛羊退还给原主,难道他能够就站在那里看着牛羊一个个饿死么?”孟子这个比喻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在这个位置上,就得做这个位置要求的事,就该做事,如果不做,或不能做,你最好就别占着这个位置。




  这段文字讲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相反,还有两种情形则需要深入虎穴亲身去体验,去尝试,去探索,方才有收获,有成就。《碧岩录》中说了一个“看狗”的故事。故事中说,紫胡和尚在禅室门口立了一个木牌,上面写着:“紫胡有一只狗,上取人头而食,中取人腰而食,下取人脚而食,谁胆敢妄言,即失身命。”有一位新入林的和尚正欲求教,紫胡令他看狗去,和尚回头看牌,慌忙溜走。禅师都有必要亲遭这匹紫胡狗咬一口,正如百丈遭黄檗一掌一样,没有亲身体验的勇气,是不会有成就的。

hefeiddd 发表于 2008-12-11 20:29

菜根谭的智慧















白氏云:“不如放身心,冥然任天造。

”晁氏云:“不如收身心,凝然归寂定。

”放者流为猖狂,收者入于枯寂。

唯善操身心者,把柄在手,收放自如。





  晁氏:晁补之,宋代巨野人,字无咎,善于书画,因慕陶渊明而修归来园,自号归来子。
  寂定:断除妄心杂念而入于禅定状态。




  白居易的诗说:“凡事不如都放心大胆去做,至于成功失败一切听凭天意。”晁补之的诗说:“凡事不如小心谨慎去做,以期望能达到坚定不移的境界。”主张放任身心容易使人流于狂放自大,主张约束身心容易使人流于枯槁死寂。只有善于操纵自己身心的人,才能掌握事物的规律,对一切事做到收放自如的境界。





  五祖法演和尚说:“释迦也好,弥勒佛也好,都是他的奴仆。他是谁?”无门和尚对此颂道:“他弓莫挽,他马莫骑。他非莫辩,他事莫知!”真正重要的在于自己,公案中的他是第三者的他,而颂偈中的他是自他不二的他,这便是诗的妙处。如果是真的自觉者,是确立主体性的人,是不需要剽窃他人的学识,也不会随人后随声附和的。而且,从自他不二的心境出发,他人之非即是己之非,怎么能恶语相向呢?简而言之是他事莫知。数别人的钱对自己有什么用呢,一无所得。只有自觉无位的真人,随处作主,无拘无束地生活的人,才是真正的禅者。

hefeiddd 发表于 2008-12-11 20:32

菜根谭的智慧














凭意兴作为者,随作则随止,岂是不退之轮?

从情识解悟者,有悟则有迷,终非常明之灯。





  不退之轮:佛家语,轮指法轮。佛家认为,佛法能摧毁众生的罪恶,所以佛法就像法轮,能碾碎山岳岩石和一切邪魔恶鬼,而且认为法轮并不停在一处,就像一般的车轮一样到处辗转,所以称为不退之轮,据《维摩经·佛国品》说:“三转法轮于大千,其轮本来常清静。”
  常明之灯:指佛家所说本智的光明,因此用以比喻为赫灼光明之灯,寺庙所点的灯都叫长明灯。




  一个凭一时感情冲动和兴致去做事的人,等到热头和兴致一过事情也就跟着停顿下来,这哪里是能坚持长久奋发上进的做法呢?一个从情感出发去领悟真理的人,有时能领悟有时也会被感情所迷惑,所以这种做法也不是一种永久光亮的灵智明灯。





  下定决心做一件事是容易的,但能够做完一件事就不那么容易了。有的人,头脑热一些,没有估计到困难,困难一出现,就退缩了;有的人头脑冷静一点,估计到了困难,可没估计到困难有那么大,也退缩了。眼看就要成功了,一步之遥,一纸之隔,可就是挺不住了,结果,前功尽弃。孟子说,一个人的作为就像挖井一样,挖呀挖,没水,再挖呀挖,还是没有水。眼看就要见到水了,他却停了下来,再也不愿挖了。这不是井抛弃了他,而是他抛弃了井。不是他的力量不够,而是他的意志不坚啊!



  每个人都曾有过这样那样的声调,有人想当航海家,有人想当数学家,有人想当农技师……但能将早年愿望付诸实现者寥寥无几。有的是由于客观环境不允许,有的是由于主观期望过高,但大部分是由于没有支持干到底的毅力,最后使壮志成空,老子认为:“只有那些坚持不懈地追求下去的人,才称得上有志。”


  “樱桃好吃树难栽”,要想把任何事情干好,都会遇到阻力和困难。认定目标就要走下去,不管前面有什么艰难险阻。每一个在事业上有成就的人,都经历过挫折和失败。在失败的时候不要气馁,要有面对困难和失败的勇气,同时又积极寻求征服困难的办法,切忌“凭意兴作为,随作随止”。

hefeiddd 发表于 2008-12-11 20:35

菜根谭的智慧














怨因德彰,故使人德我,不若德怨之两忘;

仇因恩立,故使人知恩,不若恩仇之俱泯。





  彰:明显。
  德我:对我感恩怀德,此处“德”当动词用。
  泯:消灭,泯灭。




  一切怨恨都会由于行善而更加明显,可见行善并不一定使人都赞美,了解的人会发出赞美,不了解的人难免有所责难,所以行善与其要人感恩怀德,不如让人把赞美和埋怨都忘掉;仇恨会由于恩惠产生,恩惠不能普遍施给他人,得到恩惠的人会心生感激之情,得不到的人会发生怨恨之声,可见与其施恩而希望人家感恩图报,还不如恩惠与仇恨两者都消除。





  一个人做点好事并不难,一个人做了点好事不求人报答,也不难,难的是一个做了点好事,谁也不知道,他也不想告诉任何人,但心里总有那么一点遗憾,好像若有所失似的。鲁穆公问子思:“听说你做好事,不要别人称赞你,真是这样吗?”子思回答:“并非如此。我做好事总希望有人知道,这样便会有人称赞我,这也可以从中得到勉励。这只是我的希望,并非都能实现。雄鸡报晓是一件好事,若说雄鸡不倦地报晓不想让人知道,以免别人夸奖自己,说这话的人,不是虚妄便是愚蠢。”子思做好事是希望得到别人报答的,没有报答的勉励,子思做好事的劲头就会受到影响。可见子思的境界并不高。子思以为他做好事是为了别人,但不知道他为别人做好事的同时也是为自己。他为别人做好事当然方便了别人,但同时,他为自己积累了善行,修炼了德操,为了自己的事唯恐天下不知,这不是涵养太浅薄了吗?

hefeiddd 发表于 2008-12-11 20:37

菜根谭的智慧














舍己毋处其疑,处其疑即所舍之志多愧矣;

施人毋责其报,责其报并所施之心俱非矣。





  舍己:就是牺牲自己。
  毋处其疑:不要存犹疑不决之心。




  假如一个人在关键时刻需要做自我牺牲,就不应存有计较利害得失的观念,有了这种观念就会对自己要做的这种牺牲感到犹疑不决,那就会使你的牺牲气节蒙羞。一个人想要施恩惠给他人,绝对不要希望得到人家的回报,假如你一定要求对方感恩回报,那连你原来帮助人的一番好心也就会变质而面目全非了。





  一个人为他人做了一件好事,这应该说是一人善举,可他逢人便说,我为某某做了什么什么啦,也许他不是为了说才去做的,但他逢人便说却成了恶行,因为他利用了自己的一次善举。他不知道一个人并不因为他做了一件好事就是一个善良的人,也不因为他做了一件坏事就成了一个丑恶的人。他不知道一个人做一件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难的是遭到误解,身处逆境也仍然做好事。他更不知道他为别人做了一件好事,客观上是帮助了别人,主观上却帮助了自己,也就是说,他既是为别人做的,也是为自己做的,他为自己积累了善举。有了这样的想法,一个人才会看重自己所拥有的,看轻自己所没有的,同时看见自己所拥有的,看重自己所没有的。有了这样的胸怀和气度,一个人才会不宠、不惊、不骄、不躁、不怨、不怒,追求自己所没有的,正确看待自己所追求的。

hefeiddd 发表于 2008-12-11 20:40

菜根谭的智慧














交友须带三分侠气,做人要存一点素心。





  侠气:指对朋友患难相助的义气、拔刀相助的侠义精神。
  素心:素本来指纯白细绢,引申为纯洁,也就是通常所说的赤子之心。据陶渊明《归田园居》诗:“素心正如此,开径望三益。”




  跟朋友相处时必须抱着患难与共、拔刀相助的侠义精神,而为人处事要有一颗天真无邪的赤子之心。




  孟子说:“无同情心者,不可称之为人……无是非心者,不可称之为人。”

  东汉赵歧,字邠卿,长安长陵(今陕西西安)人,因为赵歧多次反对京兆尹唐玹的倒行逆施,遭到宦官爪牙的迫害,家族被唐玹诛杀。赵歧隐姓埋名四处逃亡,最后隐居在北海,以卖饼为生。北海人孙嵩怀疑他不是普通的小商小贩,就去盘问他:“饼是你自己生产的吗?”赵歧回答说:“买来的。”孙嵩又问:“多少钱买来?又多少钱卖出去?”赵歧如实相告:“三十文钱买来,三十文钱卖出去。”孙嵩就把他请到家中,隐藏起来,唐氏家族被杀以后,赵歧才得以重见天日,被朝廷重用。在汉献帝时,赵歧以太常卿的身份,作为宣慰副使,出巡全国各地,于是又才与孙嵩重逢,两人都感叹得流泪满面。

hefeiddd 发表于 2008-12-11 20:44

菜根谭的智慧














松涧边携杖独行,立处云生破衲;

竹窗下枕书高卧,觉时月侵寒毡。





  衲:和尚穿的衣服,此处指宽大的衣服。




  在长着松树的山涧边扶着手杖独自缓步而行,随处可见的云雾仿佛从破旧的衲衣中飘出来的一样;在竹制的窗下枕着书卷放心而眠,醒来时月色已照到了单薄的毡被上。





  “松涧边携杖独行,竹窗下枕书高卧”,这里充满了老庄无为的人生观。《庄子·知北游》中啮缺向被衣求教时的描述同样体现了这种无为的意境。

  啮缺向被衣请教道,被衣说:“你得端正你的形体,集中你的视力,自然和气便会到来;收敛你的心智,集中你的思忖,精神就会来你这里停留。玄德将为你而显得美好,大道将居处于你的心中,你那瞪着圆眼稚气无邪的样子就像初生的小牛犊而不会去探求外在的事物!”
  被衣话还没说完,啮缺便已睡着。被衣见了十分高兴,唱着歌儿离去,说:“身形犹如枯骸,内心犹如死灰,朴实的心思返归本真,而且并不因为这些缘故而有所矜持,浑浑噩噩,昏昏暗暗,没有心计而不能与之共谋。那将是什么样的人啊!”



  镜清和尚问他门下的僧人说:“对面是什么声音?”僧人回答:“是下雨声。”镜清感慨地说:“众生迷失了自己,去外界追求俗物。”僧人问:“那么,老师是怎样做的呢?”“我差一点迷失了自己。”“请教师尊,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达到解脱尚不太难,而要说出解脱的具实心境就不太容易了。”通常人皆持入境之见,认为境处在人的对立面,实际上,这种把人与境、主观与客观分解成二物加以对立的看法本身就是一种谬误。禅师则不是这样。在禅中,人应与境合一,物我相忘,没入盖天盖地的雨声里。此时合二为一,便能体会到真人与真如,进入化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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